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怎麼,你吃我皇表兄的醋了
沒有感情?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那她當初為什麼要生下笙笙和嫣兒?
一股寒流侵入他的心脈,冰凍着他那原本熾熱的心,不可否認,她的話對他實在太有衝擊力了。
只是,現下仔細想想,她會說出這番話,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這貨失憶了,好吧,只是不記得他了。
嘆了口氣,連澈握緊了手裏的玉簪,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道:“寶兒,別這麼早就下結論,我會讓你記起來了,一定會。”
——不然,這貨要是帶着他的倆寶貝兒嫁給別人怎麼辦?
藺寶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他的雙眸,僅一眼便陷入了他的深沉之中,無法自拔。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臉上那受傷的表情,她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那種感覺陌生卻又熟悉。
見她愣住,連澈伸手將玉簪插進了她的發間,伸開雙臂輕輕抱住她,道:“寶兒,明天早點來——”
早點來的話,他會比較安心,想必太後到時候也會很高興吧,有的事兒還是早些宣佈了的好。
藺寶不知道連澈是多久離開的,反正在她回過神時,發間別著玉簪,身上還披着薄毯,放眼整個屋內,根本就沒有連澈的身影,這一切太不真實,彷彿他不曾來過一樣。
想罷,她伸手取下了頭上的玉簪,眸子裏滿是深沉。
*
翌日,一大早藺行舟便帶着一家老小坐着馬車到了皇宮,原本他們接到的消息是晚上去用膳就好了,可今兒個一早便有人來傳話——說是希望他們能早些到宮裏來,皇命難違,藺行舟只有照做。
當藺寶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給笙笙穿衣服的手稍稍頓了頓,腦海中倏然想起了昨晚他曾說的話——
“寶兒,明兒早點來——”
當然,想起這話,不得不想起他那溫暖且溫柔的懷抱。
只是……
他一大早就讓人來傳話,是害怕她不會乖乖聽他的話早點去嗎?還是說,他根本就不信任她?不可否認,無論是哪種理由,藺寶的心情都有點亂糟糟的。
她渴望的愛情,基礎就是信任,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下半生會在另一半的懷疑和猜測中度過,要知道這樣的愛情太不幸了。
如今,她已經缺失了有關連澈的記憶,她已經算是不幸的了,她不想自己的未來也變得不幸,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改變自己目前的處境,好吧,這貌似是不大可能了,畢竟連澈可沒那麼好對付。
想罷,藺寶自嘲地笑笑,麻利地給笙笙穿好衣服,拍拍他的小臉蛋,道:“笙笙待會兒要聽話,不可以隨便開口和別人說話哦,還要和娘親一起看着妹妹,好不好?”
笙笙嚴肅地點點頭,看向一旁被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小妹,拍拍胸|脯承諾道:“娘親放心吧,笙笙會和娘親一起照顧好妹妹的!”
瞧着自家兒子這麼爺們兒,藺寶抿唇笑了笑,理了理他的頭髮,親了親他的額頭,道:“寶貝兒真乖!”
寶貝兒?
笙笙受寵若驚,開懷地笑眯了眼,瞅着藺寶起身同藺晚琛說著話,便走到一旁拉起了嫣兒的手,低聲問道:“你把給爹爹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聞言,嫣兒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的小荷包,沖笙笙擠了擠眼睛,道:“爹爹一定會喜歡的!那哥哥準備好了嗎?”
“我也準備好了,不過事先說好了,你不可以提前告訴其他人哦,不然就不是驚喜了!”
笙笙有板有眼地教育道,還記得娘親原來說過,驚喜就是要在別人不知曉的情況下進行才稱之為驚喜,如果說出來,那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不過他還是挺相信嫣兒不會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的,現在他都有點期待待會兒爹爹看到他們倆精心準備的禮物后所露出的表情了,想來應該和他們兩個當初接到爹爹的禮物一樣。
愈想愈激動,兩個小傢伙都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身上的小荷包,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裏面的“驚喜”給弄壞了。
待藺寶同藺晚琛說完話,年邁的管家正巧來傳呼,讓他們趕緊出門,說是藺行舟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事實證明,藺行舟的確等得不耐煩了。
一切準備就緒,藺行舟這才吩咐車夫開始趕路,因為馬車空間有限,一次容不下那麼多人,藺行舟便安排兩個小傢伙和自己一個馬車,而藺寶則和藺晚琛一個馬車,剩下的兩個馬車都用來裝禮物,對此,藺寶和藺晚琛只能默默地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沉默片刻,藺晚琛終於開口,道:“晚顏,其實哥一直都很想問你個問題,可又怕觸及到你的傷心事,才遲遲沒有問出口,現在你介意哥問這個問題嗎?”
“……”
你都說了那麼多屁話,她要還介意的話,豈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藺寶輕咳兩聲,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道:“沒事兒,哥你問吧。”
於是,藺氏兄妹倆開啟了問答模式,內容如下:
“當年到底是誰帶你離開的?”
“……二哥。”
“那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都不回來看看爹,或者寫封家書回來?”
“……二哥不許。”
“他不許,你就沒有想過偷偷跑回來,或者寄封信回來?”
“……二哥管着,我出不去。”
“……”
藺晚琛表示無話可說了,怎麼他每問一句,她的回答里都有“二哥”?
尼瑪,二哥二哥的,他聽着都不爽了好么!
愈想愈窩火,藺晚琛蹙眉道:“你就沒想過和他大吵一架,然後離家出走么?”
“……”
這果然是親哥,可是,親哥你腦子有病了么?她拖着兩個孩子怎麼離家出走?
藺寶抿了抿唇,道:“哥你不用說了,這些法子我不是沒有試過,可是二哥不准我有什麼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他本來就很執拗,我怎麼勸得動嘛。”
——勸得動的,就不是她二哥了。
聽着她這話,連澈倒也覺得有點道理,想想南凈的性子,便也沒有多氣了,瞅着自家小妹那苦瓜樣,他所幸換了個話題,道:“昨兒個聽爹說笙笙和嫣兒是皇上的血脈,可你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皇上,也從未接觸過皇上,你到底是怎麼懷上孩子的呢?”
——難不成她小妹和皇上其實一直都有姦情,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尼瑪,千萬別這麼狗血,三天前的事兒他都還沒消化透呢,要是再來點更狗血的,估計他要消化不良了。
想罷,藺晚琛伸手揉了揉額角。
聽了她這話,藺寶覺得這事兒愈來愈不簡單了,照她哥這麼說,她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皇上,而且都不認識皇上,那她是怎麼懷上連澈的孩子的?而連澈又是怎麼愛上她的?
艾瑪,她有種腦子要炸掉的感覺了。
這一邊,藺氏兄妹倆陷入無比頭疼模式,而另一邊,藺行舟則正和自己的兩個小外孫打得火熱。
閑聊了一會兒,看着他們兄妹倆將自己身上的小荷包護得這麼緊,他不禁有些起疑,納悶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麼?你們娘親給你們的壓歲錢嗎?”
言罷,便只見兩個小傢伙不約而同地護着自己的小荷包,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委實讓人覺得好奇。
他開口,正欲再問,便只見嫣兒伸出小爪子放在唇前,道:“噓——這個是秘密哦!”
“什麼秘密連外公都不能知道啊?不如把秘密告訴外公,外公和你們一起保守這個秘密怎麼樣?”藺行舟和藹地笑道,眸子裏滿是狐狸般的精明。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連國丞相,在朝堂之上得意數年,害怕搞定不了兩個小屁孩?
正想着,便瞅着兩個小傢伙搖搖頭,一直沉默的笙笙開口道:“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如果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他們要做有原則的小孩子,如果隨隨便便就把秘密說出來,那就是沒有原則、不守信用的小孩子了。
藺行舟一聽這話差點沒被噎着,瞅着他們兄妹倆一副認真的模樣,他也只好就此作罷,畢竟他們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他連小孩子都要唬的話,估計這笙笙和嫣兒日後都不會搭理他了。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兩個寶貝外孫,現下都還沒有享受夠有外孫的幸福和滿足,怎麼能把兩個寶貝兒給逗不高興了呢?
見藺行舟不再問,兩個小傢伙也悄悄舒了口氣,又同自家的外公扯着別的話題了。
*
待丞相府一家老小趕到朝陽殿時,連澈已經換上華服在殿中候着了,同行的自然有太后和夏侯錦年。
一聽說自家兒媳婦兒回來了,太后那叫一個激動啊,又聽說還帶回了兩個寶貝孫子,這太后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如果不是連澈攔着她,怕她這麼興師動眾的,會嚇着人家,估計她早就去丞相府了。
除了這兩件事兒,太后還知曉自家兒媳婦兒把自家兒子給忘了,不過仔細想想這又沒啥,大不了她幫着撮合撮合這兩人就行了,畢竟這命中注定的姻緣,是擺脫不了的。
下了馬車,藺寶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走到前邊將笙笙和嫣兒兩手拉住,再次囑咐道:“待會兒不可以隨便說話,不可以隨便亂跑,不可以隨便吃東西,知曉不?”
笙笙和嫣兒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家娘親從昨天就開始和他們倆嘮叨這些了,他們倆的耳朵嫩,經不起折騰啊!
見他倆點頭,藺寶稍稍舒了口氣,同自家老爹和老哥拿着賀禮準備進門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年事已高的太監拿着拂塵匆忙走了出來,恭敬地對着藺行舟福了福身子,道:“藺丞相您可算是來了,皇上和太后已等候多時了,這外表冷,您還是趕緊進去吧。”
聞言,藺行舟點點頭,趕忙同那公公走了進去。
藺寶瞅着那公公的背影,聽着他的聲音,老是覺得有些熟悉,可仔細想想,她深居府中如何認識這宮裏的公公?就算是前些日子她被退婚時,曾有公公來府上宣旨,可她私下裏打聽過了,自己剛出來,那公公便已經走了,所以說她根本就不可能認識這公公,可這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想罷,她煩躁地甩了甩頭,回神時,已經到了殿內。
大殿之上,一緋紅華服男子坐於龍椅上,玉佩環腰,龍冠在首,面容華貴,燁然若神人。
龍椅之下,一打扮得莊嚴而隆重的婦女坐於鳳椅上,保養極好,眉眼帶笑,甚是和藹親切。
見他們來了,太後由一年長的嬤嬤扶起來,連澈則是飛快地起身朝藺寶走去,整個過程直接無視了一旁的閑雜人等。
——尼瑪,他來幹嘛?
藺寶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是怎麼都移不開目光,而安公公也趕忙上前將藺行舟和藺晚琛手中的賀禮收下,順便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笙笙和嫣兒看着愈來愈近的連澈,都紛紛緊張起來,捧着手裏的小荷包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這時,藺寶想起了一句話——在這世間有一種尷尬,那就是在和對方打招呼后,等待對方走過來的那段時間,你會顯得格外得不知所措,而她現下便是如此。
沒一會兒,連澈便大步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頭上的玉簪,勾唇笑了笑,“等你很久了。”
“……噢。”
藺寶垂首,下意識地握緊了身旁兩個小傢伙的手,只有她自己知曉,她此刻的呼吸有多麼得急促,她的腦神經綳得有多麼緊,而她緊張的原因,不言而喻。
早就料到她會是這樣,連澈並未覺得有多尷尬,俯身看向兩個小傢伙,道:“荷包里裝的是壓歲錢么?怎麼看得這麼緊?要不要爹爹再給你們一個大紅包啊?”
見連澈終於注視到自己了,笙笙和嫣兒都特別高興,兩個小傢伙都把手裏的荷包取下來,遞給他,笑眯眯道:“爹爹,這是我們的新年禮物!”
新年禮物?
連澈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握着手裏的兩個小荷包,心裏滿是歡喜,他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孩子居然也會給他準備新年禮物,或許,這也是做父親的一種驕傲吧。
想罷,他伸手揉了揉他們倆的頭,卻不急於打開荷包,而是將兩個荷包揣到了懷裏,拉着兩個小傢伙朝還在尷尬的藺寶道:“寶兒,過去看看母后吧。”
母后?
藺寶猛地抬眸,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醜媳婦見公婆?
未等她反應過來,嫣兒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同連澈朝前方還在和藺氏父子倆寒暄的太後走了過去。
——尼瑪,他該不會真要跟他娘介紹她,然後上演婆婆刁難准媳婦的悲劇?咳咳,好吧,她還不算是准媳婦,不過現下能阻止太后誤會他倆關係的最好辦法就是——她先開口解釋!
想着,藺寶便揚起笑容,上前行了禮,特淑女地喚道:“太后新年快樂。”
那姿勢,要多標準有多標準;那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那笑容,要多淑女有多淑女。連她本人都覺得她太像個大家閨秀了!
只是……太后那吃了蒼蠅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太后不吃這一套?
藺寶嘴角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索性將那大幅度的淑女笑變成了淡淡的微笑,既不失禮也不顯得她表情不自然。
一旁的連澈看着她那樣無奈地嘆了口氣,聰明如他,又怎會看不穿她那點小心思,只是他能看穿,並不代表太后看得穿,估計他家娘親給嚇着了。
兩個小傢伙也察覺到了這尷尬的氣氛,笙笙沖嫣兒使了個眼色,便一同上前甜甜喚道:“太后奶奶新年快樂——”
聞聲,太后循聲望去,瞅着穿得一身喜慶的兩個小傢伙,眸子裏滿是驚異。
——艾瑪,這是她親愛的兩個孫子啊!
方才的鬱悶一掃而光,太后微微俯身,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和藹地問道:“奶奶聽你們爹爹說,哥哥叫笙笙,妹妹叫嫣兒,是不是啊?”
嫣兒和笙笙懂事地點點頭,隨即嫣兒又從小棉襖里掏出了一個平安符,遞給了太后,甜甜道:“太后奶奶,這是外公去廟裏求的,聽說可以讓太后奶奶以後都不被壞人抓到,希望太后奶奶能收下。”
“……”
眾人囧,平安符不是用來報平安的嗎?這和不被壞人抓到有什麼關係?
想歸想,太后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從袖子裏掏出兩個大紅包分別塞到兩個小傢伙手裏,道:“奶奶很喜歡平安符,這也當作是奶奶的新年禮物好了,不過日後不要叫‘太后奶奶’,要叫‘奶奶’,知道不?”
聞言,笙笙和嫣兒乖巧地點了點頭,轉身退到藺寶身側。
瞅着自家倆孫子這麼乖巧,太后滿意地笑了笑,挺直身子看向藺寶,親昵地拉着她的手,道:“寶兒,哀家可算是等着你回來了。”
聽着這話,藺寶懵了——怎麼聽着她這話一點都不像是壞婆婆呢?反倒還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姐妹似的,不過說是姐妹也不為過,一看到這個太后,她就有那種熟悉感,一如先前看到那個傳話公公時的感覺。
難道……她先前曾在宮裏生活過?
注意到太后還在看着自己,藺寶收起思緒,僵硬地笑了笑。
瞅着她這樣,太后總算是相信自家兒子的話了,可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是得幫兒子一把——“寶兒啊,現下你總算是回來了,那打算何時同皇兒成親啊?”
——尼瑪,這是要逼婚了么?
藺寶微微抽了抽嘴角,瞥了眼一旁的連澈,看着身側的兩個小傢伙,抿唇思索道:“太后,恕我直言,我現在並不打算成親,只要能在府里看着笙笙和嫣兒長大就好。”
——畢竟,她現在拖着兩個孩子也不好嫁人,雖然連澈願意娶她,可她還是覺得他們之間缺少了什麼,這樣的婚姻對她而言是不完美的,而她又不能把這些話全都告訴太后,唯有這樣回答,既能表達自己的想法,也能否決太后的話。
而太后聽了她的話,直接傻眼了,看向一旁的連澈,他也為之一怔,其實他們把後來的事兒都給計劃好了,只是沒想到,藺寶居然會這麼直接將她拒絕,可仔細想想也對,藺寶本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思維,又怎會甘心被他們母子倆算計呢?說到底,還是他們低估了藺寶。
見太后愣住,藺寶咬了咬下唇,鬆開了兩個小傢伙的手,側眸看向連澈,低聲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縱使納悶,連澈還是點了點頭,同太后交代了幾句,讓她幫忙看着兩個小傢伙,便同藺寶走到了大殿外。
沉默許久,藺寶終於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無論你們要的是笙笙還是嫣兒我都不會同意,更不會同意和你成親,笙笙和嫣兒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不會把他們拱手送人,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正欲將重點說出來,便只聽他在這時笑着對她道:“這玉簪你戴着真好看。”
“……”
尼瑪,這貨究竟有沒有在聽?
藺寶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可看到他那深情的樣子,絲毫氣不起來,他的那種目光彷彿是這冬日溫暖的太陽,直射她的心房,照亮了她的世界,溫暖了她的身子,感覺就像是……戀人一樣。
可一想到“戀人”,藺寶便覺得心尖有些發顫,她慌亂地錯開和他相交的目光,故作鎮定道:“你要是喜歡,我還給你好了。”
說罷,她便作勢要去取,可他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劍眉微蹙,神色慌張,道:“寶兒,你是鐵了心不和我成親了,是不是?”
聞言,藺寶屏住呼吸,認真而鄭重地點了點頭。
明知道她點頭是極有可能的,可連澈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挫敗,可是,想起笙笙和嫣兒,他便又有了動力,乾脆將她壓在牆上,雙手撐在她的腦側,一如當年那般霸道,“寶兒,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娶了你。”
——就算她恨他也沒關係,畢竟“恨”也算是一種感情,自古都是因愛生恨,可他偏要來個因恨生愛,只要娶了她,害怕她日後不會愛上他?
被他這麼禁|錮着,藺寶難受地扭了扭身子,明明他的霸道應該讓她討厭的,可她現下卻覺得格外興奮,甚至還有些愉悅,可回神一想,尼瑪——她這是發|情了還是犯賤了?
好吧,無論是哪一種,都挺噁心的。
理了理思緒,藺寶鼓起勇氣抬眸望向他,道:“連澈,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希望我們的婚姻是無愛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和我都會痛苦一輩——唔!”
——尼瑪,就算要強吻她,那也等她把話說完行不行!
藺寶想掙扎,可偏生他的雙手先一步摁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就連她的雙膝都被他給死死抵住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讓她覺得羞恥!
然而,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這羞恥之中,竟然夾雜着些許興奮。
——好吧,她確定自己是犯賤了。
想罷,藺寶張嘴狠狠咬了咬他的薄唇,他猛地睜眼,終是鬆了手,挺直身子離開了她的唇,而他的薄唇上,還沾着些許唾沫和一排小巧的牙印。
見他鬆了手,藺寶抬手擦了擦嘴,瞪着他道:“你下次能不能把我說完了再——”
說帶此處,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藺寶囧了,難道要暗示他下次等她說完話就可以強吻她了?
看着她那窘樣,連澈玩味地看着她,勾唇笑道:“再做什麼?吻你嗎?”
——您老就不能含蓄點么!
藺寶只覺得自己的老臉都快熟透了,實在受不了他那灼熱的目光,只好別過臉死鴨子嘴硬道:“吻你個頭!我什麼都沒說!”
不可否認,連澈愛極了她那副樣子,這種感覺像是讓他回到了從前他戲|弄她時的快感,而這樣的她,在他心裏無疑是最可愛的。
見自己目的達到,連澈伸手握住了她的雙肩,雙眸定定地看着她,認真道:“寶兒,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不然你一定承受不了這後果。”
——因為,一旦她說出那些話,他所有的理智都會崩塌,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好像方才那樣。
藺寶當然知曉他說的那些話不止是嚇唬她罷了,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肯定是會遵守的,可是——他的那番話不也說明了一個問題么?
——他一定會和她成親!
想到此處,藺寶頭疼地嘆了口氣,抬眸看向他,“可是,為什麼是我?”
——難道僅僅因為她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嗎?
“因為,我愛的是你。”
他如實道,食指輕輕覆上了她的雙唇。
*
待藺寶和連澈回去的時候,太后正和藺家人交談甚歡,兩個活寶可謂是把眾人都給逗樂了,還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瞅着自家娘親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嫣兒起身撲到她懷裏,笑彎了眼道:“娘親,奶奶這裏有好多好多吃的,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陪奶奶一晚上啊?”
——這母子倆是一同出招,一個威脅她,一個對她的孩子下手么?
藺寶更是頭疼,拉着她坐在軟墊上,強笑道:“女孩子不可以夜不歸宿的。”
一聽這話,嫣兒嘟嘟嘴不說話了,一旁的笙笙湊過來道:“我不是女孩子,可以留下來和爹爹一起睡嗎?”
——尼瑪,前些日子還覺得她這兒子聽話了,怎麼感覺就是一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呢?
藺寶蹙眉,“小孩子都是不可以夜不歸宿的,萬一有壞人把你們抓走怎麼辦?”
這回不高興的換做太后了,雖然藺寶說得不無道理,可她還是有些不大樂意,學着藺寶那樣,板著臉道:“寶兒這是把皇宮當作什麼地方了?難道這兒不是你的家?”
瞅着太后都教訓起她來了,藺寶有些坐不住,面帶尷尬,委婉道:“他們倆會打擾到太后您休息的。”
——一旦笙笙和嫣兒住在宮裏,那她就別指望這兩孩子能出宮了!而日後若要見到這兩孩子,條件便是她嫁過去!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會讓她生不如死,可這倆熊孩子被賣上了賊船還傻乎乎地幫別人數錢!
哪知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太后還是固執道:“笙笙和嫣兒也算是哀家的孫兒,哀家疼着愛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覺得他們倆打擾哀家休息,好了,哀家知道你護子心切,可這孩子在皇宮裏會出什麼事?所以寶兒你就放心吧。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今晚笙笙和嫣兒留下來陪哀家,如果寶兒願意留下來,哀家也沒有意見。”
——留下來再給她生個小孫子也挺不錯的啊!
藺寶不是蠢貨,怎會不知曉太后那點心思,可奈何人家是太后,又不能拿人家怎麼樣,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笙笙和嫣兒看着自家娘親沒有再反對,便挪了位置坐到了太後邊上,殷勤地給太後端着茶,遞着點心。
對此,藺寶只想說——那倆孩子肯定不是她親生的!
看着這場面,藺晚琛納悶地坐到了藺寶身側,蹙眉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和皇上出去究竟談了些什麼?”
藺寶扶額,“哥,給我一刀來個痛快吧。”
“……”
藺晚琛抽了抽嘴角,趁着旁人不注意,湊到她耳畔,又道:“那你今晚真打算留下來?”
說起這個問題,藺寶有些猶豫,畢竟將笙笙和嫣兒獨自留在宮裏,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可她更不放心的,還是連澈。
為了自己的清白,藺寶還是決定——不要留下來!
抿了抿唇,藺寶這才道:“哥,待會兒我多喝點酒,你就趁着我酒醉了,把我帶回家,你記住啊,千萬別把我扔下來!”
——她還是很清楚自己是什麼酒品的,萬一到時候喝醉了說些胡話再來個酒後亂神馬,那可就糟了!
藺晚琛思索了半晌,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來,他今晚不能喝酒了,不然一定會把自家小妹忘在宮裏的。
就在眾人交談甚歡之時,一裹着狐裘的緋衣少年走了進來,雙眸狹長,面色雋秀,整個人都有一股不|羈之氣,看他那模樣,頂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瞧着他進來了,有宮人上前取下他身上的狐裘,以免這屋內的暖氣將他熱出汗來。
脫下狐裘,夏侯錦年朝前行了個禮,看向太后,道:“姑姑今兒個似乎特別高興啊!”
“你這小子可算是來了,哀家差點沒讓人去錦苑將你捆來呢!走了一路也該累了,快些找個空位坐下吧。”太后笑眯眯道,眸底卻滿是憂愁。
還記得自打五年前的事兒發生后,她那侄兒就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整整半年都待在錦苑裏足不出戶,直到後來她逼着錦年去新來的太傅那裏學習,他才漸漸振作了起來,當然——這一切還得歸功於那新太傅曾對他說的話——“若有一日你功成名就,自然能輕而易舉地找回過去丟失的東西。”
那丟失的東西,不言而喻——自然是年如煙了。
年華的事兒她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些的,只是千不該萬不該發生的事兒便是錦年喜歡上了那丫頭,而這不幸中的萬幸則是錦年為了找到那個丫頭開始努力了。
時間短些,太后倒還不覺得那丫頭能影響他什麼,可這時間一長,她才發現,自家侄兒日後極有可能會栽在這個丫頭手裏,她甚至不能想像,有朝一日待錦年功成名就,等來的卻是那丫頭已不在人世或是已嫁作人婦的消息,到那時,錦年會怎樣。
想罷,太后重重地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身側的兩個孩子身上。
夏侯錦年環視一周,卻是發現只有藺寶身側還有空位,便走過去大大方方地坐在她身側,伸手拿了塊她盤裏的糕點,挑眉道:“行啊,死包子,五年不見,長寬了啊!”
言外之意,就是長胖了。
藺寶納悶地看着他,“公子你認錯人了吧,我才不是什麼死包子呢。”
——一聽那名字便俗氣得很,感覺就像個小太監似的。
聽了她那話,夏侯錦年咽下嘴裏的糕點,抬手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少來,別和本公子裝這套,你可別說你失憶了!”
——等等,他咋知道她失憶了?
藺寶更是納悶,“請問我們認識嗎?”
“噗——”
夏侯錦年一口茶噴了出來,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可聽那語氣,看她那表情,根本就沒有半點在開玩笑的意思!尼瑪,難不成這貨真失憶了?
對於夏侯錦年那不雅觀的行為,藺寶蹙了蹙眉,往邊上挪了挪身子,看向藺晚琛小聲道:“哥,你認識他不?”
“認識啊,太后的侄兒夏侯錦年嘛,你問這個幹嘛?”
藺晚琛閑閑地吃着花生米,時不時喝口茶,活生生一副老爺樣子。
一聽這話,藺寶有點不淡定了,為毛她一聽到“夏侯錦年”這名字,腦海里就總會想到“夏侯小金魚”呢?
輕咳兩聲,她扭頭問道:“那個,你有兄弟么?”
“你丫該不會真忘了吧?”
夏侯錦年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地了,卻又聽她繼續道:“如果有,我猜那個兄弟一定叫‘夏侯小金魚’吧?”
“……”
泥煤,這丫頭真心失憶了么?失憶了還記得她給他起的綽號?
瞅着他沒反應,藺寶失望地撇撇嘴,伸手抿了口茶,又道:“看你這樣子,以前認識我嗎?”
——認識,何止認識,他還——
夏侯錦年輕咳兩聲,正欲答話,便只見坐在他對面的連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順帶瞪了他兩眼。
——好吧,傻子都看得出來,皇表兄在暗示他不要說。
可為毛他不要他說呢?
夏侯錦年挑挑眉毛投以疑問的眼光,連澈蹙眉表示不要他多管,夏侯錦年很不甘繼續挑着眉毛,而連澈也蹙着眉毛瞪着他,於是,藺寶就在一旁看着他們倆“眉來眼去”。
趁着他倆不注意,藺寶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藺晚琛,道:“誒——哥,你說這夏侯錦年該不會和連澈有一腿吧?”
——還是說,那個叫夏侯錦年的單戀連澈?
聞言,藺晚琛差點沒被花生米給嗆死,猛烈咳嗽了起來。
藺寶撅撅嘴,遞給他一杯茶,伸手給他拍着背順着氣,嘟囔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嘛,他們倆眉來眼去的,肯定有一腿嘛!”
“你——咳咳咳!”
藺晚琛還沒喘過氣來便又咳嗽,弄得藺寶是一臉無奈。
——好吧,事實證明,她那腐女想法是不被她哥接受的。
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夏侯錦年扭過頭來正好聽到她那句話,勾唇笑了笑,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怎麼,你吃我皇表兄的醋了?”
吃醋?
藺寶翻了個白眼,見自家老哥不再咳嗽了,便收回了手,瞥向一臉壞笑的夏侯錦年,道:“你丫腦子有病吧?我吃誰的醋都不可能吃他的!”
“是嗎?”
夏侯錦年勾唇,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不好意思了,這才收回目光,正經道:“說真的,你真失憶了?”
“我不想把話再說一遍。”
她再次翻了白眼,這種情況要麼是她失憶了,要麼就是他們倆根本就不認識,而他在那裏裝熟人!
聽聞此言,夏侯錦年杵着下巴思索了半晌,半晌這才抬眸看向太後身邊的兩個小傢伙,瞅了半晌又看向她,道:“你要是失憶了,怎麼還會留下我皇表兄的孩子呢?”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太麻煩,她能不解釋不?
正想着,便只見連澈朝他們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