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神曜大陸

吼——

吼——

吼——

……

綿延萬里的十萬荒山,飛禽走獸躁動起來,不斷地往外圍掠去,密密麻麻,形成一股獸潮,獸潮後方,是一條巨大的溝壑,這是被驚慌失措的野獸們踩踏出來的,可見獸潮之勢。

唳——

天,暗了下來,幾隻巨型飛鳥掠空而過,張開雙翼,便遮住了日光。

飛鳥上,隱約可見幾道人影,身着玄色戰袍,領頭的飛鳥上綁着一桿旗幟,上面的字隱約可見。

四象宮!

“四象有令!所有正在荒山中的人即刻退出,違令者,斬——”

飛鳥上的人齊齊開口,震耳欲聾,幾乎傳遍十萬荒山的每個角落。

“違令者,斬……”

迴音在深林中震蕩,帶着不容置疑,直擊每一個人的心中。

“四象宮都來了,看來形勢不對啊。”

“該不會是什麼寶物出世了吧?”

荒山邊緣,每個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原本想要趁亂撈些好處的狡猾傢伙,看中空中黑壓壓的巨鳥,也直打哆嗦。

“少年,不要小瞧四象宮的能耐,虎口奪食,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微微嘆了口氣,一位帶隊的中年人沉聲勸道,想要讓某些心存僥倖的菜鳥打退堂鼓。

四象宮啊……可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龐然大物,其觸角不知道伸了多遠,一聲令下,就有無數強者為它效勞。

“真……真有這麼厲害嗎?”隊伍之中,一把稚嫩的身影陡然響起。

“呵……”中年人神秘一笑,透着濃濃的崇拜之情,給這些菜鳥留下了想像空間。

其中一隻飛鳥上,一中年男子雙手背後,剛毅的面龐此時十分凝重,銳利的眸光直掃下方,他冷哼一聲。

“最後警告一次,所有四象宮以外的人退出十萬荒山,違令者,斬!!!!”

在他身後,是一名俊秀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少年微微屈身,恭敬道:“師叔,眾位師兄師伯已做好準備,請師叔下達封山指令。”

不知道過了多久,望着底下規模越見龐大的獸潮,這位“師叔”終於開了口。

“封山!自深山向外五千里視為禁、區,看見人影,就地格殺!”

“是!”少年再次屈身,恭敬地退了幾步,從衣袍里摸出一張薄紙,上面繪着繁複的紋路,少年雙指一掐,薄紙瞬間化為一道胳膊粗的紅光,閃向天際,紅光又化為無數道細線般的光束,散落在十萬荒山中。

“師叔,我已將命令下達,各路師兄師叔已將荒山包圍,絕不會讓妖獸跑到城中。”

中年人微微頷首,目光伸向十萬荒山深處,口中喃喃自語,“妖皇,你沉寂了近千年,如此轟動醒來,究竟所為何事?”

中年男子眼底閃過一絲悲憫,希望……希望這不是又一場亂世的開啟……否則,這神曜大陸上的子民……

十萬荒山深處——

一片寂然,竟然沒有半絲生物的氣息。

突然,風變得紊亂起來,打破了這一片死寂。

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從草叢中蹦出,手中抓着一根胡蘿蔔在嘴裏亂啃一通,一對眼珠滴溜溜地盯着空地中的棺木,顯得十分詭異。

“哈哈,本大人快自由了!哈哈哈……”

口吐人言的兔子仰頭大笑,放肆至極。

“死兔子,給我閉嘴!”一隻肥嘟嘟的小手驀然伸出,揪住了兔子亂顫的長耳。

“哎喲喂,輕點。”眨巴眨巴眼睛,兔子伸出一對小爪子亂抓。

“就不,怎麼著?”一道嬌小的身影憑空出現,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小姑娘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地甩着蠍子辮。

“行歌,閉嘴。”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卻不見有人。

兔子和小姑娘頓時一冷,便乖乖了安靜下來,一人一兔蹲在草地上,默默地注視着中間的棺木。

但是安靜持續不了多久,小姑娘開始和兔子咬起了耳朵。

“喂喂,兔子,你說帝君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可愛的小姑娘好奇地指着棺木,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那個陣法看起來好複雜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

“哼!那是,帝君親自動手,哪是吾等能夠看懂的。”兔子雙爪還胸,趾高氣揚,彷彿那陣法出自他手一般。

“帝君究竟長什麼樣……”問完這一句,小姑娘陷入了迷惘。

在她的記憶中,一直存在着“帝君”這個概念,自她出生以來,她從未見過‘帝君’,但是她始終知道,她是帝君麾下的四大妖王之一,她的存在是為了守護帝君,這些東西都來源於她的記憶傳承。

帝君究竟是誰?為什麼我要守護他?帝君的蘇醒會給她沉寂的生命帶來什麼變化呢?

無數的疑問堆積在她心中,靜靜地望着棺木,行歌俏皮的大眼中充滿了迷茫。

“帝君啊……”兔子長長地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深遠,彷彿在追憶過去。

半晌,兔子終於吐出了幾個字……

“他是個老混蛋!臭流、氓!”

咬牙切齒,兔子恨不得用他的門牙在帝君身上咬幾口。

轟轟轟——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棺木底下的陣法快速運轉起來,天地忽然變亮,光芒萬丈。

遠古的角聲響起,帶着古樸的味道。

四道石柱拔地而起,石柱上都篆刻着一張符,符文閃動,與棺木底下的陣法相呼應。

紅色、青色、藍色、白色的光芒從石柱射出,將棺木包裹起來,半空中浮動着玄奧的文字。

兔子和小姑娘失了魂一般,朝石柱走去,同一時間,遠處射來兩道光芒,與二人形成一個陣勢。

四人雙手結印,以他們為中心蕩出道道光波,拱衛着中間的棺木。

砰……砰……砰……

光芒大盛,棺木彷彿擁有呼吸一般,一下一下地,有規律地震動起來,聲波以棺木為中心震蕩開來。

大地猛烈震動,位於外圍的野獸們開始焦躁起來,嘗試突破四象宮設下的防衛圈。

嗷——

吼——

哞——

“該死!居然還有妖獸的存在!”一個青年破口大罵,卻沒有分心,一拳轟出,拳頭閃過陣陣雷芒,“這些妖獸不在深處獃著,跑出來幹嘛!”

“四象宮沒有孬種!擋住!”另一個青年見不少人萌生退意,大吼一聲,“等師叔們列完陣后就回來支援的!”

“啊——”凄厲的叫聲陡然響起,一頭雄獅身着烈火,張開血盆大口將幾個人一口吞下,衝出重圍。

唳——

血光四濺,一顆巨大的頭顱拋向空中。

“師兄來增援了!”

“師兄來增援了!”

一片歡呼,四象宮的弟子們頓時士氣高漲,整個包圍圈玄氣大增,妖獸節節敗退,血腥瀰漫著整個十萬荒山。

“殺!”吼聲震耳欲聾,四象宮的弟子開始反攻,他們個個殺紅了眼,猶如一把利劍,刺向漸漸萎縮的獸潮,獸血沾滿了雙手,也激起了他們血液中的好戰因子。

這一天,註定是血染荒山,千里橫屍。

廝殺半天,獸潮終於被鎮壓了下來,熾熱的血染紅了天空,殘陽低垂,寒風颯颯。

數道人影從空中躍下,望着慘烈的戰場,無不沉默。

“東辰,清點傷亡,安排人員善後。”

“是。”一名劍眉星目的青年站了出來,他着一身青色衣袍,在紫色戰袍中十分醒目,劍眉星目,面龐如玉,後背背着一把白玉長劍,給人一種飄逸輕靈的美感,他所站的地方自成一幅畫,在血色的天幕中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十萬荒山騷、動的同時,神曜大陸每個地方都呈現不同異狀。

東淵北部荒地無緣無故地塌陷,造成幾條巨大的裂縫,裂縫處散逸出陰冷的濕氣,東淵的三歲以下的孩童不停地啼哭。

西川大片山林無火**,鳥獸四處逃散。

北溟極地上空,明月與繁星同時出現,遙遙望去,一條銀河橫亘天幕,灑下大片星光。

南陵陰風陣陣,墓地升起陣陣炊煙,有些墓碑出現裂痕,散發出陣陣惡臭。

神曜大陸猶如進入黑暗時代,每個人心中都十分惶恐,惴惴不安,各城城主紛紛出動查看,上報四象宮,各大世家也派出探子收集消息,向各自的勢力彙報。

“亂世,將至……”北溟的一片大海深處,一道聲音驀然響起,“看來,老夫的好日子到頭了……”

不死域中——

赤紅色的荒漠中,一顆巨蛋傲立於其中。

喀拉——

巨蛋裂開了一條縫,一對深幽的眼眸透過縫隙,冷漠地審視周圍。

西川,四象宮中,議事廳。

“這幾天的事,你們怎麼看?”位於主位的一名男子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神諭。”左側的男人似乎不願多言。

“宗主,我覺得我們應該派人進入神曜學院,尋找朱雀傳承。”身着紅衣的女子思忖着,小心翼翼地開口。

四象宮,僅餘一宮沒有核心傳承,在四宮中,朱雀宮最弱,時常受到排擠。

四象宮,在內也不是鐵板一塊,四宮都在暗自較勁。

“哼,你能確定朱雀傳承一定在神曜學院嗎?”右方的雄壯大漢性格似乎十分急躁,瞪着紅衣女子,滿臉懷疑。

“宗主,他們兩人都有理,我建議派一批人進入神曜學院,再派一批人在神曜大陸上走動,暗中尋找。”

“恩。”宗主朝發話的男子投去一道欣然的目光,點頭。

中州,神曜學院——

“院長……”一位白鬍子的矮小老頭站在神曜山顛,望着下方的動、亂,“不少勢力蠢蠢欲動。“

“老傢伙,亂世要來啦……”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捋着鬍子,“神曜大陸才平靜不過三千五百年……動、亂又起……”

“我只希望我們的學員能在亂世中開闢一片世外桃源,安身立命。”白鬍子老頭話中帶着濃濃的不安。

“這一次,神曜學院是無法置身事外了,神諭有所表示了嗎?”被稱為‘院長’的老者微微眯着眼,嘴角帶笑,似乎對於神曜學院的未來不太擔憂,“不經歷殺戮的天才脆弱像得鏡中花水中月,天才,惟有萬般磨礪才能凌雲!”

“風起雲湧亂世起,十萬大荒妖皇現;不死域中不死鳥,神曜山巔朱雀宮;藥王谷,四象宮,鳳麟閣,符道盟;星羅宗,八宮星君聚蒼穹……”白鬍子老頭低吟着傳了近千年的童謠,“朱雀真的會在神曜山中轉世么……”

“呵呵,老傢伙,等着看吧,這片大陸,將是無數天才的試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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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魄:盛世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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