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必看

東海中學，高三（20）班，語文課上。

“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於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司馬遷的史記記敘時多用短句，這樣顯得簡短有力，可以營造出緊張的氣氛。”

語文老師陳良認真的講着語文課本上節選的《項羽本紀》。教室里只有台上的講課聲和台下學生記筆記的沙沙聲。

砰砰兩聲，20班的班主任陸黨生打開了教師的門，道：“凌峰，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有急事。”

正拿着書記筆記的凌峰先是愣了愣，隨後便在全班人注目下離開了教室。

“凌峰，剛剛你爸爸打來電話，你爺爺不行了，你趕快回去。他們已經乘車先走了，讓你自己跟車去或者騎電動車去。”

凌峰頓時愣住了，爺爺不行了？爺爺要永遠走了？愣了好幾秒，凌峰才回過神來，喃喃道：“嗯，我這就走。”也不看平時一向有些懼怕的班主任，只是失神的慢慢出辦公室。

電動車開出了校園，迎着呼嘯的風，凌峰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滾燙的眼淚湧出了眼眶，從腮巴流向脖子，然後將衣襟濕透。

冷風吹來，嗖嗖的涼意從脖子吹到心間，然後又被滾滾的熱淚給澆熱。凌峰不住的喃喃道：“爺爺，爺爺！”

凌以羅，61歲，肺癌晚期，癱瘓在床已三個月。凌峰上上周去看望他時，他幾乎已經不能說話，腫瘤擴散到全身，疼痛難忍。

“要好好學習...要考上本一...要上清華、北大...要上清華、北大...”想到上上周已經快不能說話的爺爺，一邊咳嗽一邊用微弱的只能用趴在他嘴邊才能聽到的聲音斷斷續續反反覆復的叮囑，凌峰更是即羞愧，又難過，愛玩的他不要說清華北大了，依他目前的成績只能說是二本很有希望，一本非常難。

等到了老家，離得老遠就聽到吹笛，敲鑼的，那三四間瓦房前已經擺了數個花圈，他爸爸媽媽，二叔二嬸都已經披麻戴孝。默默不語的凌峰披麻戴孝后被一位長輩帶着來到了靈堂，看着靜靜地躺在棺材中，再也不會帶他去河中游泳，撈魚摸蝦，吵嘴嬉鬧的爺爺，凌峰卻是再也哭不出來，只是有種心如死灰的慢慢跪了下來，給爺爺燒上一些紙，磕了三個頭。

一人靜靜走到小河邊，凌峰浮現出一個很奇特的念頭，“項羽是被劉邦逼死的，爺爺是被癌症帶走的，絕大多數人是被時間帶走的。我今年19歲，再過多少年，我也會死呢？我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