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府雙鳳
“姐姐，你只顧這些小毛頭，你妹妹我讓人欺負了都不管......”這莫二小姐倒是惡人先告狀，嘟着嘴一路小跑進了一個尚飄散着淡淡花香的後花園。誰能想到逍遙府內竟還收留這一群孤兒，嬉鬧正歡的那些小孩一見莫二小姐跑了進來，趕忙聚在一起，圍在一女子身邊。她莫二小姐也真是的，竟連這群稚子小童都畏懼她，看來平日裏沒少作弄他們！
“小妹，這逍遙山莊誰還敢冒犯你呀，你不去欺負別人姐姐就燒高香了......”身在群童中的那少女依舊蹲着也未回頭，語氣似乎較之莫夫人還要輕柔。她竟會是莫家大小姐，她竟會是莫二小姐的姐姐！光聽着話語，便可窺之一二：莫大小姐面容絕不比莫二小姐遜色，性子絕對傳承了其母的慈善溫和。
“姐姐，妹妹這回可沒與你開玩笑！那小子當真可惡！”她口中那小子想必是水來無疑了，這水來為她開脫，感情還得罪她了！
“別怕，姐姐只是聲音大，她不會再作弄你們的。等會姐姐給你們做花燈......”莫二小姐一臉寒霜，語氣不善把那群本就害怕她的小孩嚇得夠嗆。然而莫大小姐似乎也習慣了為自己的妹妹善後，哄着那些孩子。“那小子如何可惡了，你倒是說說看？”她依舊還是背對着莫二小姐，逗着那些孩童，她壓根就不相信在這逍遙山莊內會有人對她這個妹妹放刁。
“那小子不僅面目醜陋不堪，而且忘恩負義......典型的烏龜王八蛋！”
“妹妹，這你可就不對了，昨日你方才答應姐姐不再口出污穢之語，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嗎......”莫大小姐一聽，頓了頓，方緩緩道來
“我沒忘只是......只是......只是那小子實在太可惡了！我救了他，他倒好，反過來裝可憐，騙的娘的同情，害我被娘罵了一頓！還罰我這幾日不準出府！”明明水來是替她說話，她倒好反咬一口！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走開走開！”莫二小姐上前幾步，嚷嚷着蹲在莫大小姐身邊，作出一副兇相，把那些小孩給嚇退了，一把拉着她姐姐。
“姐姐若這般下去，娘可就要被那王八蛋給迷惑，那時候娘可就不疼我們了......”感情這小魔女還在吃水來的醋呀！
“乖，到一邊玩去吧，姐姐一會兒再陪你們......呵呵，妹妹，姐姐可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著急......呵呵，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我們的小魔女這般擔心呀......”她似乎把莫二小姐也當成了那些孩童
“去他媽媽的什麼污言穢語，那丑小子敢得罪本小姐，絕計不讓他好過！”莫二小姐嘟噥着櫻桃小嘴，氣鼓鼓惡狠狠地道
“妹妹，在過幾日便是爹爹的大壽，你可別惹出什麼亂子來呀。目下江湖豪傑雲集我們逍遙山莊，所謂來者是客，我們作為主人豈能這般待客。若是傳將出去，豈不讓江湖中人笑話我逍遙山莊之人毫無胸襟氣量，毀了我們逍遙山莊的清譽，攪了爹爹的壽辰。”這位莫大小姐的性子似乎較之莫夫人還要溫和許多。她終是轉過了身來，露出了她的廬山真面目。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孔，‘遺憾’！我只能用遺憾來形容，似乎上天嫉妒了她的絕世容顏，故意留此遺憾；仰或是上天造物的公平，在給予她絕世容顏的同時亦給她留下了終身的遺憾！高潔脫俗讓人不敢褻瀆，比之莫二小姐尚要美上三分的臉頰右面卻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胎記，血紅的胎記。遺憾的不是胎記的顏色而是它可怕的形狀——一條小蛇！若不注意還以為一條血紅的小蛇在她臉上遊動！怎麼會有如此怪異的胎記！
“如此美麗好心的姑娘為何卻唯留一道遺憾的胎記......倘若那道紅痕能夠轉移到我這張恐怖的臉上倒好，如此，世間便又多了一位完美的仙子......”水來跟隨者莫夫人走至庭院門口便停了下來，恰巧聽見莫大小姐那番話，看見她右臉頰那道刺目的紅痕。心下很是嘆服與惋惜，嘆服這女子通情達理心地善良，惋惜那道無法磨滅的遺憾。要知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他這個只有短暫記憶的失魂之人亦是如此。
“丫頭，你若有你姐姐一半懂事，為娘的也不用操那份心了......”看着相擁着兩姐妹，莫夫人欣慰的心不免又有幾分憂慮，眉頭又微微皺起。
“她們姐妹兩確有七分想像，心性卻有着天壤之別......莫姨為何總皺着眉頭，她心裏有事？怎麼會呢，她可是逍遙山莊的女主人......可是她的眼睛分明告訴我她心裏有事，奶奶說過的，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莫夫人的神情沒有逃過水來的雙眼，水來似乎不再那麼孤僻了，他開始關注關心他的人。他呆在庭院門口愣愣出神，筆直的就像一支標杆。那些孩子見莫夫人，紛紛跑了過來，圍着她嬉鬧着。
“娘，妹妹只是頑皮了些，就像那些孩子......”
“行了，紫兒，你總是把她當小孩看......”
“娘......”莫二小姐還真像個犯錯的孩童躲在她姐姐身後，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莫夫人，諾諾道。
“......水來，你過來，莫姨給你介紹些朋友......”莫夫人瞪了眼莫二小姐，喚了聲水來，蹲下身來逗着可愛的小孩童。愣愣出神的水來這才回過神來，頓了頓，邁步走進了淡淡花香的庭院。莫二小姐躲在他姐姐背後見水來進來，伸出舌頭沖他做了個鬼臉，這丫頭當真像個頑童。
“大哥哥，大哥哥，你的面具好漂亮，你給我們玩好不好......”那些孩童見水來帶着色彩斑然的油彩面具，甚是好奇，也不懼生人，紛紛跑了過來，圍着他扯着他的長袍叫嚷着
“......我的面具不能給你們......”望着這一雙雙希翼的眼睛，水來沉默了良久，終究沒有摘下面具。
“乖，明日姐姐給你們一人買一個，乖乖聽話，鬆開大哥哥的衣服。”頑童好玩，莫大小姐的話似乎不是那麼管用了。
“小鬼！這位什麼大哥哥的臉，哎呀。好恐怖咯，你們要不要看看呀......”莫二小姐突然蹲了下來，做着鬼臉，怪聲怪氣道
“哈哈，看到了吧，還是本小姐的法子管用，他們......”她見那些小孩均受驚散開，哈哈得意大笑，可話語說到一半便停了，讓莫夫人一眼瞪回去了
“野丫頭不知悔改！”
“等大哥哥有閑暇，定與你們一人做一個......”水來似乎也不再那般冷漠了，他忽然覺得這些小孩是那麼純真無暇，不像那些罵他怪物用雪打他的頑童。
“水來見過大小姐......”待他回過臉來，卻見莫大小姐直直看着他，她竟也有一雙純真無邪的雙眸，就像那些可愛的孩童，毫無一絲雜質。他亦定定盯着她，好一會方有些訥訥道
“公子，是不是讓我這臉嚇着了......”她話是這般，卻似乎早已對自己臉上這道紅痕不再介懷，她的雙眼從沒離開過他星辰般的雙眸，似乎想從裏面看到他的心，看到他真實毫無掩飾毫無雜質的真心話！
“......”水來沉默了良久欲言又止，他怕自己一出口突唐了佳人，只是順着她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她亦沒在開口問，他們似乎用雙眼說話
“水來，你既已喚我作姨，莫要再小姐小姐的了......她是莫姨大女兒莫紫鳳，還有這頑逆的小女莫雲鳳，你就直喚其名吧......”
“水來，你年方几何呀？”莫二小姐忽然冒了出來，不知又要做什麼
“......我......我是個孤兒，尚不知年歲......”
“我與姐姐是雙胞胎，正好年滿雙十了，你既是不知......那叫聲姐姐吧！”莫二小姐心下可是樂的慌呀。只是莫夫人這會倒沒在罵她，掩嘴偷笑.
“......紫鳳姐姐雲鳳姐姐......”不料水來竟然喊出了口，卻不知他面具掩住的臉是何表情
“乖，哈哈，姐姐疼你......”這丫頭就是個瘋子，瘋婆娘！
“別鬧了，再鬧，水來都該臉紅了......”莫紫鳳亦是險些笑了出來
“水來，今後你就住這養心閣吧，平日逗逗這些孩子，修理修理滿院的花圃，你看如何......”
“多謝莫姨，一切聽莫姨的......”養心閣，挺有意境的名兒，倒也名副其實，環境清幽，閣樓後面不遠處便是一座小山包，那是逍遙府的禁地——觀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