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陸丑野心
聽完周瑜的話，陸丑的心中卻是想道：“等天下大亂的時候，恐怕這些所謂的漢室宗親也是想要割據一方的，又哪裏會管別的諸侯。”
若是僅僅談論個人魅力的話，這些傢伙和劉備，曹操以及自己眼前還未長成的孫策相比都不值一提。
這些人都是自守有餘，進取不足的。在其他方面陸丑更是不敢恭維了。
否則，這些在諸侯紛亂初期的時候就割據一方的人，也不至於到了後期的時候依舊是那麼大的地方。
不過，與陸丑不同，孫堅確實看着自己兒子的結義兄弟才能如此出眾而喜上眉梢。
同時，孫堅也為自己兒子能夠結識這樣的一個人而感覺欣慰。
與此同時，一旁的朱毅也是默默的記住了周瑜的名字，在朱毅的心中，似乎很確定一件事：現在眼前的兩個孩童日後都會揚名千里。
孫堅卻是笑着對陸丑說道：“無妨，周瑜賢侄比賢侄年長几歲，見識自然也比賢侄多，不過賢侄能夠分析的如此精確，確實厲害。”
陸丑笑着說道：“文台叔父過譽了，小侄能結識周兄，卻是丑的榮幸，周兄堪稱我們這一代的翹楚，日後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這話卻是陸丑真心說出來的，並非恭維。
畢竟，陸丑是懂得形勢才會說出那些話來，而周瑜在不知道形勢的情況下能分析到這樣也是難得了。
而且，陸丑自然知道，自己所說的第二點本來就是為了試探在場眾人的，只是陸丑沒有想到，這毛病孫堅和朱毅沒有看出來，卻是被這個周瑜給看出來了。
剛剛說完的周瑜卻是對陸醜行了一禮，笑着說道：“恐怕賢弟也早就知曉了，瑜只是道出了賢弟心中所想而已。”
原來，周瑜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陸丑在自己剛才說的時候一直微笑，恐怕，這是陸丑對在場眾人的考校罷了。
說完，兩人卻是相視一眼，微微一笑，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如此有默契，孫堅看見卻是哈哈大笑着說道：“兩位賢侄不用謙虛了，你們日後都是這天下少有的才俊，今日卻是有緣在這裏相識，丑兒，可想跟叔父去鹽瀆歷練一番？”
陸丑自然聽出來了孫堅招攬的意思，不過，陸丑可是不會跟着孫堅的。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而且，陸丑覺得今日顯露出來的才華已經夠了，便說道：“謝謝叔父美意，只是父親已經準備前往桂陽，投奔伯父去了，而丑兒覺得自己現在能力依舊不夠，還要繼續求學，待學業有成的時候，說不定機緣一到自然會和叔父相見。”
孫堅聽聞陸醜言要投奔桂陽去，卻是也聽朱毅說了陸丑一家想要去桂陽投奔陸康的事，便只好作罷。
不過，孫堅似乎不願意放棄陸丑的才華，想要讓陸丑把才華展盡一般，問道：“方才聽賢侄所言，似乎對這大漢天下也有一番見解，不知道賢侄可否說上一二？”
陸丑看着孫堅的樣子，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躲不過去了，要展露的才華太多，對於自己究竟是好是壞，陸丑也不清楚。
不過，陸丑很清楚的一件事是，自己若是不說的話，孫堅這個傢伙是絕對不會放了自己的。
於是，陸丑只好無奈地說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昔日周朝衰敗，隨後就有了春秋戰國，而後七國統一於秦，隨後，秦國覆滅，天下再次一分為二，高祖與霸王畫楚河漢界，隨後，又統一為漢。如此可見一斑。”
孫堅和朱毅兩人雖然說最開始的時候被陸丑的那句“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給震撼到了。
只是，現在在完全聽完之後卻是都不由自主的眉頭緊皺，卻是他們從陸丑的話中似乎聽出來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孫堅皺着眉頭說道：“那麼，聽你所言可是大漢氣數已盡，當再次陷入紛亂之中？”
陸丑卻是搖着頭說道：“這一點我卻是不好說的，只是，自從當朝皇帝登基以來，卻是導致天下民不聊生，災難不斷。而漢室頹廢，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由來已久。恐怕，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不出三年，天下必將大亂。那時，恐怕當今聖上還健在吧。”
孫堅聽見陸丑這番話語，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彷彿這天下一切都在這足不出戶的陸丑掌握之中。
而孫堅在從壽春回鹽瀆的路上已經看見了流民四起，天下大亂之象已經略微顯露出來了，正應了陸丑此番言語。而此時，在一旁的周瑜卻是若有所思，同時打量着陸丑。
孫堅卻是說道：“不知道賢侄覺得這戰亂當在何方掀起？”
陸丑正色說道：“既然是民要造反，自然四方皆有。”
孫堅突然間臉色極其難看的對陸丑說道：“賢侄慎語。”
陸丑卻是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天下大亂，到時自然會有能者出現，丑雖也想為國效力，怎奈學業尚且不精，自然要學成之後才可以。”
隨即，陸丑卻是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有叔父此等心懷漢室的人在，恐怕那些宵小也是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孫堅看着陸丑真誠的神色，卻是把剛才心中的猜測去了幾分。不過，對於一個敢說出這樣的話的孩子來講，孫堅卻是真的不敢小看了。
只是，這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巨手不斷的向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施壓。
朱毅作為一家之主，卻是不想見到這樣的氣氛，卻是笑着說道：“賢侄，聽聞你想要跟我家孩兒切磋一番不知道可有此事？”
陸丑自然知道現在不是再多說話的時候了，便點頭說道：“確有此事，久聞桓兄習武當為我輩第一人。而丑兒也略微懂些武藝，就想跟桓兄比試一下，互相長進。”
朱毅卻是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你孫叔父可是孫武的後代，正宗的武學世家，而你孫策大哥更是在壽春一帶有着武名，你們就在我朱家的演武場上切磋一下如何？”
陸丑看向一直在朱毅身後悶不作聲的朱桓，現在卻是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便知道自己剛才與孫堅等人所談論的恐怕是把這個傢伙給鬱悶壞了，現在正準備好好顯露一番。便點頭說了聲：“好。”
而當朱毅正準備邀請孫堅一起前去的時候，一旁的孫堅卻是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周瑜，你留下來陪我，我和你朱伯父還有事情要談，你在旁邊多多聽聽，也好長長見識。”
周瑜聽見，雖然對於這個陸丑很感興趣，但是也是明白孫堅想要栽培自己的心情，便答應了下來。
而朱毅聽聞卻是收回了剛到嘴邊的話，疑惑的看着孫堅，卻是看見孫堅微不可查的向他示意了一下。
朱毅頓時領悟，便說道：“也好，桓兒，那你就領着陸丑賢侄去練武場吧。”
朱桓立即領命，便對着陸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率先向後庭走去。
不過，陸丑突然間瞟見了孫策躍躍欲試的神情，笑着想到，江東小霸王心性果然自小如此。
而此時，孫堅又發話說到：“策兒，你也去吧。”
卻是孫堅同樣看見了孫策躍躍欲試的神色。孫堅知道孫策對於武藝的痴迷，對此也是頗為無奈。
不過，讓孫堅欣慰的是，看孫策現在的進步速度以及勇武，恐怕將來也會是一員驍將，說不定還會是大漢衛青，霍去病之類的大將。
孫策興奮的立即領命，隨即拉着陸丑去追前方的朱桓去了。
等到陸丑三人離開大廳之後，大廳之中只剩下孫堅，朱毅以及周瑜三人。
朱毅便毫不顧忌的開口問道：“文台兄可是擔心陸丑？”
孫堅也不隱晦，直接說道：“還是瞞不過朱兄，陸丑如此小便有着如此的才華心計，將來成就自然不可限量，不過，我方才看此人似乎心中並無漢室，恐怕，日後禍亂天下的正是此人。而能制衡此人的，恐怕是寥寥無幾。”
朱毅卻是皺眉沉思。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一旁的周瑜，只見周瑜一臉淡然的神色，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朱毅看着依舊一臉愁思的孫堅，笑着說道：“文台兄也不必困擾，某看來，你兒子的這個結義兄弟就足以制衡陸家兒。”
孫堅聽到，卻是恍然大悟一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笑着說道：“說的甚是，有周瑜賢侄在，也是不怕那陸家兒。卻是我太關心那陸丑了。”
不過，周瑜卻是拱手說道：“叔父謬讚了，我剛才辯駁所言，恐怕那陸丑也是早就猜到的，只是，某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反駁。”
隨後，周瑜繼續說道：“我也是聽他所言，天下大亂之時當今聖上健在才反應過來的。若是當今聖上健在的話，恐怕只憑藉對宦官的寵信，外戚與世家就不能動宦官分毫。而大亂一起，恐怕天下就不再是漢室的天下了。”
孫堅顏色大變，說道：“如此的話，那豈不是無人能看透結果了？畢竟大亂中變數太多，最後會怎樣誰也說不好。”
周瑜輕微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不過，我隱隱覺得那個陸丑似乎是知道些什麼的。”
孫堅聞言，卻是低頭沉默不語，隨後嘆了口氣說道：“日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但是聽賢侄所言，我想我應該改下剛才的話語了，恐怕，有此心計又懂得藏拙的人，最後必不會率先禍亂天下的，不過，若是群雄並起，爭奪天下必有此人。”
朱毅聞言也是點頭不語，卻是笑着說道：“既然未來不好預測，我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且隨波逐流就好了，還是先談下文台你去鹽瀆的事情吧。”
朱毅說完之後，朱毅與孫堅卻是談論起其他的事情了。
而周瑜在一旁卻是聽着，不過，在周瑜的心中似乎始終放不下那個陸丑，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有一日和陸丑在戰場上相見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