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李三魚斷魂 柳千慧出招
微微哽咽着,連霸腦海中無數次出現那幕鮮紅的場景,還有少女嘴角淡淡的笑意,或許是她得意般笑容,因為她看見了他回頭的驚訝。
連霸飛身直奔,扶起她纖細的腰身,努力呼喊着逝去的生命,風依舊,淚痕干,沒有迴音,淡淡愁思,說不盡的悲哀。
究竟是為什麼?連霸想了好長時間,懷中的人兒已經冷卻得不成樣子,他想要用自己的溫暖喚醒這個傻姑娘,可是現實那麼殘酷,自己的無情如何換來這般慘劇?終是愧疚啊,他無法面對心上人,更無法面對李三魚這個傻丫頭,無奈中,一抹月光卷下,凄凄慘慘,情難續,夢牽魂。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他才有一種發瘋的衝動,尋人就打,在江湖上有些名聲的門派,被他挑了個遍,在不斷的武鬥中希望能發泄心中那恨,還有那深深的愧疚。常常靜下來會想,“如果我不走,那三魚會不會好好的活着?”連霸的心近乎發狂,只想着比武打鬥。
真是想醉生夢死嗎?連霸一個人除了找前輩比武,就是參悟刀法,一個人隱居在山洞中,喝些悶酒,冥思苦想着刀法的深意,在闖蕩了二十年之久,才漸漸尋覓到宗師級的一絲痕迹,再過幾年之後,他漸漸平靜下來,孤獨的心上陰霾着一絲揮之不去的傷痕。
連霸是一個多情的男子,因為李三魚的緣故,他心中的無限愧疚難以平復,近三十年來也再沒有見心中愛慕的少女,“紅虛”這個名字宛如被他埋葬在心上一般,從未提及,也從未尋找過。“三虛子”成名之後,他才有了一點點關於她的消息,可是終究沒有勇氣見她了。
前些日子,當拜帖送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連霸不由一驚,顫抖的心始終安靜不下來,左思右想,還是不由自主地來了,在玄仙派開山慶賀之際,他親自趕來送上祝福。等候多時沒有見着紅虛,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不願意見他,不由暗自嘆息,莞爾一笑。
歲月經歷了近三十年,他和上官家走得很近,許多事情上也幫襯着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心中對李三魚的愧疚;
上官翔巴結着秦天,而秦天又想拉攏連霸,也正是中間隔着這層關係,連霸這位宗師才坐鎮煙城,數多年來江湖方可平靜無事。
雖然歷經滄桑,但心中仍然放不下那舊情,任你埋葬得夠深,風起雲湧之時,依舊是脆弱般按捺不住,他在渺山下足足等了七天,依舊沒有見到她的身影。苦心等候,終究難得見紅虛一面,等到的只是凌虛道長帶來的口信,也是和她見面的條件――比斗。
這個條件真是有些蠻不講理,連凌虛道長都不由莞爾,讓這位宗師單挑玄仙派高手,先不說咱能不能擋下人家的一招半式,單是這個面子上就說不過去啊!竟然圍攻天下宗師之一的刀王,那玄仙派豈不成了得罪武林同道了嗎?凌虛面色愁苦,暗自搖頭。
一旁的清虛掌門無奈,揮手笑道:“唐露,胡猛”,示意這二人去和連霸比武,衝著連霸無奈道:“他們二人也算得上是弟子中的佼佼者了,就請刀王指點一二如何?”被挑中的二人不由苦悶,不情願般走了上來,行禮道:“願聽前輩教誨。”
連霸滿懷深意的看看二人,見他們資質倒也不錯,微微點頭呵呵笑道:“好,好,好,”三個字說完便做個手勢,示意他二人先出手。胡猛傻傻一喜,操起劍來便飛身殺了上去,旁邊的唐露一個白眼,沒有辦法,也變幻着身法遞劍上去。
空間中驟然溫度下降,連霸淡淡一笑,側身退出去一小步,正好躲開了胡猛的劍尖,待他正要收劍之時,連霸飛快的伸出手來,兩根指頭夾在劍身上,“嗡嗡”聲不絕於耳,再也動不得絲毫。只聽一個聲音笑道:“使劍的時候要用心,懂了嗎?快,狠,准,你一個沒有挨上邊呀!”
胡猛面上不怎麼好看,慚愧笑聲,待連霸鬆手之後,重新與唐露組成攻勢,兩人合擊起來竟然也像模像樣,兩把長劍舞動着寒光,在微風中濺起點點的星光,唐露大喝一聲:“疾!”只見二人瞬間飛身而起,那速度也是一流,竟然攪起一絲淡淡的冷意。
戰圈中的連霸也不出刀,淡然道:“年輕人,我就用這套身法來會會你們吧!”說完一道道虛影飄然在空中,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陣晃動,叮叮噹噹之間一聲聲慘叫,巨大的風陣使得眾人退出數丈遠,才堪堪站定繼續觀賞起來。
只聽的“轟轟”兩聲過後,煙塵漸漸消散,胡猛摔倒在一旁不可思議的驚訝着,而唐露的臉色也是蒼白,嘴角淡淡一絲血跡,拂袖輕拭,收起長劍來,拱手行禮道:“前輩出神入化,弟子拜服。”一
旁爬着的胡猛傻傻嘀咕着:“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敗下陣來?”
所有人中或許只有秦淵看得清楚,那混亂的戰圈中,連霸嘴角那一絲詭異的笑容,手上不變的姿勢,瞬間釋放出一股氣勢,毫無疑問這是宗師級的氣場,能將所有的進攻化為烏有,因為在他的身邊,那就是自己的領域,可以隨意掌控速度的變化,甚至是法則的運用。
將整個自我沉入虛空中,所有的招式已經是破綻百出,不管有多少套路,在宗師的眼中那就是檔次之分,堪堪入眼的真沒有幾個,秦淵心道:“或許乾坤劍法最高層有那個意境吧,收發於心,勝敗在手,”嘴角微微一笑,“名不虛傳,果然是靈動級別的宗師啊!”
只聽連霸爽朗笑聲:“劍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動’,而在我眼中你們的寶劍只不過是一抹塵埃,靜靜的躺在空間中,所以我可以輕易穿越那些劍影,你二人的劍陣如何不是虛無呢?”眼神淡淡的看一眼胡猛,點點頭笑道:“年輕人,要好好參悟,希望你早日悟得人劍合一之境界啊!”
胡猛糊塗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搖搖頭苦笑:“前輩說來容易,人劍合一,這又談何容易呀?我就是每天面壁冥思也得不到答案,要不我改個法子,以後天天看着一大堆饅頭悟劍?”猛地一拍腦袋,傻笑道:“我真是太聰明了,這說不定是個好辦法,真是個天才!”
唐露抿嘴低笑道:“二師哥就知道吃饅頭,你能不能有點創意呀?”雖然是聲音不大,但還是引來周圍不少同門的笑聲。
胡猛搖搖頭道:“那不能吃饅頭,還不讓我看饅頭嗎?若不然,小師妹你天天陪我打架也行啊,”四周又是響起一陣陣歡笑聲。
連霸搖搖頭,苦笑一聲,說道:“劍道與我的刀意一樣,動靜之中,萬物皆是塵埃,”方才一陣打鬥皆是小吵小鬧,他知道接下來就是柳千慧出場了,這個雅緻清麗的姑娘可是初窺劍道的小宗師了,驚嘆一聲,原來紅虛還有這麼一個好徒兒呀!
秦淵示意邊上的柔兒別出聲,他倒是想看看這兩位的比試,抬頭望去只見柳千慧已經步入場中,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綉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微微施禮,只聽悅耳動聽般的聲音道:“晚輩柳千慧,師命難違,還請刀王前輩莫要怪罪。”連霸微微點頭,問聲道:“你師傅她一向可好?”柳千慧細心點頭,答道:“多謝前輩關心,師傅平日裏悟些禪道,倒也頗為自在。”
連霸笑聲:“好,好,好,我看你的修為不淺,不妨就比比啦,要不然你師傅她會不高興的呀!”
柳千慧娟娟行禮,微笑道:“多謝前輩誇獎,還請前輩多多指點才是!”看着這身藍衣的姑娘,連霸心中頓時歡心,不由想起當初年少時那位紅顏,藍衣裙衫的紅虛,再回頭往事不再呀!
微微搖頭,連霸無奈笑笑,對着柳千慧說道:“你使什麼和我過招?”柳千慧一惑,愣小一會兒答道:“渺玉鞭。”連霸呵呵一笑:“甚好,開始吧!”他知道這套鞭法定然是紅虛的真傳,微微作笑,沉聲道:“我就看看你這鞭法使得如何了!”
柳千慧知道前輩必然不會先出手,自己大喝一聲“得罪了”,手中的長鞭“嘩嘩”放了出去,纏繞上去,那一朵朵漂亮的鞭花叫人看得眼花。
對面連霸呵呵一笑:“不錯不錯,這起手就是看家本領,我接了,”只見他騰空而起,連腳踏在鞭身上,順着角度錯開了勁鞭上的力道。
“滋滋”的聲音在鞭上響起,空間中溫度冷熱交替,眾人的面孔皆是大驚失色,誰也沒有料到這兩位初次交手就這般詭異,只聽大弟子丁渝山大叫聲:“快退,退後十丈。”
眾人慌亂中急急的朝後方退去,還沒有站穩,只聽“轟隆”一個爆炸聲響起,前方的廣場上頓時升起百米高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