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飛天舞

不久賀曉舟回到了凌雲山，正巧在凌霄寶殿前遇到許英傑，許英傑問他怎會獨自回山，賀曉舟便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許英傑聽了嘆道：“齊秘和如意真是仁妖啊！”賀曉舟忙道：“大師兄，他們絕對不是人妖！這點我敢保證！”許英傑道：“我是說他們都有一顆仁愛之心，擁有仁愛之心的妖怪不就是仁妖嗎？”賀曉舟皺眉道：“可是聽起來實在彆扭啊！”許英傑笑道：“無知小子，這齊秘和如意雖為妖怪，卻知恩圖報，還懂得情愛，與人類有何區別？叫他們人妖又有何妨！”一番話說得賀曉舟啞口無言。

許英傑對賀曉舟個性十分喜愛，想起手中正有幾本好書，便拿出兩本遞給他道：“賀師弟，這兩本書有助修鍊，你拿回去仔細研讀吧。”賀曉舟接過，見是《靈玄上清決》和《南華真經》，連聲道謝。

其實這兩本書並非稀罕之物，靈劍派除了新入門的弟子外幾乎人人都有，只是近些年這兩本書幾乎沒人看了，或者說願意抽時間認真研讀這兩本書的人幾乎絕跡。原因很簡單，《靈玄上清決》雖分為九層，但只要學會第一次層便可以運用五行幻化之術，學會第二層便可以駕馭飛劍，前三層修鍊起來都較為容易，從第四層開始陡然間變得極難修鍊，數百年間只有兩個人將第四層修鍊完成，一個是掌教李幻虛，另一個便是許英傑。由於第四層靈玄上清決難於登天，而靈劍派獨尊五行幻化之術，所以浪費時間修鍊第四層靈玄上清決變得沒有絲毫意義。大部分靈劍派門人聽了前輩的忠告后將《靈玄上清決》修鍊到第三層后便把這本書撇到了一邊。那本《南華真經》更是寫得十分玄虛，於法術又無似毫無幫助，眾人夏天裏便都用這本書扇風。

而且近些年凌雲山也流行法術速成，入門之後快速將《靈玄上清決》前三層修鍊完成，最好還能習得一門能賴以生存的絕技；接着下山尋一件厲害的法寶，每日祭煉法寶，將法寶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然後設法在靈劍派比武大會上勝出進入藏劍閣，便可以受到師父的青睞，樹立自己在靈劍派的地位。有了地位呢，就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可以使用煉寶爐，可以在藏書閣查閱各種典籍，還可以讓晚輩替自己辦事，自己專心於修道成仙。

賀曉舟卻把《靈玄上清決》和《南華真經》當成至寶，每日裏苦心鑽研。

又過了半月有餘，賈仁和庄昊仁帶着李九寒的冰魄神劍，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山中。賈仁見了賀曉舟，想起他不聽自己命令，心中有氣，表面卻不動聲色。暗想：“從今之後我什麼都不教給你，看你能有什麼作為！”

一晃中秋將至，靈劍派雖為道教，但每年此時都會舉辦賞月晚會，眾人聚在一起喝酒賞月，吟詩作賦，與平日清靜平淡的修道生活大不相同。金鵬等弟子知道新弟子中芙萍相貌十分靚麗，便跑到許英傑面前遊說，要每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都必需表演一個節目。許英傑雖不樂意勉強新弟子，但拗不過眾人好說歹說，便同意了。

金鵬從許英傑處出來，又約歐陽月華到山腳下靜玉湖畔的竹林中相會。歐陽月華臨去之前打扮了一番，靈感突發將雙圓髻改成單髻，換上一身白色長裙顯得十分端莊、嫻靜，又對鏡笑笑，方駕起一道桃紅光華往山腳下飛去。

歐陽月華進了竹林卻不見金鵬，正左顧右盼時，被人攔腰抱住。她知來人正是金鵬，咯咯笑道：“金鵬哥哥，你找小妹何事啊？”金鵬假嗔道：“歐陽小妹，你知哥哥我等你等了多久？你如何補償我？”說著雙手移到月華酥胸之上，金鵬多日未來尋月華，月華恰似一堆乾材，此時遇到烈火，反過身勾住金鵬頸項，一陣狂吻。兩人極盡纏綿之後**一番不表。

事畢，金鵬道：“妹妹，中秋將至，你可準備了節目？”月華皺眉道：“我正為此事發愁呢！前年我那肚皮舞大受歡迎，去年的獨唱卻反應十分冷淡，今年若是沒有新意還不如不演的好。”金鵬聽了正中下懷，笑道：“我倒有個想法，你不如找些人表演一個群舞，既有聲勢又可凸顯出你的與眾不同，所謂紅花還需綠葉配。”月華聽了皺眉道：“好是好，不過表演什麼舞蹈卻是個問題。”金鵬接道：“你們扮成‘飛天’如何？每人上身圍一縷抹胸，下邊寬腿沙褲，手持飄帶，月光之下簡直如飛天仙子一般。舞蹈的名字就叫‘飛天舞’如何？”月華聽了不由眼露憧憬，可是想了一會又悶悶不樂道：“可是那些師妹平日裏心寬體胖，現在一個個都腿粗臀肥，如何能演？”金鵬笑道：“這有何難？不是還有新來的女弟子嗎？她們新來，正好也易於驅使。”月華聽了摟住金鵬親了一口道：“就你點子多，所以人家才這麼喜歡你。”

月華將新入門的女弟子集中起來排練不表。賀曉舟聽說每名新弟子都要在中秋賞月晚會上表演節目，頭變得老大，忙去找許英傑，說自己不會表演。許英傑皺眉道：“此事已經決定，其他弟子都已經開始準備了，不如我教你吹笛子吧。”賀曉舟無可奈何，只好學吹笛子。

中秋這天晚上，月朗風清，一輪圓月懸於空中。李幻虛正好已經出關，率領着三百弟子圍坐在映月岩下。那映月岩實乃是個天然的舞台，四面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歐陽月華穿着盛裝，在岩上亭亭玉立、笑意盈盈，主持晚會，眾人則在下面把酒言歡。

一開始有幾個弟子輪番上台，有朗誦詩歌的，有彈奏七弦琴的，有演唱歌曲的，岩下眾人觀者甚少，都一邊喝酒一邊山南海北的胡侃。此時歐陽月華又走上岩來，片刻間眾人都停止了喧鬧，原來歐陽月華已經換上了表演服裝。只見她上身一抹白色抹胸，下身一條白色短裙，月光之下膚如凝脂、玉臂生輝、纖腰翹臀、曼妙身姿美輪美奐。再看頭上，五彩珠線束着雙環髻，眉心一片桃花瓣；臉上脂粉塗得通透，如欲滴下水來；雙唇畫得豐滿，晶瑩光澤；背後飄帶飛揚。眾人平日只見歐陽月華可愛造型，此時見了還以為是仙女下凡。連金鵬也唬了一跳，看那一對筆直長腿方知是歐陽月華，心中暗嘆：女人千面。

歐陽月華見了眾人神情，不禁面露得色，甜甜笑道：“接下來是我和新入門的師妹為大家準備的舞蹈——《飛天舞》！請大家欣賞。”說著芙萍、肖蜜等人也走上岩來，裝束幾乎與月華一般無二，只是眾人下身穿的是寬腿沙褲，並非短裙。

台下靈劍派樂隊奏起音樂，眾人翩翩起舞，月光之下真如飛天下凡一般。一開始，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彙集在歐陽月華身上；過了一會，有些人發現肖蜜風騷嫵媚，舞姿魅惑，便盯着肖蜜看個不停。不過舞蹈接近**之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已把目光移到芙萍身上。只見她雖未施脂粉，清純、秀麗卻渾然天成，眉目五官越看越覺得精緻，不可稍增稍減，不禁讓人感嘆造物主之神秀手筆。雙腿雖藏於褲中卻更覺婉約，難掩其身姿絕好。眾人只覺她乃是真正的飛天下凡，隨時便要飛往月中，眼神一時也捨不得離開。

李幻虛雖有五百年道行，此時也滿面春風、拂髯微笑，金鵬眼睛早看得直了。許英傑望着芙萍，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後山石洞中的情景，不由心神一盪。

待飛天舞演完，眾人還在如醉如痴，竟沉默了好一陣才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歐陽月華見眾人一直盯着芙萍，心中搬倒了醋瓶，臉上現出慍色。

之後，眾人便對其他節目再提不起興緻，連聊天也懶了，只一邊喝酒一邊在腦子裏放着小電影，回味着剛才的美景。

金鵬見李幻虛興緻正高，連忙上前敬酒，說道：“師父，若不是您率領着大家將幾件出世的神器魔器帶回凌雲山，由我們靈劍派保管，世間哪能如此太平，我們這些弟子又哪能如此逍遙。據我看從今之後領導正派群倫的非您莫屬，自然、崑崙、仙都、無量劍幾大門派的掌門哪個能和您相比？”李幻虛聽了不禁笑道：“你小子最好的就是這張嘴。”

不一會輪到賀曉舟上台。他上台後本有些緊張，正在勉強支撐，忽然瞥見台下芙萍正向自己望來，一顆心突然狂跳不止，舌頭也不聽使喚，張嘴道：“今夜陽光明媚，我為大家表演一曲犢子笛奏！”他話音剛落時眾人都沒回過神來，片刻后岩下轟然大笑，倒了一片。無數人噴出酒來，還有人閉住嘴怕噴到別人身上，酒便嗆進鼻子裏，涕淚全流，咳嗽不止。庄昊仁對賈仁笑道：“這賀師弟還真像個犢子！”賈仁樂得前仰後合道：“正是！”

賀曉舟站在台上一張臉頓時成了醬紫色，等了好些時候岩下才恢復平靜，於是他拿出笛子吹了起來，早成了陰陽怪調，眾人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