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雪黑
傀線很小的時候就很懂事了,她自己想着,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裝幼稚才不正常呢。
無父無母,也就是孤兒。自己就這麼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城市,哦,還帶着只挺混蛋的雪黑。
很小的時候就有人每個月給她寄來生活費,她猜想應該是那位不知生死的父親或母親。還算沒有喪心病狂的把她垃圾桶里任她自生自滅。
打到卡上的錢很豐厚,但她的生活除了奢侈的請了一個保姆,其餘的都是簡陋十分。
譬如現在她就和雪黑躺在自家樓房的天台曬月亮。
雪黑怕臟,矯情的弄了塊軟軟彈彈的墊子,優雅的趴着。
“你個混蛋雪黑!這麼大的事兒也不早告訴我。”傀線很不滿意,明知道她找了這麼多年,半個月前知道了,現在才說!
“所謂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雪黑的聲音有些軟軟糯糯,但絕對不是女子的柔情軟語。難為它了,這麼多年來直到幾年前才學會說話,音色哪有這麼容易控制。
“那你給我看看星星,第一個人什麼時候到?”
“笨蛋!那叫觀星象,再說今天哪有星!”雪黒氣急,它的絕活竟然被她說成看星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遠方被暈染開的霓虹燈一個個散落,真像被打落的滿天繁星璀璨着。傀線知道那裏是整個城市的浮華之心,紙醉金迷。
她等了多少年?三十四年。。。。
好了,命運的輪盤終於轉到了她人生的交叉口,三十四年的黑夜蟄伏,終於,可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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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傀線現在在外人眼裏只有十四歲而已,還是要去每一個孩子都深惡痛絕又不得不去的學校。
早上陸阿姨還是很早來到,做了早飯。
傀線走在青藤牆的一邊,這是一個長長的衚衕,名叫青藤牆。
衚衕的一邊是一間挨一間的玉石古董店鋪,另一邊卻是爬滿爬山虎的牆壁。
雪黑在牆頭邁着和傀線一樣的步伐,依舊走着優雅的姿態,不似那些裝腔作勢的假貴族一般擺着高傲淡然的表情邁着鴨子般矯情的步伐,而是一種平淡極致,卻無時不透着高貴二字的步伐。
傀線上學,雪黑也要跟着去,傀線上課,它在校園裏溜達。
傀線雪黑準則一:形影不離。
沒人抓到它,或者說是沒人願意去抓它。就憑那高貴的氣質,呆萌的外表,收穫了一大批女生和老師的芳心。但傀線一直認為雪黑很混蛋。
傀線說它沒能成為一個人真是一大幸運,不然該欠下多少風流債,碎了多少姑娘的玻璃心。
穿過衚衕,就有稍熱鬧些的小街,這裏到晚上時兩邊全擺滿了小吃攤,白天就冷清些。
“嗨!傀線!一年沒見又變漂亮了嘛!”新年剛過,初春的氣息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張蔦(niǎo)的身後就是剛出爐的麵條散發出的霧氣。
“嗯,的確。”傀線淡淡的應了,心裏無波無喜,誇她美的不止張蔦一個。傀線確實很美,白皙水嫩的皮膚,精緻的五官無人不稱讚,再加上黑色如瀑的長發,美在了一種無形的氣場,有形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