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氏小子。
“哈哈哈哈哈,我要去縣裏上高中了……”中考一過,姜銳大笑宣稱着。
幼練家傳功法,既強身又益智,姜銳的腦袋屬於出類拔萃那類的,只要上課認真聽聽講,相當出眾的成績不在話下。為此,老師同學一致公認他進一中毫無問題。只是,姜銳自身對重點高中很無所謂。
他呀,是為了逃離“苦海”。因為姜氏以文、武、醫三寶傳家,任其一項想有所成,均非一蹴而就。至於武功,要靠挨打挨出來,苦啊!
姜松坡顯然有不同想法。兒子沒到放飛的時候,離家並不遠的縣城也不行。於是,還沒開始中考,就和林校長說好了:“我家姜銳就在玉屏上高中。。。。。。
林校長自然高興,這是基本確定了一個重點大學新生出於玉屏中學啊!
姜銳很鬱悶,和“榆木腦袋”父親吵了一架,姜松坡最終也沒“開竅”,姜銳因此賭氣遠行千里,跑到在南方創下一份產業的媽媽這裏。連續幾天,吃飽喝足就睡懶覺,多麼美好得生活!
可是,母親雖寵愛兒子,關鍵時刻還是站在老公一方啊!
這天,姜銳又賴在床上不起來。出去一趟回來的柯鈴蘭揮手重重拍在兒子的屁股上。姜銳驟然遇襲,受驚的野狗一樣蹦起來,拉開對敵架勢。沒白白挨打受累,反應速度那是非同小可,只是迷迷糊糊的腦袋裏哀嘆:“嗨,老媽這兒也不安全哪!”
兒子什麼德性,娘最了解。柯鈴蘭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把手裏購物袋往床上一丟:“諾,你的生日禮物。”
其實,姜銳是想博娘親一笑,可惜老媽不給面子,黃飛鴻的造型兒也就擺不下去了。悻悻得一屁股坐下來:“哎,別人盼長大,我卻寧願永遠六歲……”嘟囔着翻翻禮物,又開始埋怨:“媽,這是買的什麼呀!”
“男人貼身三件寶,皮鞋皮帶和手錶。這三樣花了老媽我五萬塊,手錶還不是定製的。要不然,十萬都不夠……”
小男人大為不滿,雖然立刻戴上售價27000的時尚雷達表,拿着8000塊一條的金利來限量版皮帶在腰上比劃,腳丫子卻踢了踢盡顯穩重大氣的一萬多塊一雙的皮鞋:“媽-----錢不錢不說,我剛滿十六歲耶,手錶和皮帶倒沒啥,馬馬虎虎用着唄!可這皮鞋是我穿地嗎。。。。。。您哪兒買的?我去退貨,退了錢我只要三分之一。”
柯鈴蘭笑道:“媽媽知道皮鞋不大合適,但這禮物代表你長大了,懂嗎?”
“憲法規定,十八歲才成年呢!”
關於成年與否,柯鈴蘭可不和兒子開玩笑:“小銳,你心裏清楚,姜家傳承千年,華夏文明五千年。除了49年後,一向是十六歲成年。”
“是啊是啊。。。。。。不愧是姜家女主人。”姜銳滿臉不屑。
柯玲蘭懶得理他,開始趕兒子走:“對了,你爸來了電話,催你回家呢。”
姜銳又蹦了起來:“我不回去……”
“別孩子氣,媽媽知道你在家待膩了,理解你渴望無拘無束的少年輕狂。其實你爸不是不理解,要不他怎麼准你到這裏來,還以為自己那兩下子能逃出如來佛的手心兒呢!”
姜銳卻是知道,所謂離家出走是老爸默許的結果,可他不服的不是這個:“我到縣裏上學一樣可以常回家啊!”
“爸爸當然有不讓你離家的原因……”
“那您說,什麼原因?”
柯鈴蘭收斂了笑容:“小銳,爸爸雖然比媽媽大二十多歲,但我們感情極好,我根本不願出來創業。。。。。。可是我必須出來!“
姜銳真沒考慮過這問題,奇怪得問:“那為什麼?”
“一個傳承千年的家族,必有很多秘密。你發現沒有,咱家從來沒缺過人。我不在家,你去上學,你爸爸什麼時候離開家過?世家機密,一定有隻能由家主掌握的。小銳,我家是家主一脈,你是未來的家主,繼承姜家隱藏最深得秘密是你的責任。。。。。。至於我,問題全在自身。要知道,我之前歷代姜家女主人,都是長久經受傳統熏陶的,或說禮教毒害,她們不但不敢追究什麼,甚至自覺不聞不問。可媽媽不行。雖然你外公是歷史學教授,媽媽小時候受傳統熏陶較深,可年代不同……“
柯鈴蘭沒把話說盡,姜銳也聽明白了:“媽,我知道了,您是說,您不想讓爸爸為難……媽,沒那麼嚴重吧?”
“臭小子,裝傻是吧!你不知道咱家有個地方,媽媽和你都沒進過?為此,你挨過兩次打,忘了?你呀,也許真沒放在心上,可媽媽的感受很深。”
“嗯……好吧,我回去……”媽媽發紅的雙眼使姜銳不再堅持,卻憤憤得發起牢騷:“等我搞清楚咱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秘密,先告訴您,再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柯鈴蘭笑了:“有類似想法的姜家人恐怕不少。但是,出於對先人的孝敬,家規只要不是太無理,大家通常會遵守。二是姜家人命長,心懷不滿的有長輩看着。再有,某些秘密傳出去說不定真能惹來大禍。你呀,萬事先考慮好了啊!“
考慮,考慮,考慮個球。對父親頗有怨言的姜銳差點兒真把祖傳寶物掃描到網上。因為,他覺得被父親雷了一把。。。。。。
X省東川縣玉屏鄉玉屏山下,回到家的當天夜裏,滿了十六歲的姜銳跟在父親身後,踏進了絕非一般人家該有的古老地下室。跨過那扇從沒當他面打開的鐵門,隨着姜松坡按亮了燈,姜銳似乎進了文物收藏家的藏室。
書架上,擺着諸多古籍。牆壁上,掛着十幾幅字畫。年代都不算久遠,大多是近百來年的。看落款,有姜氏先人手跡,也有幾個雖不算宗師卻也是名家的作品。
翻看了幾本古書,除了文史類,主要是自家先輩的醫術或武學心得。也有幾件瓷器玉器之類,均不很貴重,起個點綴作用。那套傢具倒是紅木所制,而且是明朝貨色。當然,姜銳不是鑒定師,子問父答而已。
裏頭肯定有更古老更寶貴的藏品,當然是妥善保存好了。哦,就算沒有更好的東西,這一室之藏,價值千萬那是往少了說。
可是,老媽創下的財富已經幾千萬了,這個藏室應該到不了讓千年姜氏珍而重之的地步吧?於無名富豪極多的收藏界,二流都勉強。
看兒子撇了撇嘴,姜松坡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微笑中一句話引發了姜銳的興趣:“這裏,沒有任何不能披露不能遺失的東西……”
姜銳眼一亮:“哦,是嗎!”
“跟我來!”
說話間,姜松坡來到牆角,手在地上摸了摸,隨之咯咯咯一陣輕微機括響,沉重得書架慢慢沒入地下,直到與地面平齊,現出一道鐵門-----說書架往邊兒上移的是提醒竊賊呢。平移物體需要導軌,不然摩擦痕迹很重-----姜松坡以特殊手法按動牆上機關,鐵門吱呀呀縮入牆內。
入室開燈,又是一間密室。裏面也有一套古傢具,不比前者更珍貴。但是,當姜銳看到先輩所得之楊萬里贈詩、辛棄疾贈詞、文徵明的字、八大山人的畫、姚鼐手書《老子章義》,每樣均價值百萬或數百萬,這些可都不是二流藏品了。
愛不釋手欣賞着文徵明真跡,可姜銳繼續不為所動。不是他覺得歷代名家墨寶不珍貴,他已將自家定位為收藏界一流了,但這些東西沒什麼不可公開的呀!
“小銳,我家祖屋是同治年間,在前代祖屋基礎上重建。而這密室,是南宋年間始建。不算曆代改造,當時就用了二十多年,相當於李時珍著出《本草綱目》。這樣的工程,可不是為了這些古籍字畫。甚至可以說,這裏和外面都是為掩人耳目……”
“必要時,全部可以不要?”
姜松坡重重點頭:“不錯!全部可以不要。。。。。。接下來,才是姜家最大得秘密!”
。。。。。。
一點不隱秘的開關,就在椅子背後的牆上,伸手可及,但手法很複雜:“小銳,這個開關如果只按兩下,是打開出去的門……”
姜銳看了看通往外間的門已經自動關上了。哎,是啊,這麼明顯的開關,誰都認為是進出於第一和第二密室的,誰知道……姜銳來勁兒了。家裏藏品少說也值上億,竟然還是掩人耳目。嗯。。。。。。
激動中看老爸完成開關程序,起身站在椅邊招呼:“小銳,來。“
等姜銳站過去,姜松坡告訴他:“需要靜立十分鐘。這個機關非要靜受這麼長時間的壓力才能啟動。”
姜銳伸着舌頭低頭觀察。他和老爸站在了一塊直徑1.2米的花崗岩地磚上。室內都是這樣的地磚,而腳下這塊與四周的接縫相當緊湊,看不出一點不同。接着,姜銳想跺幾腳聽聽回聲,卻被老爸阻止:“先別動,等上來了再試。不過,下面的通道和撐着這塊地磚的石柱嚴絲合縫,怎麼敲也是實心兒的。”
姜銳小小年紀也開始感嘆先人心思縝密和工藝精湛。不過,幾百年的成果,可以理解。
十分鐘后,地磚下沉了七八米的樣子,一停下就再次出現一道鐵門:“爸,怎麼不搞的神秘點兒?直接就一道門。”
“外人能進入到這裏,哪還有秘密可言哪。可再挖下去又不是民間力量可以達到,只有請隧道工程師來了。”
“對對對……”
一邊和兒子說著話,姜松坡打開了第三道門。門一打開,淡淡乳白光華灑出,小小密室里朦朦朧朧,卻能看出這間密室有三米來高,十二三平方面積。乾濕度很恰當,前提是不多待,否則再怎麼也感覺壓抑。顯然,這該是個純粹得收藏室。
室內擺設很簡單,只有正面內牆前放着一張長條供桌,一隻古色古香的木箱放在供桌上。箱子上方,牆壁里伸出一個托架。架上有一顆直徑四厘米以上的明珠,無時無刻的散發著柔和得乳白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