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叫什麼
“可惡,血月之日要來了!”伊子諾心急如焚地跑向砩緄拇筇筇械暮諞魯だ蝦孟裨繚緹橢浪嶗礎�
“伊子諾,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站在黑衣長老中間一位長老是砩緋だ現械氖琢臁�
伊子諾單膝下跪敬重地說:“是的,長老大人,任務已完成,可否。。。。。。。。。。。”
黑衣長老打斷伊子諾的話,說:“三天後便是血月之日,帶着‘碧蓮之心’來。”
伊子諾有點驚訝,不太相信地說:“長老,碧蓮之心它。。。。。。。。好吧。她一人來嗎?”
“不,你也來,三天後黑翼古墓見”長老說完,黑衣長老們像沙子般飛走了。
“哇唔!再來一首,小諾諾!”在演唱會中,歌迷們歡呼雀躍。
“諾,今晚是第003章,也是一個風流的季節。梁元帝《採蓮賦》裏說得好
:於是妖童媛女,蕩舟心話:[益鳥]首徐回,兼傳羽杯;棹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爾其
纖腰束素,遷延顧步;夏始春余,葉嫩花初,恐沾裳而淺笑,畏傾船而斂裾。
可見當時嬉遊的光景了。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們現在早已無福消受了。於是又記起《西
洲曲》裏的句子: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今晚若有採蓮人,這兒的蓮花也算得“過人頭”了;只不見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這
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這樣想着,猛一抬頭,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輕輕地推門進去,
什麼聲息也沒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兒女/朱自清
我現在已是五個兒女的父親了。想起聖陶喜歡用的“蝸牛背了殼”的比喻,便覺得不自在。新近一位親戚嘲笑我說,“要剝層皮呢!”更有些悚然了。十年前剛結婚的時候,在胡適之先生的《藏暉室札記》裏,見過一條,說世界上有許多偉大的人物是不結婚的;文中並引培根的話,“有妻子者,其命定矣。”當時確吃了一驚,彷彿夢醒一般;但是家裏已是不由分說給娶了媳婦,又有甚麼可說?現在是一個媳婦,跟着來了五個孩子;兩個肩頭上,加上這麼重一副擔子,真不知怎樣走才好。“命定”是不用說了;從孩子們那一面說,他們該怎樣長大,也正是可以憂慮的事。我是個徹頭徹尾自私的人,做丈夫已是勉強,做父親更是不成。自然,“子孫崇拜”,“兒童本位”的哲理或倫理,我也有些知道;既做着父親,閉了眼抹殺孩子們的權利,知道是不行的。可惜這只是理論,實際上我是仍舊按照古老的傳統,在野蠻地對付着,和普通的父親一樣。近來差不多是中年的人了,才漸漸覺得自己的殘酷;想着孩子們受過的體罰和叱責,始終不能辯解——像撫摩着舊創痕那樣,我的心酸溜溜的。有一回,讀了有島武郎《與幼小者》的譯文,對了那種偉大的,沉摯的態度,我竟流下淚來了。去年父親來信,問起阿九,那時阿九還在白馬湖呢;信上說,“我沒有耽誤你,你也不要耽誤他才好。”我為這句話哭了一場;我為什麼不像父親的仁慈?我不該忘記,父親怎樣待我們來着!人性許真是二元的,我是這樣地矛盾;我的心像鐘擺似的來去。
你讀過魯迅先生的《幸福的家庭》么?我的便是那一類的“幸福的家庭”!每天午飯和晚飯,就如兩次潮水一般。先是孩子們你來他去地在廚房與飯間裏查看,一面催我或妻發“開飯”的命令。急促繁碎的腳步,夾着笑和嚷,一陣陣襲來,直到命令發出為止。他們一遞一個地跑着喊着,將命令傳給廚房裏傭人;便立刻搶着回來搬凳子。於是這個說,“我坐這兒!”那個說,“大哥不讓我!”大哥卻說,“小妹打我!”我給他們調解,說好話。但是他們有時候很固執,我有時候也不耐煩,這便用着叱責了;叱責還不行,不由自主地,我的沉重的手掌便到他們身上了。於是哭的哭,坐的坐,局面才算定了。接着可又你要大碗,他要小碗,你說紅筷子好,他說黑筷子好;這個要乾飯,那個要稀飯,要茶要湯,要魚要肉,要豆腐,要蘿蔔;你說他菜多,他說你菜好。妻是照例安慰着他們,但這顯然是太迂緩了。我是個暴躁的人,怎麼等得及?不用說,用老法子將他們立刻征服了;雖然有哭的,不久也就抹着淚捧起碗了。吃完了,紛紛爬下凳子,桌上是飯粒呀,湯汁呀,骨頭呀,渣滓呀,加上縱橫的筷子,欹斜的匙子,就如一塊花花綠綠的地圖模型。吃飯而外,他們的大事便是遊戲。遊戲時,大的有大主意,小的有小主意,各自堅持不下,於是爭執起來;或者大的欺負了小的,或者小的竟欺負了大的,被欺負的哭着嚷着,到我或妻的面前訴苦;我大抵仍舊要用老法子來判斷的,但不理的時候也有。最為難的,是爭奪玩具的時候:這一個的與那一個的是同樣的東西,卻偏要那一個的;而那一個便偏不答應。在這種情形之下,不論如何,終於是非哭了不可的。這些事件自然不至於天天全有,但大致總有好些起。我若坐在家裏看書或寫什麼東西,管保一點鐘里要分幾回心,或站起來一兩次的。若是雨天或禮拜日,孩子們在家的多,那麼,攤開書竟看不下一行,提起筆也寫不出一個字的事,也有過的。我常和妻說,“我們家真是成日的千軍萬馬呀!”有時是不但“成日”,連夜裏也有兵馬在進行着,在有吃乳或生病的孩子的時候!
我結婚那一年,才十九歲。二十一歲,有了阿九;二十三歲,又有了阿菜。那時我正象一匹野馬,那能容忍這些累贅的鞍韉,轡頭,和韁繩?擺脫也知是不行的,但不自覺地時時在擺脫着。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真苦了這兩個孩子;真是難以寬宥的種種暴行呢!阿九才兩歲半的樣子,我們住在杭州的學校里。不知怎的,這孩子特別愛哭,又特別怕生人。一不見了母親,或來了客,就哇哇地哭起來了。學校里住着許多人,我不能讓他擾着他們,而客人也總是常有的;我懊惱極了,有一回,特地騙出了妻,關了門,將他按在地下打了一頓。這件事,妻到現在說起來,還覺得有些不忍;她說我的手太辣了,到底還是兩歲半的孩子!我近年常想着那時的光景,也覺黯然。阿菜在台州,那是更小了;才過了周歲,還不大會走路。也是為了纏着母親的緣故吧,我將她緊緊地按在牆角里,直哭喊了三四分鐘;因此生了好幾天病。妻說,那時真寒心呢!但我的苦痛也是真的。我曾給聖陶寫信,說孩子們的磨折,實在無法奈何;有時竟覺着還是自殺的好。這雖是氣憤的話,但這樣的心情,確也有過的。後來孩子是多起來了,磨折也磨折得久了,少年的鋒棱漸漸地鈍起來了;加以增長的年歲了理性的裁製力,我能夠忍耐了--覺得從前真是個“不成材的父親”,如我給另一個朋友信里所說。但我的孩子們在幼小時,確比別人的特別不安靜,我至今還覺如此。我想這大約還是由於我們撫育不得法;從前只一味地責備孩子,讓他們代我們負起責任,卻未免是可恥的殘酷了!
正面意義的“幸福”,其實也未嘗沒有。正如誰所說,小的總是可愛,孩子們的小模樣,小心眼兒,確有些教人捨不得的。阿毛現在五個月了,你用手指去撥弄她的下巴,或向她做趣臉,她便會張開沒牙的嘴格格地笑,笑得象一朵正開的花。她不願在屋裏待着;待久了,便大聲兒嚷。妻常說,“姑娘又要出去溜達了。”她說她象鳥兒般,每天總得到外面溜一些時候。潤兒上個月剛過了三歲,笨得很,話還沒有學好呢。他只能說三四個字的短語或句子,文法錯誤,發音模糊,又得費氣力說出:我們老是要笑他的。他說“好”字,總變成“小”字;問他“好不好”?他便說“小”,或“不小”。我們常常逗着他說這個字玩兒;他似乎有些覺得,近來偶然也能說出正確的“好”字了--特別在我們故意說成“小”字的時候。他有一隻搪磁碗,是一毛錢買的;買來時,老媽子教給他,“這是一毛錢。”他便記住“一毛”兩個字,管那隻碗叫“一毛”,有時竟省稱為“毛”。這在新來的老媽子,是必需翻譯了才懂的。他不好意思,或見着生客時,便咧着嘴痴笑;我們常用了土話,叫他做“呆瓜”。他是個小胖子,短短的腿,走起路來,蹣跚可笑;若快走或跑,便更“好看”了。他有時學我,將兩手疊在背後,一搖一擺的;那是他自己和我們都要樂的。他的大姊便是阿菜,已是七歲多了,在小學裏念着書。在飯桌上,一定得羅羅唆唆地報告些同學或他們父母的事情;氣喘喘地說著,不管你愛聽不愛聽。說完了總問我:“爸爸認識么?”“爸爸知道么?”妻常禁止她吃飯時說話,所以她總是問我。她的問題真多:看電影便問電影裏的是不是人?是不是真人?怎麼不說話?看照相也是一樣。不知誰告訴她,兵是要打人的。她回來便問,兵是人么?為什麼打人?近來大約聽了先生的話,回來又問張作霖的兵是幫誰的?蔣介石的兵是不是幫我們的?諸如此類的問題,每天短不了,常常鬧得我不知怎樣答才行。她和潤兒在一處玩兒,一大一小,不很合式,老是吵着哭着。但合式的時候也有:譬如這個往這個床底下躲,那個便鑽進去追着;這個鑽出來,那個也跟着--這個床到那個床,聽見笑着,嚷着,喘着,真如妻所說,象小狗似的。現在在京的,便只有這三個孩子;阿九和轉兒是去年北來時,讓母親暫帶回揚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