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消逝的影子，莫玉茜
司君浩和司啟超拉拉扯扯的，率先來到了飯廳。
“還沒過來嗎？”
在這偌大的廳里四下搜尋了一圈，看到飯廳里除了他們倆空無一人。
司君浩一語不發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抬眼瞪視着司啟超，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看來奶奶真是歲數大了，腿腳不好使了，呵呵！”
見司君浩冷冷的也不搭腔，司啟超沒趣的靠在窗台上自言自語，對於他明顯的瞪視視而不見。
“我要是癱在床上你可能會更高興一點吧？”司徒美慧威嚴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進來。
回頭笑的小心翼翼的司啟超，直接對上了奶奶那雙經過歲月洗禮，依然銳利的雙眼。
雖然眼瞼處已泛黃，眉角眼角也都皺紋斑斑，可遠遠的聽到了她臨近的聲音，司啟超還是輕輕的一顫。
“呵！奶奶……”
斜睨了一眼孫子，司徒美慧在坐西朝東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其它人呢？”
還沒等姜佑說話，隨後而來的初雪與司茹冰，就快速的走了進來，向主位上的老太太行了個禮。
“一凡他們呢？”
司君浩看向姜佑隨口詢問了一句，這臭小子從剛剛開始就不見人影，肯定又在哪裏，打着什麼壞主意呢！
“嗯！他們……”
沒等姜佑回答，初雪先支支吾吾了起來，想起剛才那麼尷尬的一幕，想必他們還得有一會才能下來吧？
挑眉一笑，司徒美慧叫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傭，在她的耳邊耳語的交待了兩句，然後轉向初雪，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坐吧，初雪。”
“來，嫂子，坐這。”
總想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司啟超，面上是一張極度討好的臉，笑嘻嘻的拉開了自己旁邊的位置。
而那個位置，對面恰好就坐着司君浩。
面對這個男人善意的熱情，初雪也不太好拒絕，畢竟他是司君浩的表弟，司徒美慧的孫子。
即使司君浩?
??有警告意味的眸光，讓她有一種如履薄冰的負擔。
但她依然坐在了司啟超，為她拉開的位置上，而司茹冰則坐在了司君浩的身邊。
“表哥，你的右手怎麼了？斷了嗎？”
看到了司君浩的右手，有一點行動不便，司啟超笑嘻嘻的追問，總是忍不住要去拉老虎的尾巴。
“大少爺的右手骨折了，小少爺現在的身體可好？”
看到司君浩越來越陰鬱的臉色，姜佑立刻上前打起了圓場，想要轉移一下話題，即使他知道司啟超是特意的想要惹毛對方。
“我，當然好！年輕嗎!表哥可真是大不如前了，是因為年紀大嗎？骨質疏鬆？”
看似弔兒郎當的沒有一點正經，但他瞳孔深處，那沒有溫度的冰冷，可是逃不過司君浩那雙犀利的火眼的。
“他……是為了救我。”
本想說他是從你爸爸手中，把我救出來才受傷的，可初雪的神志還算清楚，還不至於這麼白痴。
不過看到他對司君浩的一再挑釁，初雪倒是真的有一點生氣。
“表哥，現在的身手退步了這麼多嗎？原來你可是能一拳打爆我的心臟的，你忘了嗎？”
對着初雪眨了眨眼，司啟超佯裝無辜，但再燦爛的笑容，依然掩蓋不了他眸中逐漸的冰冷。
“我現在也可以，你要不要試試？”
終於開口的司君浩，無意緩解此時凝結般的空氣，面對着司啟超看似無意的嬉皮笑臉，司君浩回以同等的冷若冰霜。
“一隻手有點廢勁吧？可能“什麼”都做不了呢？你說呢！嫂子？”
撇了撇嘴，司啟超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將這個難題，丟給了旁邊一直沉默的初雪。
這讓她怎麼回答，初雪尷尬的看向了司君浩：“呃……”
“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你的表哥了？啟超？”
遠遠的聲音傳來，諸葛一凡人還未到聲先到，後面跟睢跟着有一點彆扭的祝蕭蕭。
“你還真是姍姍來遲啊！“忙”完了？”
司啟超特意用曖昧的眼神，瞟了一眼他身後的祝蕭蕭，寓意已經很明顯。
“這邊坐啊。”初雪向祝蕭蕭招了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又看了看爺爺，示意請他幫忙打一個圓場。
“諸葛少爺請坐這邊吧。”
收到了初雪的信息，姜佑上前拉開了司君浩右邊的位置，左手一個請坐的手勢，然後又安安靜靜的退回到司徒美慧的身邊。
“謝謝！姜叔，對不起老夫人！我們來晚了。”
看向主位上，正靜靜觀望的老太太，諸葛一凡難得正色的表示着歉意。
“你忙，我不怪你。”
淡淡的一句話，無風無浪，卻讓祝蕭蕭有一點尷尬，司啟超偷笑，諸葛一凡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我就知道會這樣。”
“開飯吧！姜佑！”
看到老夫人打了一個眼色，幾個傭人開始忙碌的穿梭，高效率的完成了份內工作。
琳琅滿目的菜肴鋪了滿桌，可初雪卻一口也吃不下去，看了一眼祝蕭蕭，對方也非常悲哀的回望着她，相對無語。
“嫂子，怎麼不吃呢？你要多吃一點才有體力伺候表哥啊！”
夾了一口蛇肉，放進了初雪的碗裏，司啟超繼續着之前的挑釁，樂此不疲。
看到了碗裏的恐怖物體，初雪感到胃液一陣翻湧。
無奈的看了看對面的司君浩，只見他低頭吃着飯，不言不語，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要多吃這個才能給表哥生兒子呀。”
又往她的碗裏，夾了一塊白不拉幾的東西，司啟超過度的熱情與不良的動機，不禁令其它人側首相望。
“這是什麼？”看着碗裏實在難以下咽的東西，初雪不恥下問。
“魚白，日本的魚白，表哥沒帶你吃過嗎？”
抬頭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司君浩，司啟超自顧自的充當起了解說員。
“其實就是雄性鱈魚、琵琶魚、河豚魚等魚類的生殖腺，多數“身體還有待發育”的日本人會選擇生吃這道菜，不過嫂子你……”
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姜初雪，然後高興的說道。
“你不用再發育了。”
“那你多吃點吧！你的腦子需要再發育一下。”
諸葛一凡向司啟超的碗裏也夾了一口魚白，用眼神警告他一切適可而止。
“那位美女要不要也來點？”
邪眼看向祝蕭蕭，司啟超根本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你留着發育吧！”祝蕭蕭的鳳眸里射出了一道冰冷。
不理會祝蕭蕭的冷眼，司啟超繼續在桌子上尋找着，他認為很“特別”一點的食物。
“嗯！這個吧！這個好！越南的毛鴨蛋。”
“這種毛鴨蛋，其實就是一隻還未發育完全的胚胎，越南北方人，喜歡吃長得老一些的毛鴨蛋，這時的鴨嘴和腳爪都已顯雛形。”
“通常這種食物，都是煮熟了帶殼吃，剝殼前要把裏面的肉湯吸掉。蛋殼內即將孵化成功的鴨仔骨頭都已成型，但吃起來還是軟軟的。”
伸手拿過了一個毛鴨蛋，司啟超放在嘴邊先把肉湯吸掉，然後一點一點的剝去了蛋殼，拿出了一個看似“屍體”的東西。
“吃吧，很好吃的。”
看着這個男人遞到自己面前，低了噹啷還在冒熱氣的東西，初雪感覺自己的味蕾一陣翻湧，反胃的嘔吐感不斷襲來。
“啊！還有還有，這是巴西的水豚肉，還有韓國的狗肉湯，格陵蘭島的鯨皮菜。”
“嘔！……”眼看着初雪就要忍不住了。
“過來喂我吃飯。”
一直未開口的司君浩，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姜初雪，依然是面無表情，聲音中是不容抗拒的強悍。
只是一眼也沒有看旁邊，那個一直在賣力唱着猴戲的司啟超。
“呵呵！表哥，我就說你那隻手廢了吧！吃飯都要別人餵了嗎？那“別的”要不要也讓我替你啊？”
猥瑣的目光，在初雪的身上打轉，感覺自己事事佔盡上風，司啟超越發的得意起來。
“我只是突然想起來……”
將臉轉向了司啟超，司君浩的笑容中有着淡淡的冰冷與殘忍。
“以前這個時候，都是玉茜來喂我吃飯的，莫玉茜！只可惜……她人已不在！”
司啟超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轉而浮上了一層陰森，眸光中的冰冷亦不在掩飾，瞪視着司君浩，一絲殺意浮現。
祝蕭蕭的腦袋差點沒充血，在這富豪人家吃頓飯，趕上一場世界混戰了，就算是天天吃鮑魚海參，也補不回來呀？
初雪則深深的記住了這個，看似很重要的名字，莫玉茜！她？到底是誰？
“還不快過來？”
看着坐在原位上發愣的初雪，司君浩再次命令道。
“真是老了！都不把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太放在眼裏了，老薑啊!我們先撤吧！讓他們先對決，拼個你死我活再說。”
司徒美慧在姜佑的攙扶下，慢慢的起身，老態龍鐘的，好像真的是個弱不禁風的老人一般。
冷漠的，對於他們狗咬狗的爭執不予置評，任其發展。
“過來。”
再一次向初雪伸出了手，司君浩最後一次示意她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後果自負。
初雪每挪一步，都像是有千金重擔一般，非常的吃力。
等不及她蝸牛一般的爬行速度，司君浩直接繞過了餐桌，抓住她的手。
不在意其它人或悲或喜的目光，徑直的拉着姜初雪走出了餐廳。
主角都走了，諸葛一凡和祝蕭蕭這兩個配角，也沒有待在這裏的理由了。
看了看司啟超依舊執着的目光，諸葛一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帶着祝蕭蕭轉身離開。
“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
自始到終都未開口的司茹冰，站在司啟超的身後，無奈的說道。
“只是為了……讓他也不好過。”
除了仇恨，他似乎沒剩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