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情義
“死老頭你快給我死出來!”風流扛着雁孤天一路飛奔,將嘯天遠遠甩在身後,穿過大半個萬花城似乎還感覺不到累,衝著長春坊內堂便是殺豬似的大喊。風流牢中一個聲音一直在響,孤天不能死,自已死也不能讓孤天死。
“你小子趕着去投胎呀!”那老頭正在研究他的醫藥,讓風流這麼一吼,當然不爽。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全天下最他***爛的庸醫!”
“混元掌勁!你們得罪了他的人!”老頭一見孤天胸口深陷的紫紅掌印大驚,看來老頭對這江湖中人還挺了解。
“不管他是誰,老子下次再碰見他,定叫他恨自己活在這世上!風流一想起姓徐那廝直恨得咬牙切齒”
“蝶兒,拿我的金針來!”老頭在孤天身上連點數下,看他的表情,孤天的傷凶多吉少呀.
“雁小子原本有傷在身,經脈極為脆弱,混元掌勁尤以霸道難纏著稱,黑水仙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老頭看了好一會方嘆道
“老頭你說什麼!”風流一聽老頭的話心頓涼了一截,恍惚的吼道
“除非有修為絕頂的人肯犧牲一身的內家修為為他通脈活血!”
“那趕緊找呀......”一向清醒理智的風流不在了,這會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剛衝進門的嘯天便要出去。
“你是真無知還是傻了!即便你們能找到,誰願意放棄他這一生的武道追求,這對一個武者來說不匿於殺了他!”老頭飛快的在孤天身上扎滿了金針。
“老頭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我求你救救他,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燒!”風流從來就沒低頭求過人,為了雁孤天,沒辦法。
“你這小子倔得很,就是讓人打死也不服輸,更別說低頭。你唯一求過我老頭的兩次,一次是為了嘯天這笨小子,這次是為了這麼個將死之人。只是沒用了,老夫行醫大半生,自從收留你之後已遇到兩例無能為力的絕症,一個躺在葯捅中一躺就是十幾年,眼下這個恐要步其後塵了......”老頭的語氣頗有些英雄遲暮的蒼涼
“孤天若死,我有何顏面苟活於世!”老頭的話讓風流一屁股癱倒在椅上,眼中一片死灰。
“......世上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救他......”老頭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出口,言辭閃爍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麼!”風流一下蹦了起來,嘯天更是一把拎起老頭
“說了也等於白說,那東西想必你也在書中看到過,石中魔蓮,本門先輩有幸見過一次,不過那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就算是在天涯海角,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弄回來!”雖然虛無縹緲,但它子至少存在,總比毫無希望來的好!
“只中魔蓮生長在人跡罕至的極邪之地,往南二百餘里,死亡島!也許你際遇夠好能遇上,也許你有去無回!你可想好了!”老頭有些後悔提起這事,這無疑是讓他去送死!這死亡島方圓四十裏海域都沒人敢靠近,有些誤入此區的漁民均是石沉大海人間蒸發。過去百來年間曽有不少江湖豪傑前往死亡島尋幽探秘,結果只有一個,有去無回。死亡島從此令人望而卻步,死亡之名也有此而來,被譽為是十惡之地。
“嘯天,你給我站住!”風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嘯天叱道
“這都是我引起的,那該死的王八蛋,要死我去死,找不到我就不回來了!”嘯天虎目一蹬,臉憋的通紅
“死死死,你就知道死!你認得那東西嗎!”
“那,那你告訴我。你別攔着我,否則咱絕交!”
“孤天你醒啦......”忽然風流沖這軟榻驚叫道
“孤......”嘯天這一轉頭,還沒來的及看清,知覺後腦一痛,便暈了過去!
“媽的!你去,你去只會礙事!”風流扔掉手中木棒衝著倒地的嘯天直嚷嚷,罵罵咧咧的
“小子你可想好了,從來都沒人從那回來過......”
“屁話少說!我風流大爺就是個例外!到哪哪的鬼神都要給老子讓道!”不知他是自我安慰還是從不懼生死
“風流哥哥我不讓你去!”一旁的小夢蝶一聽哭喪着臉嚷嚷着
“一邊去,小孩子懂什麼!”風流可不想這時黏上這麼個牛皮糖
“不讓不讓就不讓!”小夢蝶見他不依,嘟着嘴攔在門口
“你再不讓我可又要大屁股了,以後不和你玩了!”哄小孩
“爺爺,爺爺你快攔住風流哥哥呀,小蝶兒不讓他去!”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我決定的事,誰也攔不住!”風流這會平日裏嘻嘻哈哈的臉變了,變得堅毅冰冷
“風流......”是孤天,孤天這時候醒了,喊住了正要離去的風流
“你也不要多說!”風流沒有轉身看他,話語冰冷
“等等!”孤天見風流要走,忙掙扎的撐起,疾呼道
“說過你不要多說!”
“拿去,你說過這個玉佩能逢凶化吉,能治病祛邪,你放在我這這麼多年,現在還你,我們等你回來!”孤天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佩遞給風流。他沒有阻止風流,他知道那沒用!
“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等着我!”風流也沒多說接過那玉佩就走
“爺爺,爺爺快攔住風流哥哥,我不讓他走!”
“快攔住他呀,雁哥哥,快攔住他呀!”小夢蝶急的哭了起來,想追出去,卻讓老頭一把抱住了。
“他會回來的,很快就回來了,蝶兒還在等他呢!這風流坯哪捨得去死呀”老頭也淚眼朦朧,勸不住小夢蝶,點了他的睡穴
“希望那死亡島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孤天側身躺着,眼角流下了一滴淚,這是他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在十年前。在心中祈禱着,他不願看到風流嘯天為了他而死,卻又攔不住風流。
此時的風流一心想去找那死亡島,可經過煙雨江畔看見那依舊熱鬧非凡的場面時,忽然想起明日便是花魁之爭,自己答應過婉兒姐姐去為她伴奏的,可是......
“怎麼辦,若是不去豈不失信於人,婉兒姐姐一定會恨死我了......可是孤天的命要緊!”想了一會抬腳便走
“婉兒姐姐,風流對不住你了......自己這一去生死未卜,一切等回來再說吧......”風流心裏默念着,同時也在祝福着他的婉兒姐姐。風流是人,他當然也怕死,但作為一個男人,有些事就是怕死也得上。一個兄弟,一個相處了十餘年的兄弟,一個捨生救你的兄弟,就是明知是火坑也得往裏跳!
也不知風流從哪弄來的船,一條普通的烏篷船,小的只能容下幾人。帶上一些乾糧水一把刀,順着煙雨江漂流而下。大地一聲驚雷,雨下起來了,越下越大,滂沱的大雨似在為風流送行。
順着煙雨江往下飄過二十里便是通天河了,再順流而下不過幾十里便到了那茫茫大海。當他的烏篷船駛入大海的那一刻,他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弄條大船呢。大自然的浩淼博大讓他驚嘆,人在他面前竟如此的渺小,一個浪足以將你撕裂吞沒。但他沒有回頭,既然選擇了就得去做,孤天還在等呢,小夢蝶還在哭鼻子呢......
還好他是在水裏混大的,掌舵游泳不在話下。這一葉扁舟在波濤里盪着盪着,慢慢消失在海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