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宮三藏
無數的屎殼郎出現在地上,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在眼裏更是噁心,而劉珏的身上,已經被爬滿了屎殼郎,她站在原地用力拍打着。
我不知道這些屎殼郎是從什麼地方爬來的,在這座古墓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經有很多了。我的大腳板上依然在流血,腳底下也有屎殼郎爬過,可是,日怪,這些屎殼郎居然都繞着我走了……難道,這些屎殼郎怕血?
我大膽的抬起右腳,一滴鮮血滴落,那些屎殼郎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四散逃來。
我心中竊喜,大步走到劉珏的跟前,可是此時,我才發現我錯了,劉珏之所以大叫應該不是害怕這些屎殼郎,而是……幾步遠的地方,一個肉球緩緩移來,和剛才那個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一個像火箭,一個像蝸牛,這個肉球的速度明顯比剛才那個慢了不止一個層次。
她的身上都是屎殼郎,我不敢去碰,我從小就害怕蟲子。
劉珏看見我,她問我,“包裹呢?”
我愣了一下,想不起來那個包裹被我丟到哪裏去了。
她手忙腳亂的拍打着身上的屎殼郎……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也伸出正義之手幫她。
肉球緩緩移了過來,我也沒管劉珏身上有沒有屎殼郎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劉珏大喊,“我的鞋子被粘在地上了。”
三下五除二的將她身上的屎殼郎清理乾淨,然後轉過身,用力將她背起。她鞋子被粘到了地上,不管了,光着腳總比丟命強吧。我拼盡全力奔跑了起來。雖然這速度比我一個人跑要慢很多,但是,總是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這樣一位美女在我面前香消玉殞吧?
出了墓格,四周一片黑暗,屎殼郎沒再追來,可是每一次回頭,那個肉球都呲牙咧嘴的跟在我幾步遠的地方,比剛才的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身上背着的劉珏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呻吟,“把我放下來吧,我已經中了屍蠱的毒,不可能活下去了。你一個人跑,還有機會跑掉。”
我沒有理會劉珏的話,拼力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回頭看了一下,雖然是在黑暗中,但卻能清楚地看到所有的事物,那個肉球已經被我甩開了,沒有跟上來。
四周一片死寂,我將劉珏放在地上。我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我想她是生病了,在這樣的地方生病那可是件非常要命的事情,出發前誰也沒有準備應急的藥物。
我嘆息一聲。出墓鬼能不能捉住已經不重要了,能走出這座墓才是最重要的。我心中後悔萬分,遠處,傳來隱隱綽綽的火光。
我站起身來,那隱隱的火光終於將這座墓室的規模照射了出來,此時才看清墓室的整個輪廓,這並不像是一個墓室。
無論是在電視上的考古節目中,還是我所知道的那些盜墓賊的口中,我沒聽說過這樣規模的墓室。
我的身邊有一根頂樑柱,很大,要好幾個人環抱才可以抱住,頂部跟地面有十幾米的高度。
我曾進過一個被人挖開的墓室,那個墓室的高度只可以讓我彎下腰行走,兩個墓室簡直有天地之別。
劉珏的嘴裏傳來“嗯”的一聲,我低下頭去看她,她已經醒了,臉色很難看。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可是雙手剛支地做起,便又一次躺了下去。我彎下腰去扶她,將她的胳臂搭在我的肩上。從他的嘴裏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們現在才到了墓室真正的甬道。”
我撇過頭看了她一眼,她露出微微的笑意,“我騙了你……”
她接著說道,“……或許你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地底建築,可是現在你應該相信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什麼墓室,而是一個深埋在地底下的宮殿。這個宮殿是建在漢朝公主劉珏陵墓里的,它的建築者是唐朝的一位宮廷建築師,名叫南宮三藏,羊皮卷上的十三個墓穴都是他的手筆,至於為什麼將這些宮殿建在地底,我就不知道了,他是中國建築史上傑出的建築師,可是正史卻沒有他的半點記載,我之所以想法設法的讓你帶我進這座墓室,是因為我很想知道他將這些宮殿建在地底的真正原因……我的父親曾經進來過,可是他那次進來后便再沒有回去……”
我禁不住想起了刻在墓格和棺材上的那些文字。我看到那些文字的第一眼,便想到這個留下文字的人是劉珏的父親,可是我不會對她提起,她欺騙過我,為什麼我不能欺騙她?我們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而下到了墓室,誰得到墓室裏面的東西就是誰的。
我看了看她,沖她微微一笑,然後便觀察着我們所在的這個甬道。
唐朝的歷史我相知甚多,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以及大唐最出色的那些人我都知道,可是唐朝的宮廷佚事卻是沒有任何耳聞。
正如劉珏所說,這個甬道和之前在墓室見到的別的古物風格迥然迥異,剛才在慌忙中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終於發現,這個甬道的兩邊各有一列陶制兵馬俑,是唐朝最盛行的三彩風格。
更遠處,我也終於看清楚那傳來火光的地方,有道城牆,估計有十幾米高,四周都可以看清楚,但是惟獨城牆的上空是一片黑暗。城牆上有一道城門,城門的邊緣有一條護城河,護城河的上邊有一個鐵鏈弔橋,不知道護城河內有沒有水,我想是沒有,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
劉珏又一次開口,從她的嘴裏傳來輕微的聲音,“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龍,右白虎,上龍庭,下鳳舞。”
我的心頭一震,這不是我在那個珠子裏看到的嗎?可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珏搖頭笑笑,“我們走吧,進城看看去。”
我點點頭,沒有問她那句話的意思,或許不問清楚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思前想後,總覺得這句話中少了點什麼,可是到底是少了什麼,卻說不上來。
我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移動。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跑步聲,我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