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章、女人的手腕

第七一章、女人的手腕

進來的人竟是王鶴立和寧代玉。老徐立即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邊叫老婆:“快點兒,你去把那松山雀舌泡兩杯來,再泡一杯冰糖菊花茶,拿最好的杭菊哈!”

王鶴立說:“對不起,徐組長,影響你休息了。”

老徐說:“哪裏哪裏,不客氣不客氣,我是說喜鵲在我家門前叫幾天了嘛,原來有貴客登門,而且都是文化人。”

寧代玉說:“徐組長這麼說,就讓我不好意思了,您是領導,我們來拜訪您,還要有很大的思想準備呢!”

“哪能這麼說,你和王組長都是大知識分子,請都請不來,到我家來讓我的門面都增光了。”老徐說。

正說間,老婆把茶端上來了,老徐忙說:“你們請喝茶,二位光臨寒舍,一定有貴幹咯?”

王鶴立說:“其實,我和代玉來找您還是為了文化館和何家祠堂的事。一定要請您幫忙。”

“幫忙?幫什麼忙?這個事情不是定下來了嗎?其他的忙——你曉得我是個大老粗,文化方面的事兒一竅不通,能幫啥忙?”老徐問。

“能幫,只有你能幫!”王鶴立肯定地說。

“那你說嘛,咋個幫呢?”老徐問。

“何家祠堂的事定是算定了,但徐組長你曉得,陸組長雖然是個組長,但她畢竟初來咋到,又是個女同志,不像你,在松山縣地盤上土生土長,工作多年,威望又高,要想順利地搞成搞好維修,你一定要站在陸組長一邊,堅定地支持她。我算了一下。籌備領導小組七個人中間有三個人不理解,不支持搞這事,如果徐組長態度不堅決,陸組長就被動了。”

“她不是有市裡領導支持嗎?下面的人打拗卦。怕個球哇!”老徐衝口而出。但一想到寧代玉在這裏,覺得說話太粗魯。臉上有點兒發燒。

“話雖這麼說,陸組長畢竟是女同志,我們女人膽子小,壓力大了背不住舍。你說呢,領導?”寧代玉說。

“不怕,我現在是支持她的,原先我是沒整明白這個道理,今天你說的我已經聽懂了,我這個人,只要弄明白了就不會含糊。是一定要堅持的。”老徐態度很堅決,他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王老師,我沒搞明白,你今天的態度?為啥子要下跪呢?別人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為的啥子嘛!”

“為了救火舍!如果人多嘴雜把這事高歪了,我們有罪呀!”王鶴立說。

“救火?救火用得着這麼急這麼認真啦?又不是你家裏失火了!”老徐不理解地說。

“用得着,完全用得着,你只要明白何家祠堂的修繕是火燒眉毛要水澆的事,就一定會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要不然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會一下子就會明白我應不應該這麼做。”王鶴立說。

“故事?你講來我聽聽看。”老徐生來就喜歡聽別人講故事。

王鶴立喝了一口雀舌,“徐組長,你別說我拋文駕武的哈,我是想通過這個故事讓你理解我們辦事人員的苦衷,希望你全力支持我們的工作。”

老徐說:“我懂,我懂,你快講吧,王老師。”

王鶴立慢條斯理地給老徐講起故事來,他說,《燕書》上有一個叫《假階救火》的寓言,說的是趙國人咸陽堪家裏的房子着了火,想要撲滅,卻沒有梯子上房。他連忙打發兒子咸陽朒到奔水家去借。

咸陽朒換了一身整齊的衣冠,斯文地邁着方步走了。

見到奔水先生以後,他彬彬有禮地連作了三個揖,然後跟着主人緩步登堂,在西面柱子之間的席位上坐下,一聲不吭。

奔水先生讓家人設宴招待。席間,主人獻上肉食,向咸陽朒敬酒。咸陽朒起立,慢慢喝下,並回敬主人。

酒後,奔水先生問道:“您光臨寒舍,請問有什麼吩咐呢?”

咸陽朒這時才開口說明來意:“上天給我家降下大禍,發生了火災,烈焰正在熊熊燃燒。想上房澆水滅火,怎奈兩肘之下沒生雙翼,一家人只能望着着火的房子哭喊,聽說您家裏有梯子,何不借我用用呢?”

奔水先生聽了,急得跺着腳說:“您怎麼這樣迂腐呢?你怎麼這樣迂腐呢?要知道,在山上吃飯遇到猛虎,必須趕緊吐掉食物逃命,在河裏洗腳看到鱷魚,應該馬上拋棄鞋子跑掉。房子已經着了火,是您在這裏作揖禮讓的時候嗎?”

奔水先生急忙命人抬上梯子,快快趕去救火,可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房子早已化為灰燼了。

王鶴立把故事講完后,問老徐:“徐組長,聽完了這個故事,你認為我該不該那樣做,我能夠像咸陽朒那樣漫不經心嗎?當時我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

老徐十分贊同地說:“到底是王老師,原來是該這樣做的。”

幾天之後,譚晨和邊懷山那裏傳來消息,國家文物局和省文化廳基本上同意松山市人民政府的報告,擬對松山縣何家祠堂進行維修,按照中央主管部門支持一點、地方政府撥出一點、民間團體籌集一點的“三點”原則,國家文物主管部門拿出三百八十萬元,省文化廳補助二百二十萬元,要求松山縣立即上報實施方案,國家文物主管部門和省文化廳將根據實施方案制定撥款計劃。

何偉力、劉明遠、譚晨出面分別與境內的一些企業、商家募集的資金的行動也進行得很順利,按照原定計劃基本募齊。

消息傳來,陸秀荷、王鶴立欣喜若狂,特別是王鶴立在辦公室裏手舞足蹈起來。他一路小跑來到陸秀荷的辦公室,陸秀荷和老徐正在談論此事,他聽見老徐正在說:“陸組長,我現在完全明白了老王插話的意義,當時錯怪了他,現在一想起來心裏一陣陣感到愧疚。老王真是個人才。”

陸秀荷說:“老王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沒有必要自疚,你看——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來來來。老王。我們研究一下。”

王鶴立說:“兩位組長都在,想必何家祠堂的事是沒有懸念了。”

老徐說:“你王老師確實有幾把刷子。現在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還有個啥懸念呢?只等着我們去拿錢搞維修了,也就是說,我們這輩人就能把這事做好。再也用不着等到兒子孫子那些人去做了。”

三個人都開心地笑了。

陸秀荷說:“何書記催問我們這裏的進度呢。”

王鶴立說:“實施方案我已經編製好了,正要向籌備領導小組彙報呢。”說完,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文件,雙手遞上一份在陸秀荷手裏。

陸秀荷接過文件隨手翻了幾頁,對王鶴立說:“就按你這個方案立即往上報,我叫辦公室起草一個報告,譚市長已說過了。省政府辦公室將在第一時間內以市政府的名義向上級有關部門報送我們的方案。”

天說黑就黑了。陸秀荷坐在她的小轎車裏,老徐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她看着老徐的腦袋,一個多麼熟悉的人啊,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和考察。她是組長,他是副組長,她覺得他已經是一個她熟悉得沒法再熟悉的人了。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不止一次的提出要給他的親戚安排點工程做,陸秀荷本來想問,這些向他要工程做的人究竟和他是些什麼關係,但張了張嘴又吞回去了。唉呀,現在人跟人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這些人的消息就是快,資金還沒有到位,除了老徐以外,還有很多人都來找活干,而且這些人都是揣着市裡這局長那主任的條子,還有帶着這副書記,那副市長的電話,而每次見到他們這些上級領導的時候他們卻從來不提這事,哼哼唧唧的,有些人會時不時冒出來一句,嘢!陸大組長,發了啊?一千五百萬的大工程啊,你一個人做不做得完啰?

小轎車在半山腰一座龐大的樓房前停了下來。這樓房仿照隋唐的建築,參差錯落,滿收眼底,紅瓦金掛,朱門畫楣,老徐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走進了這麼大氣的建築,身心都震撼了。他記起了小時候看川劇,那面里唱的那些描寫宮廷形象的詞兒: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雖然意思沒有完全搞懂,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駕駛員小劉是陸秀荷從市委宣傳部帶過來的,已經跟了她五六年了,給陸秀荷關係很鐵。小劉把車停住,對老徐得意地說:“咋樣?徐組長,有意思了吧?”

三個人走進去,前面的正殿大廳里是穿着唐代服裝的女服務員,個個體態輕盈,膚白如霜,一個漂亮的唐裝小姐走過來,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雙木屐,套在腳上走起路來拍啦拍啦作響。

陸秀荷說:“老徐,你和小劉先進去吧,我去吧枱安排一下。”說完就向吧枱方向去了。

老徐抬頭一看,吧枱那邊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他仔細一看,原來是寧代玉穿着一身華貴的唐服站在那兒,衝著他嫣然微笑。他問小劉:“喂,那不是文化館那個寧代玉嗎,她怎麼會在這兒?”

小劉湊近他的耳朵說:“她是這兒的大堂經理。”

“啊?”老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來是老師的嘛,現在又是文化館的幹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幹部怎麼了?她那點工資還不夠化妝費呢,再說了,人家又沒影響工作,據說這裏的老闆看她人長得漂亮又有才華,剛聘上她呢,待遇不薄喲!”

老徐說:“我沒聽見陸組長說起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以為您知道呢,您那辦公室的打字員小伍還在銀河茶樓端茶遞水呢,八小時之外不就是人家的事嗎?您咋管咯?”小劉走近一步,笑着對老徐說:“徐組,這個寧代玉可嬌貴着呢,也特別拿架子,那個男人也休想把她帶走,迷倒了好多痴情漢啦!哈哈!”

老徐想過去和寧代玉搭幾句話,可寧代玉正在和陸秀荷低語着什麼,別的客人也是來來往往,在那兒談笑風生的。老徐開始後悔不該來,他隱隱約約覺得這是人家挽好的圈套讓他往裏鑽一樣。

他正在那裏猶猶豫豫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個唐裝美女服務員不容他在想什麼,領着他東彎西彎左拐右拐彷彿進入了迷宮,他回頭看小劉也不見了。他只好跟着那個美女唐裝小姐往前走,每到迴廊處,都有清泉流淌,小橋烘托,蟬鳴花香,十分入眼入耳。走過小橋流水枯藤老樹,來到一個狹長的走廊,靠牆是一扇扇小門,每個門上都嵌有鏤金的名字,清一色的唐朝色彩:什麼華清池、草堂浴、太白井,什麼貴妃湯、樂天液、琵琶漿,什麼力士脫靴屋、國舅磨墨軒、回目一笑舍等等。老徐一把拽住唐裝美女,問:“小姐,你說這是什麼鳥地方?”

唐裝美女輕輕撥開老徐的手,笑得十分甜美:“先生,這就是個洗澡泡澡的地方啊,你想到哪裏去了?”

美女的話還真把老徐給噎住了,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就被美女帶着走進了走廊盡頭那個叫貴妃湯的小屋子裏去了。

走進屋子,老徐發現小屋子並不小。有一個大木桶擺在中間,大木桶足有一人多高,有一個精緻並結實的木梯放在旁邊,房子的角落處放着一張單人水床,白色的,上面滿是水珠。唐裝美女在屋子的四角滴上了香薰油,頓時,一股誘人的清香瀰漫在整個屋子的空氣中。接着,她把浴巾和浴衣放在老徐的手裏,老徐覺得手上熱乎乎香噴噴的。

唐裝美女說:“先生,是不是我幫助您把衣服褲子脫下來,然後給您披上浴巾?”

老徐打量着唐裝美女,她嫩得像清明節前後的竹筍,臉蛋白得像剛點出的豆腐,最多不過十七八歲的摸樣,他搖搖頭:“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看着唐裝美女很委屈的樣子,站在那裏沒有動,老徐固執地說:“我說,讓你出去吧,我自己來,男人洗澡,有什麼好看的?”

唐裝美女軟軟地說:“我給您捶背,給你按摩,這是我的工作。要不然的話,老闆會尅我的。”

老徐是個四五十歲的人了,見多識廣,聽人家說過按摩這個詞的含義,又不忍心人家小姑娘這樣子做,就說:“老闆問起我就說你做了的嘛。”他想把她支出去,又說:“你能不能給我倒杯酒來?”

唐裝美女柔聲細語地問:“啥酒?”

老徐說:“就一杯松山包穀燒吧。”

唐裝美女就轉身出去了。

老徐脫光了身子,順着木梯爬到了大木桶里。他看見水面上漂着粉嘟嘟的玫瑰花瓣、紅艷艷草莓、圓滾滾的甜瓜、亮晶晶的桂圓、白生生的百合花,光鮮水靈,活色生香。老徐慢慢地把身子延伸到水裏,水有點偏燙,他周身膨脹了一下。他聞着水面上的花果香味,骨管節在咔咔作響。他先是放出一個沉悶渾厚的屁來,緊接着開始打嗝,然後是上嗝下屁激烈競爭,噼里啪啦大放起來,他覺得全身上下的肌膚毛孔都興奮地張開,吮着水氣,滋潤着根根血脈,舒服透了。

ps:

三個人走進去,前面的正殿大廳里是穿着唐代服裝的女服務員,個個體態輕盈,膚白如霜,一個漂亮的唐裝小姐走過來,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雙木屐,套在腳上走起路來拍啦拍啦作響。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松山迷情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松山迷情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一章、女人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