第十章 優雅為何物

比起甘小夢婚禮的溫馨，這個婚禮充斥着奢華。各色鮮花裝飾着花廳，比起花海有過之而無不及。餐桌上擺着精緻的花束，輕而易舉勾起賓客的食慾。紅地毯的兩側擺着成盆的鮮花，是清一色的玫瑰。滿室的鮮花都是經過精心的修剪，盛開的花骨朵上點綴着滴滴水珠，很容易讓人想起一個詞“嬌艷欲滴”。

婚禮的舞台也是由鮮花搭建而成，左側擺放着一架鋼琴，右側擺放着層疊起來的玻璃杯及一瓶香檳。只見婚禮主持人、音響師、燈光師都在忙碌着。

室內的牆壁上除了新人的婚紗照，倒沒有特別的裝飾。

“這婚禮上的鮮花足夠養活一個小型的花店。”陸搖對夏晴說，他知道夏晴不喜歡花，不過所有女孩對自己的婚禮應該是有憧憬的吧。

“對於高總來說，這些花費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吧。”夏晴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看一個男人是否愛你，與為你花多少錢沒有關係，而是看他有多少錢又捨得為你花多少錢。這個邏輯讓夏晴頓了下，怎麼都是金錢的衡量？

“鮮花是免費的。”其實陸搖是想說他也是這獻殷勤中的一個，還是說出了“也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不在乎錢。”

聽完后夏晴猜出了一二，大意是某個要找高總合作的客戶做的順水人情吧，那陸搖的送的字畫是不是太寒酸了？

“這高總是做什麼的？”夏晴壓下了心中的想法，她覺得陸搖應該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房地產、汽車、酒水，都有涉及。他不是富家子弟。”陸搖回答夏晴的話。將近正午12點的時候，花廳的餐桌前已座無虛席。與陸搖夏晴同桌的是另外四個年輕的男女，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便各自聊起來。

夏晴不善交際，也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話題中。

“今天是家宴，那個是高總的前妻。他們有一個女兒，沒來。”夏晴順着陸搖手勢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略胖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裏，與同桌的人交談、點頭、微笑，夏晴此刻明白了優雅為何物。

陸搖見夏晴的目光收回，接著說：”聽說他們的離婚是女方提出來的，沒要一分財產。”

夏晴點頭：“那麼優雅的女人，眼光真的不錯，心性也十分高傲吧！”

陸搖說：“是的，兩人是郎才女貌，一起患難卻不能一起同甘。”

不能同甘？夏晴不這麼想，如果不是傷透了心，那樣的女人怎會輕易的提離婚。那麼多開始很美好的感情，在男方事業有成后就變了，看來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你花費百萬，真的只能說明他有錢。

婚禮在主持人的妙語連珠中開始，開場節目是本市最知名的搖滾樂隊演唱的《因為愛情》，大家聽完報幕都有些唏噓，這支樂隊最拿手的是搖滾，他們還曾說過非搖滾不登台。夏晴的表情也一樣，這可是她大學時最喜歡的樂隊呢！

“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恐怕只有陶淵明了，再知名的樂隊若沒有改變也會被後起之秀掩蓋。給的價錢高了，自然有人願意了。”陸搖幾句現實的話解開了夏晴的疑惑。說的聲音並不大，也引來了同桌人的贊同。

小卉一直很喜歡這支樂隊，這是陸搖沒有說出口的。當初的單純已變為現在的攀爬，他不知道該怎麼認識現在的小卉。或許真正不能被認識的是陸搖，帶着前女友來參加前前女友的婚禮，甚至目的是為了自己，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

男女對唱，眉目之間脈脈含情，歌聲如天籟，燈光打的恰到好處，比起王菲陳奕迅不差多少。

一曲結束，未見主持人登場，台上傳來了優美的旋律。只見舞台左側的鋼琴已不見了蹤影，出現了扇鮮花圍繞的門，門帘是潔白的蕾絲紗，上面的點綴物在燈光下熠熠閃耀。簾後面的人若隱若現，鋼琴彈奏的曲子更是妙不可言。夏晴不知道彈奏的是何曲子，卻猜測出帘子後面的是小卉。

音樂持續了有一分鐘左右，新郎款款從右側走上舞台，伴娘將帘子掀起，新郎很紳士的伸出手邀請新娘，兩人走至舞台中間。

新娘戴着高貴的皇冠，頸上掛了條數顆橢圓形鑽石組成的項鏈，耳間以墜以鑽石耳環，修身的魚尾婚紗凸顯出新娘的玲瓏有致。白皙的皮膚，汪汪的眼睛，玫瑰色的嘴唇，看上去像極了海里的人魚公主，更像是剛上岸的人魚公主，嬌滴滴的模樣最惹人憐愛。

主持人說起了一套讚美的詞，忽然發出了海水的聲音，舞台的大屏幕上播放起照片，有海邊，有山頂，有星空……照片上的主角正是舞台上的主角，女的笑容燦爛，男的成熟帥氣，此刻年齡的差距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海水聲換成了平和的旋律，照片定格在了兩人在海邊的親密照片，新郎單膝跪地向新娘求婚，新娘含羞應答。

接下來是婚禮的正式舉行。都是一樣的流程，夏晴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便收回了視線。環顧整個婚禮，夏晴總覺得這幸福來的有些殘忍，不管出於什麼，都不該邀請高總前妻的，終究是女人怎麼會沒半點情緒？

敬酒時，小卉主動跟夏晴打了招呼，高總滿意的笑着。

“新婚愉快！”陸搖夏晴向兩人祝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卉又為兩人分別倒了一杯，高總說：“祝兩位早結連理。陸總到時候可要記得請喝杯酒哦！”

“一定一定！”聽到陸搖的回答，高總的笑容更甚了，開口道：“咱們的合作還差正式的簽字，陸總有空的時候去我辦公室吧，我的秘書會辦妥的。”

陸搖沒有太大的興奮或者驚訝，舉起酒杯敬高總，說：“合作愉快！”

高總笑容不改的飲下酒，攬過小卉的肩去了另一桌敬酒。

“聽說這場婚禮的花費百萬。”同桌吃飯的一個女孩順道。

“最貴的是新娘身上的飾物吧，不過你表哥又不差這些錢。”另一個女孩回。

“表嫂跟他結婚的時候也是家宴，那時我剛記事，雖然只是農村的儀式，卻比現在熱鬧百倍。”女孩口中的表嫂，無疑是高總的前妻。在孩童的眼界裏，只怕是會習慣性的認可第一任表嫂，況且現在的表嫂跟她的年紀差不多。

聽完這些話，夏晴忍不住偷瞟了下高總前妻，只見這個女人一臉的平靜，很自然的應對一切。據夏晴分析：要麼是外表平靜內心波濤暗涌，要麼是徹底的沒了感情，夏晴怎麼看都是後者，不禁升起了佩服，懂得生活的女人永遠是美麗的，是不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