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0章

第67-80章

第七十六章賞梅

天氣越發的冷了,昨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皚皚白雪,將大地裝扮的銀裝素裹。宮裏的房子空間特別的高,已然多加了兩個火爐了,我還是覺得冷。懶在床上根本就不想起來,冬天,還是被窩裏暖和。今日雪停了,紅紅的太陽掛在天際,紅日映在白雪上,大地分外的美麗。

“格格,快起來了,咱園子裏的梅花都開了!”百靈跑進屋子裏興奮地叫道,純摯可愛的小臉上,神采奕奕。

“真的嗎?”我忽地從床上驚坐起來,興高采烈地問道。

一陣冷空氣襲來,感覺鼻頭一癢,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好冷!我趕緊縮回了被窩。梅花雖好,可小命更重要。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個時候出去,我不被冷死才怪。其實,我倒不是不喜歡下雪,其實我嚮往在雪地里,暢然嬉戲,已然很久了。在現代,我生活的地方,屬於南方,幾乎就未下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雪。

“格格要是這個時候,肯離開她的被窩,那可就奇了。別說咱園子裏梅花開了,就是咱園子裏梅樹結金子了,只怕咱格格,也懶得瞧一眼呢!”紅兒端着盆洗淑的水,一臉戲謔地說道。

“別把我想的那般清高,我也不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真結了金子,我衣服都不穿就跑出去摘去。”我悠然地輕笑着,滿臉自嘲的說道。

“咱大清國,還有誰比九爺銀子多?只怕萬歲爺的國庫也比不了。可是九爺幾次來看你,你懶得起床,明明醒着,偏還假裝睡著了。讓九爺空等一陣子,悻悻然地回去了。人家九爺還直問我,他是不是哪兒惹你生氣了。我總不好說,是咱格格,太懶了,不想起床嗎?”紅兒喋喋不休的數落着我,到底我是主子,還是她是主子啊?怎麼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啊?

“好了,好了!人家不就說一句了嘛。你怎麼就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不就是讓我起來嘛,我立馬起來好不好?”我懶懶的抱怨道,意興闌珊地起了身。百靈趕緊為我披上了外衣。紅兒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在一旁抿嘴偷着笑。我只好假裝沒看見。誰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我這個主子就服紅兒這個丫頭管。

踏雪尋梅,第一次踩在雪地上的時候,我的心情竟比想像中還激動,這就是雪嗎?這個世界純白地令人心醉。我不禁想起唐朝,朱灣的《長安喜雪》: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全是玉沉削更積,半成冰片結還流。光含曉色清天苑,輕逐微風繞御樓。平地已沾盈尺潤,年豐須荷富人侯。

“格格真是好興緻啊!”一個尖銳地女音在我身後想起。是誰?我扭頭一看,眼前這個女子,我貌似並不認識。怎麼聽她語帶敵意呢?

我暗自思忖,能在宮裏出現的年輕女子,不是宮女,就是格格或康熙老爺子的年輕嬪妃。眼前這個女子,衣着華美,舉止不俗,似乎也不是宮女的穿着。我入宮小住已然一段時間了,不管是年輕的好,年老的也罷,康熙爺的嬪妃,我也基本上混了個眼熟。這女子腦後的頭髮,被梳成一條烏溜溜的辮子,一看就是個未成婚的女子。看她樣貌,年紀應該和我相差無幾。她是誰?怎麼不經傳喚,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清雅小築’來了?這宮裏不是戒備森嚴嗎?怎麼隨隨便便就讓人走了進來呢?

“請問你是……”我一臉疑惑的問道。仔細一瞧,怎麼他還跟我有些許的相似。難道是我在泰郡王府的什麼親戚嗎?

“格格貴人多忘事,我們十二歲那年不是見過嗎?”那女子‘冷哼’一聲,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看這個情形,這個女子竟是以前綉心的舊識。不過以前的綉心,不是身體很不好,應該沒什麼機會見外人啊。那麼眼前這個女子,是我的親戚咯?我輕然嬌笑,掩飾着我的尷尬。好久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了,我都幾乎都忘記了該怎樣應對。

“格格,格格!”遠處傳來紅兒的聲音,不大一會兒,紅兒就走到了我們的面前。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剛有點為難,老天爺就給我派救星來了。

“奴婢給綉心格格請安,給錦心格格請安。”有外人在,紅兒都是一派面面俱到的。她一見我們,就恭身給我和哪個錦心福身行禮。錦心?我是綉心,她是錦心,這其中是有什麼關聯嗎?我們合起來似乎就是錦繡的心。但是沒聽說,綉心有什麼姐妹啊!

“不好意思啊!前些時候,我得了重病,很多人或事就記不得了。”我汕笑着說道。有些後悔今天這麼早起來,梅花還沒見着一朵,到碰見了這麼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個?

“我說呢!綉心姐姐,你怎麼都不認識我了呢?難道是因為姐姐做了公主,就瞧不起妹妹了嗎?”錦心輕笑這說道。

看她一臉笑意盈盈,我怎麼到覺得心裏毛毛的。剛才我明明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敵意。難道是我的錯覺?

遇到陌生人,我的直覺,就象一個高精尖端的雷達一樣,一下就冒出來掃描了。這個錦心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愛恨交織。聽她的名字,分明就是我的姐妹,貌似紅兒對她也很熟悉。聽她自稱是我的妹妹,如此的有理有節,我又豈能失了風度?

“錦心妹妹,我不過是萬歲爺,一時高興,隨口封的一個公主。若不是我病了,又怎麼能忘記妹妹呢?妹妹可千萬不要怪我啊!”對着錦心,我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也學得這般的虛偽了。明明內心深處就十分的不喜歡她,看見她,我心中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我沒有拂袖而去,居然還呆在這兒,跟她親熱地寒暄着。難道人真的會隨環境的改變而變化嗎?

“姐姐,綉心姐姐。”錦心輕聲喚我,我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哎呀!怎麼就這一會兒工夫,我又跑去神遊去了。我傻乎乎地對她笑了笑,掩飾我的一時走神。她似乎看了我偶些獃滯的蠢模樣,心情反倒好了起來,親熱地拉上我的手。這小妮子,是個什麼意思?見不得我比她好嗎?她會只是單純地嫉妒我當了公主嗎?

“錦心妹妹,今兒我到園子裏來,是來賞梅的。走吧,我後園子裏有好一大片的梅樹林,剛才小宮女來稟說,今兒早上梅花都開了。我們現在去瞧瞧吧。”我輕笑着說道。

我不管她是來幹什麼的,認親也好,挑釁也罷。我過我日子,住在宮裏,只怕她想見我,機會也是不多的吧!我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總不能因為突然冒出來的她,而打亂了我舒適,安逸的生活。

我從來不知道,獨俏寒枝,異香沁人的梅花,會如此美艷的動人心魄。梅林中朵朵嬌艷芬芳的梅花,凜寒綻放。萬艷壓枝,嬌俏可人。那般美麗動人的風景,是我生平從未見過的。大自然竟是這般的神奇嗎?只一夜,就又是另一番風情了。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着南枝開遍未。不知醞籍幾多香,但見包藏無限意。”我閉上雙眼,輕吟着李清照的《玉樓春》。

獨自陶醉在梅花的魅惑中,幾乎忘了身旁,還有一個令我十分頭痛的人。輕嗅着滿園的梅香,那樣小小的一朵花,散發出的韻味,卻如此的沁人心脾,讓人舒適的難以用言語來表述。寒風刺骨,如此怕冷的我,卻不以為意。

“綉心姐姐如此雅興,錦心也借李易安之詞來助助興。”一旁的錦心開口說道。說完,不等我的回應,便也吟誦起來。

“雪裏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造化可能有偏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這是李清照早年寫下的《漁家傲》,充滿了歡樂的氣息。同樣是詠梅,她晚年寫的《清平樂》可就要傷感多了。

“錦心妹妹,看來你對宋詞是頗有研究啊!”我由衷地讚美道。

我欣賞有才情的女子,特別是在大清。滿族的女兒善騎射之人頗多,對詩詞歌賦了解者卻甚少。象我這種半罐水,居然也公然混了個才女之名。但是對真有才學之人,我還是頗為敬重的。

“綉心姐姐,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錦心一臉正色的說道,對於我的讚揚,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讓我冷不防碰了一鼻子灰。正事,什麼事叫正事?我有些詫異。我就說,平白無故的,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清雅小築’中。難道是真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嗎?

“不知錦心妹妹今日有何貴幹?”我平靜地看向他,一臉地淡然。她既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總不好嬉皮笑臉的吧。那豈不是被她輕看了。

“二月初,便要進行今屆的綉女選拔,我是應屆的綉女。”錦心驕傲地看着我說道。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是自信心超強,還是想讓我幫什麼忙嗎?我悠然地瞧着她,等着她繼續往下說去。

“這次綉女選拔,我一定要進宮。”錦心冷冽而堅決地說道。進宮?難不成她還想飛進皇宮這個大鳥籠里嗎?是覺着我在宮裏的生活,過的愜意嗎?我可是皇上親封的公主,只怕其他人想要遇到這種機會,也是不大可能的了。有些事終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又怎麼樣?”我若無其事的問道。

貌似這件事跟我無關啊!誰還想把這大好的青春,埋葬在宮殿裏。其實,對於選綉女這件事,我內心一直都是不贊同的。十三歲至十八歲的女孩子,多美的年齡!卻必須要離開父母,進入皇宮裏,能飛上枝頭,成為人上人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女孩,要麼指給王公貴族做小,要麼就成為服侍各宮娘娘的宮女。雖有出宮的年限,卻沒有出宮的日期。眼前這個錦心,為什麼會那麼想進宮呢?

“你必須幫我。”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態度強硬地,讓我心生反感。

“必須?”我訝然驚叫道,嘴角不由牽起一抹冷笑。真是太可笑了!憑什麼我就必須得幫她?難道我有哪個義務嗎?

“你忘了嗎?這曾經也是你的責任。你很幸運地做了公主,剩下的事,卻必須由我一個人來做。所以,你必須幫我。”錦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

我的責任?可是她不知道我已然不是以前那個綉心了。幫她?那可要看我高不高興了。我冷然輕笑,對於自以為是的人,我也懶得理會她了。

“紅兒,給我折一大枝梅花,拿回去插瓶。外面好冷啊!我還是窩在屋裏賞梅好了。反正看一枝也是看,看一片也是看。”我嬉笑着對着紅兒吩咐道。說完,便攏緊身上的銀狐皮披風,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去。不喜歡的某人,我就當她不存在好了。想起小時候的一句童謠:不理,不理,當豬處理。我啞然輕笑。

“鈕鈷祿*綉心,不要忘了你也是鈕鈷祿氏家族的一分子。”身後傳來鈕鈷祿*錦心憤怒地吼叫聲。

那又怎麼樣呢?我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淺淺地足印,和一陣清脆地笑聲。

第七十七章送禮

“格格吉祥!”百靈和其他兩個守在門邊的宮女,一起恭身給我行着禮。

我微微頷首,只是輕然示意了一下,就徑直走進屋裏。屋內的兩個火爐燃的旺旺的,熊熊地火焰將整個屋子都烤的暖暖地。在外面一直凍着,到還不覺得怎麼冷。怎麼進屋一暖和,到還打了一個寒顫。尾隨進來的百靈,忙為我解下了披在身上的披風。我趕緊衝到火爐旁畏着,恨不能將火爐抱在懷中。

“好冷,好冷,真是冷死我了。”我凄慘地驚呼着,惹得小宮女們‘哧,哧,哧……’的在一旁嬌笑着。看來我這主子當的很失敗,這些小丫頭騙子,竟一個也不怕我。鬱悶中……

“綉心!”一個低沉而渾厚的男音,在我身邊響起。

怎麼回事?竟是天啟哥哥的聲音嗎?一時間,我不禁喜上眉梢。猛地抬頭瞧去,天啟哥哥就站在不遠處。看我瞧他,有些靦腆地淡笑着望向我。這是自‘靈台觀’一別後,我第一次看見他。直至我進宮前,他似乎都沒有回過家。今日一見,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能看見天啟哥哥,我還是由衷的高興。

“天啟哥哥!”我驚叫着衝到他面前,不顧形象地跳到他身上,使勁地吊上他的脖子。我都沒想到,我的身手竟會如此敏捷。

“綉心!”天啟哥哥無奈地喊道,不得已伸手摟住我。一副尷尬地要命的樣子。臉皮被臊地緋紅。

他都當了泰郡王府的世子,可是未來的郡王爺,怎麼還是如此的害羞呢?不過,他還真是可愛!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今後會做他的王妃呢?我腦中靈光一現,想起的畫面,竟然是紅兒。我到覺得紅兒跟他是天生一對。兩個人都沉穩地不得了。不過一切也只是我的瞎想,哥哥現在是泰郡王世子了,他的婚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綉心,你別胡鬧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天啟哥哥,拔下我摟在他脖子上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

正事,什麼正事?怎麼今天找我的都是些不速之客,且個個都要談什麼正事。我到不明白了,我一介女流,可以幫她們什麼忙?又有什麼正事可以和我談的?

“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鬆開他,一個人徑直走到火爐邊坐下。

“你沒瞧見錦心嗎?她不是到園子裏找你去了嗎?興許走岔了吧!”天啟哥哥疑惑地問道。

我就說,這皇宮怎麼就象菜市場一般,任誰都可以進來。搞了半天那個自稱是我妹妹的鈕鈷祿*錦心,是天啟哥哥帶進來的。難不成他們說的是一件事情?

“剛才在園子裏瞧見了,還一起到後園子裏賞梅花呢!現在她興許還在哪兒繼續欣賞着呢。”我淡笑着,若無其事地說道。

人真的要隨環境而改變!地位不一樣了,想法也就變得不同了。連我喜歡的天啟哥哥也變了。他若是了解我,就應該知道。他說的這個忙,我根本就幫不了,也不願意幫。

“這個錦心也真是的,難得進宮來,不好好說正事,梅花有什麼好看的?哪兒沒梅花呀!”天啟哥哥緊蹙着眉,有些懊惱地說道。

看着眼前的他,我竟然覺得萬分的陌生。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啟哥哥就不在是一個單純的哥哥了?在他眼中,我也不在是一個單純的妹妹,而是一個可以給家族帶來利益的欽封公主。我啞然冷笑。

“她已經都跟我說了,她說今屆綉女選拔,她一定要進宮,是嗎?”我漠然地看向天啟哥哥,輕描淡寫地說道。

“對!綉心,你一定要幫她這個忙。這事關家族的榮譽和利益。”哥哥神情嚴峻地說道。

“天啟哥哥,這件事由戶部和內務府統管。八爺主管戶部,依你跟他的交情,讓錦心輕而易舉地通過初選,是應該沒有問題的。至於複選,那可是由萬歲爺欽點,皇上的主,又豈是我能做的了的?”我悠然開口說道,婉轉地表達着我的意願,希望我的話他能聽進去。

“各郡王府今年,都將自家的格格送進宮來了。我們鈕鈷祿氏,又豈能落人於後。我們郡王府今年出了個公主,其他王府都眼紅着呢。阿瑪說,讓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多舉薦錦心,讓皇上在心中對她有個影象。這樣子就事半功倍了。”天啟哥哥一個人在哪兒,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卻全然沒有心思聽下去,只是盯着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在哪兒傻笑着。

“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進去沒有?一個人在哪兒傻笑什麼?”哥哥臉色鐵青,有些惱怒地問道。

“我知道了。”我輕聲應道。我想起供奉彌勒佛的廟宇前,貼着的一副對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可是天啟哥哥並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笑。

“我可不敢保證,只能說盡量。”我冷冷地注視着天啟哥哥,輕聲地說道。這是我難得的承諾,不答應則罷,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努力做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這真是身為綉心應盡的責任,那麼,我就替她盡這一份力!

雖然答應了天啟哥哥,說實話,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這實在是太有違我的心意了。我並不想為了誰,成為一個,一心只想着算計的女人。更何況我明明就可以置身事外,單純而愜意的過着我的日子。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我並不喜歡的人,而改變自己呢?

對於這個名為鈕鈷祿*錦心的女子,我甚至是一無所知,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我只相差一個字以外。另外,就聽哥哥告訴我,她是叔父的女兒。算來應該是我的堂妹吧!

一個僅僅十三歲的女孩子,竟那般想進宮來侍侯皇上嗎?她知道那對於她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嗎?康熙爺亦然五十歲了,不要說做為丈夫,就是做為父親甚至是爺爺,都是沒有問題的。我不知道錦心是怎麼想的,她要把自己美好的青春,都耗費在一個,已到了‘知天命’年紀的老人身上嗎?

我不知道這個大清,是怎樣教育自己的子女的。怎麼個個都做好了,隨時為家族利益而犧牲的準備。天啟哥哥是這樣,錦心也是這樣。不過我到是在錦心的眼中,看到幾分勢在必得的野心。

進宮,成為皇帝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只怕錦心也志不在此,小小的一個宮女,甚至嬪妃都不能盡入她的眼中。她似乎要得更多!她想要什麼?妃,貴妃,皇貴妃,還是皇后?

宮中嬪妃眾多,聰明者,比比皆是。美麗者,數不勝數。我瞧着錦心的模樣,和我有幾分相似。也就只是個中上之姿。憑什麼自覺能在美女如雲的宮中展露頭角?那將是一條讓人無法想像的道路。在一番浴血廝殺后,脫穎而出的女人,想必也是美貌和心計超強的女人。

依我拙見,錦心不過就是一個,驕傲自負的小女子。有幾分才情,卻遠遠跟聰明還掛不上鉤。真若是聰明,她就絕對不會妄想去做,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讓我幫忙,不讓她進宮,我到是十分的樂意。可是,讓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進宮,可就是個大難題了。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妥善的辦法。要在康熙心頭留個影象到並不難,難就難在很容易弄巧成拙。思忖了半天,我恍然瞄見屋內插着的梅花,微覺有所頓悟。

“紅兒,百靈!”我揚聲高叫着。

“格格!”她倆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應道。看我滿臉的愉悅,有些納悶。瞧她們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能高興嗎?

“格格您有什麼事嗎?”紅兒疑惑的問道。

“走,咱給萬歲爺送禮去!”我悠然地輕笑着,一臉掩飾不住的愉悅。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把燙手山芋扔出去了,我當然是高興地不得了。

“格格,咱送什麼呢?萬歲爺可什麼都有了。咱柜子裏那點東西,大都是萬歲爺賜的。還有就是九爺送的那些好東西,你捨得送人嗎?”紅兒有些錯愕地問道。我才不會把胤禟,送我的東西轉送給別人呢!就是萬歲爺也不行。

“咱不送哪些俗物,今兒咱玩一把高雅的,跟我走吧!”我嬉笑說道,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來到後園子,我漫步在梅林中,輕嗅着滿林梅香。抬眼一瞧,眼前那株梅樹上,竟有一枝梅花格外的動人。就是它了!這就是今兒我給萬歲爺準備的禮物。我讓百靈喚來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幫我將我梅枝折下。

康熙爺在皇宮裏設了兩個書房,即南書房和上書房。上書房便是諸位皇子、阿哥們讀書的地方。而康熙爺最喜歡呆的則是南書房,他經常跟翰林院的大臣們在這裏研討學問,吟詩作畫。其實康熙爺很多政事,也都是在這裏辦理的。這個南書房,其實就是康熙朝權利的核心。

南書房位於乾清宮的西南角,和皇宮裏其他雕欄玉砌的華美宮宇並不同。它其實只是一排並不顯眼的房舍。我早派太監打聽清楚了,此時,萬歲爺正在南書房內。

行至南書房門外,聽小太監說,皇上剛見過一些大臣,不知為什麼,發了好大的脾氣。現在,只怕是不想見任何人的。

這似乎不是一個見駕的好時機,我思忖了半晌,還是堅持讓人通稟。福兮,禍兮?一切自有定數。

“綉心丫頭,今天來見朕所為何事啊?”康熙爺並未抬頭瞧,他只是縛手立在桌前,蹙着眉看着滿案的禮品和禮折。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送禮?我不用想也知道。

“萬歲爺,綉心今兒,可是來給你送禮的。”我嬉笑着說道,瞟眼偷瞄着康熙爺的神情。聽我如此一說,康熙爺眉蹙的更緊了。

“綉心丫頭,你瞧瞧,這滿桌子的禮單、禮品,你喜歡那樣呢?說說看?”康熙爺輕描淡寫的問道。

看他一臉的澹然,我實在猜不出是個什麼意思。我來,自有我來的目的。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可以,其他的也只有見機行事了。而如今我也只好按原計劃,以不變應萬變。

“萬歲爺,綉心對那些奇珍異寶,到是沒什麼研究。不過綉心自認為,今天我給萬歲爺送的禮物,可是最好的。”我一副志滿意得的說道。

“哦!是嗎?”康熙爺挑眉看向我,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那當然!”我大膽的迎視着他,調皮的對他眨了眼睛。康熙爺凝視了我許久,好半天才‘哈,哈,哈……’大笑起來。

“那朕就拭目以待。”康熙爺輕撫着自己的鬍鬚,安然的坐了下來。

“紅兒,把東西給我拿進來!”我揚聲對着殿外郎聲喊道。

紅兒和百靈一個扛,一個扶,總算是小心翼翼將那株梅花完好的抬了進來。看見康熙爺眼裏一閃而過的驚喜。我知道,我的禮物可謂是深得聖心。好的開始,總是成功的一半。我在一旁抿嘴偷笑。

“萬歲爺,綉心的禮物,您可還喜歡?”我輕笑着問道。

第七十八章林和靖

宋神宗之末,有一人,名喚林逋,字君復,號和靖先生。他隱於孤山之梅嶺上,放鶴湖中,不婚不宦,蕭然自適,人稱其以梅為妻,以鶴為子。他寫了一首詠梅的詩,名《梅花》。我扛這麼大一枝梅花前來送禮,自是有我的用意,康熙爺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怎麼會不明白我之意思呢?

時逢秀女選拔,各路人馬使出渾身解數,生怕自家的閨女落了選。不願意嫁給一個老頭子,儘管他是英明神武。但這只是我身為一個現代人的觀念。大多數的滿族女兒,還是以能夠侍侯皇上為榮。眼前滿桌的禮品,禮單,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跟這件事不無關係。

我來送禮,送的卻是不值一文的梅花。既告訴他我鈕鈷祿氏家族,有閨女參加今屆秀女選拔。又表明了,我象林和靖一般,凡事都置身事外,絕不參與其中。這樣既不違背,我對天啟哥哥的承諾,又表明了我的態度。真是一舉兩得!

“綉心丫頭,你真是個聰明伶俐地女子。但凡做事,談吐,都深得朕心。朕每每都在遺憾,朕為什麼沒有一個象你這般的兒子呢?”康熙爺微嘆一口氣,遺憾地說道。

“萬歲爺,綉心不過是一點小聰明罷了,娛人尚可,真要做什麼大事,就無能為力了!”我一臉謙遜地說道。康熙爺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其實也不是我謙虛,主要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太任性,心太軟,人又太懶惰,根本不能挑起什麼重擔。我很聰明,我知道,但這也是我致命的弱點,凡聰明着,必定不夠實在。

我總是沒有恆心和毅力,去踏踏實實做一件事。總是想以自己那點小聰明,來避過將要碰見的困難。所以經常都是一事無成。在大清,看似我混得還不錯,其實是因為我有一個很好的平台。我是個郡王府的千金,我接觸的都是王孫貴胄。大清的女人很多,卻沒有象我這種來自現代的女子。他們會覺得我特別,只怕也是沒見我這樣的女子,所以好奇。

“綉心丫頭,既有送梅之心,怎麼不連花瓶一起送了?這麼大一枝梅花,到是給朕這南書房添了不少雅緻。可是朕沒有花瓶往哪兒插啊?”康熙爺一臉戲謔之色,朗笑着說道。

什麼呀,明顯就是敲人家竹杠嘛!我可是把我園子裏,最美的一枝梅花都給扛來了。那麼老大一枝,掖不着,藏不着,就那麼大大咧咧地,扛了大半個紫禁城。我容易嗎?這個康熙老爺子,居然還敲人家竹杠。怕是知道天啟哥哥給我送了一個景泰藍的花瓶吧!

“萬歲爺,綉心受人之託,就半點好處也撈不着啊?”我厥着嘴,一副含怨嬌嗔地模樣。

“哈,哈,哈……”康熙爺爽朗地大笑着,身後的李德全,也瞧着我微微頷首。他對康熙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綉心丫頭,你覺着你扛這枝梅花,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竟可以跟眼前這些奇珍異寶相比?”康熙爺澹然地笑問道,說完深凝視着我,等待着答案。

到底是聰明睿智的康熙爺,任是誰,他都不能完全相信。我衝著康熙爺瞭然地一笑,輕聲吟誦着林逮的《梅花》。

“眾芳搖落獨暄研,占斷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吟畢,我眼神晶亮地瞧向康熙爺。

這首詩足以表達我之飄逸淡泊之心。功名利祿之於我並不重要。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既是凝視着我,我又怎能讓他失望呢?我心坦蕩無邊,童叟無欺,又怎會懼怕別人看呢?

“好,好,好!綉心丫頭,朕總算是沒看錯人。你既吟林逮之詩,朕就吟一首王淇的《梅》送與你,可好?”康熙爺欣喜地說道。說完,不等我回應,便輕吟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千古一帝的風采盡顯其中。

“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只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康熙爺輕笑着吟道。

他終於相信我了,我不由欣喜無比。能得到康熙爺的認可,我也不枉此行了。可是康熙爺,把我譽成不重繁華富貴之鄉的君子,也有點過了。我可沒他想的那般高尚。我不過就是太懶了,懶的爭名逐利,懶得勾心鬥角。

康熙爺看着我,微微一笑,輕聲問我:“你確定嗎?”

我輕然點頭。我若想置身事外,此是唯一的辦法了。在這個皇宮大內里生活,不求永享榮華,怎麼著也要學會自保啊!

“李德全,傳旨!”康熙爺淡然地點點頭,衝著李德全吩咐道。

“嗻!”李德全恭身應道。

“固倫公主鈕鈷祿*綉心出言不遜,罰其在‘清雅小築’禁足兩月,任何人不得探視。一切衣食依舊比照‘固倫公主’待遇。欽此!”康熙爺朗聲念着聖旨,眼睛不時的瞟着我,似在詢問我真的要這樣做嗎?

“君無戲言!”我愉悅地笑着。真是太好了!未來的兩個月‘清雅小築’就是我的天堂!

“謝萬歲爺恩典!”我欣喜地跪下磕頭,半點沒有勉強之意。這下我看誰還有本事來找我麻煩。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傻笑……

“格格,您沒毛病吧?上趕着到萬歲爺那裏去討罰。你看吧,明兒皇宮裏就傳遍了。到時候,平常間看不慣你的人,不上門來踩你才怪了。”紅兒厥着嘴,懊惱地抱怨着我。

“要不了明兒,格格你等着瞧吧!等我們回寢宮的時候,消息早就傳遍了。”百靈也是一副含怨嬌嗔地模樣。

我微笑不語,依她們的智慧,又怎麼會明白,我其中的苦心呢?我若是身受皇恩,大張旗鼓地在皇宮裏住着。即使我置身事外,也很難做到清者自清。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自會想盡辦法,讓我深陷其中,難以脫身。到時候,為求自保,我必定會做出許多有違自己心意地事情來。這是我極度不想看到的。與其我最後失去康熙爺的信任,而引發更為嚴重的後果,不如我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剛走到‘清雅小築’的門口,就看見一大幫子人站在我的宮門口,消息竟傳得這麼快嗎?人還挺齊全的,幾位關係較好的阿哥都來了。大大小小的,還真是夠熱鬧的。怎麼都是一臉愁雲慘霧的模樣?我真就有那麼慘嗎?我輕笑着,迎了上去。

“綉心姐姐!你是怎麼惹皇阿瑪生氣了啊?我們去幫你跟皇阿瑪求情去。”十公主從人群里衝出來抱着我的腰,低聲輕泣着。

我摟住她的肩,撫着她的背,輕輕地安慰着。他們的一番好意,我不是不知道,但也只能心領了。若是真讓他們去求情了,到把我的一番計劃給破壞了。

“不用了,真的!”我略微有些着急地說道。也不好跟他們怎麼解釋,面對他們的一片真誠,我感到很是心虛。

“我正想利用這段時間躲個清閑,好好看看書呢!”我嬉笑着說道,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明白的人自會明白,不明白的人,是怎麼說也不會懂的。

“綉心,你好自為之,希望這真是你要的。”四爺深看了我一眼,若有深意地說道。我輕然點頭。不是我要的又怎麼樣?而是眼前的形式,逼得我不得不怎麼樣。

“那好吧,我們就先離開吧!老十三,老十四,我們一起去給額娘請安吧。其他的人,也都散了吧。”四爺淡然地對眾阿哥說道。

說完便帶着十三,十四輕然地走了。除了雪地里留下地那一串凌亂的腳印外,仿若他們都從來就未出現過一般。幾個小阿哥也黯然地回去了。八爺帶着十阿哥也做了告退。宮門外只剩下胤禟,十公主,還有我跟紅兒和百靈幾個人。兩個小丫頭到是機靈,借口送十公主回宮,紛紛躲了出去。

雪地里只剩下我跟胤禟痴痴地對望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走進宮門,我就要開始禁足了,萬歲爺下令,誰也不能探視,即便是他貴為皇子,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綉心!我們真的整整兩個月,都不能見面嗎?”胤禟蹙着眉,懊惱地問道,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是啊!趁這兩個月,我們都好好的回去讀讀書。我最近在重讀《詩經》,你知道嗎?我覺得《詩經》中〈邶風〉篇里有一篇‘北風’,寫的真好,你也回去好好讀讀。”我輕笑着說道。我能給他的提示,也就只有這麼多。再說,就太直白了。宮中人多嘴雜,指不定對手就躲在哪兒,準備給你來一個致命的一擊。

“綉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什麼《詩經》呢?我若有一日瞧不見你,都象丟了魂似的。要是二個月不見,還不得要了我的命啊?在皇阿瑪面前,你就不能忍着點嗎?幹什麼要出言不遜呢?”胤禟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怎麼跟個小老頭似的?

“好了!你就別抱怨了。記住我的話,人要多讀書。”我沒好氣地說道。看着他長吁短嘆地模樣,我不得不又提醒了他一次,生怕他會忘記了。那豈不是要壞了我的計劃,誰有那麼老實,真會兩個月一直呆在屋裏啊?

“那個有什麼好看的?我五歲就會背了。不信你聽着。”胤禟一邊說,一邊還真給我背了起來。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起虛其邪?既殛只且。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殛只且。莫赤匪狐,莫黑匪馬。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殛只且。”胤禟地聲音渾厚而低沉,他搖頭晃腦地給我背了半天,還是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嗎?怎麼看着他那般的聰明,關鍵的時候到是反應不過來了。難不成他平常都是讀死書的嗎?難道就一點都不追究其中的深意?

“真是個笨蛋!”我忍不住抱怨道:“你先回去吧,等想明白了再說。”說完,我便忿忿地走回‘清雅小築’。

“綉心……”胤禟在我背後大聲呼喊着我,我卻頭也未回的走了進去。獨留他一個人在雪地里冥思苦想着。我會不知道〈北風〉是怎麼背的嗎?讓他看〈北風〉,他卻半天都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冬天的夜晚,特別的漫長。今晚卻不怎麼黑,天上掛着皎潔的月亮,映照在潔白的雪上,反射得天地間一片透亮。我一夜未眠,站在房中等待天亮。這樣的夜其實有些凄涼!我等的不是天明,而是一個有可能會天明前出現的人。房門微響,我知道是他來了!他到底還是明白了我其中的意思。

〈北風〉是一首女子要求心上人帶她私奔地詩歌。胤禟既是來了,想必也已然安排妥當了。被禁足兩個月,我還不如趁此機會出去玩玩。錯過這次機會,就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我抬眼看胤禟筆直地向我走來,俊美而英武,亦若從天降地神祗。我欣喜萬分,彷彿看見了一扇通往自由地大門。

第七十九章私奔

大清朝除遇忌辰、大祭祀之日,以及皇帝生病的情況下,每日的卯時都要進行早朝。每當這個時辰,南面的午門,北面的神武門,東面的東華門,及西面的西華門,會同時打開,以便前來早朝的文武百官進出。也就是這個時候,是皇宮裏門禁最為鬆散的時候。誰若是想鑽點什麼空子,就非此時不可了。其餘的時候,皇宮守衛森嚴,固若金湯,任何人都休想隨意越雷池一步。

我扮成小太監的模樣,坐上胤禟的馬車,大搖大擺的就從神武門出了宮。沒有我想像中難嘛!連康熙爺御賜的金牌,都還沒拿出來,就輕鬆過關了。都是那個百靈,說什麼‘皇宮裏就是一隻麻雀、蒼蠅都別想飛出去。’把我嚇得半死。

不過,也太容易了吧!讓我不得不產生一些疑慮。胤禟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神武門的侍衛全都搞定了嗎?怎麼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把我們放出去了?真若都是這般貪財、懼勢之輩,為康熙爺看守宮門,他老人家的安全,不就岌岌可危了嗎?我不禁有些擔憂。

“綉心,都已然出來了,你怎麼還蹙着個眉頭啊?”胤禟在旁邊偷瞄了我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

“胤禟,你會不會覺得,我們今天出來的太容易了?要是每個人都這般的話,萬歲爺不是很不安全嗎?”我緊皺着眉頭,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呀!”胤禟輕擰着我的鼻頭,悠然自若地笑道。

“你以為皇宮是菜市場嗎?任是誰進出都可以暢通無阻的嗎?你沒看見神武門今天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我們大名鼎鼎地綉心格格,不是上天入地,無所不知,天上地下,無所不曉嗎?怎麼今天就不能洞察秋毫了。”胤禟嬉笑着說道,一臉的調侃之色。

我厥着嘴,冷哼一聲,撇過頭,不去理會他。什麼嘛!剛出皇宮,就欺負人家。我又不是什麼‘萬事通’,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嘛!以前那些,不過是我碰巧都知道而已。誰要是有我那麼一個熱愛‘詩,酒,茶’的老爸,再加上一個生活萬能的老媽。不都跟我一般模樣了嗎?懂點那些雕蟲小技,並不足為奇。只不過,大清的女子,會這些的人,恰巧不多而已。

剛才在神武門的時候,我其實緊張的不的了。生害怕露出了馬腳,那還有心思觀察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再說,依我這麼懶的程度,平常也不愛在外溜達,沒事走到神武門這麼遠的地方來幹嗎?進去的時候,我走的西華門,壓根我就是第一次走神武門,那知道有什麼不同之處。

看我真的惱了,胤禟輕笑着將我扯入懷中,枉顧我的意願,直接就吻上我艷若紅梅地嘴唇。雖說我是一點勉強之意也沒有,但是怎麼說,我剛才貌似還在生氣耶!怎麼可以輕易屈服呢?就是裝,我也得裝成不情願的模樣啊。況且,他明顯就是在對我施‘美男計’,我若輕易讓他得逞了,今後他還不吃定我了啊!

“也不怎麼樣嘛!”一陣激吻后,我大煞風景地說道,一臉的鄙夷之色。其實剛才我明明就沉醉在其中,久久無法自拔。只是為了搬回先前的顏面,我不得不說著言不由衷地話。

“什麼?”胤禟臉色驟變,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激情中恢復過來,發出的聲音低沉而暗啞。簡直性感的要命!我偷眼瞧着胤禟,他真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男人,如此近距離的瞧他,我依然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即使眼前的他,顯然是在生氣,但仍眩目的令人難以置信。我有多久,沒這般地仔細地瞧過他了。

“我說,你的吻,實在是太普通了,簡直就是小兒科嘛!”我白了他一眼,一副志滿意得模樣,又重複了一遍我的話。

記得我現代的老媽曾說過,男人嘛!他成功時要踩他,他失敗時要捧他。以胤禟現在的狀態,分明就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我當然就不能太讓他順心如意了。

“是嗎?”胤禟的臉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邪笑,其中韻含的意味,分明就是別有一番深意。看起來似乎有點危險喲!

他要幹什麼?不會那麼小氣吧?本小女子幾句輕描淡寫地話,就讓他露出這般危險的表情。我忍不住悄然向後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唉!如此小小的一個馬車,我又怎麼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呢?

“你……你要幹什麼?”我結結巴巴地問道。人家都說惡人無膽,果然如此。早知道,我起先就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這下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眼下我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說呢?”胤禟瞅着我,露出一副邪肆的表情。好帥喲!我的心跳驟然狂跳。轉念一想,嘿嘿!他的懲罰,我可都是領教過了的,實在是沒什麼好可怕的。不過就是狠命地親親小嘴而已,我可是很樂意受罰!

“九爺,您準備怎麼懲罰奴婢啊?”我對着胤禟,嗲聲嗲氣的說道。露出一副我自認為,嬌媚地不得了的樣子,靜待魚兒的上鉤。想懲罰我?還指不定是誰懲罰誰呢!

“哈,哈,哈……”胤禟卻莫名其妙的狂笑起來,一時間,把我笑得完全沒了底氣。剛才那般模樣,我可是照過不下百次的鏡子,應該不會很可笑的啊!那他到底在那笑個什麼啊?我暗自思忖着,卻又不好開口詢問。

“綉心,你怎麼會穿着太監的衣服,卻做出這般誘人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胤禟居然不顧慮我的面子,在那肆無忌憚地笑道,害我無地自容到了極點。

“是嗎?”我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漠然地瞧着他。不待他開口回應,我猛地就撲了上去,在他肩頭狠狠咬住不放。

“啊……”胤禟發出一聲凄厲地慘叫聲。我鬆開口,昂着頭挑眉看他。這下知道什麼是‘最毒婦人心’了吧?

“你咬我做什麼?”胤禟惱羞成怒咆哮着。

“沒什麼,只是讓你長點記性。”我淡然地說道。

還說私奔呢!剛出皇宮,還沒離開京城就這樣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科爾沁草原,是個古老而神奇的地方。它美麗而富饒,地傑人靈,是個難得的風水寶地。大清朝的孝庄文皇太后就出生在這裏。在我的一番軟磨硬泡后,胤禟終於肯陪我來到這裏了。

冬天的科爾沁草原,安靜而美麗。茫茫地草原上,被覆蓋了皚皚的白雪。四周銀白的一片,和我心中想像的那一望無垠地碧綠,很有差距。讓我不禁有些失望。大清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選秀女呢?要不把秀女選拔的時間,再拖長一點也好啊!如果能再等上幾個月來,夏天的時候,滿是綠色的科爾沁,想必應該更為美麗吧!

我和胤禟之間的小爭執,想當然,是以我的勝利而告終。最終的勝利戰果,就是讓他陪我到科爾沁草原來。其實,我並沒有告訴他,我要來科爾沁草原的真正目的。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象我這麼懶的人,怎麼可能單純為了玩,而專程跑到冬天的草原上來呢?我呀!其實是陪他來的。只怕他要是見到了,我今天要見的人,會比我還高興吧!

原來,胤禟所說的神武門前的特別之處,是個讓人噴狗血的答案。哪天,根本就不是他,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而是康熙爺特意派了李德全在神武門前護送我們。他還真會打主意,居然直接求到康熙爺哪兒去了。明明安排好了,還不告訴我,害我過關的時候,心驚膽顫的。

經過一番車馬勞頓,我們終於來到了阿穆王爺的王府。說是王府,其實也不過是一大片較大的氈房圍建在一起的。比起富麗堂皇的‘紫禁城’那當然就差遠了。不過比起沿途我們看見的蒙古包,還是華麗了許多。經過一番通報,首先出來迎接我們的,居然就是托雷。兩個大男人熱情相擁,好一派惺惺相惜的味道,真是羨煞我這個旁人了。男人的友誼,還真是奇怪!有時候,竟然也可以美好的讓人想哭。

“九爺!”從裏間衝出一名身穿蒙古衣衫的女子,嘴裏叫着胤禟,直接就衝進了他的懷裏。我知道她是誰,否則,我也不會千里迢迢地把胤禟,拐到科爾沁來了。

“若雨!”胤禟極其喜悅地驚呼道。我為他做的這一切,他可明白?

看着他懷中輕聲抽泣的花若雨,我心中五味雜陳。想要裝的瀟洒一點,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很難做到。不是我自己帶他來的嗎?我撇過頭去,不再看他們,怎麼說,也是眼不見為凈吧!我努力咽下心中微微泛起的酸澀。

站在一旁的托雷看我轉過身子,欣喜地點頭對我示意着。還好,我現在不是一個人,至少眼前還有一個托雷在身邊!我輕笑着走近他,把我友誼的手伸向他。他竟驚喜地手足無措,滿臉漲得通紅。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可愛男人啊!可惜我已經有胤禟了,否則托雷會是個很不錯的對象。看托雷看我的模樣,我就知道,這個救美的英雄,至今還沒跟那位美女在一起。他的手在衣擺上揩了又揩,才握上我的手,我仍感覺自己是一手的濕膩。也用不着這般緊張吧!

“你給我放開她的手!”胤禟一把扯過我的身子,將我拉回身旁。

他瞪着眼睛怒視着托雷,一副氣急敗壞地模樣。他不是正在安慰哭泣中的花若雨嗎?到底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啊?貌似這男人間的美好友誼,也非常經不起考驗。剛才還激動地摟抱在一起,轉瞬就橫眉冷對了。

托雷輕笑,悄然地放開了我的手。我想他其實是真的放下了吧!否則也不會願意輕易地放開我的手。是我想的不周全,一時興起,把現代的握手禮儀用到這兒來了。不過,我也許應該感謝他!胤禟的注意力一下都集中在我身上來了。

我老老實實地窩在胤禟的懷中,一動也不動。該給他留面子的時候,怎麼也得裝裝樣子啊。看吧!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一下就喜笑顏開了。誰說女人的命運就應該被男人操控?如果掌握了分寸,女人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男人喜怒的晴雨表。示弱也並不代表真的弱!

“胤禟!”我厥着嘴,嬌聲喚道,含怨嗔怪。

“托雷兄,對不起,得罪了!”胤禟朗聲說道,臉上有幾分愧疚。托雷倒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到底是大草原上的小夥子,為人就是特別的豪爽。

“哈,哈,哈……”花若雨發出一陣愉悅地輕笑聲。我抬眼向她看去,卻看見她正注視着我呢。我輕然頷首向她點頭示意,她瞭然地對我眨了眨眼睛。

“若雨,什麼事這麼好笑?”胤禟有些惱羞成怒地問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風流瀟洒,玉樹臨風的九爺,也有被一個小女子,吃得死死的時候啊?”花若雨語帶挑釁地說道。

“若雨姐姐如此美麗聰明,又格外的能言善道。不知哪家的王孫公子才配的上你喲?”我嬉笑着調侃道,還不時別有深意地瞟向托雷。

我其實剛才就注意到了。花若雨不時拿眼睛瞟着托雷,看似不經意,實際上怕是落花有意吧?就不清楚,流水他是否有那份心了。

阿穆王爺請旨為托雷賜婚,結果四大王爺推舉的我,成了欽封的公主,卻沒有被迫遠嫁。到是平王府那位善書法的雪淳格格,被加封成為了和碩格格,而賜婚給托雷。那個雪淳格格的書法確實不錯,龍飛鳳舞的好不氣派。在木蘭秋圍后的書法比賽中獲得了第一。但貌似她的身體十分的不好,聽說和以前的綉心有得一拼。聽說自己要遠嫁蒙古,她更是當場就病倒了。至於她與托雷的婚事,也繼續無限期的拖延着。

其實這種郎無情,妹無意的婚姻,不要也罷!既然心高氣傲地花若雨,看上了這個瀟洒豪爽的蒙古王子,我怎麼也得幫他們點小忙啊!

第八十章草原的夜

來到草原,就讓我想起了一首北朝的民歌《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小時候,第一次聽我的語文老師,在課堂上吟誦這首北朝民歌。我就在自己的心中勾勒出,蒙古大草原的樣子。可惜在現代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去親自見識一下。沒想到,穿越到了古代,倒還讓我一嘗夙願了。雖然來的季節不對,和我想像中有點不一樣,但冬天的科爾沁草原依然美麗的令人心醉。

不顧車馬的勞頓,經過簡單的休息后,我便嚷着讓托雷帶着我和胤禟,到王府的專用牧場去參觀。既是來到了草原上,當然就要騎馬咯。可是,對於馬這種近乎高大的四條腿的動物,我實在有點敬謝不敏。看起來,貌似有點可怕喲!我本着小命重要,絕不逞能的原則,自動選擇和胤禟共乘一匹馬。想當然,他也是非常樂意的。這其中的甜蜜,當然是不足外人道也。看見站在馬下翹首凝望的花若雨,我突然想起,自己不是還準備給她幫點小忙嗎?現在不正是大好的機會嗎?

“若雨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要不一會兒,他們兩個大男人把我扔在一邊,我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軟軟地懇求道。

“我們怎麼會不理你呢?”胤禟一臉寵溺的看着我,連聲表白道。

哎呀!他怎麼就一點默契也沒有?雖然和高興他的表白,我卻絲毫也不領他的情,使勁在他的腰際狠掐一把。阻止他往下說去。

‘哎喲’胤禟有些悻悻然地瞪着我,並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對他痛下殺手。我悄然對他呶了呶嘴,他似乎有些會意,立即就閉了嘴。還好他夠聰明!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會騎馬,還是你們去吧。”花若雨柔聲說道,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遺憾。

到底是年輕人,怎麼會不喜歡玩呢?更何況還可以跟自己心儀已久地人一起去呢!到底要怎樣才能幫到她呢?

“托雷,讓若雨姐姐跟你騎一匹馬吧!”我窩在胤禟的懷中,飛揚起一臉的輕笑說道,眼睛裏更是閃動着狡黠的光芒。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胤禟附在我的耳邊輕聲問道,還趁機偷啄了一下我小巧圓潤的耳垂。

他還真是色膽包天耶,居然在眾目睽睽下,玩這種少兒不宜的小把戲。誰還不知道,他是故意做給托雷看的啊。真是幼稚!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倒好,反倒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的天,要讓京城的人瞧見了他的這副模樣,還不暈倒一大片啊!真是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好啊!若雨姑娘來吧。”托雷坦然地應道。大方的將手伸給了,站在馬前的花若雨,一臉的坦蕩之色。

唉!我卻不禁有些泄氣。他能如此從容坦蕩的對待花若雨,看來他對她還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我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雖然我也很是想幫花若雨一點忙,但‘送作堆’這種事,我覺得還是不幹為好!畢竟感情是雙方面的,一方痴情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徒天傷悲而已。

花若雨眼睛裏揚起了掩藏不住的驚喜,但轉瞬又化成了黯然。看來她也看出來托雷對她並無他意了。如此的傷懷,只怕是心中已然情根深種了!我不由蹙起了眉。在古代,女人的愛情本就很難,相愛且就很難相守了,更何況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這個托雷也真是的!放着花若雨這麼美麗可人的女子不愛,他在想什麼呢?此時的花若雨,身着一身鮮艷地蒙古族女子的傳統服飾,嬌艷地就猶如草原上盛開的鮮花。連同樣身為女子的我,都不禁為之心折,更何況是男人了。看那些粗獷強健的蒙古小夥子中,分明就有很多愛慕的目光。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在我的幫助下,花若雨要搞定托雷,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不由重新拾回了信心。

當然我也不否認,想幫花若雨的忙,除了是想讓她,有個好歸宿以外。其實也是想幫我自己。我可不希望花若雨,永遠都橫在我跟胤禟中間。所以怎麼也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讓她幸福,又可以胤禟放心。

“若雨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厥起嘴,佯裝惱怒地叫道。

“若雨姑娘,來吧!”托雷向花若雨伸出了手,微笑着說道。

馬背上的托雷神采奕奕,丰神俊朗,別有一番草原兒女的風姿。難怪花若雨會喜歡他呢!眼光還挺不錯的。不過,在我眼中,還是我的胤禟要瀟洒帥氣一些!

禁不住誘惑,花若雨還是向托雷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托雷只是輕然一提,就將花若雨穩穩地拉進了懷中。耶!我的‘奸計’初步成功。我的耳邊彷彿響起了結婚進行曲。會不會是我想的太多了一點?

花若雨如我窩在胤禟的懷中一般,窩在了托雷的胸前。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羞得一張臉艷若紅霞。托雷也是轉瞬就漲紅了臉,我就說嘛!軟玉溫香在懷,要想輕易抵擋,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吧?

“駕!”一聲吆喝,我們向王府的牧場奔馳而去。這一男一女,騎一匹馬,可是大有玄機。我現在是很明白了,想來托雷和花若雨也是知道了吧!

“哈哈哈……”我窩在胤禟的懷中狂笑着……

草原的夜晚是格外的寒冷,經過連日來的奔波,我其實已然很疲憊了,躺在這溫暖舒適的蒙古包里,我卻怎麼也睡不着。我可沒有什麼認床,認枕頭的怪癖。無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是一沾枕頭就睡的那種人。被我現代的老媽,戲稱為,全世界最沒心沒肝的人。可是,今天我真的失眠了!身邊躺着的花若雨,已然沒什麼動靜了。我看她多半是睡著了吧。唉!想找個人說一會話都沒人。真是鬱悶啊!

我抬眼環視了一下花若雨的這間蒙古包,中央是一個取暖、做飯的爐灶,爐灶旁的一大片地面,都是裸露着的草地。周圍則鋪了厚厚的毛氈和牛羊的皮。這是我第一次在蒙古包里過夜,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奮?我原以為這裏是不會有床的。沒想到我們今晚睡的,還是一架上好的紅木雕花大床。看來托雷對花若雨還是不錯的嘛!突然有點想出去走走,我披了件裘皮的披風便走了出去。

草原的夜晚真是美麗啊!如果我沒有看過,就不會知道,草原的的夜空裏星星是那麼的多,那麼的密,那麼的亮眼。冷夜寒星,更是別有一番風情。

“綉心,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啊?”托雷從不遠處走過來,柔聲問道。

“你不是也還沒睡嗎?”我輕笑這看向他,不以為意地坐了下來。

“綉心,別坐這,草原的夜晚寒氣重,你會受涼的。”托雷一聲驚呼,飛快的將我從草地上拉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一驚一乍個什麼。不過就是隨便坐做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重心不穩,我跌落在他的懷中。撐着他的胸堂,我站直了身子,剛想離開,他便緊緊地抱住了我。

“謝謝你了,你可以放開了,我已然站穩了。”我衝著他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好半晌,他悵然地鬆開了手,我這才吁了一口長氣。剛才那一念之間,有可能就會葬送我們的友誼。

“托雷,你覺得若雨姐姐怎麼樣?”我恬靜地看着他,輕聲問出我的疑惑。花若雨是多麼風情萬種的女人,托雷怎麼可能不為所動呢?

“若雨姑娘很好,人又漂亮,又溫柔,還很會跳舞。我們這的每個人都很喜歡她。”托雷一臉正色的答道,一臉的坦誠,沒有一絲的虛假。

“那麼你呢?”我輕笑着問道。他把若雨姐姐說那麼好,多半也有點意思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托雷深邃地看着我,沒有在往下說了。

我是個豬啊?怎麼會問他這個問題呢?現在把自己陷入如此尷尬地境地。我衝著托雷,傻傻一笑,假裝什麼也聽不懂。此時,除了裝傻,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看我如此模樣,托雷到是不以為意地笑了。這是多麼優秀地一個草原男兒啊!偉岸、挺拔,心地寬廣地亦如這遼闊的大草原。

“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我有些慌張的道着別,不等他回答,提着裙擺,跑回了我和花若雨住的蒙古包。

蒙古包內,花若雨躺在原位,貌似還在熟睡。她輕然抖動的雙肩,卻泄露了她的秘密。她是醒的,只怕是也聽見我和托雷的談話了。我想搬過她的身子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失戀的時候,或許獨處會更好一點。況且我的處境也太過尷尬實在不適合去安慰她。吹滅了燈燭,我躺在花若雨的旁邊,不說什麼,也不問什麼,只是輕然地從身後摟住了她。花若雨輕然的抽泣聲,在黑暗裏格外清晰。我以為這會是一個無眠的冬夜,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卻還是睡著了。到底是老媽說的對,我還真是個沒心沒肝的人。

醒來的時候,天已天光大亮,從蒙古包頂部的通氣孔,射進了幾縷陽光。花若雨已然不在了身邊,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她不會想不開,不會出什麼事吧?如果真有什麼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我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還能呼呼大睡呢?

“綉心,你醒啦?”花若雨在門口撩開門氈,端了一盆梳洗用品走了進來。我仔細地端詳着她,顯然已經精心打扮過了,除了眼睛還略有些紅腫以外,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跟我們回京城吧!”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但我知道她聽得懂。

“不!”花若雨抬眼看着我,滿臉都是堅決。如果托雷不能愛她,她留在這裏不是徒添傷悲嗎?

“回京城吧,胤禟會好好的照顧你的。”我握上她的手,懇切地看着她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夜間,她改變了那麼多。本來還有些猶豫,如今反倒更是堅定了。

“我要留下來,等他愛上我。即使他不愛我,只要能守在他身邊,我也就足夠了。”花若雨堅定不移地說道。我知道,我無法再改變她什麼了,除了祝福,我什麼也幫不了她。

執着也許是一種任何人也學不會的堅定,有這種人,也許才出現了‘金石為開’的美談。花若雨堅定了她的愛情,托雷,你就等着接招吧!也許在不久以後,我和胤禟還會來到這裏,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也不一定喲!

“若雨姐姐,你知道雪淳格格嗎?”我怯怯地問道。雖然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潑她的冷水,可是該面對的,終究都會面對啊!

“我知道!她就是指給托雷世子的那個和碩格格。”花若雨不以為意的答道。我怔忪地看着她,她願意和人分享一個男人嗎?

“如果托雷喜歡她,我是不會介入的,只要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就夠了。但是,如果托雷可以忘記你而喜歡她,就一定會先愛上我的。”花若雨自信滿滿地說道。

是呀!象她這般美麗的女子,能不喜歡她的人,實在是不多。連我都不禁為她折服。相信她也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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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清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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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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