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章
金文社很煩躁,因為耳邊總是有聲音鼓噪打擾着他,好似一隻蚊子不知疲倦地在飛舞。
“社!社!”聲音堅持不懈。
沒有刺鼻的藥水,沒有冰冷的儀器,卻有着喋喋不休沒有職業道德的特護,金文社相當惱火,他要怒罵醫護,要跟醫院院長投訴,因為花費了巨額醫療費卻沒有享受到滿意的醫護服務。
金文社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顆碩大的門牙。
“太好了!太好了!社你終於醒來了。”
大門牙有着一雙圓溜溜的深褐色眼珠,塌塌的鼻子,黃茸茸的長頭髮,長長的耳朵。
長長的耳朵?還毛絨絨的?
金文社以為自己眼睛發花,他使勁眨了下眼睛細瞧,發現大門牙腦袋上的耳朵真的很長,比普通人的耳朵長了三分之一,耳朵頂端尖尖的,上面密佈與發色相同的絨毛。
“社?社?你怎麼樣?”大門牙的腦袋在金文社眼前直晃,兩隻長耳朵不停抖動。大門牙上身裸/露,腰間圍着有花紋的獸皮。
發覺自己不論怎麼動作也不能改變金文社發直的目光,大門牙臉色不由焦急。
“爺!爺!不好了!不好了!社變成旱木鳥啦!”大門牙一邊大聲嚷嚷,一邊轉身向後,掀開門帘沖了出去,恍然間,金文社彷彿看到大門牙花紋獸皮下的光屁屁。
大門牙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失去了注視目標,呆愣的金文社眨巴了下眼睛,霍然起身半坐。
“這是哪裏?”金文社懷着戒懼打量四周環境。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頭頂是石材料,四周牆壁也是石材料,地面竟然也是石材料,這個空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門沒有房門,掛着獸皮似的門帘,光線從獸皮門帘處射入,讓金文社能看清四周模樣。
這裏不會是山洞吧?
金文社心中嘀咕,當他看清牆壁上懸挂的獸頭和長矛,更加覺得自己所在空間是個山洞。因為電影中山洞擺設配置就是如此。
看清四周環境,金文社又低頭打量自己的身軀,發覺自己半坐的卧具同樣是石材,身上沒有衣物,僅腰間圍着一張薄獸皮,獸皮毛紋跟大門牙的相似,動作間,可以感覺屁屁吹着涼風。金文社捏了捏手臂,手臂肌肉緊緻。踢了踢腿,兩腿健康有力。
金文社心頭襲上喜悅,身體不再承受撕心疼痛,代表他不必面對病魔,面對生命危險。
“社?”
就在金文社開心之際,一位同樣腰系獸皮的老頭掀開門帘,老頭身後緊跟着大門牙。
“社!身體感覺怎麼樣?”佈滿皺紋的老頭張着黑洞洞的嘴巴關心詢問,老頭已經老得沒有門牙,不過腦袋兩側跟大門牙一樣有着長長耳朵。
“我的身體沒事!”金文社高興的拍着胸脯,胸口肋骨傳來的隱約疼痛,對於遭受病魔折磨兩年之久的病人來說,根本就不是疼,不是不適。
“什麼?”老頭將頭朝金文社方向伸了伸,長耳朵抖了抖。
“我的身體非常棒!”金文社聲音提高,方便聽力不佳的老頭聽清。
雖然金文社的聲音非常響亮,老頭臉上卻更加疑惑了,他走到石床前停住腳步,臉部轉向已經走到身側的大門牙。
“固!社咕哩嚨咚說什麼?”
大門牙歪着腦袋盯住金文社,兩眼閃着明顯的躍躍欲試:“爺!社不會真被矜豹打成旱木鳥吧?社如果變成旱木鳥,固是不是可以替代社當首領?”
大門牙話剛說完,腦袋上就招來老頭一巴掌。
“咕哩嚨咚?”金文社一愣,他忽然發覺自己在說著普通話,而老頭和大門牙的語言不是普通話,只是自己腦袋裏彷彿有着一台自動翻譯機,將兩人的語言直接翻譯成相對應的普通話。
金文社發覺對方的語言和普通話不一樣后,背後驚出一陣冷汗,這差點讓他露餡。
醒來發覺身體健康之後,金文社就明白自己侵佔了這具身體的靈魂,附體成為一個新的生命,一個靈魂和**不是與生俱來相匹配的生命。
或許這具**的原主人就是那個金黃色漩渦中心,漩渦中心被自己佔據之後,也佔據了這具**?
金文社沒有時間來好好思索,用所知科學無法剖析這種現象,他現在得應付面前的兩人,不能讓這裏的人覺得自己異樣,感覺**之內的靈魂不再是他們原來同伴。
“我、現、在、身、體、很、好!”既然腦海有着自動翻譯機,金文社便搜索原主語言,將腦海里自動翻譯過來的語言清楚重複,只不過不習慣這種發音,金文社得放慢語速才能發音準確。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頭放下心來,拍拍金文社的肩膀。“這次社狩獵很棒,竟然能發出源能擊敗矜豹!”
異能?莫非意識昏迷前對着怪獸發出的金黃色火團就是這具身體所為?金文社心底疑惑,臉上卻不露聲色,只露出靦腆謙虛的表情。
“哼哼!看里山宗還敢小瞧我們外山宗!我外山宗可是出過稷尊、原尊的!”老頭嘿嘿笑着,手指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幾根細長白鬍須,兩隻尖尖耳朵頂部一扇一扇。
金文社盯着老頭的長耳朵,一隻手不由自主伸到臉側去觸摸,手指傳來的觸感告訴金文社,他這具**的耳朵也很長,只不過沒有眼前兩人那樣的長度。
“郝長老,社醒了?”獸皮門帘又被掀開,走進一位全身從頭到腳由藍布包裹的老婦,老婦僅露出五官,聲音沙啞難聽。
“醒了!醒了!央巫您再檢查檢查。”郝長老對老婦很恭敬,邊說邊讓出石床附近的位置。
老婦近到文社石床前,探出青筋粗大的手抵住金文社的額頭。
自老婦央巫進屋,金文社就全身肌肉緊繃,因為他發覺老婦除了衣着跟老頭和大板牙不一樣,老婦周身還散發著熒光,一種淡青色熒光,彷彿青氣。
這老婦難道是巫婆?
金文社提着心,神態卻控制成若無其事,溫順地由着老婦觸摸他的額頭。
老婦的手掌冰涼,過了五六分鐘的時間,老婦的手掌才離開金文社額頭。
“恩!社氣息已經穩定,體內也沒有矜豹的污氣。”老婦微微點頭。
老婦話音一落,郝長老和金文社同時安心。
郝長老安心是因為金文社的身體無恙,金文社安心是因為沒有被央巫發覺異樣。
到目前為止,三人對話和周圍環境已經透出給金文社很多信息。信息告訴金文社,現在所處社會生產力比較原始,佔據身體名字也叫社,是個職位為首領的頭目,職位大小現在還不知道。
被稱為長老,代表地位不普通,是領導階層,領導階層郝長老對央巫的恭敬,又告訴金文社,老婦地位崇高。
郝長老和大門牙可能是祖孫關係,金文社之所以推斷兩人有親緣,一是大門牙稱呼郝長老為‘爺’,二是大門牙認為金文社變成旱木鳥,就想取代金文社位置,有資格成為首領就不可能地位低下,不會是僕從、小兵,大門牙是郝長老的孫子,夠資格問鼎首領。
言談中的陌生生物矜虎和旱木鳥,老頭、大門牙和自己的長耳朵,老婦周身散發的熒光,都在告訴金文社,這地方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是地球。
老婦看來有着不同凡響的本領,能不讓老婦懷疑被認同,身處異常世界的金文社安心很多。
“央巫!社的靈源怎樣?有沒有感覺得到?”郝長老眼睛裏充滿希翼。
央巫看了看老老實實半坐在石床上的金文社,臉上表情惋惜。“沒有,我沒有感覺到社的靈源,社的靈源還是沒有被觸發!”
“怎麼會?”被金文社忽視的大門牙尖叫。“社明明用靈火將矜虎擊斃的!固親眼看見,宗里勇士也都目睹!”
金文社瞥了眼尖叫的大門牙,他覺得這個名字叫固的長耳朵很有意思。剛才還嚷嚷着金文社變成旱木鳥,要取而代之金文社的首領位置。現在老婦否定金文社身體的靈源,大門牙卻為金文社的能力作證,首領能力出眾地位只會更加鞏固,取而代之不就變得困難?心思真是前後矛盾。金文社覺得,窺伺他職位的大門牙不是腦袋秀逗,就是天生憨貨。
從老婦和郝長老遺憾的表情判斷,金文社知道靈源觸發絕對是件好事。
“我們兔族在危險之際會有觸發靈源的現象,這樣現象很少見,社大概就是這種偶然。”老婦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黑黝黝的小瓶子,拔掉塞頭,倒出一顆褐色圓粒塞進金文社的嘴巴。
金文社眼尖,瞄見小圓粒發著淡淡青氣。對於央巫的塞藥舉動,金文社不敢反抗,小圓粒進入口中,口味很像金嗓子喉寶,氣味也相似。
“社觸發靈源只是偶然?他可是原尊的子孫!”郝長老不死心。
“夏是原的兒子,一生都沒有觸發靈源!”老婦搖完頭,瞥了眼沉默的金文社,以為金文社心情低落,又開口安慰。“社年紀還小,多加修鍊,也許靈源會被觸發。”
郝長老眼睛亮了起來。
“不過社有內傷,這幾日必須安靜休養,不要有修鍊舉動。”老婦補充囑咐完,朝着金文社和郝長老合手掌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社!聽到沒有?以後只要多加修鍊,你的靈源會觸發,你會如原尊那樣強大。”郝長老這句話顯然是激勵金文社。
金文社搞不清兩人口中原尊跟自己這具**的關係,郝長老以原尊激勵自己,金文社只能胡亂點頭,表示自己很有信心。
郝長老又對着金文社說了幾句,讓金文社安心休養,不要擔心宗里事物后,留下大門牙走了。
房間裏寂靜下來,金文社和呆在他床前的大門牙面面相對,突然,金文社肚子發出一種叫聲。
“社!我去阿母那給你端漿湯。”
“好!”金文社摸着肚皮,發覺自己飢腸轆轆。
大門牙撒腿跑了,過了很久,在金文社感覺餓得心慌時,才端了罐食物過來。
這罐食物散發著清香,狠狠勾着金文社的食慾,金文社接過罐子一氣喝光,在地球上味道普通的食物有如瓊漿玉露。能吃這種瓊漿玉露,金文社並不知道是病號的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