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靈飛飛站在一刀石上，白衣勝雪、衣擺隨風飄揚，平凡無奇的小臉上噙着淺淺的笑容。聽到黑煞的問話，靈飛飛秀眉微蹙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黑煞帶着黑色手套的小手輕輕擦拭了一下蒙面黑巾上滴下的鮮血。暗中提防着在場之人的偷襲，一邊暗中調整着有些紊亂的內息。露在外面的眸子注意到一刀石上蹙眉不語的靈飛飛，嘶啞的笑聲帶着一抹嘲諷，幽幽傳來“哈哈哈……怎麼？不肯說出你的身份？”

原本還在思索的靈飛飛聽到黑煞帶着嘲諷之意的話語傳來，抬眸看向紅楓林下的黑煞，並不惱怒。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黑煞暗中調整內息呢？其實剛剛的迅猛出擊，她也是憑着黑煞的輕敵佔了先行出擊的優勢。此時的她也是暗中調整着內息。因為接下來與黑煞敵對，便不會如剛剛這般簡單了。

她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櫻唇微勾笑顏如花，清脆悅耳的聲音帶着一絲得意又有一絲氣死人不償命的狂妄，道“本姑娘擁有多重身份，實在是不知該先介紹哪一個才好。”

靈飛飛的話一出，讓在場之人紛紛轉眸看向她。對於她的話顯然是有些驚訝的，武功高強甚至數招之間便能夠將黑煞打到吐血，如今又擁有多重身份，不由得又對一刀石上翩然而立的白衣女子增加了幾分好奇。

“大言不慚。”黑煞顯然被靈飛飛的話氣到了，原本嘶啞低沉的聲音也變得細膩了幾分。不過卻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話音方落，黑煞猛然間自原地躍到半空中，身形快若閃電般直射向一刀石上的靈飛飛。

“靈兒小心”一直留神注意着黑煞的冷陌寒頓時驚呼提醒。剎那之間手中弒魂劍出鞘，寒芒閃動、氣勢如虹。冷陌寒快若閃電般凌空躍起，手中三尺青鋒直逼黑煞而去。

誰知，一直不曾動身的木天賢者剎那之間離開高台，如離弦的箭矢一般將半空之中的冷陌寒攔下。因着木天賢者的阻攔，冷陌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黑煞如疾風一般飛射向一刀石上的人兒，卻無法再去救援。

表面若無其事，其實一直暗暗留心注意黑煞一舉一動的靈飛飛，在黑煞距離自己只有數米之遙之時，快速運轉內力，玉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軟劍出現在靈飛飛的手中。內力灌入，軟劍瞬間氣勢如虹，靈飛飛身姿飄飛，劍尖直逼近在眼前的黑煞而去。

‘叮’軟劍與黑煞的手相擊，發出如兵器相擊般的聲音。靈飛飛被這洶湧而來的內力逼退一步，黑煞則是連退三步才穩住了身形。

“果然你手上戴着的就是你的兵器。”靈飛飛感受到黑煞那幽怨、狠戾與驚訝的目光之後，十分篤定的開口說道。

剛剛她一直在思考，這黑煞除了銀針之外便沒有用過兵器，又想到她只單手隨意的便能夠將白晴陽手中的長劍扭曲、變形，這除了是實力上的差距之外便是她一直戴着的手套有古怪。

經過剛剛的一招，果然被她猜中了！

“既然你猜到了，那就讓你嘗嘗看‘黑魔手刃’的厲害。”黑煞嘶啞的聲音傳來，再次攻向了靈飛飛……

此時另外一邊

冷陌寒看着人兒輕鬆的接下了黑煞的快速一擊。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轉眸看向身邊阻止自己的木天賢者。

木天同樣自靈飛飛身上收回視線，轉身看向眼前這位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寒氣的俊美男子，仔細打量。片刻之後，洪亮如鍾般的聲音帶着絲絲莫名的笑意“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終於放心了。”

冷陌寒被眼前這位木天賢者打量，心中竟隱隱有種被看透的錯覺。他黑亮的眸子直直的注視着木天賢者，並不言語。

木天賢者也不惱怒，轉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若雪等人，而後飛身向著高台而去。白展延等人看着重新坐回軟椅上的木天賢者，心中疑惑不解剛剛木天賢者為什麼會阻止那男子去幫住那白衣女子。

不僅僅是他不解，高台之上的其他人也是一臉莫名奇妙。只有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赫連玉箏眸底閃過一抹得意與狠厲。對於木天賢者出手阻止一事，暗自開心。

冷陌寒與眾人對視了一眼，而後飛身向著其餘五位與各個門派纏鬥在一起的五煞所在飛去。既然不能幫助靈兒對付這個黑煞，那麼就幫忙滅了這五煞！

冷陌寒的舉動讓諸葛弄月、蘇亦風二人對視了一眼，也十分默契的同時飛身而起，向著五煞所在的位置而去。原地，只剩下了重傷倒地的白晴陽與負責照看他的百里若雪二人。

這邊發生的事情正與黑煞打的不可開交的靈飛飛並未曾留意。

躲過靈飛飛手中向她刺劈而來的軟劍后，黑煞五指呈爪，身體猛然間發力整個人快速而躍，對着靈飛飛的心臟部位直抓而去。靈飛飛整個兒人輕輕往上一躍，然後單腳點於黑煞的胳膊之上，借力后一腿向黑煞的頭部掃去。

黑煞見自己一招不成，另一隻手五指呈爪，扼制住了靈飛飛掃向她頭部的腳踝。見腳踝被黑煞抓住，靈飛飛運轉內力身體在半空之中翻轉、旋轉。黑煞無奈放開了扼制住靈飛飛的腳踝。靈飛飛身體下墜，手中軟劍順勢攻向了黑煞的下盤。

靈飛飛這一擊速度迅猛若虎，黑煞反應慢了一秒。可就是這一秒，已經足夠了。‘嗞’的一聲，是軟劍刺入皮肉之中的聲音。

黑煞小腿被刺穿，五指併攏揮拍向靈飛飛的後背。靈飛飛早有防範，身體在地上翻滾而後輕輕一躍，同時手中軟劍再次擊出。‘叮’軟劍再次與黑魔手刃相擊在一起。靈飛飛順勢縱身飛退，遠遠的避開。

短短時間，她與黑煞已經交手了近千招，除了剛剛成功讓黑煞受傷之外，再也沒有成功過。黑煞武功之高，內力之深厚，並不是剛剛習武不久的靈飛飛能夠輕易戰勝的。

雖然她已經成功的隨意支配體內浩瀚的內力，可是她畢竟經驗甚少。她手中的軟劍曾多次刺中黑煞的身體，除了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之外，竟然不能讓黑煞受傷。她知道，黑煞身上一定有着護體之物，能夠防禦兵器的刺穿。

黑煞露在外面的眸子之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卻也知道她今日是占不到便宜。眼前這個名叫靈兒的女子如今武功突飛猛進，而且還有三個老頭在一旁虎視眈眈，她若是與她拼內力，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如今只有離開，才是上策。

黑煞心中百轉千回，看向靈飛飛，聲音不如之前那般嘶啞，卻也異常沙啞“你究竟是何人？”

靈飛飛知道自己一時半刻也奈何不得眼前之人，心中略一思索便猜到了黑煞的用心。她淺笑嫣然，伸手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另一隻手運轉內力收集了湖中少許的清水，而後將瓷瓶之中的粉末倒入清水之中少許。收起瓷瓶，又將清水輕拍在臉上。

靈飛飛自袖中拿出一方絹帕，輕試小臉上的水痕。待手帕拿開，一張傾國傾城般的絕美容顏出現在眾人面前。

眉如遠黛、鼻如瓊玉、膚如凝脂吹彈可破、一雙晶亮璀璨堪比天上的星辰身的絕美眸子，櫻唇紅潤不點而朱，此時此刻正噙着一抹淺淺的弧度，這淺淺的笑容如同眼前百花齊放，絢爛美麗、耀眼奪目。

黑煞掩在黑色面巾下的紅唇微微張開，對於眼前這張仿彷彿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驚訝不已。可以說，這張臉是她見過的最美的臉，乾淨的沒有一點雜質，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用傾國傾城、舉世無雙這樣的詞彙都不為過。

“你……”黑煞半響只吐出了這一個字節，便不再做聲。一時之間竟被眼前這絕美的人兒驚得說不出話來，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她十分確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等絕色美人。

不僅僅是身為敵人、同是女子的黑煞感到異常震驚，在場的所有人都對一刀石上那個白衣倩影的絕世容貌所震驚，紛紛倒抽一口冷氣，甚至許多人都暗暗吞了吞即將流出的口水。大多數人都覺得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才對。她超凡脫俗、輕靈純然的氣質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擁有的。

剛剛將對手殺死的諸葛弄月、蘇亦風二人無意間看向一刀石，卻被一刀石上那一抹白色身影深深的震撼了。當初在凌悅王府里，他二人一直知道她真實的容貌是怎樣的。

再次找到她以後，習慣了她易容后的普通模樣，再看向真實的她似乎比之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大到甚至他們都不敢相認、更不敢相信，甚至懷疑眼前傾城絕世的女子真的是他們心中所愛的那個人兒嗎？

諸葛弄月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唇角露出了一抹從未出現過的莫名笑容……

高台之上除了微微驚訝的三位賢者之外，只有知道真相的昕陽王靈飛揚鎮靜自若了。除了這四人之外即便是曾經是前任水堂堂主的白香梅，面對露出真實容貌的靈飛飛也是十分驚訝。

而一向穩重的白展延，臉上依舊難掩訝然，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得看向了身邊的夫人，以眼神詢問。在白香梅微微頷首之後，才震驚的看着一刀石上那傾城絕世的美人久久不語。

赫連玉簫、書羽文二人若不是剛剛一直緊緊注視着人兒的一舉一動，親眼看着她展露天顏，甚至都會懷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們所愛的靈飛飛。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依然不敢相信。努力地眨眨眼睛、睜開，而後再眨眨眼睛，再睜開，如此反覆多次之後才最終確信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自己出現了什麼幻覺。

最最震驚的莫過於棋王殿下了。不僅僅是震驚於靈飛飛的武功、更是震驚她那驚為天人的絕世容貌。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家皇兄會對她用心用情、念念不忘了，甚至對其他投懷送抱的美人都不屑一眼。面對如此人兒，任是都不會再看其他女子一眼了。

棋王那雙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一刀石上那傾城絕美的女子，心中思緒萬千……

赫連玉箏‘嚯’的一下自軟椅上站起身來，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刀石上那個原本普普通通的小臉瞬間變成了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的靈兒姑娘，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彷彿眼中釘肉中刺突然之間變成了人人趨之若鶩的奇珍異寶。

她不相信這個一直長相平凡的靈兒，如今會變成如此傾國又傾城般的絕色美人。她不相信，這一切一定是幻覺。沒錯，一定是！赫連玉箏不相信的努力搖着頭，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知何時出現在白晴陽身邊的白清月，聽到周圍的異動。抬眸間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白晴陽的胳膊，讓剛剛醒來的白晴陽濃眉微蹙“白清月，你再用力一點，小爺我這條胳膊就廢了。”

“白……白晴陽……你……你快看……”白清月意識到什麼，一手搖晃着白晴陽，一手指着一刀石上的靈飛飛，激動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看什麼？沒看到小爺……咦？”受了內傷的白晴陽露出一臉的不耐，順着白清月所指的方向一看，卻驚在了原地。原本躺在地上的身子也順勢坐起，因着震驚舌頭也有些打結“這……這是……誰？”

百里若雪唇邊暈染出絲絲笑意，對於白晴陽兄妹二人的反應他早有預料。清越溫潤的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靈兒。”

“靈……靈兒？這……”白晴陽兄妹二人的舌頭都打了結，話都說不完整。轉眸看向百里若雪，兩雙眼睛之中寫滿了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百里若雪清澈淡然的眸子直直的注視着一刀石上那個讓他愛到了骨子裏的女子，一字一句非常認真的反問道“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白晴陽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對於百里若雪的話他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面對這個事實，二人的心中卻猶如原子彈爆炸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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