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歸途
九媛再次摸上自己的臉，“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她痴痴的望着小白，自己終於長大了，可若是長得不好看，若是小白不喜歡呢！
小白仔細端詳着她：“恩……眼睛、鼻子、嘴巴……好像都變了，阿媛，你真的長大了。”
“我不要聽這些！你告訴我，我，漂亮嗎？”
她這一句令小白哭笑不得，“你們女人，總是這麼一針見血么？”
她以為小白嫌她長得丑，不願回答，撇了撇嘴。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白將玉骨笛拿出來，九媛立即心領神會，連連說：“小白睡了幾天，竟睡聰明了！”
他敲敲她的腦門，佯裝怒道：“你是在說，我以前很愚蠢嗎？”
九媛笑而不答。
兩人同時打開玉骨笛，九媛拿着小白的骨笛，在那裏看見了自己的臉，竟是陌生的一張臉。
九媛伸出手指碰了碰畫中的女子，那女子也跟着做了相同的動作，九媛笑了一下，畫中的女子也跟着笑，她撅了嘴，那女子也跟着做。一舉一動、一顰一蹙都不像她，可那真的是她。
“這真的是我么，生得這樣好看。”
小白看她獃獃的樣子，說道：“真是不害羞，當面誇自己好看。”
九媛將玉骨笛還給他，邪惡的笑道：“你說，我好不好看？”
小白啞口無言，九媛料想他是第一次被女孩追問這種事情，看他憋紅了臉，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好看。”她便被他的窘迫逗樂。
九媛卻沒有罷手的意思，貼在他面前不依不撓的問道：“你看着我的眼睛，認真說我好不好看。”
小白果真看着她的眼睛，小聲說了一番，可九媛只看到他的嘴形張了張，又將耳朵貼近些叫他重說。小白伏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有一下沒一下的拂着她的頸子，讓她覺得不自在。半晌，聽他徐徐說道：“我說，就是不要告訴你。”
“你竟戲耍我！”
她跳起來捶打他的肩，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滿是吃痛的表情。九媛只當碰到他的傷口，卻不想在這分心之際被他捉住手腕，動彈不得。
“你利用我的同情，是個十足的小人。”
他看着她發怒的表情，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卻話鋒一轉，正色道：“原來是你在罵我，怪不得昏迷之際總聽見有人小人小人的叫我，原來是你。”
九媛的神色略微尷尬，追問道：“除了這個，你還聽到別的了么？”
“要說沒聽到是不可能的，但總是聽得不真切，醒來便忘了。你是不是用了更惡毒的話來咒我？所以我才睡了這麼久？”
九媛看他一派忘恩負義的樣子，不禁紅了眼圈，“我就是用更惡毒的話來罵你了，你又能怎樣？”
小白看她真的生氣了，才止住玩笑，“我是同你說笑的，你別當真，我又怎麼不懂你的心意呢？”
她反而哭得更凶了，小白不明所以，將她摟在懷裏，輕撫她的背。九媛在淚水中睜開眼，對他嗔道：“你總令我心碎。”
小白跟着笑了，“是你，總令我心碎。”
她環抱住他的腰，笑道：“咱們竟還有時間在這裏矯情！”
小白攜了她的手，向洞外走去。天已大晴，雪是早已停了，可積得仍厚。
他使了御劍之術，兩人一同離開北極寒荒之地。
還是九媛眼尖，看到地上一黑乎乎的東西，要小白停下。兩人走進看見原是一堆衣服，九媛覺得無聊，小白卻覺得面熟。
他拿起來，對九媛說道：“這是風其英的。”
“啊。”九媛指着不遠處一堆屍骨，兩人頓時明白了什麼事。
小白看向衣服，裡子上寫了一段文書：“洺琬，我欠你的終究還不清了，現在我已遠走，只願你能記得三百年前我的樣子，今生無緣，可我的愛，至死不渝。”
九媛看后唏噓不已，“風其英真是深情，他臨終之事便是要你把這衣服給那個叫洺琬的女子嗎？”
“大概是了，阿媛，你說得對，這世間的恩怨，哪有還清的呢？”
小白疊起衣服，挽了她的手，直到再也看不見，風其英才收回目光來。
他和神女打的賭便是愛情，賭注是自己。當日神女在高台上說：“若你死了，路洺琬依然愛你如初，永不移情別戀，我便放你走；若她做不到忠貞如一，你就世世代代留在我身邊。怎樣？”
今日這一計，便是賭博的開始。
“小白，這一回沒尋到雪靈，你有什麼打算？”九媛環着小白的腰，略帶焦急。
“無妨，辦法總是有的。我打算，去一趟魔都。”
“那我也去。”
小白轉過臉來，認真說道：“你真的願意？”
“我願意去。”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九媛怎能不知道他擔心自己，但既然選擇跟定了他，前途不管再難，也要與他並肩。“我管你問什麼，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前面是火海，你敢跳，我就隨你跳。”
他愛憐的將她摟進自己的臂彎，遠遠的看見一男子駕着赤焰雲飛來，堪堪與他們相撞。
“阿媛姐！”男子來到九媛面前，小白略帶敵意的望着他。
男子看清九媛的面貌后，卻有些遲疑：“咦？你好像，又不是阿媛姐，可身形明明是像的。”
九媛不明所以，但聽小白叫了一聲：“小白雲——原來是你——”
九媛幡然醒悟，興奮地抱住了他，“小白，你竟是個這麼俊俏的男子。”
男子得意的哼哼一聲，對兩人說道：“我有了新名字，叫美男子。”
九媛與小白對視一眼，隨即笑出聲來。
美男子不滿道：“笑什麼，人間的女孩都這樣叫我。她們雖是在背後偷偷議論，可我的耳朵是多麼靈，自然就聽到了。”
美男子打量一番九媛，咋舌道：“阿媛姐，你終於長大了，你看我們站在一起，不正是郎才女貌！”
小白譏笑道：“只可惜，你晚了一步。”說罷摟上九媛的腰，美男子見了，只狡黠的沖九媛笑着，九媛自然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