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擋箭牌
下午鄭蘭馨沒有課，也就留在醫館幫忙。而林開則是覺得自己剛進來，不好馬上離開，加上自己幾乎從不上課，所以也沒有回學校。
鄭老時不時跟林開詢問些有關中醫上問題，其實就是想考考他。林開自然心知肚明，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也就坦白。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懂裝懂不是林開的性格。正是這樣，鄭老跟鄭蘭馨更加好感起來。
鄭蘭馨逐漸套出林開的一部分過去，得知他是孤兒，後來一個老人收養，老人去世后又變成孤兒，內心也替林開感到心酸，完全可以想像這個男子無依無靠的情景。於是，她不知不覺地親近跟關注林開來。
“生活困難嗎？要不先在這預支一點薪水？”鄭老也關懷一句。
哪知林開還真不客氣點頭：“好呀！那多謝鄭老了。”
本來林開覺得自己當學徒，應該叫老師的，但鄭老似乎讓他改口，說不是他真正的弟子，不用喊老師。
鄭老也沒多說，拿出一千給林開。快要下班的時候，醫館又走進一個年輕人，身穿西裝，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這人似乎跟鄭蘭馨很熟，剛進來就喊“阿馨”，隨後跟鄭老打招呼。至於林開，他雖然眼神有些疑惑，但一掃而過，沒怎麼在意。
“小劉今天那麼有空？”鄭老不咸不淡地問道。
鄭老知道這人叫劉海波，本事倒也不小，也是學醫的，但是西醫。據說，他在美國那邊拿了碩士學位，今年才回國的。不知怎麼跟自己孫女認識的，這些天只要有時間就跑過來。
可能因為中西醫不怎麼合調，鄭老對這人印象不是太好，不過也不阻止他們交往，兒孫自有兒孫福，沒必要干涉跟操心太多。
劉海波恭敬地回答道：“剛從醫院那邊過來，想跟阿馨一起出去吃飯。”
聽到“阿馨”這個稱號，鄭蘭馨秀美微皺，她已經跟劉海波說過幾次，不能叫她阿馨，那是自己家裏人喊得，自己跟劉海波還沒熟到那個程度。
“林師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們學校的師兄，劉海波，後來到美國攻讀，很厲害。這是林開，大三，現在還是我爺爺收的學徒。”鄭蘭馨不想將林開冷落，於是開口道。
這時，劉海波才正視起林開來，表現很熱情地伸出手來：“林師弟你好！”
林開不是很習慣跟別人打交道，握了握手：“幸會！幸會！”就沒了下文。他能感覺得到，這人並非真心實意，所以也沒打算深交。
而劉海波的確沒怎麼看得起林開，身上穿得就地攤貨，還只是學生，怎麼能跟他比？他如今月薪水兩萬多，加上其他的醫院福利，一個月拿三四萬也正常。
這人儘管被鄭老收為學徒，但說好聽一點也僅僅是外門弟子，前途不大。而且他也不見得中醫能有什麼前途，當然，做到鄭老現在的程度就另說，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劉師兄，真對不起呀！我剛跟林師兄說好了一起吃飯，所以這次只能抱歉了。”鄭蘭馨也被這人纏得有點煩，將林開拉出來當擋箭牌。說完，還朝林開示意。
林開摸了摸鼻子，讓鄭蘭馨很是鬱悶，暗道你別摸鼻子呀！這動作都透露我在撒謊，故意不跟那討厭的傢伙吃飯了。
劉海波一愣，隨後看向林開，見其動作，也明白鄭蘭馨的意思了。他總不能跪下來求人家一起吃個飯吧？於是訕訕一笑：“那真是遺憾，我們下次再約吧！”
林開不善語言，自然也就懶得解釋。他能看出，劉海波最後看向自己絲絲警告威脅的眼神，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感覺這些人太無聊了。
鄭老也配合自己孫女說一句：“剛才你們既然說好了，那就下班吧！”
劉海波就更不好逗留了，告辭一聲就轉身離去。隨後鄭蘭馨拉着林開往外走，看這架勢，真要跟林開一起吃飯的樣子。
出了門，林開才開口道：“蘭馨同學，那人已經看不見了，可以放手了吧？”
鄭蘭馨這才不好意思鬆開林開的手臂，臉色微紅，道歉道：“林師兄對不起呀！剛才那人太討厭了，整天厚着臉皮跑過來。對了，叫我蘭馨就可以了。”
林開點點頭：“那好，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啦！”
鄭蘭馨連忙開口：“一起吃飯再回去吧？剛才不是說好了嗎？”
林開心想：得！這好像只是你說好的吧？我就沒開過口。他無所謂地說道：“也好，現在嗎？”
鄭蘭馨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剛才利用了人家，怎也得請人家吃一頓吧？
最後，兩人兩人走進一個粵菜館，主要是林開不吃辣，才選擇吃粵菜，清淡一些。鄭蘭馨將菜單給林開，讓他點菜。
林開不是客氣的人，一口氣點了三個菜，上一大碗飯。
吃飯的時候，鄭蘭馨就感覺林開是個怪胎，真是與眾不同，跟一個女孩子吃飯，居然就只顧着吃，一聲不吭。要是劉海波，吃飯是其次，更多的是挖盡心機跟她多聊幾句。
“林師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鄭蘭馨托着潔白可愛的下巴，好奇地問道。林開不說話，只能她找話題了。
“畢業后找個穩定的工作混日子，做醫藥代表我不適合。”林開回答道。
學中醫藥的，不少人都會選擇做醫藥代表，這樣收入會高很多。不過這需要很多交際，對林開來說，並不適合。
除此之外，要是自己家裏經濟允許，可以自己開個診所、藥鋪之類的。不然，都是找份混日子的工作，和尚敲鐘得過且過。畢竟中醫沒落是事實，學中醫的人，工作肯定不會好到哪裏。
林開沒什麼雄心壯志，只想完成爺爺的心愿，做一個中醫師，安安穩穩過日子。不然的話，這些年也不會默默無聞，以他的學習能力，想要在學校拿個耀眼的名次並不艱難。
跟林開接觸一個下午，鄭蘭馨總算初步了解林開這個師兄。這是一個有能力，有才學，有天賦的人，但隨遇而安的性格讓其籍籍無名。這麼一個內斂的人，只有真正留心他的人才會發現他的人格魅力。
兩人又聊了一會，吃飽后，林開送鄭蘭馨回去，這才返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