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半吊子修士
古家和柳家是方圓三百里的大戶，都是武學世家，實力雄厚。
古莫的父親古燁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幾乎達到了凡間武學的巔峰，再進一步就有可能成就武聖，甚至登臨人仙，能夠與強大的修士一戰。
故而一直以來，古家都要壓柳家一頭。
但是三天之前，古燁突然接受友人邀請，外出訪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就在今日，柳若甚至說出古燁已經身隕的消息。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來，一定是柳家在背後搞鬼。
這時，在柳家的府邸中，院子裏幾個下人在打掃地面，同時低聲說著些什麼。
“據說大仙受傷了，剛才他回來的時候，你們是沒有看見，那臉色蒼白地就像白紙一樣，太可怕了。”一個丫鬟偷偷看了旁邊的一個房間一眼，低聲說道。
“可不是嘛，我偶然一次聽見大仙和家主談話，他們是去對付古家家主去了。古家家主也真是厲害，居然能讓大仙受傷。”另一個婢女說道。
“唉，再厲害能有大仙厲害？古家也真是倒霉，招惹了家主和大仙。我聽說剛才柳若少爺去古家了，看來古莫少爺是凶多吉少了，真是可憐！”
“噓，聲音輕點兒，聽說大仙能夠聽到周圍幾百丈內的任何聲音呢。”一人有些忌憚的看了那個房間，說道：“關於他們大人物的事情哪裏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討論的，我們還是好好乾活吧！”
眾人臉色一凜，馬上閉口，低頭幹活。
與此同時，在柳家下人口中所謂的“大仙”居住的房中，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盤膝坐在床上。他的臉色蒼白，此刻雙手結出不同的印訣，只見一道道玄青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亮起，一連閃爍了七次之後，那光芒消散了來去。
隨後，他睜開眼睛，咒罵了一句：“媽的，那個古燁也真是厲害，都快要踏足武聖之境了。武聖之境便足以對付尋常的入神境修士，真是可怕！”
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隨後又嘿嘿笑了幾句：“不過武聖可不是那麼容易成就的，俗話說得好，神通易修，武聖難成。只要不成武聖，進入那個地方之後就是必死無疑。”
“古燁死了，待會兒從柳長鳴那裏拿了報酬，再去尋幾個上好的女子作為爐鼎，我便有可能突破到養氣境二重。到那時，我朱長志也算是真正的修士，能夠拜入宗門了。”想着，他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口中垂下幾滴口水。
“啊……”突然，房間之外的大院裏傳來一陣驚叫。
朱長志被驚醒，頓時大怒着喝道：“吵什麼吵，惹怒了大仙我，定叫你們好看！”
說著，他衣袖一揮，房門自動打開，他的腳下纏繞着一團淡淡的霧氣，托着他的身子在離地一尺的高度飛行。
大院中，地面躺着一具無頭屍體，四周的下人丫鬟見了，紛紛尖叫着逃離。直到聽見朱長志的大喝聲，他們才鎮定了下來。
“你，去看看那屍體是誰的。”朱長志對身旁的一個下人說道。
“我……”那個下人嚇得哆嗦幾下，不敢動彈。
“嗯？”朱長志一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那下人生怕惹怒了“大仙”，忙哆嗦着向前走去，在那個屍體上一陣摸索，拔下一塊腰牌來。
“是……是柳若少爺！”那個下人馬上認出了這腰牌。
“什麼，居然是柳若少爺，他不是去古家了么？以少爺的武功，古家除了古燁外，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怎麼會死的？”其他下人滿臉的震驚，居然也不再害怕了，紛紛向那屍體圍了上去。
朱長志臉色陰沉，剛才有人將這具屍體扔下來的時候，他居然沒有發覺。這也就意味着，來者的實力遠超過他。
這是一種很不好的信號，他能夠以養氣境一重的半吊子修為，混跡許久而沒有被滅，靠的就是小心謹慎。
知道來者可能對他有威脅后，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不過他的報酬還在柳長鳴的手中沒有拿來，讓他就這樣離開，也總是捨不得。
所以他只能壯着膽子，大聲喝問道：“那位朋友到來，還請現身一見。”
“我說誰能夠傷得了我爹，原來是一個半吊子修士。”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出，古莫的身體從空中緩緩落下。
看見古莫，朱長志的瞳孔一縮，謹慎地退後了幾步，但是他在古莫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暗恨自己貪心，沒有早些離開。
因為這種情況，要麼古莫是一個凡人，要麼古莫的修為遠勝過他。而從古莫能夠一口叫破他的修為來看，古莫絕對屬於後者。
“前輩誤會了，您父親的事情跟我可沒有關係，那都是柳長鳴的主意。”朱長志忙辯解，體內的靈力運轉，腳下閃過一絲光芒，隨時準備逃跑。
恰在這時，遠處傳來柳長鳴的怒吼：“是誰殺了我兒，給我出來。”
一聲怒吼，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疾步跑了出來，看見躺在地上的屍體，老淚縱橫：“若兒啊，你死得好慘，放心，為父一定替你報仇。”
他的頭猛地抬了起來，看見古莫，眼中彷彿能夠噴出火來：“你是古燁的兒子，就是你殺了我的若兒？”
“是！”古莫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就拿命來吧！”柳長鳴大怒，一個箭步向古莫撞去，拳頭直取古莫的心窩。
“哼！”古莫冷哼，一拳對轟而出，居然後發先至，直接對上了柳長鳴的拳頭，柳長鳴的拳頭頓時爆碎了開來。
“你……”柳長鳴大驚失色，他的武功也算得上出神入化了，即使古燁出手也不可能一招重創他。難不成古莫的武功比古燁還高，又或者說他已經成就武聖了。
越想，柳長鳴的臉色越是蒼白！
“還是你為我父親償命吧！”古莫的眼中滿是冰冷，一拳便轟碎了柳長鳴。
柳家的下人個個都嚇得面無血色，朱長志更是雙腿一哆嗦，忙回過神來，雙腳之上光芒一閃，身體激射而出。
“你還想跑？”古莫冰冷的聲音，此刻郝然化為了夢魘。
朱長志嚇得亡魂皆冒，一變飛速奔逃，一邊大吼：“真的不關我的事！”
說話之間，他甩手便拋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皮毛，閃爍着淡淡的紅芒，在空中一頓，便化作一道手指粗細的光芒激射而出。
“小小一張最低階的一品符籙，而且還是一張半成品，也想阻我？”古莫譏笑道。
話音未落，朱長志便感覺到頭頂一股巨大的壓力鎮壓而下，他的身體一滯，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他眼見的餘光向後一瞥，他剛剛扔出的那張符籙，在這壓力之下，已經炸為了齏粉。
“神紋境！”他的腦中瞬間被這個恐怖的念頭填滿了，大聲求饒：“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聒噪”古莫兩個耳光打過去，啪啪作響。朱長志忙閉口，不敢再發出一點兒聲響。
“我父親在哪裏？”古莫寒聲問道。
“在……在……”朱長志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古莫的眼神一冷，喝道：“說！”
朱長志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口齒頓時伶俐起來：“他在後山的一處古洞裏。”
“後山古洞……”古莫略一沉吟，便說道：“帶我去！”
在朱長志的帶領之下，二人向後山走去。朱長志不敢有絲毫拖拉，恨不得使出吃奶地力氣趕路，因為他幾乎敢肯定，只要到了後山，即使古莫那煞星真是神紋境修士，也是必死無疑。
大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已經走進了後山深處。密林闊葉，使得此處看去有些昏暗。更有絲絲淡淡的霧氣籠罩着，顯得有幾分詭異。
古莫眉頭微皺，朱長志似乎是害怕古莫不耐煩，忙開口道：“前輩，那古洞就在前面了。”
古莫淡淡點頭，眼睛深處的血芒一閃而逝。
又向前走了片刻，四周已經籠罩上了一層黑色的煙霧，能見度極低，即使是古莫，也不過能夠看清楚前方丈許遠的地方。
“就在那裏！”朱長志突然說道，盡量掩飾語氣之中的期待。
古莫沒有說話，只是一隻手提起朱長志，朱長志的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但自知不是古莫的對手，只得盡量不去反抗，任由古莫提着他前行。
就在前方十丈之處，那裏的黑色煙霧濃郁得幾乎凝為實質。古莫定睛一看，才發現地面上露出一個大約三尺大小的洞口。
在尋常人的眼中，那古洞沒有絲毫異常，但是落在古莫的眼中，他分明看到那古洞之內，有一道驚天血芒衝天而起。其中更有一個龐大猙獰的身影腳踏星空，手握長矛，像是無敵的戰神，又像是嗜血的魔王，仰天咆哮。
古莫露出驚容，眉頭皺起，隱隱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突然，他的眉頭一挑，似乎想起了什麼，驚道：“原來是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