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二女
沒有獸吼，也無蟲鳴。青木森林自形成以來，都沒有像今夜這般安靜過。
月光空明，星光璀璨，一起傾灑下來，將這夜色都驅走了大半。
此刻，在距離妖神古殿數里處的一座小山丘上，那裏的月光和星光都格外地明亮。
一個朱衣女子盤膝而坐，衣袂隨風飄舞。在她的前上方，一顆寸許長的雪白玉牙飄浮在空中。
那玉牙雖小，但卻頗具靈性，飄浮在空中，居然在吸收月華和星輝。
半晌，那朱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伸手一招，將那玉牙抓在手心。
她玉唇輕啟，低聲呢喃：“整座妖神古殿之內，幻陣遍佈，真實之物，一共才有三件。其一是九彩神石，其二是我這玉牙，其三，便是被那古姓之人得去的妖神像了。”
“這三件東西都是至寶，我對照《雲海志》，居然都看不出絲毫端倪，看來只有回去讓哥哥看看了。不過這種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那九彩神石還在古殿之中，無法輕易得到，但是那妖神像……”她的聲音漸低，但雙目之內卻閃過兩道淡淡的厲芒。
這時，她的身後，夜色被撕開一個口子，兩個略微有些佝僂的老者出現，恭聲道：“小姐。”
“恩。”那朱衣女子將玉牙收了起來，竟然沒有收進儲物戒指，而是貼着胸口塞了進去，這才淡淡地問：“有什麼發現？”
兩位老者對視一眼，道：“妖神的手段高深莫測，我們看不出什麼？”
“這也正常。”朱衣女子微微點頭。他們雖然都是凌虛境強者，在一重雲海堪稱無敵，但這點修為，想要看破妖神的手段，自然遠遠不夠。
兩位老者見朱衣女子沒有怪罪，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朱衣女子素來喜怒無常，宗內不知多少人在她的手中吃了苦頭。偏偏她又是宗主的親妹妹，素得宗主寵溺，在她手中吃過苦頭的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暗自慶幸的同時，兩位老者又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不過我們卻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說著，那老者手掌一托，其上懸浮着一團氣體。
若是古莫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那氣體，郝然與他得自那怪異妖獸的土黃色氣體一般無二。
“這是什麼？”朱衣女子轉過身，盯着那土黃色氣體。
“我等也不知道，不過卻是一種怪異的一階妖獸體內之物。那一階妖獸神奇得很，形如肉球，靈力微弱，但是除非一下將它轟成齏粉，否則殺它不死。”那老者說道。
“什麼？那不是哥哥的不滅之體么？”朱衣女子淡然的俏臉上，首次露出驚訝之色。
兩位老者聞言微微搖頭：“少爺的不滅之體可以肉身不死，傷體自愈。但那妖獸，卻是可以一分為二，自成個體。”
他們本以為朱衣女子會更加吃驚，哪裏想到她卻是沉思起來，喃喃道：“你所說的妖獸，我好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
兩位老者露出訝色，不過隨即便也瞭然。朱衣女子雖然任性而喜怒無常，但卻博覽群書。宗內所有古籍，她幾乎都有涉獵。而且他還讓人專門搜尋一些偏門古籍，知道一些鮮為人知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但是朱衣女子蹙眉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出什麼，便有些氣惱地道：“算了，不想了，你們回去問問哥哥，他或許知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小姐，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么？”兩位老者忙問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先走便是。”朱衣女子道。
“可……”二人大驚，他們是要保護她的安全的。若她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就大難臨頭了。
“放心，以我凌虛境修為，又有虛天令在身，這一重雲海還有誰能傷得了我么？”朱衣女子淡淡道。
兩位老者還是有些遲疑，朱衣女子卻有些不耐煩了，冷笑道：“你們是想要我送你們回去不成。”
“不敢，我們這就走。”兩位老者聞言渾身一顫，恭聲應了一句，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朱衣女子則是身形一動，同樣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平靜的湖面上，一位身着鵝黃紗裙的絕代尤物安靜得端坐在水面。一個男子枕在她的腿上，面孔朝天，雙目緊閉，已然入睡。
那妖嬈女子素手微動，觸着古莫的臉龐，臉上沒有表情。
忽然，湖面微波盪起，在月光與星光之下，湖中出現一抹有些模糊的朱紅影子。
“你來了！”那妖嬈女子竟是頭也未抬，便開了口。
其聲音之嬌媚誘人，即使那朱衣女子聽了，也心中一盪，竟有些入迷。
“你是誰？你認識我？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裏？”朱衣女子聞言一驚，又聽那聲音誘人，不禁起了攀比之意，聲音空靈，連問三個問題。
“你可以叫我媚行，也可喊我一聲姐姐。我自然認識你，你是五重雲海太玄宗宗主的妹子，柳琪兒。至於我怎麼知道你會來這裏，那就不便相告了。”妖嬈女子嬌笑一聲。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朱衣女子俏臉一寒。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比如……我知道你胸口有一顆玉牙，我還知道你來找古莫，是為了他從妖神古殿得到的妖神像！”嬌媚女子不顧臉色十寒的朱衣女子，依舊媚笑道。
“你還知道什麼？”朱衣女子眼中厲芒閃爍，心中陡然生起冰冷的殺意。
倘若不是她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妖嬈女子的修為，早已出手了。此時也已悄然握住虛天令，冷冷盯住媚行。
“咦，這塊令牌不錯。”哪裏知道媚行早已發現她的小動作，伸手一抓，虛天令竟然不受控制地飛向媚行。她將虛天令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笑道：“我還知道你喜歡他呢！”
“他？”柳琪兒黛眉一挑，嗤笑道：“他是何人，我根本就不認得他。”
“不，你認得他，而且喜歡他。”媚行似笑非笑地說道。
“哼！我已心有所屬，我所看中之人，乃是七重雲海，寂滅血宗，人稱寂滅修羅的天吳。”柳琪兒說道，接着聲音略微低彌：“可惜，我聽哥哥說，他被他的師兄玄九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