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父與子
到達a市已經很晚了，歡兒的怒氣隨着飛機的着地逐漸消了一些，歡兒打了一輛出租，直奔姐姐的住處。南兒租住的是一個眼看要拆遷的帶院子民房，一排排看似很整齊，也許只有這裏還保存着一些農村的氣息。姐姐家的燈亮着，歡兒站在院子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姐姐正在陪夢夢畫畫，娘倆在燈光的映襯下不時地露出幸福的笑容，看着姐姐平靜的臉，歡兒想，姐姐得經過多大的波折才有如此的淡然，那個軟弱的南兒哪去了。想到這，一滴眼淚又落了下來，歡兒不願再一次引起姐姐的驚慌，她徘徊在院子裏。
她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注意打定，她直奔阿波羅教育集團，她要先去質問子儒，哪怕是大罵幾聲，也先解氣再說。車子在阿波羅樓前停下了，歡兒直接就闖進了樓門，保安攔住了這個冒失的丫頭：“小姐，你幹嗎？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有事明天再來。”
“我找你們的總裁，徐子儒，他在不在？”歡兒理直氣壯地說。
保安條件反射地看了看樓前停車場，一台黑色的寶馬車還停在那裏，但保安卻說：“總裁已經下班走了。有事明天說。”說完把南兒轟了出去，再也不理會了。聰明的南兒看到保安的表情，就已經知道子儒一定還在樓里。哼！我就不信你不出來，我們看誰熬得住！想到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坐了起來。
電話一個勁地響着，歡兒不用看也知道是仲尼的，她不願聽仲尼的解釋，也不願理會仲尼，在歡兒此時的腦袋裏，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仲尼舅舅欺負了姐姐，他們一家都在隱瞞，此時對雅慧他們的好印象都消失了－－－－手機又想起來了，歡兒乾脆把手機關了。
過了一會兒，大樓的門被保安恭敬地打開了，裏面走出了兩個人，一看歡兒就來氣了，前面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個王八蛋，後面緊追着楚兒，好像不斷地再詢問着什麼。走近一點，就聽到楚兒帶着哭腔說：“子儒，告訴我，為什麼扔下我就回來了，你太過分了！”子儒一聲不吭地往前走着，他好像在想着什麼，連楚兒在身邊好像完全漠視。
“不用問了，他做了虧心事吧！”歡兒此時再也按捺不住了，走了上來。此時的兩個人完全驚住了。“歡兒，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楚兒問。
“我怎麼來了？我要找一個王八蛋，一個欺負我姐姐的那個人－－－－”歡兒怒視着子儒，子儒心裏明白了，糟了，這個丫頭摻和進來，一定會充滿戰爭味道，子儒在仲尼嘴裏已經領教到歡兒的厲害，此時他不知道怎麼和歡兒說。
“楚兒，這沒你的事，你先走吧！我有話問這個人－－－－”歡兒眼睛盯着子儒對楚兒說。
“不，有我事，我知道，是南兒不要的子儒，你不要怪他－－－－－”在這種情況下，可憐的楚兒還為子儒辯護着。子儒轉身溫柔地對楚兒說：“楚兒，回家等我，沒事的，我和歡兒說幾句話。”
看着楚兒不放心的離開。歡兒強壓的火氣涌了上來：“你說，是不是你欺負我姐姐，為什麼？哼！南兒老實，但別忘了，她還有個妹妹，不會讓你這樣舒服過的－－－－－”聽着歡兒的怒吼，子儒此時從沒有的平靜，他到希望歡兒多罵他幾下，他何嘗不想多罵自己呢？你這個傻子，應該讓人罵醒的。看着子儒一點不生氣的樣子，歡兒更來氣了：“混蛋，你說啊！為什麼欺負她，讓他一個人背井離鄉，你想想，這些年他怎麼過來的？嗚嗚－－－－－”說道傷心處，歡兒的手就待不住了，她氣得使勁地推搡着子儒，眼睛瞪得很圓，出乎意料的，一個耳光閃了過去，子儒猛地回過了神。大聲地說：“你問我，我該問誰？－－－－－”
“你不知道，孩子都有了，竟然不知道－－－－－徐子儒，我不會饒了你的，即使姐姐饒你，我也不會的－－－－”看着歡兒充滿仇恨的眼光，子儒苦笑了一下：“很好，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正在兩個人爭執的時候，一個人趕到了，是南兒，當仲尼打電話告訴歡兒來到a市，南兒就知道壞事了，他知道妹妹的脾氣，電話都關機了，一定去找子儒了。果不然，當南兒在不遠處看着歡兒打子儒時，她呆住了，張大了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聽着歡兒的責罵，怎麼辦？趕緊讓歡兒離開。
“歡兒，不要，住手，我們回家去，姐姐告訴你一切－－－－－”南兒趕緊上前拉住了歡兒。
“南兒，我正好要去找你，你告訴我，夢夢－－－－－”子儒看到南兒，焦急地攔住了她。
“這些與你沒有關係的。對不起。總裁－－－－”說完拉起歡兒就上了出租車。子儒不甘心，他要追上去，即使再挨一次歡兒的打，他也要弄清楚一切。
子儒急忙上了自己的車，緊緊地跟在南兒她們後面，今晚一定看到夢夢，他等不及了，想起第一次抱着夢夢的時候，他就從心裏喜歡上了這個孩子，熟悉得像從哪裏看到過他，要不是那次明浩他們三口走出來，子儒昏了頭，思緒打亂了心裏小小的懷疑，不至於到現在才知道。子儒為自己的大意而懊悔着。車子在一排民房前停了下來，姐妹倆走了進去，子儒在外面點燃了一支煙，他要冷靜地思考一下，南兒搬到這裏，一定是躲避着他，南兒還在恨自己－－－－－－
正在子儒想怎樣走進去的時候，姐妹倆走了出來，看樣是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子儒看了看錶，都已經十點了，把孩子仍在家裏，太不像樣了吧！隨即又苦笑了一下，徐子儒，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看着姐妹倆消失的背影，子儒下車走到大門前，也許是南兒走的太匆忙，大門竟然沒上鎖，子儒輕輕地推開了門，走進院子裏。這一排房子被隔斷為倆三家，也許還有其他住戶的緣故吧，子儒理解了南兒的粗心。
一個屋子裏還在亮着燈，子儒慢慢地走近窗前，透過乾淨的玻璃，他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小夢夢，不知不覺，子儒的淚一串串流了下來，心裏在自責着：“兒子，對不起！爸爸竟然不知道你的到來，爸爸該死！”看着孩子粉紅的笑臉，那雙濃濃的眉，好看的額頭，多麼像自己，還有那微翹的嘴唇，白皙的皮膚，多麼像南兒。子儒控制不住了，他想走進去，哪怕是摸摸孩子的臉，也感覺很滿足，但屋子的門是鎖着的，子儒只能趴在玻璃上看着，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子儒就一直這樣地盯着，他感覺自己看不夠，這就是我的兒子，帶着驚喜，帶着酸楚，子儒的心一陣陣地起伏。姐妹倆的開門聲，打斷了子儒與兒子的深交。南兒看到子儒的一霎那，臉立刻變了，有些生氣地說：“你為什麼還來這裏，趕快出去－－－－”也許歡兒被姐姐告訴了一些，雖然臉色很難看，但此時沒有做聲。
子儒此時有一股無名之火沖了上來，也不甘示弱地質問着南兒：“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難道不過分嗎？悄悄地離開，悄悄地養着我的孩子，現在還要隱瞞我－－－－－我到底錯在哪裏？你說－－－－－”
“請你出去，這是我的家，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南兒強裝鎮定地說著。
“沒關係？那他是誰的？你狠心丟下我，不管我的死活，但我不會丟下夢夢－－－－－”子儒變得理直氣壯了。看着子儒這樣，南兒倒亂了方寸，只是一個勁地攆着子儒：“你快走，好嗎？求你了－－－－－”看着姐姐的軟弱勁，歡兒又待不住了，趕緊往外推這個人。也許外面的聲音大了些，夢夢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邊，很高興地叫着：“叔叔，那個帥叔叔－－－－－媽媽，他是那個親我的叔叔，不是壞人－－－－－”隨着夢夢的話，大家都停止了一切動作、語言，齊刷刷地盯着眼前可愛的夢夢。
此時的子儒“嗖”地一下抱起了孩子，不知是父子連心，還是－－－－－子儒不斷地親着夢夢，夢夢也高興地摟着子儒的脖子。看着這對父子親熱的樣子，南兒無奈了，她知道子儒耍起“無賴”來，誰也拿他沒辦法的。南兒只能退一步對子儒使了一個眼神，對夢夢說：“叫叔叔－－－－－”“不，叫爸－－－－”還沒等子儒說下一個字，南兒急了，趕緊捂住了子儒的嘴。反正是我兒子，早晚也得叫我爸爸，這次就依了你。想到這，子儒會意地壞笑了一下。
歡兒看到這一切，好像感覺到有些誤會子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