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誤會
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禁不住的用手去扶住鳳冠。忽然的“咚”的一聲轎子被放了下來,轎子停了下來。她在想,已經到了嗎?卻聽見外面有人不停的吵鬧,聽着好像是遇見什麼情況,花轎被攔住了。她忽然想起以前聽人說過搶親事件,她在想如果這也是有人要來搶她的親就好了,但是她知道沒人會搶她的親的,司馬家的親事誰敢說個不。於是她又覺得太奇怪了,是誰呀敢攔迎親隊。
忽然她聽一個聲音,“你也我說命不久矣了,反正都是死,我風又怎麼會死在你們這幫人的手裏。”外面的聲音她都聽得很清楚,只是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她就呆住了。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她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就在她胡思亂想不知這樣的時候,忽然轎子被很多東西撞擊着,接着劇烈地搖了了起來。
“啊。”她忍住不住叫了一聲,她也隨着轎子到處倒到。這時她也顧不上扶風冠,她覺得自己的鳳冠快要掉下來了。
“咚。”轎子穩下來了,然後忽然的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嘶嘶。”她好像聽見一種聲音,這種聲音很小聲很小聲,但是她很確定她聽見了。
她倒吸一口冷氣,睜着眼睛看着。她看着一把劍刺穿了簾然後朝她刺來。
“噗呲。”劍刺在了她的左肩膀上,一陣劇痛遍及全身。“好痛。”她眼神變得越來越朦朧了。就在她快要暈過去時,她聽見“蹦”一聲什麼爆炸的聲音,然後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她又吃力的睜開已經閉上的眼睛,她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臉。她想她真的死了,因為她竟然又看見她了。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只是在半空垂了下來,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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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掛懸空的月亮,黑暗潮濕的森林,滿地的荊棘,黝黑的洞。木柴燒着,噼里啪啦的響聲。點點的火光映着草堆上躺着的美人的臉龐。
她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她睡了多久了。我死了吧,這是地獄嗎,她想着。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連眼睛睜開也很吃力了。下意識移動了動一下左手,結果是劇烈的鑽心般的疼痛。
“你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聽到聲音她怔了怔,慢慢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向他。她看見他了,卻沒有說話,只是她哭了。她沒想過她會哭的,被逼上花轎時她沒哭,被劍刺傷時她也沒哭,只是不知為什麼現在她反倒是哭了。
風看見臉上的淚水有些慌亂,他走了過來蹲下說:“你別哭了,劍傷是很疼的,你只要熬過這幾天就好了。別哭了。”
她慢慢的止住了眼淚,她看着他恍若隔世,她說:“原來不是夢,我還活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當然沒死了。”她紅了臉,夜太黑了他沒有看到,他把手收了回來,又說,“你沒有發燒,這樣只要等劍傷好了就不疼了。”
“謝謝。”
他其實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救她,只是當他看見那把劍刺向她時,他的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在跟他說:“去救她,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這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他想起了什麼,又說:“小姐,你的傷是在左肩。為了給小姐治療劍傷,對小姐有一些冒犯,還請小姐原諒。”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她沉默了好久才說:“公子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公子,我相信公子的為人。我還擔心自己會不會給公子帶來麻煩。”
“怎麼會麻煩呢。也就是原來的那身白衣弄髒了,不過白衣服本來就很麻煩的,我註定和耍帥無緣咯。不過我現在的黑衣服也不錯,你說是吧。”
她被他逗笑了,“公子穿黑衣比白衣好看。”
“謝謝,小姐真是我的知己。小姐你先在這好好地養傷,等你能走動了,我就把你送回去的。今天破壞了你的婚禮,真對不起。到時候我會把你送回你夫君那的。”
她止住了笑容,沒有再說話,她看着高高的洞頂在想,你還是把我忘了,也是,三年了我樣子都變了。原來只有她記得,他沒有變還是一如我們初見的樣子。同樣黑衫,同樣俊朗的臉。
她認真地想了想,說:“你把我殺了吧。”
風聽見她的話驚了驚,“你胡說什麼,小姐有什麼事情也不能隨便說尋死。”
“如果,你一定要把我送回去,那你就先把殺了吧。”
“小姐,莫非嫁給司馬將軍不是你所願嗎?”
“我本來是打算拜了堂之後就自殺的,而現在不管什麼原因,我逃出來了,我就不可能再回去的了。如果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你還不如現在就把我殺了。”
風看着她心想,真是位烈女子。風說:“我叫風,風某敬佩小姐的節氣,放心風某尊重小姐的意願,風某不會把小姐送回將軍府的。只是小姐倘若不會將軍府,小姐可以去哪,小姐一個弱女子總要有地方安頓的。”
“風,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嗯。不知小姐芳名。”
“雲。你不用叫我小姐了,叫我雲就可以了。”
“雲,這名字很適合你。”
她看着他鼓起很大勇氣又說:“風——你——見過我嗎?”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見過張家的大小姐。”她眼神變得有些黯然,他緩了緩,又說,“不過我見到你時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也許是前世我們是遇見過的也說不定。”
“我——”
他沒讓她再說下去了,“雲,你先好好休息吧,別說太多話了,等到你能活動時你再告訴我要去哪吧。”他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你在這睡吧,我到洞口守着。”他說完就向洞口走去。
雲看着他走到洞口在慢慢坐下來,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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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某晚,山洞。
雲坐在山洞裏的草堆上,她剛剛給自己包紮好了傷口,正在整理衣裳。
“咚咚。”洞內外有什麼聲音,“是我,雲,穿好衣服了嗎?”
雲整理完衣服,再用手撥了撥劉海,說:“可以了,進來吧。”
風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一隻已經剝了皮收拾好的兔子。他走到火堆前,烤着兔肉,“剛打的,在外面收拾好才帶回來。你的傷雖然好了不少,但也得吃好點養着。”
雲撿起旁邊的柴給火堆添了一點,“那你呢。”
“我不用,我吃野果就可以了。”
“已經半個月了。”
“是啊,都過這麼久了。哦,對了,忘了和你說。我今天去了城裏打聽消息。”
“你去城裏幹嘛,不是說有人要抓你嗎?”
“沒事,他們那幫窩囊,每次都說要抓我,哪次成功啊?沒事的。”
“中了一次就沒命了。”
“不是我今天在城裏看了看,有新通告又要打仗了。”
“打仗!”
“嗯,兩日前司馬將軍已經帶着士兵出征了。所以他們暫時是不會理會聯姻的事。”
“又打仗了。”
“我看過了,你家裏沒什麼事,你要不要——”
“你要送我走了是吧。”雲打斷了風的話。”
“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雲忽然問:“你的的毒怎麼樣了。”
“什麼毒啊。”風變得有些緊張。
“別騙我了,在花轎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哎。”他笑了笑,輕鬆地說,“這種毒也難得到我,沒事的。”
“你解毒啦。”
“解啦,你不信我這半個月怎麼照顧你的。好了現在我們兩個都沒事了,你應該回家了,你家裏人——”
“你明天一早就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會賴着你的。”
風避開了雲看過來的眼神:“烤好了,吃完,早點休息。”
風把烤好的兔子向雲遞了過去,雲沒有接只是笑了兩聲,說:“你吃吧,等我回了家,有太多好東西可以吃了。到時候等司馬將軍回來,我過了門就更——”
“你別說。”
“以後你想聽你都不會聽到了,現在還不讓我說嗎?”雲直直的看着風。
風看着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風把兔子放在草堆上,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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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持着劍靠在洞外。今夜月格外的明亮,對了今天是十五,怪不得這麼圓。風看着看着忽然輕聲地說:“對不起。”這句話是跟雲說的。他明明答應過她要保護她的,只是現在。
“嗯。”風忽然悶哼一聲,他捂住自己的左胸。他用左手死命撐着牆才沒使自己掉了下來,他咬緊了牙額頭已滿是細密的汗珠。他撐了好久終是沒有撐住,他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