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上征途 第七回 大義凜然
有些時候儉樸比奢華給人的感覺要好的多，比如王允的家裏。
這裏肯定沒有張讓的府邸奢侈豪華，但是這裏同樣是很吸引人的。眾人坐在王允家的客廳，看着充滿綠色的四周，在看看桌上擺放着的古玩什麼的，或許他們都不值什麼錢，但是他們給人一種回到大自然的感覺，給人一種返璞歸真，一種在這充滿勾心鬥角的朝廷所沒有的桃源世外的感覺。眾人都非常的享受這種感覺，幾位朝廷大員幾乎每天都過着勾心鬥角，處處小心的生活，又尤其是象皇普嵩這樣的並不怎麼擅長心計的人，活的是真夠累的，或許支撐他們沒有倒下的動力就是源於對大漢的忠誠，雖然這種忠誠有時被人們稱之為“愚忠”。王越已經離開了王允府邸，他大多數時候都在皇上身邊，並且他現在得把劉成成功的加入告訴皇上。
我們主人公之一的劉成，這時候被桌上的一個古玩吸引了。這種古玩並不象是平常人家收藏的傳家古玩，倒象是21世紀舊貨市場上賣的假貨古玩什麼的，那些賣假貨的人總是吆喝着這是哪哪哪出土的文物什麼的。
王允也明顯注意到了劉成所看的那個古玩，他彷彿看穿了劉成在想什麼，於是對劉成說：“宗德啊，別想嘍，這可不是我傳家的古玩。也就是你眼神比較銳利，這幾個老傢伙來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都沒給我注意到這東西。”王允看到劉成注意的古玩，心裏其實很是驕傲，這東西自己專門擺出來顯擺的。當然王允並不是顯擺的人，能到這裏吃飯的人，都跟王允關係相當親密，大多數都是皇上一派的人，王允都把這些人當成是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之類的，所以，這種顯擺其實是一種最淳樸的顯擺，就象是考了雙百分的孩子對父母的顯擺一樣。王允看着大家都注意到他了，於是捻了捻鬍鬚，慢慢的說：“這東西可是我一個家丁送我的。這家丁可不是一般的家丁啊，就是剛才領宗德他們進來的那個家丁，叫劉淼。他以前是幹什麼的你們知道嗎？雖然我並不怎麼贊同這種做法，但是他做的這個可不是一般人的敢做的。”王允說完呢，又喝了口熱茶，很是享受吸引着自己這些朋友眼光的感覺。當然，一邊的張二爺除外，他正報着個酒罈子在一個人獨自享受。王允接著說：“這種作法雖然有些對古人不尊敬，但是這可都是那些閹黨，何進等人逼的。在這種年代，世上吃不起飯的人太多了，所以做些這個也沒什麼。而且也就那麼幾人敢做，就那麼幾人會做。”說完王允又喝了口茶，很是驕傲的停了停，看了看身邊幾人那種被掉起興趣的朋友的目光，很是高興。然後他壓低了聲音說：“你們聽說過‘倒斗’沒有？”王允這麼一說，劉成是明白了，這“倒斗”不就是盜墓嗎？怎麼這個時候就有盜墓賊了？正想着，王允接著說：“這個‘倒斗’啊其實就是挖掘古代的貴族的墳墓！”王允這一說完，眾人是都明白了。
思想最是守舊的荀爽一下就怒了：“王允！王司徒！象這種侮辱先祖的人！你應該直接將他五馬分屍了！然後再把挖出來的東西給送回去！你怎麼能夠將他收為家丁並且把挖出來的東西擺出來呢？”這荀爽一說完，蔡邕等人也是紛紛指責王允，就連思想相對不那麼守舊的皇普嵩也一臉的不高興。劉成在後世見多了這種東西，潛意識也覺得這“倒斗”很正常啊，沒什麼不對啊。劉成身後的張遼等人當然是看自己主公的意思了，張飛，還在一個人喝着酒，壓根沒發現眾人在吵什麼。他抬頭了看了看吵的不可開交的荀爽等人，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大哥，於是繼續喝酒。
王允其實早就猜到了眾人的想法，他，或許是這些人裏面唯一的一個擅長心計的人。於是他笑了笑，很是平淡的對眾人說：“好了好了，你們幾個老傢伙就喜歡大驚小怪的，你看人宗德，人可沒什麼大的反應，文遠等人不也沒說什麼嗎？你們看翼德，還不是自己喝自己的酒，就你們幾個活了那麼多年的老傢伙喜歡大驚小怪的。好了，荀大人，我的荀大人，你慢慢聽我說好不好？這個‘倒斗’呢，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的。首先呢，這是閹黨那群人逼的，百姓們連飯都吃不起了，易子相食的事都會發生，還會在乎這個？”剛說完，荀爽立馬插了一句：“吃不起飯就去挖別人的先主？這種人人品太是低劣！”王允無奈了看了看荀爽：“你聽我說完好不好？”荀爽撇了撇王允：“說吧。”於是王允接著說：“這個‘倒斗’呢？我說哪呢？就你在這打岔！我都忘我說哪了。”一邊的劉成好心的提醒了下，王允接著說：“這個其次嘛，‘倒斗’都是倒的歷代的皇帝的，我這家丁可不是見哪個皇帝的都倒，一，不倒漢朝皇帝的；二不到賢明皇帝的。倒的都是那些暴君的！比如秦二世什麼的。還有就是倒那些貪官污吏的。比如現在的閹黨，他們收颳了多少百姓的血汗？你就不許百姓在他們死之後把收刮的東西拿回來？這個其三嘛，‘倒斗’可不是什麼人都倒的。這個一要有這個勇氣，死人的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敢進去的。二嘛，這個可是得懂這行的人才能倒的。一般人你連墓地在哪都找不到，還能去倒？我這家丁劉淼，祖上是看風水的風水先生，他自然也就會一點風水，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才去倒的斗。”一口氣說完，王允連喝了幾口水，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劉淼倒的是誰的墓，或許面前這古玩就是先皇的也說不一定。
聽王允說完這些，皇普嵩等人倒是想的開點了，荀爽還是老樣子，不管你說什麼，我認定的事就是不能更改！王允面對這個老頑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由他去說吧，說夠了他自己就不會說了。劉成倒是對這劉淼挺上心的，思量着明天走的時候把他給要過來，反正他在王允在也沒什麼事干。
劉成見氣氛比較壓抑，加上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於是提出大家去飲酒賞月，這飲酒賞月免不得就要吟詩作對了，劉成趕忙在腦子裏思量着21世紀所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首詩。
要說這吟詩作對啊，那可是古人的最愛，只是讓劉成想不到的是，這幾個人都已經很久沒有吟詩作對了。他們現在身上的擔子比較重，壓力也比較大，象今天這樣的酒席就不經常一起開的，更別說一起吟詩作對了。
作為當代的大儒，蔡邕蔡伯喈每次都是作為起頭的一個。他飲了口酒，站起了身，對着窗外，想了想吟道：“金生砂礫，珠出蚌泥。嘆茲窈窕，生於卑微。盼倩淑麗，皓齒蛾眉。玄發光潤，領如蝤蠐。縱橫接發，葉如低葵。碩人其頎，修長冉冉。綺於袖丹裳，躡蹈絲扉。盤跚蹴蹀，坐起低昂。和暢善笑，動揚朱唇亞。都冶嫵媚，卓櫟多姿。精慧小心，趨事若飛。中饋裁割，莫能崴雙追。關雎之潔，不蹈邪非。察其所履，世之鮮希。宜做夫人，為眾女師。伊何爾命，在此賤微。代無樊姬，楚庄晉妃。感昔鄭季，平陽是私。故因錫國，歷爾邦畿。雖得嫣婉，舒寫情懷。寒雪翩翩，充庭盈階。兼賞累鎮，輾轉倒頹。停停溝側，嗷嗷青衣。我思遠逝，而思來追。明月昭昭，當我戶扉。條風狎躐，吹予床帷。河上逍遙，徙倚庭階。南瞻井柳，仰察斗機。非彼牛女，隔於河維。思爾念爾，怩焉且飢。”吟着吟着自己都哭了起來。王允看着自己這個感性的老友也很是悲傷。詩中的女子其實就是蔡邕年青時候所愛慕的女子，最後卻是遺憾的沒有走到一起。蔡邕今天看到劉成等人，不禁想起了年青時候的自己，於是有感而發，熟不知，自己的有感而發卻寫出了《青衣賦》這樣的千古名詩！並且周圍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都是一股悲傷的樣子。當然，劉成和張飛除外，前者根本就沒聽懂，後者還在自顧自的抱着一罐酒在喝。
劉成看着氣氛更加的壓抑，於是說：“晚輩也有新作了一首詩。”眾人聽劉成也作了一首詩，於是皆是大有興緻的聽，蔡邕也慢慢從悲傷中恢復過來，劉成一見眾人都慢慢從悲傷中恢復過來，很是高興。畢竟大家很難才能來娛樂一下，劉成不想大家難逢難遇的在一起娛樂的時候悲傷收場。劉成也假裝站起身，對着窗外輕輕的飲道：“晚輩這首詩叫《回鄉偶書》，晚輩跟從家師左慈先生學藝10年，回家后不久又離開家鄉，四處遊歷后，現在準備歸家所做的。‘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劉成光是想自己的生活怎麼樣才能貼近這首詩，卻忽略了這首詩的意境了。
只見王允等人聽了這首詩更是傷心了。是啊，在座的都是小時候就進京考取功名什麼的，到現在，又有幾個人回過家？自己以後回家的時候不會是象詩中所描寫的一樣嗎？“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是啊，自己不是這樣的嗎？“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自己小時的朋友能有幾個認識自己呢？自己又能認識幾個呢？
劉成一看這情況，得了！自己好心辦壞事了。這下想彌補都沒法彌補了。
蔡邕眼帶淚光地看着劉成：“宗德好詩啊。這詩可寫進我的心底了啊。”其他幾人紛紛稱是。劉成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別人文化大盜下，就能弄個歡聲笑語，自己怎麼就......看來文化大盜不是好當得，還不如盜墓來的實在。看來自己只有拿出殺手鐧了——政委的絕招！劉成突然站到了席間，很是大義凜然的說：“各位俱是當朝之棟樑！漢室的復興就在各位的肩上！各位大人肩負着皇上的期望！肩負在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重任！怎可為一詩詞做兒女之態？雖然蔡大師為了大業失去了摯愛，雖然各位大人為了大業失去了青春！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了復興我大漢，這些損失又算什麼呢？就算各位為了我大漢付出生命又如何？千萬年之後人們都會記住我大漢有你們這些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為國家的大義凜然的先輩！你們的忠心可鑒日月，你們的大義千古傳唱！”
劉成很是得意的說完，說完后才發現，眾人都目光獃滯的看着自己，就連張飛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壺！這幾位爺目光獃滯了，劉成可嚇的不清，自己的殺手鐧起了反作用？不會啊，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啊。難道古人都聽不懂？就在劉成胡思亂想的時候，王允等人做了一件讓劉成心驚膽戰的事。
只見王允等人突然同時跪在了劉成面前，王允帶着哭腔對着劉成說：“王允不肖！居然為了些許娛樂之事忘記了先祖的遺訓，忘記了吾皇的期待，忘記了復興漢室的大業啊！幸虧劉宗德大人將我等點醒，不然，我等身敗名裂是小，漢室不得復興是真啊！宗德請勿將我扶起！請受小老兒一拜！吾等人本以為上天已經放棄了我大漢的氣運，想不到啊想不到！上天這時候將宗德派到了我大漢來，我大漢復興有望了！小老兒也真正找到大義所在了！”相比起王允等人的痛哭流涕，張飛他們就好的多了。他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大哥，主公很是偉大，他說出這些話是正常的，他點醒自己也是正常的，也只是他才能夠點醒自己。相比王允等人哭大義，張飛他們就真正的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好，找到這樣的大哥，這樣的主公，今後封妻蔭子，今後拯救黎民那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了。
於是乎，這場晚宴在這樣有些戲劇的場面中收場了。
次日天明，王允等人就將此事告訴了王越，王越到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震驚。在王越看來，左慈先生已經是神仙樣的人物了，神仙的弟子怎麼會差呢？於是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震驚，反倒是對劉成的詩詞很是讚賞。
等王允上朝回來以後，劉成等人就準備告辭王允了，順帶帶走了那個劉淼。這裏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麼把他帶走？其實很簡單，歷史上曹操，因為軍費等方面的問題不足，專門建立的“摸金校尉”這個職業，“摸金校尉”其實就是專門“倒斗”的。劉成雖然不知道歷史上曹操曾經建立了這樣一個組織，但是他知道盜墓出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可以為已經沒什麼余錢的家裏帶來很大的收入，畢竟光靠家裏的那點10年的積蓄，肯定不可能建立起什麼軍隊，能招隊親兵就不錯了。把劉淼放在這也沒用，到不如帶回去“倒斗”賺錢去。劉成的形象現在在王允面前，那可是非同小可，一個家丁當然是送給了劉成。這劉淼呢，其實也是一不安分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去“倒斗”了。雖然在洛陽過了段好日子，但是過久了就膩味了，他自己還是喜歡去“倒斗”啊什麼的。於是也就跟劉成走了。
出了城東，劉成回頭看了看雄偉的洛陽，這次洛陽可真真的是賺大了。官有到手了，也認祖歸宗了，還被正式列為了皇上一黨的人！這對以後的招賢納士可是相當的有利的。順帶還得到了個“倒斗”狂人劉淼。最重要的是！劉成知道了，當今皇上劉宏並不是象歷史上說的那麼昏庸，反正相當的賢明！帶着對這位皇上的同情，劉成等人踏上了去陳留的路。等招收了典韋以後，就可以回家了。自己十幾年都不在家了，雖然去年回去過一次，但是不久就離開了，現在還真有點想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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