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全是局中人(小修)
章節名：【34】全是局中人(小修)
何總監的合約，十分順利地簽了下來。（）
蘇紫不是小氣的人，除了給予他豐厚的薪酬及分紅外，還按原先承諾那樣給了他極大的管理權，所有與唱片製作相關的人及事務均劃歸他管理調配。
何總監在業內是數一數二的金牌製作人，原本一直是自由身，跟別的公司簽的都是唱片約，這下心甘情願跟軒龍簽了五年約，下午便有不少同行打電話來給蘇紫道賀兼訴苦。
何總監這時還坐在蘇紫辦公室里，兩人正在商討接下來要簽那幾個歌手的音樂路線及風格，電話響了幾次，都是同行打來的電話。
蘇紫禮貌地應付完這些電話，口乾舌燥，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何大哥，你肯跟我們簽下固定合約，似乎讓不少業內人士大跌眼鏡呢。”
“那是因為他們鼠目寸光，沒看到軒龍的潛力，才認為我跟你們簽約是屈就。我這人最討厭別人給我定下條條框框，所以才一直簽唱片約，軒龍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度和尊重，而且，我很欣賞蘇蘇你的辦事作風。”
何總監直言不諱，兩人之間，比起老闆與員工的關係，那份一起打拚江山所產生的革命情誼顯得更濃厚一些。
之後，兩人拿着那幾個歌手的資料各抒己見相談甚歡，一直聊到下班時間，何總監提出請她吃晚飯。
“非常抱歉，最近我答應媽媽要天天回家吃飯，所以，何大哥這頓飯先欠着吧！”
蘇紫收拾着桌上的文檔及資料，有些沒來得及看完的，便收進包包里準備晚上抽些時間看。
“喲，沒想到蘇蘇還是個戀家的乖寶寶！沒辦法了，美女不肯賞臉，今天只好回家陪黃臉婆了。”
何總監揶揄着蘇紫，卻沒有強求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敲門聲響起，推門進來的，是剛從銷售點簽售回來的康南幾個。
康南看見何總監，有點意外，“何總監？巧了，我們來約蘇姐吃飯，你也一起來！”
蘇紫還沒回答，何總監便幫她答了。“你們蘇姐要回家做乖乖女，沒空陪你們瘋。”
康南幾個明顯很失望，“蘇姐，我們今天出了部分分紅，吃大餐哦，真的不去？”
蘇紫搖搖頭，“不了，你們跟何總監一起去吧，拿發票回來報銷。”
現在的蘇紫，是恨不得把過去十幾二十年跟媽媽之間的空白都補回來，因而，所有晚上的應酬幾乎都推了，為的，就是回家好好享受那份缺失了許久的母愛。
回到凌家，蘇紫站在玄關換鞋，對着廚房方向大叫。
“媽媽，我回來了。”
聽見叫喚的莫悠，繫着圍裙的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
“蘇蘇啊，飯還沒做好，你先歇一會，如果餓了可以先吃些點心或者先喝碗湯。”
由於凌家比蘇紫家大上許多，加上書房裏的辦公設施非常完備，蘇豪和凌蕭經常窩在書房或辦公或聊天，來來去去，莫悠差不多也把凌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蘇紫應了一聲，去洗了臉洗了手，見流理台上放着一碟酥點，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咦？今天的是叉燒酥？我還以為是榴槤酥呢！”
自從莫悠知道蘇紫喜歡吃她做的糕點之後，每天都變着花樣做不同的糕點放在家裏。
“哦，蕭蕭不是不喜歡甜食嗎？我就試着做點鹹的。”
“媽媽，你跟老爸一樣，改姓凌了？”蘇紫佯裝吃味。
莫悠好笑地看着她，“那些上面有一點紅色的，是榴槤酥。”
蘇紫眉開眼笑地親了她一下，“我就知道，媽媽還是我的好媽媽！”
莫悠滿臉慈愛地笑看着她，輕輕搖搖頭。“你真的沒救了，居然跟蕭蕭吃這種醋？”
蘇紫拿了一塊榴槤酥，一口便咬了一大半，兩腮脹鼓鼓的，像個青蛙。
“他自己也有媽媽，幹嘛來跟我爭寵？而且，婧姨從小到大都陪着他，你……”
說到這裏，蘇紫突然說不下去了，只轉過頭，默默地咀嚼着嘴裏的食物。
莫悠以為她想起她的親生媽媽在傷心，也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
鍋里的油“吱吱”地響着，廚房裏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我老爸和凌蕭還沒回來嗎？”蘇紫暗暗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懊惱，於是換了個話題。
“哦，他們在書房品茶聊天。”
莫悠也有些不自在，在她看來，蘇紫雖然對她很好，但蘇紫心目中那個媽媽的位置，怕是誰也取代不了。她不願承認自己吃味，但終究，心裏是有些不舒服。
“我去看看。”蘇紫說著，已步出廚房。
蘇紫推開書房門走進去，如莫悠所說般，蘇豪和凌蕭正圍在茶几前品茶，茶几上，除了放着精緻的茶具，還放着兩三碟點心，一看，就知道是莫悠親自做的點心。
書房內飄着淡淡的茶香，酒精爐上的水壺咕嚕咕嚕地噴着熱氣，蘇紫走過去，拖了張凳子坐下，先是看着水壺內的氣泡也了一下神，然後，才下了很大的決心對蘇豪說。
“老爸，要不，給媽媽找個醫生看看吧！”
蘇豪和凌蕭吃了一驚，同時困惑地看向她。
“你媽病了？”蘇豪緊張地問着，人已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出去看看莫悠的情況。
蘇紫扯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老爸，媽媽沒病。不過，我想找個醫生試試，看能不能幫媽媽恢復記憶。”
蘇紫自己也很苦惱，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無論媽媽記不記得自己這個女兒，都改變不了她是自己親生媽媽這個事實。
而且，蘇紫亦很明白，無論她記不記得自己，她對自己的那份心意，跟世間萬千慈母並無區別。
自己，真的不能再要求太多了！
只是，理智告訴她該是如此，但實際上，她卻越來越渴望能從媽媽嘴裏聽到諸如“蘇蘇你小時候很頑皮”或者是“你小時候很可愛”這樣的話語。
她想要不顧一切地，去喚醒那段寶貴的屬於她和媽媽之間共有的生活記憶。
蘇豪和凌蕭，聽了蘇紫的話，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三個人，靜靜地喝着茶，屋子裏，只有酒精爐上的水壺咕嚕咕嚕的響着。
最後，還是凌蕭打破了沉默。
“豪叔，你的意見呢？”
蘇豪表情很沉重，良久，才搖搖頭。
“我不知道！”眼裏，佈滿痛苦。
他的心情，其實跟蘇紫差不多。蘇紫想莫悠恢復記憶，他何嘗不想？
他跟她，從十幾歲相識相戀、結婚、生子，彼此間有着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但現在，那些美好回憶，彷彿只屬於他一個人，明明她陪着他笑過哭過感動過，可現時的她，已經統統不記得了。
“我跟辰叔說說，看他認不認識這方面的權威專家，你們覺得如何？”
凌蕭望着二人幫他們做了決定，蘇紫和蘇豪同時點了點頭。
吃晚飯的時候，氣氛依舊有點沉悶，吃完飯，蘇豪提議一起出去散散步。
蘇紫不知道老爸打什麼主意，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蘇豪挽着莫悠走在前面，凌蕭和蘇紫牽着手，默不作聲地緊跟在兩人後面。
“阿悠，你看看那邊那棵番石榴樹，高吧？”
蘇豪指着路邊一棵樹齡挺久的番石榴樹，莫悠隨着他的手指望了過去。
“丫頭三歲的時候，自己爬上去摘番石榴，然後，蹦地一下從樹上跳下來，左腳骨折了，膝蓋蹭沒了一大塊皮，血嘩嘩地流，那天晚上，她媽媽抱着她哭了一晚。”
蘇紫和凌蕭默默對望一眼，原來，老爸出來散步的目的，是想將一些舊事逐一還原，試試能不能喚醒媽媽遺失了的記憶。
“蘇蘇小時候這麼頑皮嗎？”
莫悠半信半疑，扭頭看一眼蘇紫。在她眼裏的蘇紫，從來都是穩重自律的樣子，跟蘇豪嘴裏的蘇紫，似是判若兩人。
“她不是頑皮，她是太高估自己。平時，她要接受很多特殊的訓練，所以，她以為那個高度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因為這個，她媽媽沒少罵我，說我把她好好一個漂亮女兒變成了整天在泥地里打滾的假小子。”
蘇紫默默地聽着，這些她跟父母的共同回憶，她已經不記得了，從前，老爸自是不願提起，因而，她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屬於她和爸爸媽媽三個人之間的過往。
莫悠低聲笑了，“如果是我，肯定也會罵你！蘇蘇小時候多漂亮啊，你非要將她當成男孩一樣養着。”
早些天，蘇紫把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給莫悠看了。
很小的時候，蘇紫穿着裙子梳着小辮子，那時的蘇紫，可愛得跟個洋娃娃似的。之後有一段時間，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便是剪個假小子頭穿着道服、穿着古板的衣褲，再大一些，便是梳着馬尾，但依舊穿着古板的衣褲，估計，是因為沒有媽媽照顧的原因。
“是啊，後來我也後悔了。你不知道吧，丫頭身手很好，普通男人幾個加起來都打不贏她。”
蘇豪的笑容里，除了自豪，還夾雜着無奈和愧疚。
“這麼厲害？那蕭蕭以後不是有罪受了？”莫悠並不了解也沒法子體會蘇豪說起這些的複雜心情，竟是跟凌蕭開起玩笑來。
“媽媽，他不欺負我就很不錯了，我哪敢讓他受罪？！”
相對於蘇豪，蘇紫的心情也稍微要輕鬆一些，聽莫悠說笑，她也附和起來。
“還是悠姨最會心疼人，知道你凈會欺負我！”凌蕭甚是惱怒地瞪蘇紫一眼，手，卻是輕柔地撫着她的手背。
“阿悠你真的說對了！丫頭五歲的時候，蕭蕭這小子從澳洲回來，一回來，就跟丫頭扛上了。起初那大半年，兩小傢伙一見面就打，不過，每次都是丫頭贏！”
不知是不是見莫悠和女兒的心情都不錯，蘇豪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變得明朗起來。
莫悠笑得眉目都彎了，四十多歲的女人，笑起來，竟還帶着少女般的羞澀和清朗，蘇豪一時間有些失神，怔怔地看着她的笑臉。
“豪叔，你是不是忘了，快到季度分紅了！”凌蕭兇巴巴地威脅蘇豪。
蘇豪回過神來，哈哈笑了起來，“你悠姨前兩天才成了軒龍大股東，我就算窮得沒飯吃，你悠姨也能養得起我，對吧？”
蘇豪伸手摟着莫悠，低頭笑看着她。
“這麼說來，現在我比你有錢？”
莫悠跟蘇豪父女和凌蕭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已經慢慢放開了不少，說話，也不再像從前那麼小心翼翼。
“媽媽，你別聽老爸胡扯，他肯定還藏着不少私房錢，你晚上多吹吹枕邊風，把他的私房錢也謀過來，那他就真的變成窮光蛋了。”
蘇紫的心情，已經從低谷中走了出來，心情愉快地幫媽媽出謀劃策算計自己那寶貝老爸。
枕邊風這個敏感的問題，讓莫悠略微尷尬，她輕輕咳了兩聲，沒好意思吭聲。
蘇豪此時是老婆最大，見老婆難堪，轉身敲敲蘇紫的頭罵道。
“臭丫頭，別把你管蕭蕭那臭小子的伎倆灌輸給你媽媽，我倆恩愛着呢！”
蘇紫還沒來得及辯解，凌蕭便附和道。
“豪叔，你終於明白我是處於怎麼樣的水深火熱之中了！”
蘇紫瞪他一眼，抬腳踹在他小腿上。
“凌老大，要蘇爺命令手足把你救出這水深火熱的深潭嗎？”
凌蕭對上蘇紫咬牙切齒的臉容，立即露出一臉討好的媚笑。
“不用不用，妞你就算是毒藥，我也是甘之如飴！”
蘇紫抬起腳又是一腳，哼了一聲，“哼，你才是毒藥！眼鏡蛇毒都沒你毒。”
四人說著笑着，吃飯時那股壓得各人心頭髮悶的沉重，這下漸漸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溫馨暖心的小感動。
不知不覺間，四人走進了運動場，場上，有不少在鍛煉玩耍的身影在閃動。
“球場那邊的跑道，丫頭和蕭蕭以前每天至少要跑二十圈。”
蘇豪指着繞着球場的跑道，眼前，閃過寶貝女兒在跑道上一圈一圈重複跑着的瘦小身影。
“這一圈多少米？”莫悠問。
“四百。”
莫悠忍不住打他一下，“唉，難怪蘇蘇媽媽會罵你，這麼小的孩子，你讓她每天跑八公里？”，語氣，不無責怪。
“玉不琢不成器，那時只想着這個。”蘇豪坦白道。
球場上，好些年青力壯的小夥子正在打籃球，見到凌蕭和蘇豪幾人，有三兩個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老大，蘇爺，要不要來一場？”
凌蕭似是興緻缺缺，搖搖頭拒絕他們，“不玩，你們自己瘋。”
嘴裏拒絕完，卻對上蘇紫亮閃閃充滿期待的眼眸。
凌蕭高中時有一段時間整天泡在球場裏，那段時間正是他跟蘇紫越來越疏遠的時期，因而，蘇紫並沒怎麼看過他在球場上的英姿。
“小子，我好像沒看過你打球，去打一場吧。”
凌蕭對上蘇紫熠熠生輝的眼眸，人已經醉了，哪還有搖頭拒絕的力氣？
“既然你肯捧場，我自然要去打一場！”
摩着拳擦着掌，又在蘇紫身邊蹦了兩下作為熱身，然後跑離蘇紫身邊朝場內跑了過去。
“既然你們大嫂想看，我今天就破例打個表演賽！”
球場上，“轟”地響起一陣笑聲和口哨聲。
莫悠這時也來了興緻，仰頭看着蘇豪，眼裏同樣充滿期待。
“豪哥，你也去玩玩吧，就當是鍛煉，活動活動筋骨。”
蘇豪好笑地看着她，“怎麼，是嫌我這一把老骨頭了？”
莫悠臉微微一紅，“你又不老……”
在別人或者莫悠的眼裏，蘇豪不過四十齣頭的模樣，依舊俊朗的臉面加上保養得宜的身材，怎麼看，都跟“老”字完全不沾邊。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莫悠現在對蘇豪，早已不止是感激之情這麼簡單了。
蘇豪球技一般，但莫悠想看，他自然不會拒絕，於是舉起手，朝場內那般小年青喊過去。
“我也參加！”
原來在球場邊觀戰的手足，這時已經搬了椅子過來給蘇紫和莫悠，很快，又遞上飲料。
兩人興緻極高地坐下，望着球場上那兩個一下場就讓別人失去光輝的男人。
“媽媽，我老爸帥吧？一點也看不出是五十一歲的老頭！”
蘇紫看着老爸一上場便接過球運了幾下球，嘣地彈起，手一揚，球從球籃里一穿而過。
莫悠瞟她一眼，手指點點她的額頭，“在你眼中，你老爸肯定是帥的！估計，除了凌蕭，你爸就第二帥了，是吧？”
這次，到蘇紫臉紅了。
“什麼嘛，老爸確實是帥啊，臉長得好不說，身材也是極好，他不是演員，如果是演員，保證老少通吃。”
蘇紫刻意撇開凌蕭，只提老爸。
正說著，凌蕭也拿了球，耍帥地來了兩次胯下運球躲過兩個手足的攔截，腳一蹬，整個人如踩了彈簧一般彈到半空，長臂一揚，球“嗖”地一下穿籃而過。
“好，漂亮！”蘇紫不由得叫了一聲好！
莫悠顯然也看到了這個射籃，用手臂撞撞她，“看吧，是不是凌蕭第一帥，你老爸第二帥？”
蘇紫“咳咳”咳了兩聲，不吭聲。
凌蕭和蘇豪分別亮了一手之後，球場內外響起了一陣尖叫。
“老大、蘇爺霸氣！”
場上原本有八個人在對壘，蘇豪和凌蕭加進去之後，正好湊夠十個。
凌蕭和蘇豪堅持要在一隊，因此，便從八個人中抽了三個過來，組成兩隊。
“老大，你可得好好表現，別在大嫂面前掉鏈子啊！”另一隊的隊長牛逼哄哄對着凌蕭叫囂。
話音剛落，便吃了凌蕭一個手刀。
“找死！看我們不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
說完，轉身朝蘇紫十分得瑟地揚了揚手，“妞，你來作證，如果我和豪叔這隊贏了他們，就扣他們隊五個人一個月的工資開大食會，不夠的，我補！”
場外觀戰的手足紛紛拍手叫好。
對方隊長不服氣，大聲嚷道。“老大，如果你和蘇爺輸了呢？”
“靠！你真大口氣，我們會輸？”一邊說著，手下的籃球在他手中運轉自如。
那隊長也是士氣極高，“哼，難說！”
凌蕭被手下這麼嗆聲，也不惱，爽快的說道。“好，如果我們輸了，你們隊五人加一個月工資，另外開大食會，任玩任吃全算我的！”
“蕭蕭有時蠻孩子氣的！”莫悠笑着對蘇紫說道。
蘇紫的目光一直停在凌蕭身上，“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在蘇紫眼中，工作以外的凌蕭，更多的，都是以孩子一般率真的性格出現在她面前。
莫悠把視線收回來，看了蘇紫好幾眼，然後搖搖頭，“蘇蘇啊，你真是太寵他了！”
蘇紫聳聳肩，“沒辦法，習慣了。我想，就算將來他成了白髮蒼蒼的老頭，在我眼中，他依然是孩子。”
她跟他，從五歲那年開始，便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她便有了願意一直寵着他的想法。如今雖然已經長大，那樣的相處模式卻已經根深蒂固，想改也改不了了。
而凌蕭的孩子氣，並非是懦弱無能的那種，而是在兩人相處時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的率性和可愛，讓蘇紫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我跟你爸爸提過，凌蕭這樣的性格，會不會把你累着。你爸卻讓我不用擔心，說凌蕭寶貝你寶貝得不得了。”
場上那十個人在討論着賽制，場下的母女，便悄悄說起體己話來。
“媽媽，老爸說得沒錯！凌蕭對我確實很好！”
蘇紫是個細心敏感的人，凌蕭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她豈會不知？
“唉，我每次聽你爸爸提起你小時候的事，心裏就揪着難受，剛才他說你從樹上摔下來的事，我的心都快跑到嗓子眼上去了，別說你媽媽，就是我，也想抽你老爸一頓，哪有這麼狠心的爸爸啊！”
莫悠以局外人的身份，說著自己作為局外人的感受，殊不知，她自己，也是局中人。
“媽媽，我爸也是沒辦法，像我和凌蕭這種生在這樣的家庭的孩子，沒有自我保護能力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