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客

第二章 刺客

“有刺客,快抓刺客。”

一時間本來漆黑的夜晚被火把照的燈火通明。

“吳舵主,怎麼回事?”

“啟稟林堡主,剛才有刺客進入堡內,用暗器點了十名守衛的穴道,混進了七巧閣內,現在我們正四處搜查,還沒有抓到刺客。”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闖入七巧閣?七巧閣內機關重重,非閣內人進的來,出不去,大家打起精神,仔細的搜,我相信刺客一定跑不出去,沒準現在正被某個陣法所困。”

“是。”

“宋舵主、明舵主,你們帶人在玲瓏閣四周保護城主,動作輕些,不要擾了城主休息。”

“是。”

玲瓏閣內,熏香瀰漫,一人身着單衣,半卧在軟榻上,微闔雙目,似睡非睡。

夏玲瓏靜靜的走入屋內,“稟城主,剛才有一刺客闖入七巧閣,林閣主正帶人追捕。”

卧在榻上的人仍未睜眼,只聽他說道:“讓他們不要找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夏玲瓏不解,忙問道:“那刺客?”

杜翔睜開眼睛,不急不慢的說道:“刺客,我已經見到了。”

“遵命。”夏玲瓏領命出去后,室內又恢復了原來的靜謐。很快,整個關中堡內寂靜如常。

“樑上的朋友,你在上面不累嗎?下來與我聊聊天吧!”

“城主好耳力,我在上面用了閉氣功,隱沒了一切聲息,你居然還能知道我在哪裏。”一位青衣女子從樑上跳下,落到了軟榻旁。

“姑娘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這時,杜翔已經從軟榻上坐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我只是覺得城主的閣子真漂亮,想來看看,但是關中堡從不讓外人進入,我無法抵達閣內,白天的時候守衛太嚴,想溜都溜不進來,趁着夜色,我才能勉強進來。”

“噢?僅僅是來玩嗎?”

“你認為我是刺客?刺客不都穿一身黑衣,把自己捂得很嚴實,只露一雙眼睛嗎?哪裏有人穿成我的樣子。”

榻前站立的女子,大約十**歲,眉清目秀,雖然身着素衣,頭髮簡單的束起,但卻是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感。

青衣女子見杜翔半天不說話,不知他到底要如何處置自己。自己也知道剛才那些話騙騙小孩兒還行,想騙杜翔,那是門兒都沒有。又等了許久,杜翔還是只看着自己,不說一字。青衣女子忍不住,又說道:“城主,我要是刺客,此刻我還能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嗎?我們早就拔刀相向了,如果您這裏沒什麼事,我要走了,夜深了,請城主早些休息。”說完,青衣女子就要向外走。

“你認為你還能走的出去嗎?能夠識破七巧陣,躲過暗哨、舵主的搜捕,看來你的本事真不小,不過,進也許好進,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青衣女子心中明白,七巧陣一經啟動,陣中人所處場景每時每刻都在變換,剛才自己來時將守衛迷倒,七巧陣還未啟動,憑輕功迅速來到玲瓏閣,然而單單是這些,已經讓自己筋疲力盡,現在碰上了城主,如若想出去,只怕比登天還難。

“城主,您說我該怎麼出去呢?”

“既然來了,就不要急着出去了,我身邊正好缺一名婢女,從現在起你就做我的丫鬟吧!”

青衣女子睜大了雙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城主,暗想自己沒聽錯吧?

杜翔好似沒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做我的丫鬟需要有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青衣女子弄不懂杜翔到底要幹什麼,不過既然問自己的名字,隨便那麼告訴他一個又何妨?

“林夕。”

“林夕。”杜翔反覆的咀嚼着這個名字,又不斷地打量着她,嘴角露出一絲玩世不恭。

“好,玲瓏。”

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夏玲瓏快步走了進來:“城主有何吩咐?”

“林夕以後是我的婢女,帶她去她的房間。”

“是。”

就這樣,林夕稀里糊塗的做了城主的婢女,觀察了幾天,城主還真的就把自己當作婢女,並沒有試探自己的意思,那麼既來之則安之,利用這個身份好好了解了解關中堡吧!

原來關中堡只是五大暗堡之一,餘下四個分別為東峽堡、西羅堡、南燕堡、北匯堡,五大暗堡堡主分別為關中堡堡主林維澤、東峽堡堡主馮瑋、西羅堡堡主俞喆、南燕堡堡主蘇雷、北匯堡堡主方乾。

滁州城內只有一個關中堡,其餘暗堡分佈在中原各個地方。關中堡內設有七巧閣、玲瓏閣,玲瓏閣主就是夏玲瓏,而七巧閣是城主常駐之地,自上任閣主死後未設閣主,暫由林維澤管理。餘下還有四閣,分別為舞雁閣、鎮鬼閣、地煞閣、索命閣,閣主分別是白雨雁、鎮鬼、地煞、索命,六閣旗下設有七十二分舵,同餘下四大暗堡一起分佈在全國各地。此外,城主屬下還有八大使者,分別為黑衣使者、紅衣使者、白衣使者、綠衣使者、藍衣使者、青衣使者、紫衣使者、黃衣使者。

辛苦了一個月,終於把堡中的大概摸清楚了。這日中午,林夕趁守衛交班之際悄悄潛入密宗室,想同前幾日一樣翻閱資料,仔細研究研究這座滁州城,然而,她剛一進入,就發現城主杜翔正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一個多月里,杜翔都是早出晚歸,有幾日還不在城內,所以林夕的工作相對輕鬆,況且杜翔不像嬌少爺,什麼事情都要下人去做,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杜翔從不叫僕人幫忙。今天他出現在密宗室內,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着實嚇了林夕一跳。

林夕強作鎮定說道:“城主今日怎有雅興來此地?”

杜翔一手把玩着竹扇,好似心不在焉的說道:“看來你這些日子一點兒也沒閑着,說說吧,你都打探到了什麼,對我這個城主了解多少?”

“城主謬讚了,我一個小丫鬟能打探到什麼,只不過對新奇的事情多看了看。”

“算了,夕兒,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你說謊。我想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把你留了下來,還讓你四處打探我的秘密。”

“城主肯說我自當洗耳恭聽。”

“從你深夜入堡開始,你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句實話,包括你的名字。”

林夕剛想說話,杜翔便打斷了她。

“我不想聽你任何的解釋,現在我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希望你聽完后,不要再對我說假話。”

氣氛一時變得很微妙,林夕驚訝的發現,在杜翔的臉上出現了平常難以見到的柔和。

“那一年,我七歲,沒有父母的疼愛,親人的關懷,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沿街乞討,好不容易討來的兩文錢卻要被街上的小混混搶走,那時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死命的護着那兩文錢,任憑那些小混混對我又踢又打,其實挨餓、被打我已經習慣了,富人想的是如何享樂,他們從來就不用愁生存,但生存對我來說卻是個奢望,能活一天是一天。

在我已經對生命絕望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出現了,她讓下人把那幾個小混混趕走,從爛泥堆里把我扶了起來,拿出手帕擦凈了我臉上的血水和泥土,她對我說,‘小哥哥,那些人真壞,那麼多人欺負你一個人,他們打你,你一定很疼吧!我這裏有師傅給的創傷葯,你敷上去傷口就不會疼了,對了,敷之前要把傷口洗乾淨,否則會化膿的。’

她把一個藍的小瓷瓶放在了我的手裏,我沒有接,瓷瓶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身後的僕人上前要打我,被小女孩給攔住了,‘福伯,小哥哥一定是被打痛了,手疼的厲害所以沒有接住,小哥哥你別害怕,這些金瘡葯沒沾到土的依然可以用。’

她在我的面前蹲了下來,用手慢慢的篩選地上的葯面,放到手帕上,葯和碎瓷片混到了一起,捏起葯面的同時也很容易捏到瓷片,她的手被瓷片扎出了血,然而她並沒有叫,也沒有哭,只是悄悄的把手在衣擺下側蹭了蹭。

‘小哥哥,給你,葯只剩這些了,我也不知道夠不夠用。如果不夠的話你來太子府找我,我再向師傅要。這些天我和瞻基哥在跟師傅學武功,你要是願意也來學呀!學會了那些人就不再敢欺負你了。對了,小哥哥,已經中午了,你還沒吃飯吧?福伯,把籃子拿過來。’

‘小姐,那是祭拜夫人用的。’

‘娘親如果知道我把東西拿來幫助別人,她一定不會怪我的。福伯,你就給我吧,一會咱們回去重新做,晚一點兒再去祭拜娘親。’

她把籃子和葯一起交到了我的手中,生怕我又沒握住,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確定我握住后才肯離開。然而走出來沒幾步,她又折了回來,把一根長命鎖塞給了我,‘你去太子府找我的時候拿着這個,就沒有人會攔着你了。小哥哥,你真勇敢,那麼多人打你你都沒有哭,師傅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真正的男子漢。’

小女孩走後我拿起長命鎖仔細端看,這是一把做工精細的金鎖,鎖的後面刻着篆體小字——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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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開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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