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背對（2）

(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XX網站www.xxx.com)“呃~好飽。XX網站w-w-w.-x-Xx.c-o-m。”蘇綺抱着肚子，走在回去的路上。瀟瀟嫌棄的瞅她一眼：“林蘇蘇，我後悔認識你了！”

蘇綺嘿嘿笑，瀟瀟當然應該“後悔”。自從認識她，瀟瀟就像撿了個“大麻煩”回家；為了她，醫院、心理診所、人才市場……各種地方都跑遍了。蘇綺不敢想：如果沒有瀟瀟，她會怎麼樣？幸好！在連晟丟掉“麻煩”的時候，還有瀟瀟願意接受她這個“大麻煩”；蘇綺燦爛一笑：“後悔啊？後悔也甩不掉嘍~”

“…林蘇蘇，你可真……讓人捨不得。”

“嘿嘿~”

瀟瀟覺得不對勁兒！準確的說，從打開燈的那一瞬間，她就覺得整間屋子裏都不對勁兒；這間不大的出租屋，竟然變得有“溫度”了。直到見到垃圾筐里的“雙人份垃圾套餐”后，她才意識到，這間屋子裏出現過她和蘇蘇之外的“第三者”。

“林蘇蘇、林蘇蘇~”

“嗯？”蘇綺握着牙刷柄，滿嘴沫沫的從浴室里跑出來。“怎麼了？”

“這是什麼？”

“…呃，我早上忘記倒垃圾了。”

瀟瀟眼睛一眯，“林蘇蘇，你別告訴我一個常年胃病的人；會吃兩份早餐？”

“不是，我……”蘇綺心虛的低下頭。

“是不是、他來過了？”

“……是。”

瀟瀟一嘆，有些人終歸是逃不掉、避不開啊！“你先去收拾，弄好之後，我們再聊。”

“嗯。”

……

“哼！秦連晟還真是有腦子。”瀟瀟冷哼，“泡妹也有兩把刷子。”冷着臉，隨手就把那本雜誌扔到了蘇綺手裏；“商界新秀？都修到總經理了？”瀟瀟斜睨她，“林蘇蘇，你看上的男人不錯；‘錢’途似錦又廣闊。”

蘇綺臉一白。“瀟瀟…我……”

“林蘇綺，你不長腦子是吧？你不是說他又未婚妻嗎？你還摻一腳幹嘛？”

“我沒有。”蘇綺把書桌上那把鑰匙遞給她，“這是他給的，他說…我可以做他房子的女主人。”

“然後呢？”

“……他有陸哲希了，我不能那麼做；瀟瀟，我想出去走走了。”

或許，出去走走就好了。在這裏，寸寸都是難忘，步步都是回憶；讓人、寸步難行。之前不走，是因為還有期待；期待連晟有一天會回來，期待、還可以重新……

瀟瀟嘆口氣：“去哪裏？”

哪裏？哪裏都一樣吧！反正天地之大都不會再有連晟。“還沒想好，可能、去鳳凰吧；”蘇綺面露期待，“你知道，我嚮往很久了。XX網站www.xXx.com。”

“蘇蘇啊~”瀟瀟將她緊緊地擁抱，“你可、一定要幸福。”聲音輕緩，宛如嘆息。

“嗯，一定！”頓時眼淚就濕了瀟瀟的衣服。

周末的時候，蘇綺去了一趟孤兒院。其實，她一直都有去；這幾年更甚，除了餐館，孤兒院就是她經常出沒的地方了。“飲水思源”——她從這裏走出來，即使再不甘、也還是要承認的。

“‘歡暢’育孤院。”真的歡暢嗎？再好聽的名字，也改變不了他（她）們被遺棄的事實呢！孤兒院或許不會凄風苦雨，但怎麼也不該是歡樂、祥和的地方；來這裏的人本身就是一個不幸……

“小綺？”蘇綺一怔，一個身材略胖的中年婦女已經走了過來。“怎麼不進去？”

蘇綺笑笑，“剛到。”

“進去吧！剛才來了個小夥子，帶了好多牛皮糖；正給孩子們分發呢！”

“牛皮糖？”

“是啊！”

“…嗯，謝謝院長，我這就進去。”

白色帆布鞋踩在青色的石板路上，過往還是可以記得清晰無比……

那是她和連晟在一起后的某個周末，她那時還傻傻地、什麼都想要和他分享；於是，歡天喜地的去找連晟。“連晟，連晟~我帶你去我家看看吧！”

“呃……”饒是連晟那麼鎮靜的人，也是臉紅了；“林蘇綺，臉皮不要這麼厚。”

那時她還不懂，去孤兒院和“臉皮厚”有什麼關係？現在想想，那時的連晟還真是可愛；他大概會是以為她要帶他去見家長吧？不過，如果不是“資源”有限，依她那股“傻勁兒”也確實做得出來。連晟被她“趕鴨子上架”，幾乎是慌亂的被她拽到了孤兒院門口。

“連晟，你看！這就是我家。”

連晟看着她，臉上還有不能掩飾的錯愕；和她走在青石路上，聽她一路絮絮叨叨。

“連晟~那是食堂，每個孩子都在那兒吃飯……”

“那是浴室，不！是澡堂！！裏面有好大的池子，夏天的時候，我們就在裏面洗澡…不過，水會變涼……”

“那是睡覺的地方，每個人有一條被子……”

她在前面充當“解說員”，“遊客”卻像被什麼吸引、不動了。她回過頭去，連晟正盯着她看，目光深沉的讓她心顫。“怎麼了？連晟。”

“沒事，我發現自己也不聰明。”

“啊？”

“那是什麼？”連晟指着稍遠處一間顏色五彩的房子。

“哦，那是零食店，裏面賣得牛皮糖可好吃了……不過，它的市場是對面小學；我們小時候，一年才可以吃一次牛皮糖。(XX網站www.xxx.com)”

“很喜歡吃牛皮糖？”

“是啊！為了圓夢，我刷了一個月的盤子；換來的錢全部買了牛皮糖……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吃牛皮糖了！”

“怪不得、你這麼像牛皮糖。”

蘇綺還記得，連晟當時看她的眼神都柔軟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用刷盤子、不用打工……

牛皮糖，牛皮糖，牛皮糖……

會是連晟嗎？

當然不是！蘇綺輕笑。站在活動室的門口，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個白色襯衫、斯斯文文的少年；有些像以前的連晟。他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吵得焦頭爛額。換了新包裝的牛皮糖，正源源不斷的在孩子們中間傳遞……

少年看見她，向她遞來“求救”的眼神；蘇綺笑笑，硬着頭皮衝上去解圍。

“謝謝你，小姐；如果不是你，我都怕完不成任務了！”

“任務？”

“是啊！我去公司面試，總經理就讓我去買牛皮糖給這裏的孩子。”

“你們總經理……”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問出答案又怎麼樣？是不是他又有什麼關係？蘇綺抿緊唇。“他真善良，你也很好。”

“是啊！”少年憨笑，“一個手腕冷硬的商人還這麼有愛心，很偉大呢！”

“是…很偉大。”

少年走後，蘇綺照例去給那些殘疾兒童洗澡；幫孩子們換床單、洗衣服。孩子們過來邀請她一起玩遊戲，她搖搖頭，看着他（她）們邁着“螃蟹步”走去活動室。蘇綺忽然就覺得自己蒼老了！明明二十幾歲的年紀，卻沒有心力了。

回去的時候，夕陽還很燦爛；樹葉的影子明明滅滅的鋪滿整條街。有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妻出現在她前面，兩道身影相互攙扶、緊緊依偎……

彷彿歲月沉澱，時光靜止。

蘇綺也安靜下來：不再惦念末班車，不再想牛皮糖……她隔着一段距離跟在後面，心頭間涌動的全是快要溢出的滿足。

瀟瀟是個“女中豪傑”！！真得避了兩天，就走了。臨走前，她讓瀟瀟“惜福”；結果被瀟瀟罵了個狗血淋頭。

站在擁擠的末班車上，手機響了。蘇綺以為會是瀟瀟發來“控告其母罪行”的信息，意外的看見“連晟”兩個字在屏幕上不停的跳動；顫着手指點開，猶如當頭一棒。“哲希只能是妹妹。”短短的七個字，蘇綺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妹妹……那五年前的拋棄算什麼？五年前的離去算什麼？怎麼會是這樣呢？明明就不是夢……晚上躺在床上還是輾轉反側，倒是記得收拾行李；她沒多少衣服，行李很好收拾。蘇綺給老闆娘打電話辭職，那邊死活不同意；吵了好久，最後冷邦邦的撂下“一個月假期”。“哐當”掛了電話。

昨天清算存款，蘇綺才覺得真是低估自己了。她竟然有三萬多的存款，還掉兩萬給連晟，剩下的就作為她出行資金。以前，她連公交站牌都記不清，不知道這次旅行會出什麼狀況？對於這趟前路未卜的旅途，蘇綺還是隱隱期待的。

最後，實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她就站在陽台上，看着天色漸漸明朗，太陽慢慢升起、照耀大地……

“總、總經理。”助理小陳嚇了一跳，“您、有什麼問題嗎？”

連晟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合約書。“沒問題，你出去吧！”

門被助理小心的合上…開門、關門，又只剩他一個人。連晟開始焦躁起來，喃喃自語：“林蘇綺，你有什麼好？”你有什麼好？有什麼好呢？她哪有什麼好？或許就是自己傻才會非她不可。

“咚咚咚……”助理推開門；“總經理，前台送來您的包裹。”

“給我的？”

“是，說是一位小姐指名要交給您的。”

“嗯。”撕開信封的封口，連晟一捏，厚厚的一沓……打開，竟然是鈔票；連晟皺皺眉頭，終於、又從信封底部倒出一把鑰匙……

“我是秦連晟，剛才給我送東西的女生還在嗎？”

“…總經理。”前台小姐聲線一抖，沒想到客氣清冷的總經理也有這麼“急吼吼~”的一面。“她，她剛走……”

連晟拿起桌上的信封匆匆的追了出去。

“總經理？”看着上司匆忙離去的背影，助理一臉不解：想他勤懇、精明的上司，剛到公司不久，就榮登他人垂涎已久的總經理寶座。事業一路平順、感情卻低調到不行；害得公司多少女同事牽腸掛肚。不過~看今天這種情況，難道真得是凡心大動？聽前台說，好像是餐館送外賣的服務員……他剛才還大呼“不可能”。可是，看總經理這表現~難道真得戀上人家了？

連晟從大樓里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街對面的蘇綺。

對面是家冷飲店，她就站在冷飲店外面、神色專註地望着裏面。連晟順着她的目光，正好可以看見一對學生模樣的情侶；男孩兒正鼓着腮幫子，將女孩兒面前“芒果冰”里的大塊冰撿出來丟掉，動作不甚溫柔；如果他抬頭，可以看見女孩兒眼睛裏的狡黠。

蘇綺甜蜜的勾起唇角。連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記得他和林蘇綺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他（她）們缺少最基本的“愛情經驗”。更多的時候，都是她在追着他跑……

他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過去，蘇綺還沉浸在某種思緒中，並沒有發覺。

“怎麼愣在這裏？”

“連、連晟。”沒想到會碰見他，蘇綺有些手足無措。“好巧！”

連晟皺眉，沒有說話。蘇綺直覺自己用了最不正確的問候語，嗅着僵硬的氣氛，更加緊張。

良久，連晟的聲音才傳過來：“進去坐坐。”蘇綺一愣：“呃…我…”對上冷厲的眸子，她只好點頭。“嗯，好。”

蘇綺挑了另一個靠窗的座位，正好可以沐浴秋日的暖陽。

“吃什麼？”

“…芒果冰。”

連晟的唇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抿緊了唇，沉默。

“一份芒果冰，一杯摩卡…”連晟看她一眼，“再來一杯西瓜汁。”連晟點的飲品很快上桌。蘇綺舀了一勺冰放進嘴裏，驀的就打了個冷顫……這樣的季節，真的不適合吃冰了呢！

連晟皺着眉頭，把西瓜汁推到蘇綺眼前。“謝、謝謝。”看着她拿起西瓜汁，他的眉頭才舒展。下一秒，他把錢放在桌子中央，一副談判者姿態。“林蘇綺，這是什麼？”

蘇綺眼神閃躲。“本來、就是你的。”

“……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了。”

“這就是你五年來不和我聯繫的原因？”

連晟不止一次的質問，讓蘇綺心驚。應該、是真的了！她和連晟之間存在一個謊言……或許，這是連晟的謊言：“林蘇綺，你可以做我房子的女主人。”“哲希只能是妹妹。”這些話都是騙她的，目的不明確……但是蘇綺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者……很可怕的！！陸哲希編織了一個謊言，這個謊言兜轉了五年、賠盡了她和連晟的愛情…不！是憐憫。憐憫！林蘇綺，你怎麼得意忘形把這層忘了呢？

“連晟，你、你不能因為你的憐憫賠上你的愛情。”

憐憫？連晟冷哼：“我不是開慈善機構的。”言下之意，我也沒有多麼強烈的憐憫心。蘇綺低眉，感受到連晟冰冷的視線。

“還是謝謝你，連晟。”是了，還是謝謝！感謝時光眷顧，讓我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你；讓我愛上你。如此小心，如此青春……

連晟將手裏那把鑰匙放在桌子上，還是擺在她眼前。“林蘇綺，我們都不再年輕；收下它，我不問以前，我們……”

“我想出去走走了。”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

連晟的臉色晦暗不明。良久，她才聽到他冰冷刺骨的聲音：“林蘇綺，我是瘋了才會給你機會、被你一次次的拋棄。”

蘇綺盯着桌面，低低地說：“連晟，或許我們誰都沒有拋下誰…真的！我信命了，連晟。”

“林蘇綺，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你。”

那天下午，蘇綺就坐在冷飲店裏。芒果冰的滋味在唇齒間蔓延，留下冷冷的空氣；憂傷席捲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