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為兄弟出頭
老頭招呼柳富貴坐下,道:“對面的那個老頭,是老夫多年的死對頭,待會壯士你的對手就是他請的東洋武師。”柳富貴隱隱有點明白了,這就是上流社會之間的一些玩意,玩的就是他們這些下等人的命。柳富貴並不生氣,他只想搏鬥,其他的不重要。
這時,場下圓台上已經分出勝負。那倒在地上的大漢面上滿是鮮血,旁邊台下一個華衣青年跳腳大罵:“沒用的東西,害老子輸了這麼多錢,阿三,將他拖去喂狗。”
那大漢兀自呻吟,場下觀眾都漠然看着這一切,彷彿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勝利的大漢也無喜色,一臉疲憊夾着終於活下來的慶幸表情,緩緩下了圓台。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將幾兩銀子遞到他手上,陰陽怪氣道:“福全,好好打,再打兩場,你娘的病就有錢治了。”福全勉強一笑,道:“管家幫我謝謝少爺。”
接下來幾場,勝勝負負,多的是對生死的漠視。在這裏,武士的命,就如草芥。柳富貴微微有些失望,來參賽的全是些底層拚命掙扎生活的男人,筋骨都已受損,打架全憑蠻力。這樣的人,柳富貴閉着眼一隻手解決十個。
老頭將柳富貴的表情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柳壯士別急,剛才都是些紈絝子弟的小把戲,好戲在後頭。”
這時上場的兩人確實不比剛才,瞧他們出手氣勢,竟是步入了暗勁。老頭道:“這兩人分別是林家與張家請來的高手,他們生意上爭一條道路的運輸權,誰贏了,運輸權就歸誰。這一架打下來,可是關係到十萬銀子的歸屬。“
柳富貴暗暗乍舌,忽問道:“那您這場架值多少?”他莫名的對這老頭有些敬畏,所以用上了敬語。
老頭淡淡道:“不多,小打小鬧,五萬。”
台下轉眼便已分出勝負,高手打架從來都是轉眼分生死,如果打上半個時辰,那便純屬無賴在掐架。
這時,一個東洋服飾的中年男子躍上了圓台。老頭道:“柳壯士,該你上場了,這東洋人不太簡單,已連勝十八場了,腿功很是厲害,壯士要多加小心。”
柳富貴點點頭。
來到圓台前,輕輕一躍,安然站在東洋人面前。
東洋人自報家門道:“武田英明!”
柳富貴雙眼一寒,道:“姓武田的都該死!”一拳揮出,武田英明惱怒他不講禮數,剛一躲過,柳富貴提腿掃他下陰。不待招式用老,又連出三拳。武田英明失了先機,勉強擋他幾招均被震的虎口出血。柳富貴忽然停止攻擊,站在原地道:“我聽說你腿功很厲害,我們來比比。”
武田英明深吸一口氣,抬腿掃起一片殘影。
柳富貴也提腿,只見腿影交纏,砰砰聲起。半晌后,各自閃開。武田英明抱着腿慘叫着坐在地上,柳富貴冷冷的上前。武田英明忙驚慌道:“我認輸,我認輸。”柳富貴卻不理會,雙手在他脖子上一扭,一顆鮮活的人頭被生生撕裂下來,血霧蓬的附近到處灑落。
這場面可謂殘忍血腥之至。柳富貴心中冷道:“只怨你姓武田!”
而同時,柳富貴的實力與血腥讓他在地下斗場一戰成名。
出了地下斗場,老頭將一千兩的銀票交到柳富貴手上,道:“合作愉快。”
柳富貴也不客氣,接過便要告辭。老頭道:“壯士,有興趣過來幫我嗎?”柳富貴道:“如果斗場有架打,您叫我,至於別的,我不感興趣。”
老頭哦了一聲,道:“老夫到那裏通知你?”
“雲來客棧!”
等柳富貴走後,老頭身邊一人道:“老爺子,就這麼放他走?”
老頭微微一笑,道:“老夫自有計較!”老頭名叫黃世人,名劍城裏有這麼個叫法,南黃北宋。南黃指的便是黃世人,他的產業黑白遍佈,名劍城南邊他可稱為地下王。而北宋的宋海闊正是今日與他對賭的老頭,北邊的地下王。兩人鬥了這麼多年,一直不分上下。如今便愛在斗場上君子的鬥上一斗。
接下來數天,柳富貴陸續打了六場,六連勝。這期間宋海闊曾找了一個高手來與柳富貴比試,他與黃世人下了十萬的賭金,結果依然是輸。黃世人笑得樂開了花,對他來說贏錢不是最重要的,能讓宋海闊接連吃癟才是最愉快的。
宋海闊這幾天都沒再與黃世人斗拳,明知道打不贏,他沒傻到繼續找難堪。但他心裏一口氣卻是憋的難受。這時宋海闊眼裏泛着寒光,斜躺在鋪着雪狐袍子的塌上,喝了杯中酒後。進來一個手下道:“大爺,武田先生來了。”
宋海闊眼睛一亮,道:“快請!”
那手下馬上回身出去,過了回恭敬的引着一個中年東洋人進來。這東洋人兩撇八字鬍很具個性,身材中等。整個人並無出彩之處,只是一雙眸子,黑得發亮,帶着懾人的寒芒。
宋海闊雖然對武術不是很精通,但一看便也知道面前這人是真正的高手,下榻客氣的請他坐下。美酒陳上,等這東洋人坐下后,宋海闊方才坐下,沉沉一嘆道:“武田先生,令弟死的實在太慘了。”頓了頓,道:“本來斗場較技生死早該拋開,但是令弟當日已經認輸,卻還是被對手生生扭斷了脖子。”
這東洋人叫做武田英雄,他從小便熱愛武術,對名利看的也淡,曾在東洋一處瀑布下苦練三年,隨後又謙遜向各位名家請教,一身功夫早已入了化勁。這次不遠千里過來,一是胞弟的死,二是他想會下這邊的高手。
武田英雄對宋海闊好感欠奉,他不認為自己弟弟的死跟眼前這人沒責任,但弟弟既然是拿錢打拳,死了也只能認命。
“你幫我安排,我想儘快會會這人。”武田英雄冷冷說。頓了頓,道:“我弟弟的墓葬那了?我要去拜祭。”
翌日,宋海闊下注二十萬跟黃世人斗拳。黃世人對柳富貴有信心,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答應了。
是夜,斗場上。
柳富貴對武田英雄。
全場人都凝神呼吸,看這場驚天大戰,今天的入場費比平日貴了一倍,但還是無法阻擋貴族們的熱情。由此也可見此戰的受期待程度,或許背後的意義更加重要,宋海闊與黃世人是杠上了。
貴婦們瘋狂的大叫着,空氣中透着興奮的因子。
平日裏的壓抑此刻全部釋放,整個斗場都陷入歇斯底,這正是斗場的魅力所在。
在萬眾期待中,被稱為斗王的柳富貴動了。
“砰。”的一聲,兩人一接觸便分開,柳富貴暗暗吸了口涼氣,他已經明白這東洋人已到達了化勁,硬拚絕對不是對手。
武田英雄冷哼一聲,雙手化刀,往前踏一步,地面大理石頓時碎裂。他掌刀如風,動若雷霆,瞬間逼近朝柳富貴脖子劈去。他這一招乃是虛招,另一隻手的掌刀蓄勢待發。
柳富貴一眼看出,也不閃避,等他另一掌刀攻至,反手想將其擒拿。那知武田英雄英雄詭異一笑,手掌化指一翻,快速絕倫的戳在柳富貴手上。柳富貴發現不對,要躲已是不及,暗勁勃發。嘣的一聲,柳富貴手臂巨麻。而武田英雄也手指通紅,他雖然境界要比柳富貴高,但手指畢竟脆弱,對上對方全力發作的暗勁,也吃了小虧。只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短時間內,柳富貴這只是手不能動了,而武田英雄等的就是這一刻,攻勢爆發,掌刀狂風暴雨攻出。柳富貴被逼得節節後退,心中暗叫完蛋了,傲氣勃發,奮起另一隻手一記猛烈的手鞭。
武田英雄冷笑一聲,一拳迎了過去。砰的一聲,柳富貴被震退三步,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武田英雄挎步而上,又是一記重拳。偌大個身軀便飛下了圓台,摔在地上,那大理石地面馬上產生龜裂。
武田英雄跟着躍下,便想結果了柳富貴的命。這時樓上一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這聲喝壓過一切喧鬧,直震得在場人耳膜發麻。
武田英雄馬上明白自己不是發聲之人的對手,停手向上望去,只見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也看向他,目光淡淡。那文士旁邊站着一個清麗少女,這少女姿容絕俗,精緻的面頰奪天工之巧,竟找不出一絲瑕疵。
全場都安靜的落針可聞,那少女冷冷道:“斗場的規矩,下了擂台,誰也不許動手。”宋海闊的手下也跑上前來勸武田英雄收手。武田英雄一皺眉,看了眼昏迷過去的柳富貴,又看了眼那少女,道:“那女子是何人物?”手下忙答道:“她爹便是這地下斗場的主人,她爹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手下據說高手眾多,就是我們大爺也不敢惹的。”
少女叫雷若萱,年方十八,這時她扁了扁嘴對旁邊的文士道:“段叔叔,一點都不好玩,我還以為有多精彩呢。”
文士微微一笑,道:“那我們走吧?”雷若萱多看了眼下面的柳富貴,道:“段叔叔,那人死了沒?”
文士道:“沒有,不過至少得在床上躺半年。”
這一場,黃世人輸了二十萬,儘管他財大氣粗,這麼一筆巨款也夠他肉疼。出了斗場,又被宋海闊明譏暗諷一番,看他那得意的樣子,黃世人就氣不打一處來。笑眯眯的別過宋海闊,皺眉看了眼擔架上昏迷的柳富貴。對手下道:“送他回雲來客棧,找個大夫給治下。”
龍蕭坐在床頭給裹在被子裏的奔水昕講故事。奔水昕閉着眼綻着甜美的笑容靜靜的熟睡,龍蕭看的柔情涌動,忍不住輕輕在她額頭上吻去,奔水昕撥了一下,呢喃道:“癢!”
這時柳富貴被抬回來了,將其安置在廂房的床上,大夫細心診療。那兩個手下簡單的敘述了下事情經過,便告辭了。龍蕭皺着眉,看着柳富貴緊閉雙眼的面容,內心裏騰起火來。
半晌后,那大夫道:“這位壯士內腑傷的很重,我開幾味藥草,慢慢調養,半年後可痊癒。”龍蕭道:“那就麻煩您了。”
喂柳富貴喝完葯,龍蕭便一直在旁邊守着,直到五更時分,柳富貴方才悠悠醒來。他環視四周,在看了眼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龍蕭,苦笑道:“我還活着?”
龍蕭道:“你感覺怎麼樣?”柳富貴微微動了一下,臉頰抽動,道:“真他媽痛,這小東洋下手夠狠的。”
“他會付出代價的。”龍蕭道:“你先休息,明天在詳細告訴事情經過,我要會會他。”
“別….”柳富貴道:“他很厲害,你未必是他對手,昕兒還需要你照顧。”
龍蕭一怔,半晌后道:“你先休息。”
寬敞豪華的卧室里,柔軟的塌上,黃世人抱着兩個赤身**的少女荒唐了一夜,他怒氣勃發,昨晚變的無比神勇。此時日已上三竿。
拍了拍兩個美少女的屁股,道:“還不起來。”那兩個少女嬌笑着分別在黃世人面頰上親一口,服侍他穿洗。
穿戴整齊后,剛一開門便有手下報告道:“清早來了一個青年,要見老爺子您。”
“哦,怎麼不早點通知老夫?”黃世人隨口說道。那手下答道:“小的不敢打擾您。”
黃世人穿過走廊,到後花園進食早餐,和兩少女坐下后,道:“讓那青年過來吧。”
過了一會,那手下帶着一個青布衫,面相干凈斯文的青年過來,這青年眼神清澈,走路時沉穩淡定,整個人彷彿都處於一種防守狀態。
“請坐,小哥怎麼稱呼?找老夫何事?”黃世人看他氣度異於常人,客氣問道。
“姓龍名蕭!”青年坐下,一字字道:“柳富貴是我兄弟,我來是想替他報仇。”
黃世人微微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請幫我安排,我要跟打傷富貴的人來一場。”
黃世人遲疑道:“安排是沒問題,可是那對手很厲害,富貴都不是對手,你行么?”龍蕭道:“沒人願意拿性命來開玩笑。”說罷,站起,環顧四周。走到東邊假山下,單手輕而易舉的舉起一塊大約兩百來斤的石頭,然後走到黃世人面前。
黃世人搖搖頭,道:“光憑這恐怕不夠。”
龍蕭微微一笑,十八纏絲手施展出來。那大石在他手上如若無物,左右騰躍,人影翻飛。到得後來,雙手一錯,一塊大石粉碎一地。
一群人看得呆若木雞。
黃世人最先反應過來,暗喜自己又撿到寶了。
“老夫馬上為小哥安排。”
龍蕭道:“等一等,我還有個條件。”黃世人一拍頭,道:“瞧老夫糊塗,價錢隨便小哥提,萬事好商量。”
“我不要錢,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若是我不幸輸了,請幫我將富貴和我妻子送回老家。”
黃世人微微一怔,面上慢慢露出一絲敬色,道:“小哥放心,老夫用人格跟你擔保,若你輸了,絕不負你所託。”龍蕭點點頭道:“謝謝!”
接着黃世人便派人將柳富貴與奔水昕接到自己府上來照顧,這樣便徹底免去了龍蕭的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