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回偷盜庫銀結善緣 行蹤泄露犯眾怒 完
說是遲,那時快,鄭德飛身一劍刺向那人,那人正是青獅結拜兄弟,蓮花會分舵付舵主,也即夏之蓮鏢局分局總鏢頭曠遷。
曠遷與青獅同投李自成麾下,都是李自成帳前帶刀近衛,他學的是曠家拳,曠家拳在湖南江湖上佔有一席之地,曠遷的曠家拳學得很成功,本領十分厲害,李自成曾經很倚重他。他對吳三桂恨之入骨,今日碰到的鄭德,正是吳三桂的紅人,從另一層意義上看,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因為都是敵對的兩個人的親信。
曠遷空手便迎鄭德單劍,用空手入白刃手法對付鄭德,只不過曠家拳有自己“空手入白刃”拳法,鄭德並非全部認得。
青獅見兄弟已經動手,便也動手搶向趙有奮,那柳獨腳也走向張必得那邊,對張必得低聲說道:“小兄弟,我與你有緣,才來救你命,眾怒難犯,如果你此時不逃走,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張必得也低聲說:“前輩,你說我要往那裏逃?”
柳獨腳道:“罷,罷,罷,救人要救徹,你跟我來吧!”張必得果然跟着柳獨腳走了。
想不到吳三桂四個手下,一個自己走了,一個跟着人家走了。只剩下鐵杆保鏢趙有奮及生死之交的鄭德。
鄭德見走了張必得,無心戀戰,便向趙有奮打個暗號,兩方各跳向人叢中,然後分東西方向各自逃走。
劍拔弩張的形勢,立即瓦解,食客繼續吃飯,看客也一鬨而散。
青獅並不收兵,領了眾人追了下去,曠遷還向空中發了煙炮,希望附近有蓮花會人馬,可以出來接應。果然不久,便有一個蓮花會鏢師出來接頭,曠遷把情況說個明白,把兩人相貌略說一下,要鏢師回鏢局把情況飛鴿傳書給各分局及總舵,要他們有所準備。
卻說柳獨腳、張必得兩人投宿客棧之後,張必得自覺舉目無親,兩人邊吃飯邊談話,張必得知道柳獨腳不但獨腳,而且獨自一個人,並未娶妻,故也無兒女,便試探說願意給柳獨腳當兒子,柳獨腳很高興,張必得便在客棧中向柳獨腳叩了三個響頭,認了爹爹,自己並改名柳必得。柳獨腳把渾身本領都教給了柳必得,柳必得原來功夫已不錯,再加上柳獨腳悉心**,本領更加厲害,後來在江湖上享有更大威名,此是后話,按下不表。
卻說鄭德,趙有奮分東西向北走了之後,便又匯合起來。鄭德道:“不如我們打出王爺旗號,到成都督軍那裏調撥人馬,最起碼也叫幾個捕快,跟我們一起去步步蓮總舵,將信給步步蓮之後,再叫他們送我們出川,不然的話,我們真的寸步難行!”
趙有奮憤憤道:“對!我們還要官府四處貼出告示,通緝逃犯羅凱,張必得,柳獨腳,告他們盜取官庫,不然的話,真是太便宜他們了!我看四川官府,也還該是清廷的官,不敢包庇他們吧?”
鄭德點點頭道:“與其我們隱了身份,不如露了身份,若官府真的與賊勾結,我們再請吳爺告到朝廷去!”
兩人統一了思想,行動便快了,晝行夜宿,路上只騎馬直奔,不再說甚麼事,很快便到了督軍府。督軍姓張,一聽他們的彙報,暗暗叫苦起來。鄭德亮出了軍階,與督軍官階一樣,督軍連忙讓座,並按他所說的一切都照辦。然後把他帳前兩個跟班都分給他們,帶了一批捕快,護送他們浩浩蕩蕩往“夏之蓮鏢局”總舵而去。
路上,鄭德突然改變主意,他計算時日,預算小黑童已經到了青竹幫,或者已能見到他師父關未然,那便邀他們一起到步步蓮那裏,這樣“文”的也有了,“武”的也有,兩全其美,這便可以成功完成自己任務了。
於是吩咐兩個差官改道,直奔青竹幫,路上走了兩日,卻碰到了道上迎面而來的兩個人,兩個人一見他們,立刻跳下馬來,跪在鄭德面前,鄭德一看,認得是馬建,盧炳,他便跳下馬去,扶起他們,問道:“怎麼如此狼狽!小黑童呢?”
馬建,盧炳一五一十的向他們訴說起來。
原來,馬建、盧炳二人領命到縣城拿取炸藥,他們二人一到縣衙,亮出官階,那縣太爺嚇得對他倆嗑頭如搗蒜,因為他二人的官階比他還大很多,馬建,盧炳從來還沒有受過如此大禮,才知道他們在吳三桂手下混的不錯,不覺大擺官架子,那縣太爺急忙叫人到最機密炸藥倉庫拿了最好炸藥,請他們兩人簽字,證明吳三桂徵用,馬建,盧炳不管後果如何便簽了字。反正有小黑童替他們頂着。
二人拿了兩大袋炸藥,叫了兩個差人替他們拿着,一起來到了青竹幫,進門時便交給了青竹幫總管,然後便到后廳來見小黑童,一見小黑童變成一個大人模樣,先是嚇了一跳,以為他原便會如此,可大可小,也不敢多問,只是交了差,完成了任務,小黑童只是嘻嘻的傻笑着不說什麼。到是杜瓊瓊開了口,說晚上再宴請他們三人。
晚上,宴席依然設在杜瓊瓊房中,但陪客卻多了幾個馬建、盧炳不認識的人,有男有女,說是分舵舵主到來參拜總舵主的。馬建盧炳倆並不介意。一席剛好十二人。杜瓊瓊介紹道:“這六人都是分舵的舵主,在總舵坐第四把交椅,第七把交椅,第八把交椅,他們身邊都是分舵主的夫人。但也都是青竹幫原來的總舵人物。”
坐定之後,杜瓊瓊親自為大家施酒,小黑童沒等杜瓊瓊施完酒,早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了,馬建、盧炳兩人懂得禮貌,頭巡酒一定要等杜瓊瓊施完酒,才一起舉杯喝酒,這是酒宴規矩。莫想兩人剛一遲些,小黑童已倒在酒桌上,七孔流出黑血,顯然已中毒而死,馬建、盧炳大吃一驚,連忙把酒桌推翻,說時遲那時快,藏在房中的人已現身出來,馬建、盧炳來不及拔劍,趕忙往房外逃走,邊走邊拔劍,好在他們本領還是不錯,幾個回合便已衝出房外。
馬建回身怒罵杜瓊瓊道:“賊婆娘,你是怎麼騙小黑童的,又為什麼要毒死他!”
杜瓊瓊嬌叱道:“你們都是吳三桂的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識相的趕快投降,我可以饒你們一命,去跟羅中傑作伴,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馬建一聽羅中傑也被他們俘虜了,與盧炳兩人不敢戀戰,趕忙奪路而去。他們識得馬廄在那裏,便殺奔馬廄,奪了兩匹馬,然後再殺向大門,逃奔了出來,好得杜瓊瓊那一班人馬,並沒有追趕,他倆一路上不敢停留,也不敢吃飯,怕那些酒店都是青竹幫開的,會被下毒。跑了兩天兩夜,人困馬乏,幸好遇到了鄭德一班人馬。
鄭德聽完敘述,惦量了一下自己這邊力量,不敢往青竹幫。他說:“青竹幫之事,我們今後再說,我們必須完成見步步蓮的任務。”
說完,叫馬建、盧炳兩人在路邊小店吃了點東西,一眾都撥轉馬頭,望夏之蓮總舵進發。
卻說夏之蓮分局鏢師曠遷,跟一眾朋友在後面緊追鄭德,後來`鄭德用官府名義招貼通緝犯羅凱、張必得、柳獨腳等,並說夏之蓮與吳三桂將聯手,要一眾官府保護吳三桂信使。曠遷星夜上報分局、總局,總局一聽大怒,立即也到處張貼告示,向江湖聲明夏之蓮並沒有勾結吳三桂,要一眾分局合力阻擊,將信使謠言擊破。幸得夏之蓮鏢局在川的江湖位置甚高,威信甚好,故少有江湖人相信。而官府方面對鄭德等人,避之唯恐不及,雖說要保護信使,可是信使所到之處,迎送之人冷冷清清,鄭德極為不滿,可是也沒有辦法。要知端的,請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