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接着折騰
炭又燒完了。
不知道天已放亮的姜銳繼續痴痴獃獃著起身拿炭。。。。。。一轉身，差點撞到肅立許久的老爸身上。
從沒熬過夜的姜銳低沉沙啞的叫了一聲：“爸……”
“呵呵呵呵呵，兒子，有發現了。。。。。。哎，可惜爸爸那五十年，一無所獲啊！好在，你是我兒子！”
姜松坡表面平靜，其實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激動。
“沒什麼發現啊，就是知道了古圖特別結實，還不怕火燒。。。。。。您不知道這些嗎？九百年，二十多代人，都不知道嗎？”
兒子迷迷糊糊的詢問，本不亞於抽了姜松坡和東川姜家歷代先祖一記耳光。不過，姜松坡的慚愧和感慨在進來不久即消失了。
不能發現古圖的秘密該怪誰呢？該責怪的似乎只有姜銳的膽大妄為，偏偏又是他發現了秘密。
姜松坡早知道姜銳一夜沒睡。但兒子大了，他不想管的太寬，只是一大早起來看看。進了姜銳房間，一開始沒感到兒子神不守舍，而是先看到家傳至寶正躺在火盆里。。。。。。那當時，姜松坡腳都抬起來了，準備踹個小畜生。
但姜松坡武功高明，眼光銳利，飛腳踢出前看出了古圖的特異之處。又看兒子慢斯條理的手在炭火上掀動古圖，那可是金剛不壞級“手上功夫”啊。為此，他想通了古圖的一些功用。隨之想起一夜聽見的動靜，確信古圖不會是剛剛擱在火上。
該毀早毀了。
嗨……
一聲嘆息，姜松坡俯身拿起古圖。入手，連點兒溫熱都沒有，他的想法很快和兒子一樣了：這寶貝不止令人震驚，應該叫神異了。
哼哼……
姜松坡苦笑兩聲，自己六十多年白活了，姜家九百年白忙了。搖着頭，把古圖送到兒子眼前：“小銳，看你一副傻獃獃的樣子，倆眼珠子沒用了吧？”
眼睛？
還真是，越來越多的想法紛至沓來，腦海里的信息幾乎沒有雙眼接收到的。想至此處，姜銳的雙眼立刻聚焦，然後發現古圖上那很輕很淡的金色線條，勾勒出一幅不規則圖形。
“這……這是地圖？”姜銳疑惑了，詢問父親。
“是什麼稍後探討，反正姜家距離某個秘密近了一步……”說話間，姜松坡出去拎了一袋炭進來，又搬把凳子坐下，竟也主動把古圖放在火盆上接着燒，然後招呼姜銳：“小銳，坐吧！爸爸跟你談談……”
“嗯！”
姜銳依言坐下，痴心難改的俯身，這次是審視古圖上的淡金線條。
哎－－－－
姜松坡嘆好幾聲氣了，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呢！
“小銳，你剛才的問題讓爸爸頗為難堪。也許，姜家歷代不是沒有發現，包括我在內。但那些發現都微不足道……”姜松坡拿起那把銼刀：“你之前，誰都知道傳家古圖不是瓷器，無需小心翼翼。但是，也沒誰知道它結實到這種地步。嘿，放火上燒一夜竟安然無恙，倒是顯出了一絲秘密……小銳，如果要保這個面子，老爸要代表自己，代表二十餘代祖先罵你一頓。知道為什麼嗎？”
姜銳抬起頭：“您是不是說，您和祖輩沒那個敢像我一樣對待傳家寶？”
“不錯！兒子，第一次進密室那天我對你說過，古圖的秘密在１１２７年失傳了，很遺憾！可是，誰也無法責怪先人。因為戰亂，姜氏一門僅餘十四歲的伯華公。。。。。。伯華公也無可指責。先人用生命保護的東西，後人無法不愛護。伯華公一定會千叮嚀萬囑咐後代，萬不能損毀古圖。可。。。。。。可它竟然需要如此。。。。。。深入得研究！兒子，還是你聰明，爸爸老啦！”
“爸，我並不聰明，膽大妄為倒是真的。但這一切都是意外……”姜銳毫不隱瞞，將怎麼把古圖丟進火里的心理和過程說出，接著說道：“……爸，您不覺得我能有所發現，有您鼓勵的原因嗎？”
姜松坡笑了：“我不居這個功，雖然我的確無意中鼓勵了你。。。。。。想想也是啊，東川姜家最初幾代先人，研究古圖時一定又認真又小心，結果卻什麼也沒得到。時間一久，總有某一代先人開始極端失望，最終只把古圖當成不容損壞的紀念性傳家寶，謹記並傳承下來古圖包含重大秘密的家訓而已。說實話，我在三十歲以前還希望什麼，三十歲以後，失望次數多了，也就沒怎麼研究它。現在老了，你到了家規所定年齡，又希望下一代能達成姜家的願望。哎，感嘆又感嘆，誰能想到傳家寶可以這麼研究，呵呵呵呵……”
“那我……”
“你正長身體的時候，先睡一覺，老爸接着燒這傢伙，順便研究研究這個圖案，去吧……爸爸明白了，對古圖不必太小心……”於是，姜銳上床前聽父親打電話：“小三子嗎，給我拉一車炭來。快點，一個小時內要送過來。”
姜松坡輩分極大。以姜氏家主的婚齡就能算出，任何一個八十老頭兒管他叫叔公怕還不夠。且是名醫兼國術名家。那邊自不敢怠慢，果然一個小時送來上千斤木炭。
等呼呼大睡的姜銳起床，已有二百多斤炭又燒完了。聽兒子問起這個，已接受事實的姜松坡還是震驚不已：“加多快燒多快，可憐老爸我什麼正事兒沒幹，光加炭了。。。。。。窮點的人家光買炭就要傾家蕩產……我本來想用電試試，又覺得不能着急一時，咱家電路怕是不夠它糟蹋。”
對網絡小說頗有喜好的姜銳小心求證：“爸，您說咱這傳家寶，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想說什麼？”
姜松坡沒認為自己對古圖的理解比兒子更深刻。哪知姜銳的食指輕敲着太陽穴，遲疑着說：“它是不是有腦子啊?”
“別把小說里那一套搬到現實中來……”
“哦……”
姜銳沒反駁，他也認為自己就是胡思亂想。把一張古圖等同於一個人，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中午，爺兒倆對付了點兒麵條，接着坐在火盆旁一邊加炭一邊繼續琢磨：“小銳，你覺得這圖案是什麼？”
姜銳做夢也沒忘了這個，聞言立刻給出自己答案：“我認為就是一張地圖。您看，大的是一塊陸地或較大的島，小的幾個……”
“我也這麼認為，但這是哪兒呢？。。。。。。上網查一查？”
“好！”
。。。。。。
第二個星期六到來之前，買了一噸炭卻沒取上暖的爺兒倆，不但燒掉了一噸木炭，還用掉了2000多度電。古圖胃口極好，不但怎麼燒它也沒問題，用電也只要搭在裸線上就成。倒是沒有燒壞電路，鄉里的變壓器更沒出問題。
問題是，古人怎麼能造出這麼神奇的東西？
一個星期，老子主管燒火送電，兒子幾乎查遍世界各地，始終沒能找到與古圖案相似地形。最終，父子二人決定求助，描下了圖形傳到了網上。
上傳完圖形，姜松坡決定去買煤，再買幾個大煤爐子，還要申請380伏線路。他捨不得停下熱能或電能傳送，擔心失去什麼機會，反正不缺這幾個錢。只是用電終究怕出問題。主要還是火，操勞就操勞點兒。
“爸，買點硫酸來吧！”
“硫酸？小銳，折騰歸折騰，總歸要小心，我不是單指硫酸……”
姜銳點點頭：“爸，我知道這是傳家寶，而且的確是個寶！”
老爸一走，姜銳又坐在電腦前，卻先是鬼使神差般對剛剛加了炭的火盆上的古圖說：“省着點兒，這裏忙呢！”
圖形只上傳一個多小時，姜銳就急着查看回復了。別說，網絡上人太多了，回復挺不少，只是大多為無效信息，有見地的回復寥寥。或者說，有見地卻已被姜銳事先摒棄了。對此，姜銳照樣一一回應，以表謝意。
轉眼間，又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一次刷新讓姜銳看到了一個叫“愛因斯坦是偶小弟”的網友頗為好笑的回復：
作為一個深受資訊時代熏陶的地理愛好者，偶滴思維開放性在十六歲前就超過鳥絕大部分淫，包括地理專家。以偶博覽群書加縱橫網絡滴淵博知識發現，此圖與大陸漂移學說假定滴中生代大陸地形差不多滴說。
嗯，偶慎密鑒定后認為，此圖是史前人類留下滴無價瑰寶，哈哈哈哈哈哈！！！！！
姜銳，十六歲，沒有成年人的固有思維。何況，他的確沒想到大陸漂移說，於是趕緊查看了中生代假想地圖，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很有收穫！
有了收穫的姜銳一推鼠標，趕緊加炭，都忘記了……不對，上網前加了炭，現在最少過了四十分鐘，炭只剛剛燒個差不多。前幾天，同樣的量，次次都是幾分鐘幹掉啊！此前，我好像跟它說“省着點兒”來着。。。。。。
姜銳眼珠轉動，心裏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