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

太醫

景文帝帶着人過來的時候,恰巧莫汐在後院裏頭正吩咐着底下的人將些放在柜子裏頭許久不用的布拿出來曬一曬,等去了霉味兒好拿着縫些袋子用。

青竹怕擔心莫汐的身子,便在一旁看着。兩兄妹時不時聊上幾句,瞧着氣氛倒也是和諧。

莫汐今日穿着慎刑司的官服,髮髻上戴着幾根不算貴重的黑色簪子。若是不仔細瞧瞧也看不出來,倒也算不得逾越了某些規矩。

倒是不意外景文帝會過來,不過瞧着他身後的一幫太醫,莫汐心裏頭倒是生出些異樣來。

還記得數日前她為了求葯被太醫院裏頭的太醫冷嘲熱諷了半天,還被壓榨不少好處。這才短短數日,她便有了這使喚太醫的權利。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正巧那日最是口無遮攔的馮太醫也在,瞧那一副隱隱帶着傲氣和不屑的嘴臉,倒令她生出報仇的心思來了。

擱下手頭正辦着的零碎活計,莫汐轉過身去,並着在場的所有人一塊兒規規矩矩地給景文帝行了大禮:“皇上萬安。”

禮儀規矩不可廢,且還有許多人在看着。景文帝倒也不阻止莫汐行禮,只是親自扶了她起來,倒也是萬般恩惠了。

“免禮。”等莫汐起來了,景文帝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起來,見莫汐臉色蒼白,便忍不住關懷道:“你身上有傷何不進去歇息,這些個零碎的活計大可交給下人。”

這手上的傷還不都是你害的,莫汐在心裏暗自輕嗤,不過明面兒上的禮倒是做足了。“不過是小傷也不打緊,況且有家兄看着,也出不得什麼問題。”

聽了莫汐的話,景文帝的視線轉向了站在一旁的青竹,總覺着有些眼熟。

倒也不是說見過,就只是眉目上看着與某位朝中大臣有着幾分相似,到底是許久不上朝了,瞧着那些個大臣的臉,都有些生疏地叫不上名兒,總得要王公公在一旁提醒着。

“都先下去吧,今兒個是帶着太醫來給你瞧傷的,這人多也雜亂,多少的誤了太醫的診治。”

皇帝的吩咐哪有不敢從的,後院裏頭的下人們行了禮,由着青竹和書香他們帶着退了出去。

一行人正走到前院便分開了,青竹離開慎刑司順着御花園的路往前走了一會兒,便見着一個面貌英俊的中年男人匆匆進來,從青竹身邊過去。

“此處往前便是慎刑司,侯爺可是來錯了地方。”青竹伸手攔了來人的去路,看着這個與記憶中略有不同的男人,倒也說不上熱情。“侯爺可莫要為了些不值得的東西,擾了慎刑司的清凈,沾染了不該沾染的東西。”

雖說這位虞國侯是他和莫汐的生身父親,但到底分開多年,且摻雜着這諸多恩怨在裏頭,怎麼著也說不得什麼好話出來。

他可忘不了自己是怎麼進了東廠,又差點成了太監。

被攔下的虞國侯不悅地瞥了青竹一眼,在看見青竹的容貌時不由得愣住了,好半天才瞧着青竹的臉,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你是長空?”

看着青竹的臉,不知怎的虞國侯對於景文帝那番聽着有些不切實際的話竟相信了三分,當年長空還住在府上時他也着意着了解了一些這孩子的性子,長空天生冷靜孤僻,除了對長女玉汐的事情上心也沒見着他關心過他的其他幾個妹妹。

他對住在這慎刑司裏頭的小丫頭如此上心,這一次見的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當年失蹤的玉汐。

“侯爺認錯人了,青竹不過是個奴才。”青竹一點也沒打算放虞國侯過去。“陛下派了太醫在裏頭為郡主診脈,侯爺此刻進去若是弄出些聲響害得太醫誤診,那您便是罪過了。”

青竹對於當年莫汐出現在東廠訓練營一事本就耿耿於懷,進日碰見這“始作俑者”又怎會不為難一番,這般說話已是客氣之至,若是換了旁的,早就一劍砍了,哪用得着這般廢話。

“你我父子多年不見,這敘敘舊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不過今日本候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來,若是耽擱了只怕陛下怪罪起來咱們也擔當不起。”

“奴才怎麼著都不打緊。既然陛下在裏頭等着侯爺,那奴才也不攔着您惹了陛下不快。”青竹看着虞國侯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不過侯爺您可是要瞧仔細了,莫要像當年那般糊塗,害了無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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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胭脂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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