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要媽媽

“你該報復的不是我媽媽.而是華凱和當初連累你的馮天奇.也請你站在我媽的角度上看問題.她能接受我和姐姐.還能把我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撫養.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和爸爸如今的決定.不應該成為你恨她的理由.你反而應該感謝她.她救了我們.也救了你.其實以她的立場.她大可以不這麼做的.”

陸染緊緊攥起拳頭.

她不想承認.可是林曉歡說的的確是事實.

段玲為她安排了一切.班機.錢.以及整整三年不分晝夜的保護.有了這些種種.她才能成功躲避國際警察的追捕.

“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也奉勸你適可而止.就像你剛剛說過的.華凱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想回國.我並不攔着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把你的注意力放在這家醫院.放在我媽媽的身上.”

叮..

電梯門開.林曉歡淡漠地走出去.連看都沒有再看陸染一眼.

陸染被女兒的話震撼到了.捫心自問.她的確應該感謝段玲多一點.

“曉歡.”

她焦急地喊道：“知道我拋棄了你.你恨過我嗎.”

林曉歡頓住腳步；“陸染.這個世界.只有恨並不能夠解決所有問題.你脫離家庭太久了.如果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人身上.你會發現.你曾經的做法有多麼幼稚.”

想了想.她又說：“Luara和弟弟都很想念自己媽媽.如果你真的不是拿兩個孩子當借口.就去用恰當的方式讓他們的媽媽回家.這樣也是對他們好.你說是嗎.”

陸染的眼眸閃動.直到電梯門即將關上.她才吐出幾個字：“我會的.”

……

小子凡坐在機場裏.兩隻小腿焦急地晃來晃去.媽媽答應過他.她會來送他和爸爸的.可是.飛機都快要起飛了.還是不見媽媽的蹤影.

“子凡.過來.我們要走了.”魏夜風伸出手.“爸爸怎麼跟你說的.要像個男子漢.媽媽這邊忙完了.就會和我們會合.你也不想讓媽媽擔心你吧.”

“可是.可是媽媽說過她要來送我的……”

“外婆生病了.媽媽要照顧外婆.快跟爸爸走.晚了奶奶會生氣的.”

“爸爸.我們再等一分鐘.就一分鐘.”小子凡搖晃着魏夜風的手臂.眼淚都快掉了出來.“我想讓媽媽送.我想讓媽媽送.”

魏夜風於心不忍.看了看時間.現在走已經是剛剛好.如果再晚些.他真怕趕不上財團最後一次決議.

蹲下身子.“好.子凡.我們就等一分鐘.”魏夜風按下子凡手上的電子錶開始計時：“爸爸剛剛教給你的.在會上說的話.你都記清楚了嗎.”

小子凡重重地點點頭.

“那麼.跟爸爸重複一遍.”

小子凡糾結地挖掘自己的記憶.然後開始背誦起來.

他很聰明.魏夜風只說了一遍就記得分毫不差.

魏夜風心疼地看着子凡.大人的紛爭.卻要他這麼小的孩子來參與.或許.在子凡心裏.他更嚮往在媽媽身邊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就算他和林曉歡都準備好應對未來複雜的生活.可子凡準備好了嗎.他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難道他就沒有權力決定自己的未來了嗎.

這一刻.魏夜風忽然有些猶豫了.

想起他童年的灰暗.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不能讓子凡重新走他的老路.

嗶嗶..

時間到了.小子凡失望地看向入口的方向.可還沒有看見林曉歡的身影.

“爸爸.再等一分鐘.”

魏夜風將他胸前的拉鏈拉好.“不可以.你想讓機長叔叔一直等你嗎.男子漢要說話算數.我們該走了.”

“不要不要.多一分鐘.”小子凡波動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裏.掉落幾滴淚珠.“媽媽說過.她會來送我.就一定會來的.我要看媽媽.我要媽媽送.”

魏夜風立刻冷下臉.“爸爸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

“爸爸壞.爸爸都不關心我.我要媽媽.我不想回去.嗚嗚嗚.爸爸.我要媽媽……”

空曠的私人間.小子凡的聲音回蕩.讓魏夜風的心都揪起來.

心一軟.他重新蹲下\身.柔和了語氣：“子凡乖.爸爸不是保證過嗎.媽媽會來找子凡.只是會稍晚一些.媽媽的公司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我們先去.然後幫她打掃房間.這樣媽媽來莊園.才會住得舒服啊.”

“可是.可是媽媽萬一不來怎麼辦.”

“不會的.媽媽說到做到.”清爽的聲音.讓父子皆是一愣.子凡詫異地轉頭.只見林曉歡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媽媽.”他興奮地跑過去.

林曉歡憐愛地蹲下\身.將包扔在地上.輕輕地拭去子凡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哦.路上塞車.媽媽遲到了.怎麼了.是不是爸爸欺負你了.”

魏夜風翻個白眼.站起身.林曉歡笑呵呵地將子凡抱起來.“別哭了.來.媽媽送你上飛機.”

“媽媽.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來.我會在那邊等着你的.”飛機下.子凡依依不捨地拽着林曉歡.彷彿非要她發一點毒誓一般.

林曉歡伸出小手指.輕輕地勾住了子凡.“拉鉤.媽媽一定會去.”

子凡這才放下心來.

魏夜風抱住林曉歡.“有什麼事情.記得打我的電話.別忘了加密.等媽的病好一些.你交代好工作.就過來吧.”

“好.”林曉歡緊緊地抱住他.“風.你緊張嗎.”

此番前去.財團會落入誰的手裏.都會有所定奪.

勝則皆大歡喜.若是敗.那麼魏家勢必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魏夜風鬆開她.在她的臉頰上覆上一吻.“怎麼.就那麼不相信我的能力.放心.我有把握.大不了我再回來.反正我的老婆已經是靈美珠寶的總裁了.我們餓不死的.”

林曉歡壓抑的心情被調侃得瞬間全無：“你又在嘲笑我.”

“好啦.我走了.好好照顧媽.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記得找長青.我已經讓他二十四小時守在醫院了.”

“好.”

飛機起飛.林曉歡看着夜空中那光點漸漸遠去.卻止不住心中的擔憂.魏夜風雖然說得輕鬆.可歸根究底.沒了魏老.曾經的舊部都像是一頭餓狼.覬覦着財團里每一塊肥肉.

他們都是晚輩.真的能壓制住那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