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願意(大結局)
唐家三個孩子如今都上了學,這讓身為父母和唐騅和葉扶桑輕鬆不少,兩人不定哪天也能忙裏偷閑出去約個會什麼的,不帶孩子沒負擔還沒愧疚感,誰讓他們都是讓爸爸媽媽省心的大孩子呢?
兩個人算起來實在是老夫老妻,不過這會回頭當小情侶約會竟然也不覺得彆扭,特別是兩人還配合特默契的這個去買這個,那個去買那個,買回來一看都是人家小情侶看電影時吃的小零食,啥話沒有坐下來一邊看電影一邊吃零食,沒人抱怨沒人反對,吃完了葉扶桑還嫌棄唐騅:“怎麼買這麼少?吃完了吧?電影才放了一半呢。”
唐騅抹抹嘴,悶不吭聲站起來,一邊跟人家道歉,一邊走出重新買了一份回來,兩人繼續一邊看電影一邊吃東西。
知道的人家曉得這兩人大兒子都快上小學五年級了,不知道的絕對以為這兩人是熱戀期,啥話沒有,很默契的把以前沒經歷過的事都挨個過了一遍。
花一個下午和一晚上的時間,三個小傢伙丟給爺爺奶奶,兩人就直接在外面碰面,然後出去約會。
反正唐璜和丁素素本來就沒什麼事,雖說年紀擺在那了,不過都是注重保養又注意身體的人,孩子還真是他們如今最大的樂趣的。
唐璜去釣魚的時候,還會把三個小傢伙帶着,一人發了一根小魚竿,讓他們跟自己釣魚,當然,每個孩子身邊都待了大人,唐璜一個人看不了三個孩子,不跟人肯定不行,萬一掉水裏他還沒本事一個人撈三個,所以唐騅現在自己和葉扶桑沒二十四小時跟着,但是特地挑了三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分別跟着他們,就是為了防止意外。
反正回回跟過去,魚是沒釣到一條,他們還把周圍釣魚愛好者的魚都嚇跑了,唐肉肉領頭,爺爺釣不到魚,別的伯伯和爺爺都不能釣到魚。
幾個小奶娃,長的胖乎乎又可愛,說話還奶聲奶氣的,那些大人連生氣都氣不出來,只能在他們幾個小傢伙去的時候就放棄釣到魚,釣竿隨便放,陪着幾個小傢伙一起玩,打好關係了,他們才會允許伯伯或者爺爺釣到魚。
有父母幫着帶孩子,唐騅和葉扶桑自然就能在外面玩的理所當然。
只是每次晚上回去以後,唐肉肉那雙小雷達似得大眼睛都會盯着爸爸媽媽看,然後仰着小臉追問:“媽媽,你和爸爸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一臉都是“爸爸媽媽是不是去了哪裏沒有帶肉肉”的疑問,只是問出的話還知道委婉。
兩個小傢伙年紀還小,還不知道追問,就是覺得回家以後沒看到爸爸媽媽有點不高興,當然哄哄就行了,但是唐肉肉就不行了,小傢伙長大了點也懂事不少,關心的事情也就多了起來,唐騅和葉扶桑要是不回答,他就仰着小臉看着葉扶桑。
葉扶桑不回答都不行,唐肉肉知道問爸爸不一定有答案,但是問媽媽的話,媽媽肯定要說話的。
本來沒覺得心虛的,結果唐肉肉一問,葉扶桑還真心虛了,她彎下腰,看着小傢伙水靈靈的大眼睛,半響才說:“爸爸和媽媽出去有點事,所以就回來晚了。”
唐肉肉問:“媽媽,你和爸爸是去約會的嗎?”
葉扶桑:“……”
唐騅順手過來,把唐肉肉一把撈了起來,扔到了沙發上,“爸爸媽媽總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老問這個幹什麼?”
唐肉肉掰着小手認真的說:“因為肉肉和弟弟是爸爸媽媽的小孩,爸爸媽媽不應該愛自己的小孩嗎?爸爸媽媽出去玩,小孩也出去玩,這樣才會大家都高興。”
唐騅見他還一套一套的,“爸爸說了算,你少嘰嘰歪歪的。你高興了,爸爸不高興。自己玩去。”
唐肉肉睨了爸爸一眼,一臉的鄙視:“爸爸壞蛋。”
葉扶桑心虛的不行,等唐肉肉跑去玩了,才不憋出一句:“我們下次是不是得帶着他們出去?”
唐騅直接說:“聽他的話世界就亂了套了,不管他。”
真是越大越難騙,哄啊騙啊什麼的,有時候都用盡了,結果都沒效果,最後只能嚇唬了,現在才這麼大點,這要上了小學,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屁大的小孩竟然還知道約會這個詞,他在幼兒園都幹嘛了?
唐騅都開始琢磨是不是得給唐肉肉換個幼兒園,現在的幼兒園是不是老師教的不好,怎麼把小孩教的早熟了呢?
葉扶桑是不知道他這瞎琢磨,要是知道了不定得鄙視他,現在的小孩確實比她們那時候早熟,也更聰明,別看才幼兒園,那些小破孩竟然還搞起了班級選美,誰誰是班裏最漂亮的女生,誰誰是最帥的男生,一個個清楚的跟什麼似得,聽着就覺得好笑,再一看他們說的名,再對比小孩,還別說,審美都標準,他們說的那些,確實是最好看的。
這些還是Kiki媽媽跟葉扶桑說的,反正葉扶桑聽了當時就囧的不行,這些孩子得多早熟啊?
孩子現在還小,他們以後要是到了青春期,不定還有什麼事得煩着大人呢,葉扶桑現在都不敢想,以後這幾個混小子要是早戀、泡妞、叛逆的時候,她跟唐騅該怎麼應付。這會一想,就覺得當父母的真不容易,養大孩子還得讓他們心裏健康積極向上,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父母她就忍不住給葉憲打了個電話,葉憲和蘇蕙年紀也不小了,在農村雖然能到處走走逛逛的,不過沒有孩子身邊他們還是覺得寂寞,特別是葉扶桑和葉青銅的孩子都是他們自己帶的,葉憲有時候看到同村其他老頭老太太帶着孫子孫女就羨慕。
葉青銅和葉扶桑回去次數也不多,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去兩天,有時候一天就要回去,特別是葉青銅,他現在確實忙,宮德差不多是在為退休做準備,慢慢的把葉青銅往前推,打算在他退休之前讓葉青銅把他認識的人脈全走一遍,這樣以後有什麼事也能托老朋友照應。
葉憲說白了就是寂寞,整天對着蘇蕙也沒什麼好說的,以前的牌友和下棋的對象如今都是帶孫子孫女為主,孩子要是有個什麼事,人家就直接呆家裏照顧孩子,葉憲想找個人一起玩牌都沒機會。
這樣的日子一長,就會覺得無聊,跟葉扶桑說話的時候就問她,這邊有沒有什麼工作能讓他做,葉扶桑一聽就覺得葉憲有事,拐彎抹角問了才知道,他是在老家覺得無聊了。
就算有事葉扶桑也不願意他做啊,這麼大年紀了,肯定是希望他能享享福,不過也知道農村的老人來到城裏閑不住,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有!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呢,爸你這樣一說,我突然就覺得我爸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葉憲本來就是試探着問的,沒想到葉扶桑立馬就說有了,雖然葉憲心裏更向著葉青銅,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葉青銅的今天是因為宮家的關係,所以他不敢給葉青銅添亂,怕自己跟葉青銅說了,讓葉青銅難做,跟葉扶桑說的時候倒是更坦然一點,這也算是葉扶桑的成功之處,她讓葉憲有種不管什麼事她都能搞定的錯覺,以至他說的時候就理所當然。
一聽葉扶桑說有工作,葉憲心裏一松,急忙問:“阿桑,是幹什麼事啊?你也知道我沒本事用電腦什麼的,我幹不了別的事。”
葉扶桑笑着說:“爸,你放心吧,我不是有幾家服裝店?服裝店的衣服都是放在倉庫里,倉庫是我租的一個地下室,剛好在我辦公的那座大樓的下面,前兩天倉庫的管理員剛好辭職回老家了,我正愁招不到合適的人呢。”
倉管這活說起來是最容易的,但是找人也確實重要,如果能是自己人那肯定最好的,否則要是找個心術不正的,內外勾結那麻煩就打了,葉憲要是真的來,葉扶桑完全可以把這事給他做,又沒什麼技術含量,每次出入庫對對貨的數量就行,不讓人偷東西拿東西,這大廈的治安好,也不用擔心別的亂七八糟的事。
葉憲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搞定了,掛了電話還發愣了呢,蘇蕙過來喊他吃飯,看到他拿着電話,隨口問了句:“給青銅打電話了?”
葉憲取下臉上的老花鏡,嘴裏說了句:“不是,給阿桑打了。”然後他抬頭看着蘇蕙,說:“阿桑說,她那邊卻個倉管管理的人,讓我過去呢。”
蘇蕙一愣,“啊?讓你過去?那我也得過去?”
葉憲想了想,搖搖頭:“這個沒說,你先別過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先過去看看,要是那邊妥當了,你再過去。”
葉憲在家裏確實待的無聊,家裏老的該走的都走了,兄弟之間也不親,他一個人待着確實沒意思。葉憲要去桐城,蘇蕙也沒辦法,只能把葉憲送到車站,然後自己在家裏等着,擔心是肯定的,葉憲條件不咋的,不過他幾個孩子混第一個比一個好,而且還孝順。孩子條件好,那父親的條件自然也就好了,不定被什麼人勾搭上了,那蘇蕙就完了,咋能不擔心了。
這邊把葉憲送走,那邊蘇蕙就給葉青銅打電話,在電話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葉青銅一問才只是怎麼回事,趕緊安撫了一句:“媽你放心吧,我爸不是那種人,他要是過來跟我姐說了,我姐肯定會安排的,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葉青銅掛了電話就個葉扶桑打過去,父母是兩人的,葉扶桑照顧父母,葉青銅肯定也不例外,兩人就一起協商以後葉憲和蘇蕙住哪。
葉扶桑直接說了句:“我不是剛好有個小戶的房子?現在也沒人住,我也沒出租,一直空着,以後就讓他們住就行,那房子爸媽住剛剛好,設施也齊全。”
葉青銅直接點頭:“那行,他們的生活費和日常開銷我負責,你以後就別管了。”
沒提錢划不划算,姐弟倆都不在乎養父母的那點錢,很快就談妥了。
葉扶桑去車站接的葉憲,葉憲還是那副老樣子,就是頭髮白了很多,臉也更黑了,沒看到葉青銅過來接還挺失望,葉扶桑挽着他的胳膊說:“青銅這一陣忙死了。你別怪他,他自己的家都快不着邊了。”
葉憲點點頭,表示理解:“忙點好,忙了說明生意好。”
是什麼聲音他自然不懂,就知道忙了就是賺錢,又問唐騅:“阿騅也忙啊?”
葉扶桑答應:“是啊,他一直都很忙,就算今天偷懶了,明天他也得把事給補上。”
葉憲感慨似得說了句:“做大生意的就是不一樣。”
葉扶桑先帶着葉憲去了唐家,丁素素和唐璜都出來見了親家,對葉憲很客氣,丁素素本來就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對葉憲好其實就是對葉扶桑好,對葉扶桑好就是對自己兒子好,這本來就是連鎖反應。
葉憲每次來唐家都很拘謹,他不如人,自然也就矮人一頭,中午吃了頓飯,葉扶桑把他送到那套小房子裏,“爸,你要是想留下來,你和媽以後就在這裏住就行,這小區別破了點,不過生活上很方便,買菜購物什麼地方什麼都有,關鍵是位置好,距離上班的地方很近,到青銅那邊也很方面,要是哪天你想閑着沒事去看看我姐,直接在門前花六毛錢的公交車費,頂多半個小時就到了。”
女兒幫他把什麼都安排好了,葉憲心裏自然也高興,一個勁的點頭,在房子裏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房子你一直都沒出租啊?”
葉扶桑應了:“因為裏面的裝修當初花了不少錢,雖然不是我花的錢,不過東西都是好東西,怕出租了被人家糟蹋,所以就一直空着。”
葉憲明白的點點頭:“也對。被人糟蹋了太可惜了。”想了下,才又說:“我之前聽人家說你和唐騅不是很好,青銅不讓我問,我也不敢問,現在好了嗎?”
葉扶桑點點頭:“嗯,好了。你放心吧。”
說起這個,葉扶桑挺愧疚的,她當初真是誰的心情都沒考慮,就考慮了自己的心情,結果卻讓很多人替他擔心。
聽說沒事了,和好了,葉憲也挺高興:“和好了就好,我就知道有時候報紙上寫的都誇張了點,你看看之前的那些是,今天寫了你壞話,明天就能道歉,這些人真是想什麼就寫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麼。”身邊沒有別人,只有父女倆,葉憲似乎很想跟葉扶桑多說兩句:“阿桑,雖說你們年輕人的活法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不過爸是過來人,當初如果不是一門心思想兒子,我跟你媽也不會……”擺擺手,“算了,這話不提也罷,總之啊,你要記住了,夫妻兩個人,吵吵架是正常的,別動不動就提離婚,哎,一提這個,我就想到了你和你姐兩個人。”
葉扶桑拍拍葉憲的手:“爸,不想說就別說了,沒事,我明白的。”
“日子是自己慢慢過的,我這輩子本來就不會說話,也沒跟你談過心,以總覺得你上學上不好,以後能混個文憑,嫁人的時候嫁個差不多的人家,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就不錯了,”葉憲說這個的時候還有點羞愧,他當初確實沒指望葉扶桑能幹出什麼事,那時候還指望能從她身上扒點錢下來給貼給葉青銅,只是這話他不會說出來,能提的只有他這麼多年對女兒的不關心,算算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而這些話,他在蘇蕙面前是絕對不會跟葉扶桑說的。
“我是沒想到你自己努力能走到今天,爸對你的關心一直不夠,你一點怨言都沒有,我每次想都這個,心裏就覺得對不起你。”葉憲吸了吸鼻子,接着:“青銅也多虧了你才有了今天,要不是你,他現在怕是跟莊子上其他人家的年輕人一樣,一個月拿幾千塊的工資,買點什麼水果都捨不得錢。你姐也多虧了你,我聽說她原來生活的國家又窮人又野蠻,如今也活的好樣的,嫁的人還不錯……”
葉憲第一次在葉扶桑面前說了這麼多話,這些話讓葉扶桑知道,原來他爸什麼都知道,只是從來不說而已。但是這樣的認知也讓葉扶桑覺得欣慰,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父母了解她的用心更讓人高興了。
晚飯葉扶桑沒回唐家的吃,跟丁素素打了電話通知了一下,又給唐騅打了個電話,唐騅一問原因,得知是葉憲過來了,什麼話沒說,就讓葉扶桑晚上在房子裏等着,他過去。
怎麼說也是老丈人過來了,這種愛屋及烏的心情他現在也有了,怠慢了葉憲就是怠慢葉扶桑,這種事他肯定不會做。
結果晚上不但他去了,還把三個小蘿蔔也帶了過去,很長時間沒見在,怎麼也要讓葉憲見見幾個孩子,相信他也樂意見到幾個孩子。
唐騅把孩子帶過去已經給了葉扶桑一個驚喜,他們到了樓下以後就打電話通知他們下樓,然後帶去了訂好的酒店,等葉憲到了酒店以後,他才發現不但葉扶桑唐騅一家到了,葉青銅也帶着老婆孩子出現在酒店的包廂里,完全是給了葉憲一個意外的驚喜,而入座十五分鐘后,候木槿和焦旭也帶着大金山從門外進來,完全就是突襲的狀態。
葉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反正當時看着自己的三個孩子,帶着各自的家庭因為他聚到了一起,眼圈當時就紅了,他一邊伸手抹抹眼淚,一邊不停的點頭,嘴裏重複着一個字:“好!好!……”似乎只有這個字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唐肉肉是幾個孩子裏最大的一個,所以他最懂事,還個小豌豆和大金山分別送了一個毛絨玩具,反正都是他自己玩剩下來,不想要了或者是他開始想法子買新的了,他就會開始送人,然後再跟葉扶桑和唐騅說他的送給了誰了,沒有了玩具了,所以才要買新的。
小豌豆和大金山和雙胞胎沒差多大,小孩子都喜歡跟大孩子玩,唐肉肉立馬就成了孩子王。
在包廂里都是自家人,也不用顧忌什麼,幾個孩子鬧成一團,唐蘋果乖乖坐在媽媽的懷裏,也知道自己不能像幾個哥哥那樣亂跑亂跳,媽媽會不放心。
雙胞胎長這麼大,葉憲也就見過幾次,這會看到了也會覺得新奇:“真是一模一樣,要不是一個胖胖的,我還真分不出。”
葉扶桑抱着唐蘋果,笑着說:“可不是,這個就是不長肉,吃的也不少,不長肉真是沒辦法。”
葉憲知道孩子出過事,點點頭說:“沒事,慢慢養,還是可以養胖的,現在他在長個子,不着急。”
葉青銅夫妻倆就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等孩子的話題過去了,才跟葉憲說些別的事,反正人說,你一言我一語的,還是蠻有話講的。
候木槿和焦旭則是落落大方的態度,說白了,候木槿和葉憲的親情關係沒有另外兩人深,所以顯得不是那麼熱絡,只是這是自己的父親,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個大包間,一大家子熱熱鬧鬧一起吃了晚飯,時不時聽到幾個小奶娃鬧的雞飛狗跳的聲音。三個小奶娃都上了幼兒園,只是上的學校不在一起,都是就近上學的,幼兒園階段不覺得重要,上小學的時候再擔心學校的問題差不多。
唐肉肉聽到大人在談學校,立馬舉着小說插話嚷了一句:“肉肉!肉肉要升小學了!肉肉以後是大孩子了,肉肉厲害!”
葉扶桑回頭摸摸他的小腦袋:“嗯,媽媽知道肉肉長大了,大哥哥帶弟弟好好玩,不能打架知道嗎?”
三個小蘿蔔頭都盯着唐肉肉,唐蘋果一直被葉扶桑抱着,唐皮球偶爾也會覺得妒忌,跑過來拉唐蘋果的手,想把他拽下來,葉扶桑勸兩句才會乖乖的拋開。
葉憲看着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從心眼裏覺得高興,家裏本來就應該這樣的,這樣的生活才是正常的。
晚飯過後,幾個小奶娃還耍賴了一番,因為想和唐肉肉回家一起去,結果爸爸媽媽分別都要帶他們回去,生氣了也不行,只能依依不捨的揮揮小手回家。
葉青銅和宮小婉帶着小豌豆把葉憲送了回去,候木槿和焦旭帶着大金山道別回家,唐騅和葉扶桑帶着三個小傢伙也回家了。
回家路上三個小蘿蔔頭陸續睡著了,葉扶桑抱着唐蘋果,小傢伙睡的最香,另外兩個分別趴在床上睡著了,葉扶桑回頭看了眼正往唐肉肉身上蓋毯子的唐騅,嘴裏喊道:“唐騅。”
唐騅回頭看她:“怎麼?”
葉扶桑對他笑笑,說:“謝謝。”
唐騅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謝什麼?”
葉扶桑睨他一眼,歪着頭問:“青銅和我姐不是你通知過來的?”
從時間上肯定是他通知的,要不然不可能趕的那麼巧。這是葉扶桑第一次看到葉憲因為孩子團聚落淚,就算以前在家裏也沒這樣的情緒,很明顯,唐騅把幾個喊過來最合心意的就是葉憲。
她說謝,是真心實意的謝。
唐騅直起腰,走過去,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口頭謝有什麼用,得來點實質的才行。”
葉扶桑無語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別整天都想着不正經的事?”
唐騅理直氣壯:“怎麼不正經?哪對夫妻不熱衷這個?”補充一句:“真有,那也是那種貌合神離,要不然就是有毛病。”
葉扶桑撲哧就笑了:“就你想得出來。”
唐騅開口:“多正常,我們得習慣。”
懶的跟他說這話題,說起厲害真是羞人,葉扶桑睨他一眼,低頭看着她抱着唐蘋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唐騅看了看,伸手把唐蘋果抱過來:“你胳膊不累?我來抱會。”見她要開口,又說:“沒事,很快就到了,每必要爭。”
車在唐家門口停下,唐騅抱着唐蘋果先下車,兩個阿姨分別過來把孩子抱下去,葉扶桑跟在後面下車,丁素素還沒睡,她睡覺定時,沒到時間肯定是不會睡的,見他們回去,笑眯眯的問了句:“回來了?晚上吃的怎麼樣?”
葉扶桑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來,嘴裏說了句:“唐騅訂的酒店,我爸一看上的菜就一直說浪費錢,反正都是自家人,隨便吃吃就好。”
丁素素笑着說:“好不容易親家來一趟,浪費什麼錢?又不在乎那兩個錢,沒事。”
這就是雙方奉承,一個說唐家出手大方,一個說對方重要,反正是不是客套話早已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雙方都滿意。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就葉憲到桐城來好不好討論了一番,最後唐騅跟葉扶桑說:“你爸留在這裏也好,這樣你以後就沒有非要回老家的時候了。這樣想想我還是挺高興的。”
葉扶桑驚奇,“你剛剛不是還說他要是來了,我就會分心給我爸,對你和孩子不公平?”
唐騅清了清嗓子,說:“話是沒錯,不過我想想我對你也不公平,我爸我媽我奶還都在呢,那不是分了我更多的心思?分給你的不是更少?”
葉扶桑直接捧着他的腦袋,上去就親了一口,表揚:“這樣想就對了,獎勵你的。”
唐騅低笑:“美人計。”
葉扶桑靠在他懷裏,嘴裏說道:“不是美人計,是獎勵。這個想法的立場值得表揚。”
其實葉扶桑一直知道唐騅是個比正常人更容易吃醋的人,對於葉扶桑身邊出現的異性,他一直都很排斥,以前的時候排斥的更凶,人家多看一眼他就能衝上去動手,後來他會忍了,看到什麼心裏不爽也會忍着,但是臉上的表情一直都陰沉的。如今他收斂了很多,但是葉扶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他高不高興。
葉扶桑公司的設計師,一大半都是年輕的男性,唐騅無意中碰到過葉扶桑帶着三名男性設計師在門店裏做場景佈置的風格搭配,雖然當時臉上帶着笑,對誰也都笑眯眯的,葉扶桑看着他的臉就知道肯定是醋翻天了。
這毛病唐騅一直沒改,葉扶桑也沒慣他這毛病,要是照顧他的心情,那她不用出去工作了,直接待在家裏帶孩子,接觸的全身保姆之類的,全是女的,他就高興了,不過真這樣的話她不高興呀。
新時代的女性,怎麼能被三寸廚房困住呢?工作是必須的。
對於老婆主動獻吻,唐騅多少有點心猿意馬,翻個身壓住了就想有所動作,葉扶桑抵着他說:“我已經表揚過了,你幹什麼這麼激動?”
唐騅瞪她:“我老婆表揚我,我太興奮了就激動,不行嗎?還讓不讓我活了?你還躲?!”
葉扶桑伸手摟着他的腰,“怎麼不讓你活了?你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說到這個話題,葉扶桑想起什麼似得,突然又問:“對了。”
唐騅只好停下來看她:“又怎麼了?”
葉扶桑看着他,認真的看了又看,突然問:“你說,你以前怎麼就喜歡要死要活呢?”
唐騅的臉都黑了,“我哪有?”
葉扶桑驚奇,“你還不承認?你自己說說你都干過什麼事?”
唐騅瞪她:“不記得了。”顯然不是光榮的事,他也覺得丟人。
葉扶桑看着他,好奇的問:“你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啊?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女人才會有的戲碼,我發現你都佔全了。”欺負他自己現在也覺得丟臉,還故意歪着腦袋看他說:“你說你那時候是不是電視看多了,所以心裏就想着男人也能這招?”
唐騅把頭埋在她肩頭裏面,半天沒抬頭,半響才問:“真想知道?”
葉扶桑繼續好奇:“我是好奇。你是我第一個見過的男生一直耍這招的。”
唐騅沉默了一會,才說:“因為我覺得女人的心都軟,所以我覺得只要我用過一次以後,你就會害怕,看我可憐的樣子,你也會心軟……”
葉扶桑憋着笑,這理由看着幼稚,不過說的也沒錯,她見識過一次以後,確實相信他第二次還會使出來,所以看他第二次要鬧,她真的害怕。而且害怕的情緒大過心軟,不管怎麼樣,唐騅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
葉扶桑伸手推推他:“以後別用這招了,丟人知道嗎?你看看你都多大了,你說你要是沒控制住,真的把自己折騰死了怎麼辦?丟不丟人啊?你是女人嗎?”
唐騅有點惱羞成怒,又有點氣急敗壞,默了默,竟然還理直氣壯,難得又無賴了一回的說道:“老子是男是女你還不知道,你要是敢提分手我就敢死。我不管,你以後要是還敢跟我說離婚什麼的,我就死給你看。”
葉扶桑一邊笑一邊嘆氣:“丟人吧你,你說你老用這招都不膩的?你等着,我等以後一定跟肉肉他們說,你一個大男人,整天要死要活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對,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他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獨佔這個女人到老,誰都不準跟他搶。
唐騅扭着脖子,已經完全破罐子破摔了,抱着她是手又緊了緊,丟出一句:“沒想怎麼樣!就這樣!”
要怎麼樣?其實他沒想怎麼樣。
他想要的,就是現在。對,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他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獨佔這個女人到老,誰都不準跟他搶。
他想像現在這樣抱着這個女人睡覺,想在閑暇時能牽着她的手散步,想一個人霸佔她的全部,讓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只是他從來沒想到,原來獨佔一個女人,竟然這麼難。
兩人接下來都沒有說話,唐騅也因為這個意外的話題跟葉扶桑生悶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氣誰,可能更多的是氣自己,他以前,怎麼就那麼不懂事,那麼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氣,那麼不會哄她歡心?怎麼就沒有辦法讓她喜歡自己呢?
葉扶桑還等着呢,本來他就是不折騰一通不願意讓她睡覺的,這會抱着她半天都沒動,她忍不住伸手推推他:“唐騅?”
唐騅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嗯。”
葉扶桑問:“你還做不做啊?我還等着呢。”
唐騅還把頭埋在她的肩膀,嘴裏說了句:“當然要。”然後這才動手清除所有障礙物。
不過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還真就什麼事都沒了,唐騅自己都覺得奇怪,他一個人躺在床上,葉扶桑天天起的都比他早,已經去招呼幾個小傢伙吃飯了,他就一個人賴着不動,嘴裏還說了句:“還真是床頭吵床尾合啊。”想想又不對,他們壓根沒吵,是他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的呀,這樣一想,又有點高興,原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難以啟齒和不敢揭開的話題了。
葉扶桑送幾個小傢伙去幼兒園,然後自己又去公司,服裝上新一直是個規律,很多固定的客人都知道上新日,有人就專門等着新款上市呢。
如今她的工作似乎是一帆風順,唐家的影響力讓她的品牌在無形之中擴大,在她穩定盈利以後,葉扶桑終於成立了宣傳部,為產品進一步宣傳開始做準備。
最新的海報印刷出來,葉扶桑看着店員張貼海報,在旁邊打手勢提醒:“這邊還有點低!再高一點!……對!就這樣!”
站在梯子上的店員左右找找,“葉小姐,請您把那個膠帶紙遞給我一下。”
葉扶桑彎腰拿起來,踮起腳尖往他手裏送:“給!”
梯子太高,葉扶桑的身高又不高,店員手裏還按照海報一角,壓根不敢彎腰去撿,竟然夠不着,葉扶桑正打算喊店裏高個子的人幫忙,不妨伸手突然有人伸手把那膠帶拿過來,然後遞到了店員手裏。
店員對葉扶桑的身後笑了笑道謝:“謝謝。”
葉扶桑回頭,這才看到身後站了人,她看清人臉,先是愣了下,然後她點點頭:“千城,好久不見了。”
印千城身上背了個背包,頭髮也有點亂,穿着休閑服,人看着倒是挺精神,對葉扶桑笑了笑:“好久不見。”
打量他一眼,葉扶桑好奇的問:“你是去旅行?”
印千城順手朝着前方一指:“你從公司離職,今天過來辦手續。路過這裏,剛好就看到了你。最近怎麼樣?”
葉扶桑伸手把頭髮掛到耳後,然後點點頭:“嗯,挺好的。你怎麼離職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印千城笑着說:“算是被人挖走的,不過換了個城市,我剛好在桐城也待夠了,所以就答應過去了。”
葉扶桑點頭:“那倒是,你一直都很厲害,是青銅的偶像呢。”
印千城低着頭看着地面,半響他慢慢抬頭,認真的看了葉扶桑一眼,說:“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事,還可以來找我。我一定不遺餘力的幫你。”
葉扶桑笑着應了一聲:“嗯,我會的。”
印千城又沉默了一會,最後說了句:“那……再見!”
葉扶桑再次點頭:“你保重,再見。”
印千城走了兩步,又回頭,最後看她一眼,然後轉身,背着身上那個黑色的背包,抬腳離開。
葉扶桑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半響,她抬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店店長喊她進去看另一處場景佈置,她在外面應了一聲,然後進了店裏。
金鷹大廈的門店自打開業以來,就成了所有門店業績最好的一家,所以葉扶桑每次上新都很重視,其他門店可以不親自去,這邊肯定是要親自過來才放心的,位置超級的好,裝修檔次又高,最關鍵的是,在眾多動輒上千的商場服裝里,店裏的服裝那真是平價的,給人的感覺就是有檔次又便宜,一般打工的小姑娘省點錢就能買得起,意外的很能拉動回頭客。
葉扶桑正在和商場的樓層經理說話,這裏負責的人誰都知道這店是唐家兒媳婦開的,開業那天動靜弄的也很大,能跟葉扶桑說上兩句話那也是榮幸。不過樓層經理命不好,跟葉扶桑說了兩句,就碰上唐騅今年的第二次商場巡視。
其實這種高層巡視並不常見,一般都是這個區域的總負責覺得需要鼓舞員工士氣的時候才會做報告打申請,各種審批通過以後到唐騅那裏通過了,才會正式批准下來。
還隔了一層樓呢,唐騅站在觀光電梯上的時候就看到樓上靠着欄杆站着的兩個人,一個是他老婆,另一個是樓層經理,唐騅的印象並不太深,不過一看到就知道是商場的管理層。
本來應該繞着走的,結果唐騅抬腳就逆時針過來第一件,樓層經理一見,眼都直了,雖然唐總看人的時候還是他一貫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覺得怎麼站都不自在。
頂着一張不知道誰欠了他多少錢萬的臉,葉扶桑就知道肯定是醋着了,她也覺得唐騅這毛病是改不了了,就好像是天性似得,怎麼都改不了,只要她身邊站了個異性他就冷臉。偏唐騅自己還覺得他不高興很壓抑,結果是人的都看出他不高興。
對於唐騅是她老公這事來說,葉扶桑從來沒避過嫌,有一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夫妻的老公,這嫌是沒辦法逼的,而且這大廈樓上樓下從賣鞋到賣運動器械的,就沒有不知道她是唐騅老婆的人。誰看到都會跟她打招呼,雖然巴結了不會有什麼好處,不過也沒壞處呀。而且人都有高攀心理,總覺得認識唐氏少東的夫人不是什麼壞事。
唐騅雙手插在褲兜里,進店的動作簡直是理直氣壯,在店裏轉了一圈,葉扶桑跟着他後面,其他人一看都很自覺的站在店門外。
葉扶桑見他繃著臉不說話,自己決定不像他那麼幼稚,主動開口:“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轉啊?”
唐騅緊繃的臉頓時放鬆了一點,他點點頭,應了一聲,說:“過來巡視,順便過來看看。”然後他不客氣的看了眼門外,想問她跟人家說什麼的話差點就要蹦出來了,結果饒了一圈還是憋了進去,嘴裏說了句:“忙嗎?”
葉扶桑笑着搖搖頭:“今天上新,沒什麼生意,周六周末應該不錯。”
氣氛總算緩和下來,唐騅拉着的臉也有了放鬆的跡象,“中午你有事嗎?我來找你吃飯行不行?”
葉扶桑點點頭:“行。你過來找我吧。我就在店裏不走。”
唐騅總算滿意了,拉了她一下手,還瞅了眼那邊正忙活上新貨的幾個服務員,“那我先去看看,待會來找你。”
葉扶桑對他擺擺手:“去吧,不用管我。”
唐騅重新走出去,繼續走過場的巡視,葉扶桑也繼續忙自己的事,到了中午的時候接到唐騅電話,說馬上就過來。工作做完了,過來接她去吃飯。
這會來的只有唐騅一個人,他直接進店,葉扶桑也正拿着掛燙機在熨衣服,看到他進來伸手把掛燙機遞到旁邊的店員手裏,迎着唐騅走過去:“你想好去哪吃東西了嗎?”
唐騅指指外面:“周圍很多不錯的,你想去哪家?”
葉扶桑搖搖頭:“我沒想法,隨你定。”
然後她回頭關照了下店長,自己拿了包和外套跟着唐騅一起出去,周圍知道的人都探頭朝他們這邊看,唐騅真的是沒避嫌的打算,牽着葉扶桑的手,大搖大擺的從人家旁邊走過,就像沒事人一樣。
葉扶桑開始的時候還不習慣,總會跟他提醒,如今都習慣了,她要是跟他說的多了,唐騅不定就生悶氣了,覺得自己被她嫌棄,明明是合法夫妻還弄的像地下情人,後來她就隨便他了。
最初的時候還是有媒體這樣報道,結果現在他們落落大方了,人家反而失去了報道的興緻,轉而去報道那些有價值的新聞。
按照唐騅的話說,這就是習慣成自然。什麼事做多了,就成了普通的事情,普通的事是不會有人去關注的。
唐騅按照他自己的目標去努力的工作、生活,全心全意的讓自己的老婆孩子過的更好,生活的更好,就如現在這樣,有個漂亮的妻子,有三個可愛的孩子,這些足夠了。
酷暑的炎熱過去以後,唐肉肉順利升入了小學一年家,小傢伙神氣活現的戴上紅領巾,驕傲的在兩個弟弟羨慕的注視下,被媽媽送進了校門。
而雙胞胎兄弟倆也從小班升到了中班,還拉着送他們去上學的爸爸的手一個勁的追問,什麼時候才能想肉肉哥哥那樣當大孩子。
唐肉肉在上幼兒園期間,葉扶桑把簡單的加減法都教過,他學的還很快,葉扶桑教的時候不算費心,他到了班上果然是屬於反應比較快的那種學生,老師要是提問了,雖然他會搗蛋,但是他也會同時說出答案,真是讓老師又愛又恨,上學第一天就記住他了。
唐肉肉發了新書,回家以後他就把自己的小書包拿出來,掏出裏面的書在兩個弟弟面前顯擺,雙胞胎要搶,他就趕緊藏起來,不讓人家搶。
唐騅就看不過去了,“你不讓弟弟看,你還拿出來顯擺,這不是早搶嗎?”
唐肉肉不服氣:“我是拿給弟弟看,讓他們知道我有書。”趕緊往小書包里塞:“不給弟弟看。”
唐皮球和唐蘋果羨慕死了,委委屈屈的去葉扶桑,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像哥哥那樣厲害,葉扶桑聽了直嘆氣:“寶貝,哥哥比你們大呀,等你們長大哥哥那麼大的時候,也就上學啦。”
唐蘋果委屈的問:“果果怎樣才能長哥哥那麼大?”
葉扶桑笑着說:“你們努力吃飯飯,多吃飯飯,就能像哥哥那樣了。”
兩個小傢伙聽了媽媽的話,吃飯的時候努力吃,看的丁素素都傻眼了,“皮球,蘋果,你們慢點吃不着急,多着呢。”
小家們不吭聲,低頭繼續扒飯,使勁吃。
唐騅朝葉扶桑斜眼,葉扶桑有點心虛,她哪裏知道兩個小傢伙這回這麼乖啊?看看吃的小臉上都是米粒子,看着可喜人了。
半年後,候木槿再次懷孕,唐騅帶着葉扶桑去虎相鎮探望,走到桐城連接虎相的那條路的路口時,葉扶桑從車窗里隱約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急忙跟唐騅說了聲:“哎,我好像看到我名字了!”
唐騅看了她一眼,然後讓司機在路邊停了下來,兩人下車,葉扶桑走到路邊朝着那路邊豎著的石板上一看,上面刻着一段話,這段話講的是一個小故事,一個男人因為他心愛的女人在路的那一段工作,為了不讓這條崎嶇小道把他的妻子堵在路上,所以他捐資修建了這條路,大體意思就是這個,最後寫的話讓葉扶桑看了以後頓時熱淚盈眶:謹以此路獻給我最愛的女人——葉扶桑,簽名是唐騅的手寫體。
葉扶桑半蹲着,看着上面的字,抿了抿唇,半天什麼話都沒有,唐騅小心的看着她的臉,心裏也知道其實她最不喜歡這種張揚的事,剛要開口跟她說什麼,不妨葉扶桑突然站起來,然後她轉身,沒等唐騅看清她的面容,已經撲到了他懷裏,摟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說了句:“真傻……”
唐騅伸手摟着她的腰,鬆了口氣,“我也知道我很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葉扶桑從他懷裏抬頭,眼睛紅通通的,看了他一眼,帶着嬌嗔說了句:“肉麻!”
唐騅摟着她的腰,嘴裏說道:“本來就是為你修的……”
候木槿看到她眼睛發紅,還以為兩人路上吵架了,拉着葉扶桑勸了半天,葉扶桑說沒吵架她還不信,沒吵架,怎麼好好的眼睛這麼紅?
葉扶桑又不好意思說路上的事,就只能乖乖聽她說話。
大金山跟雙胞胎一樣,升了中班,葉扶桑和唐騅過去的時候大金山上幼兒園去了,候木槿懷這胎已經算是高齡產婦,焦旭本來是沒打算要的,結果候木槿都進了手術室的門,又捨不得,直接就留了下來。
她這個決定讓焦父焦母很高興,老人就不怕孩子多,知道兒媳婦願意生,那真是高興都來不及,照顧兒媳婦的時候那是真心實意的照顧,完全彌補了候木槿父母不在身邊照顧的遺憾。
葉憲如今也在葉扶桑的公司倉庫乾的好好的,知道候木槿懷孕以後還用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不少禮物去看大女兒,他現在算是自己賺錢,用錢用的理直氣壯,不像以前孩子給的錢,就存起來,生怕有什麼事急需用錢,如今他也存,但是也願意花一部分了,心理上也覺得不像之前那樣靠孩子養,自力更生以後錢花的更舒坦。
候木槿自己也知道年紀大了生孩子危險性也大一些,所以很注意,定時產檢,醫生讓吃什麼就是吃,等到能查出性別的時候知道是個女孩,因為有了大金山,再有女孩焦父焦母更高興,一男一女剛好是個好呀,這就是好兆頭。
唐騅知道以後羨慕的要死,無意中的葉扶桑面前表現了好幾次,反正就是羨慕焦旭有閨女,葉扶桑當時沒吭聲,看了他兩眼,什麼話沒說,不過心裏多少也記住了他當時羨慕的表情。
其實葉扶桑自己猶豫了很久,想來想去,最後自己嘆了口氣。
本來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說了算,她自己再試試,要是還是女孩說明就該是他的,不過要是還是男孩,她就不管唐騅怎麼想了,就是他的命,命里只有兒子沒女兒。
心裏做了打算,也沒跟唐騅說,只是兩人再親熱的時候難得主動又沒做措施,反正唐騅知道她是比自己注意的,當時沒準備葉扶桑以後肯定也是吃藥。他也奇怪當時明明自己都說抽屜里就有了,結果她就跟等不急似得不讓拿,唐騅被她一撩撥,自然是什麼都聽她的。
事實證明唐騅和葉扶桑真是那種身體健康的人,葉扶桑心裏就想想,而且還自己挑了個日子,結果就中了,兩周以後,葉扶桑翻了翻枱曆算了算日子,自己趁着上班的空檔直接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拿到結果的時候都無語了,多少夫妻想孩子想破頭了也沒求到,結果他們這隨便的一挑日子,就正中紅星。這就是命啊!
晚上在家裏吃飯,葉扶桑一邊吃一邊隨口把懷孕的事給宣佈了:“爸,媽,我懷孕了,所以最近伙食上可能要單獨開點營養餐……”
她就是很平常的語氣,懷孕的飲食也確實要區分其他人,她自己首先就要注意起來。還沒說完呢,唐家的一大家子都愣住了,然後丁素素一臉驚喜的說:“真的?”
葉扶桑點點頭:“我今天去醫院,醫生說有了。”
她是自己有感覺,到了醫院一聲還挺驚奇,沒想到小胚胎那麼小她都能發現,結果一查一個準。
唐騅坐在葉扶桑旁邊,眼睛睜的老大,有點驚訝更多的是驚喜,“桑桑,真的?真的?要生嗎?你真的要生嗎?”
她懷孕了他信,只是他不怎麼信她想留住,畢竟葉扶桑之前跟他明確說過,她不想再生了,結果現在她註定要吃孕婦餐,這明擺着是要生下孩子的打算。
葉扶桑看了他一眼:“嗯,生下來,你不是喜歡女兒嗎?看看這胎是不是女兒,”她打預防針:“先說好了,不管男女,這個是最後一個。”
唐騅立馬點頭:“好!”
小夫妻倆說話,唐璜和丁素素就在旁邊笑眯眯的聽,先甭管葉扶桑和唐騅兩人的對話怎麼樣,就衝著葉扶桑因為唐騅喜歡女孩願意再生一個這事來說,他們當公公婆婆的就特別滿意了。
葉扶桑可是出了名愛漂亮的,懷孕生孩子是最破壞身材的,結果她現在主動要生孩子,這犧牲對於一個年輕愛美的女人來說,真的足夠大。
唐騅真是受寵若驚,他沒想到會這樣,之前還在羨慕妒忌恨焦旭命好,有了兒子又有女兒,而他盼了好長時間,結果還迎來了兩個兒子,這讓他看到雙胞胎就想蹂躪他們一番。
葉扶桑自己生過三個孩子,從最早懷唐肉肉時什麼都不懂到如今的淡定自如,真是對生孩子沒有什麼特別恐懼的地方,所以她該幹什麼幹什麼的時候,唐騅就跟着後面急。
電視不讓看,電話不讓打,車不讓開,來回出入都讓司機送,身邊隨時跟着人,就跟保護國寶似得,把葉扶桑煩的半死,再一個她還有工作要做,肯定不能讓唐騅擺佈。
公司下一季作品上新已經開始籌備,公司總監提交了一個初步方案,葉扶桑對方案做了修正然後通過,她其實是在為自己幾個月懷孕和生孩子提前做準備,準備完全放手讓總監獨立執行,她要開始退居幕後,只做有決策性的事,比如下一次分店開在哪裏這種事。
如今的公司已經完全獨立成熟,各部門都在運行發揮着自己的工作,葉扶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市場部在桐城各地設定了分店的位置和細節,並預估了客流量和銷售目標,而這些在部分分店開起來以後確實達到了預估的效果。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葉扶桑的肚子已經鼓了起來,走在路上完全看出她是一個孕婦,人瘦,肚子就顯得大,到哪都有優待。
唐肉肉和雙胞胎都知道媽媽的肚子裏還有個小寶寶,知道爸爸媽媽想要個小妹妹,唐肉肉和雙胞胎都知道笑小妹妹只喜歡洋娃娃,不喜歡小汽車,不會跟他們搶小汽車,頓時就高興了,一個個仰着小臉跟葉扶桑說:“媽媽,我們都喜歡小妹妹,妹妹漂亮。”
唐肉肉又舉着小手說:“啾啾妹妹也漂亮。”
唐騅一把把他提過來,糾正:“媽媽肚子裏的妹妹最漂亮。”
現在一家人都喊葉扶桑肚子裏的小東西是小妹妹,具體是什麼其實誰也不知道,現在也看不出來,葉扶桑每次聽他們說“妹妹”的時候都無語,她就想了,萬一到時候生出個帶把的小子,看這幫人怎麼說。
唐騅開始給他閨女買衣服,各種漂亮的裙子可愛的小衣服都往家裏提,今天提一盒粉色的嬰兒裝,明天抱一袋紅色的嬰兒服,家裏的嬰兒床明明有唐肉肉和雙胞胎用剩下的,結果人家不要,說妹妹不要用哥哥用舊的,要新,還真訂了粉紅色的嬰兒床,給小姑娘用。
好歹也算個人物,出門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回家就大包小包的買東西,葉扶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看着那一堆堆東西,被他氣個半死:“你這麼早買回來幹什麼?這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你買回來這麼多小姑娘用的東西,那萬一是個男孩呢?”
唐騅嚴重重女輕男的說:“男孩就用肉肉以前用過的……”讓用舊的也不讓用小粉紅,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葉扶桑真是懶的跟他說話,轉身去找丁素素告狀,丁素素也被唐騅氣個半死,這熊孩子,想閨女想瘋了吧?
之前懷孕的時候,唐騅從來沒說要知道性別,結果到了這會,他整天端詳葉扶桑的肚子,然後猜測是男是女,自己老往女孩上面想,還跑去唐嘉敖面前問怎麼才能看出來孩子是男是女,唐嘉敖眼神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男女有什麼差別?還不是一樣?”
唐騅對着唐嘉敖豎起三根手指:“哥,我三個兒子了,我看他們鬧騰的時候腦袋都疼,我就想要個女兒,桑桑也是打算給我生女兒的……”
唐嘉敖急忙打斷:“那我得告訴你,是男是女我說了不算,就看你又沒有那個命了。”
和葉扶桑一個基調,唐騅眨巴了兩下眼睛,嘆口氣,只能乖乖回了家裏。
想要個女兒怎麼就這麼難呢?
雖說人生有遺憾,不過對唐騅來說,幸福要大於遺憾。
皇少澤至今沒有消息,唐騅其實請人打聽過,不過一直都沒有消息,這個人似乎從桐城消失了,皇家沒有這個人,而桐城的其他地方也沒有。唐騅知道他肯定和他生母在一起,只是母子兩人都沒有聽到更多的消息。
提到皇家,那就不得不說皇家的家族企業,在經歷了上市第二天即連續跌停一周的悲慘歷史后,皇家上市的雄心壯志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隨後後來也是勉強撐着,但是唐騅根據皇少澤走之前留在唐氏的資料知道,皇家全部的家當都壓上了,如今容不得一丁點差錯,否則皇家就等着傾家蕩產。
唐騅一直在猶豫,他想實現皇少澤當初留給他的願望,只是他又想讓皇少澤親眼看到,現在的唐騅想搞皇家還是很有把握的,特別是知道皇家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撐以後。只是這個多少也有風險,而皇少澤又不見蹤影,他就遲遲未動。
皇家和皇少澤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唐騅並不知道,只是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就是皇家所有人都恨死了皇少澤,如果他出現在皇家人面前,他們絕對會打死他。
皇少澤是隱藏,多少也有着躲開皇家的想法,畢竟他一個人還帶着一個年老的母親,和在桐城有着一席之地的皇家斗,還是處於劣勢的。以前有唐家護着他,而他離職以後,這點庇護自然也就失去了。
唐騅看着關於皇家的那堆資料,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找不到人,沒有聯繫,就什麼都是虛的。
他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他現在的重心就是放在懷孕的老婆身上,特別是她肚子大起來以後,那就是他重點保護對象,一天三次的電話問候,說是問候,其實就是想知道她在幹什麼,有沒有接觸不該接觸的東西。反正話說的一套一套的,葉扶桑明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不過聽他說的時候是完全沒法生氣。
人家不是常說嗎,伸手不打笑臉人,唐騅那就是溫柔體貼的問候,她能怎麼樣啊?
懷雙胞胎時候的各種鬧心事讓她那時候出現了抑鬱徵兆,而現在她就是完全正常,什麼事都順心,還有個二十四孝老公隨時關心呵護,家裏公婆也對她挨戶有家,真不比人家親閨女差多少,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會哄媽媽高興,她哪裏有理由生氣不高興和抑鬱?
不過肚子大起來以後她自己倒是注意了,不用別人說自己就盡量減少出門的時間,這就是好媳婦的表現了,丁素素最喜歡,對孩子負責的母親,誰不喜歡?
因為電器類被禁止,所以她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平時也就是畫兩筆畫,看看書,看看報紙什麼的。
早上三個孩子被送去上學,唐騅上班去了,唐璜一大早就帶着漁具出門釣魚,葉扶桑和丁素素在家裏,隨手翻開今天最新的報紙,結果就在頭版頭條看到了關於高家的報道。
她看到高翔名字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他在外面跟一個女人生了孩子的事曝光了,往下一看果然,就是曝光了,姜昭的名字和孩子的照片都在貼上了,雖說母子兩人都被遮了眼,可認識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很顯然,照片是被人偷拍了,甚至高翔和姜昭帶着孩子一起出現在鏡頭裏的照片都有。
她看完以後人就有點傻,沒想到稍微有頭有臉的人有點什麼事就會被人寫出來,真真假假作為旁觀者來說,真的是無從分辨,她看完以後唯一的感覺就是孩子怎麼辦?
他們大人可以鬧的天翻地覆,可孩子怎麼辦呢?那麼小,又什麼都不懂,和唐皮球和唐蘋果一個年紀,他以後怎麼辦?是不是一直都要背負一個私生子的名頭活一生?
想到私生子,葉扶桑突然就想到了皇少澤,他就是皇家的私生子,所以他的性格是有缺席的,葉扶桑眼裏的皇少澤,就是一個神經不太正常的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完全是不擇手段,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實際上內里早已經黑的不能再黑。
但是對高翔不一樣,高翔多少跟她有點感情,別的不說,但是念着小時候鄰居的份上,她對高翔就多了一份弟弟的想法,雖然不能跟葉青銅的感情比,不過比起楚康丁浩那幾個,那自然是關心的多。
她看着那新聞就覺得有點鬧心,也不知道兩家要是鬧起來,孩子要怎麼處置,從她對高翔那麼寵高姜楠程度看,怕是高翔不會放棄孩子,這樣一想,她有從母親的角度同情姜昭了,雖然她也不恥姜昭跟有婦之夫糾纏在一起,但是同樣是媽媽,孩子和母親不得不分開這種心情她太了解了。
覺得鬧心,伸手把報紙放到一邊,丁素素剛好從後面過來,看到她抱着胳膊坐在沙發上發獃,還笑着問了句:“阿桑,怎麼了?繃著臉不高興?”
葉扶桑看向丁素素,伸手把報紙理理攤在自己面前,說:“剛看了關於高家的報道,心裏有點不舒服。”
丁素素過來在她旁邊坐下,見怪不怪的說了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不舒服幹什麼?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就行,別人家的事,我們也管不着。”
葉扶桑點點頭:“我知道,只是看到這樣的新聞心裏就難受,覺得孩子可憐。”
說到孩子,丁素素也嘆口氣:“高家壓到今天,還是沒壓着,這事一年多以前就有了,私底下傳了不少,不過高家動了不少關係把這事壓下去了,就是想維持面子工程,不讓兒媳婦家下面子。”說完,自己又補了一句:“不過這事鬧開了也好,鬧開了總要解決,不管是吃虧還是上當,解決事情才是真的,不然一直耗着,耗到什麼時候?”
葉扶桑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又不是那種擅長八卦的人,所以這會她還真是只有聽的份,“也對。耗着也不是回事,只希望別影響了孩子。我還見過那孩子,長的挺可愛,高翔特別寵。”
丁素素重重的嘆口氣:“當初岳明輝和老公幫兒子挑兒媳婦的時候我就說,這媳婦是跟兒子過日子的,得讓孩子挑,要不然日子過不好,他們還說風涼話,現在好了,就是這個理,孩子過的不好菜知道後悔。我聽岳明輝跟她幾個閨蜜都提起過,說兩個孩子沒一個讓她放心的,這怪誰啊?”
葉扶桑接話:“怪的是利益吧。”
丁素素贊同的點頭:“這話就對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利益驅使,害了孩子。”
一想到這個,丁素素就慶幸唐家人不在乎門當戶對,要是阿騅自己看中的女孩,他們非要他娶別的女人,估計也過不好。不過丁素素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唐家就阿騅一個,他脾氣又不好,真要反對了,照着他的性子,不定把自己都給解決了。就照着這個,唐家就會隨他隨心所欲。
婆媳倆感慨了一陣子,又說了一會話,唐騅從公司打來電話,葉扶桑坐到電話機旁邊,拿着電話問:“你又有什麼事啊?”
唐騅說:“問問你中午想吃什麼,要不要我們倆去吃點好吃的?”
葉扶桑本來覺得不耐煩,結果他這樣一說,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不用吧,我在家裏吃營養餐就行。”
唐騅循循善誘:“我去接你。很快的,剛好我把一個文件夾忘在家裏了,我順便過去拿,然後接你吃飯,行不行?”
葉扶桑繞着電話線,半響她答應下來:“好吧,看你這麼熱情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邀請。”
她去唐騅的書房找了下,還真發現了唐騅的文件夾,她拿到樓下,隨手翻了翻,發現是份收購計劃,隨手合上放到沙發旁邊的桌子上的,等他回來自己拿。
中午唐騅真過來接她了,葉扶桑指指文件夾:“我幫你拿下來了。”
唐騅點點頭,一手接過來,一手扶着她往外走:“我們直接走。”
這人就真的只認她一個人似得,葉扶桑趕緊說了句:“你好歹跟媽說一聲,要不然他還以為我失蹤了呢。”
唐騅找到丁素素打了個招呼,然後帶着老婆直接出門,乘的是房車,葉扶桑小心的坐着,跟唐騅說話:“我今天看了報紙了,你看到內容沒?就是說高翔的?”
唐騅點頭:“看到了,我給高翔打了電話,他說正在解決,聽語氣好像是想離婚。”
葉扶桑看了他一眼:“離得了嗎?他老婆家不是說家大勢大?”
唐騅應了一聲:“怕是要虧點錢,不管怎麼說,他老婆沒出軌,他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被人抓個正着,有證據又真像的,他有錯在先。判離婚肯定是要吃虧的。”
葉扶桑嘆口氣:“早幹嘛了?對老婆真不滿,就早該提出來,離了再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害了孩子和孩子的母親。人家看到他們能不罵?”
唐騅搖搖頭:“這個不好說,有時候家裏會壓的他沒辦法開口,就像他一開始就強烈提出他不願意娶一樣,可沒人聽。鬧成現在這樣,家裏不同意也沒辦法,這算是高翔想出來對付父母的法子,拿孩子押寶,賭高家父母要錢還是要孫子。”
然後唐騅伸手摟着葉扶桑的腰,語氣有些得意的說:“娶老婆還是要娶自己喜歡的,桑桑你說對不對?要不然都像高翔這樣,哪能過的長久?”
聽着他中年婦女一樣的語氣,葉扶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娶自己喜歡的有什麼用?你好歹也考慮下對方的心情,萬一人家不喜歡你呢?”
唐騅直接說:“桑桑,你別扯上咱們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她要是翻舊賬,唐騅就順毛摸,再不成他就低頭認錯裝孫子,反正不會讓兩人吵架,葉扶桑一個人想吵也吵不起來,圍繞着高翔的話題說了半天,最後兩人只能長嘆一口氣。
吃午飯的地方氣氛很好,人也不吵雜,還是葉扶桑第一次到這來,出入的客人都是西裝革履衣着考究的,唐騅湊到葉扶桑耳邊說了句:“這裏開了有半年,算是高檔餐廳,實行的都是會員制,之前邀請我很多回,我覺得浪費錢,就沒來,不過這裏人少,我想你懷孕了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到這裏來最適合。覺不覺得這裏的菜味道很不錯?”
葉扶桑點頭,順便又補了一句:“價格也很不錯。”
一看就是高消費的地方,價格肯定很貴,要不然哪裏對得起這裏一口流利外語的服務生和環境?
唐騅趕緊岔開話題:“桑桑,孩子我們去哪裏生?要不要去國外?”
葉扶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生個孩子,沒必要吧。就在桐城吧,我跟媽都說好了。”
唐騅把話題岔開,就繼續低頭吃飯,一會往葉扶桑碗裏添點肉,一會又添點菜,服務的十分周到。
高翔的事葉扶桑都知道,葉青銅自然也知道了,他看到新聞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心情,之前高翔就跟他說過,也知道他跟老婆的感情不好,怎麼說呢,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和很多同一個城市熟人一樣,雖然隔的不遠,但是兩人聯繫的卻不多,平時都忙於自己的工作,如果沒有人提起,相信雙份都會在某些時候忘了對方。
這會看到新聞,那種百感交集的感慨,直往葉青銅心頭灌溉,怎麼說呢,葉青銅真不是那種花心的人,宮小婉絕對是運氣好,她碰的是葉青銅,換個人,現在究竟是什麼樣,沒人敢說。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唐騅和葉青銅,所以葉扶桑的運氣更好,她有一個叫唐騅的男人,還有一個叫葉青銅的弟弟。
雖然覺得時機不對,但是葉青銅到底還是給高翔打了個電話,沒主動說別的,只是簡單的問候了一句,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只是兩人都沒說出來,葉青銅問高翔最近怎麼樣,高翔很含蓄的給了回答:“有點小麻煩,不過我能應付。要是哪天我混不下去了,青銅你可別嫌棄我把我拉黑。”
葉青銅在電話這端笑:“咱哥倆還客套什麼?你以前不是也沒嫌棄過我?我嫌棄你什麼呀?……”
兩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各种放下電話發了會呆。
高翔知道,他的事必須要解決,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離婚。
因為高翔當初男人的自尊心,他拒絕所有通過高家達成的生意,所以如今的狀況后,高家在經濟上沒有遭到報復,或者說,就算他老婆家想報復,也找不到門路,因為能跟高家做長期生意的,那肯定是鐵杆的老主顧。
高翔當初還做了一件岳明輝夫婦不知道事,那就是男女雙方的財產公正,這事普通家庭不會做,因為給人感覺會傷夫妻感情,但是高翔和老婆壓根沒感情,當初公正的目的也是為了他的自尊心,結果現在兩家撕開了臉,財產上倒是分的開。
高家不敢大鬧,畢竟高翔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也是事實,如果高翔老婆家鬧起來,拿着照片證據什麼,直接告高翔重婚罪,高翔肯定沒辦法利索的脫身,所以現在能解決的,就是錢。
岳明輝當然後悔,她壓根沒想到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人家的孩子娶了開始不喜歡的老婆,可後來大多接受了對方,雖說感情沒多深,但是生兒育女這還是正常的,頂多比別的夫妻多吵兩句嘴,結果到了她兒子這裏,就是另一個版本,岳明輝就覺得她命苦,高婧流落在外不敢也不願意回家,兒子好容易盼着結婚了,結果又是這樣的下場。
想起當初高婧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再看現在高翔這事也鬧的人盡皆知,岳明輝就覺得自己這輩子賺的臉面都沒了,岳明輝的父親當初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如今年紀大了,沒了當年呼風喚雨的資本,聽到這些事的時候就是氣個半死,要不是搶救及時,不定現在人就沒了。
這種高門大院結婚離婚比買青菜還容易,外面的人不覺得有什麼,都覺得有錢人就是有錢燒的,其中的苦真的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高家的離婚大戰鬧的轟轟烈烈,葉扶桑每天翻報紙就知道進展了,半個月後她知道高家補償了高翔前妻一大筆錢后,終於成功離了婚,而高翔離婚的一個月以後,和姜昭就領了證,高家擺出姿態,不認兒子,結果高翔之間帶着老婆孩子搬了出去,完全不受高家的影響。
唐騅回來,葉扶桑跟他說了這事,唐騅直接說了句:“高翔這是學乖了,他要想以後過的好,就得擺脫他媽的,要不然他還得離。”
葉扶桑瞪着他:“你說的跟神仙似得,你知道人家是什麼樣情況?”
唐騅說:“知道啊,他媽是個超級有控制欲的人,我小時候就知道。他媽叫岳明輝,這名聽着就不是花瓶,明輝,多大的一個名字,在家裏肯定很受寵,控制欲強,高翔跟高婧都是因為他媽的控制欲給毀的。”
葉扶桑沒說話,然後嘆口氣:“誰知道呢?”不過她知道,姜昭會在以後人生里,頂着小三的名頭生活,相信會有很多人在提起她的時候,第一印象就是這個。
高翔這事總算從報紙上慢慢淡了下去,葉扶桑知道,熱度過去了,會有其他的新聞代替有關高翔的緋聞。
果然,沒多久一個更大的消息轟動了整個桐城,曾經風光無限把家族企業做的紅紅火火的皇氏企業轟然坍塌,接連被人爆出虧損,企業財務存在嚴重漏洞等各種消息。
葉扶桑其實對這些消息不感興趣,不過最近這事太火,走到哪都能聽到有人在談,說什麼天堂到地獄的日子,還不如普通人一直平淡的活着。
皇家破敗的消息陸續傳出,隨同而來的是皇家倒塌的秘密,各個版本都有,其中傳的最多的就是皇家一個私生子被皇家拋棄輕視,以至他回來複仇的版本,這個版本裏的私生子很容易讓人想到皇家那位極富商業天賦和頭腦的皇少澤。
唐騅聯繫兩個晚上回來的很晚,葉扶桑很懷疑他的去向,無奈她這一陣睡的好,躺下就睡著了,唐騅什麼回來的她都不知道,早上她起的又晚,等她起床了,唐騅已經上班去了。
葉扶桑跟丁素素告狀,說唐騅好幾個晚上回來的都很晚,丁素素哪怕不知道唐騅在忙什麼,兒媳婦跟自己告狀了,她肯定也要安撫一下的,“阿騅最近工作有點忙,沒事,今天晚上他回來的話我問問,你別擔心。”
晚上葉扶桑睡的早,不過丁素素就專門逮唐騅,好容易兩人有好日子過了,唐騅可別瞎鬧騰,她心臟經受不起大折騰了。還真讓她逮住了,唐騅從外面進來就看到丁素素坐在沙發上,看到他進來就問了一句:“回來了?”
唐騅一臉詫異:“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這都快十二點了!”
丁素素沒好氣的說了句:“你也知道快十二點了?你幹嘛去了?阿桑跟我說你好幾個晚上都這樣,你今天老實跟我說,你都幹嘛去了?”
唐騅無語的看了他媽一眼:“我能幹嘛啊?少澤回來了,我跟他碰頭。白頭怕被人看到,就只能挑晚上,這樣更保險一點。”
丁素素急忙問了句:“誰啊?少澤?”
唐騅點頭:“嗯,就是他。”
皇少澤確實回來了,在失蹤了將近兩年以後,重新回到了桐城。毫無疑問,他是個盯着獵物就不會鬆開的獵手,皇家作為他的目標,他還沒得手,所以絕對不會罷休。他一回來,首先掀起對就是一場風暴,讓皇家的彼端和劣勢完全的呈現在大眾面前,讓那些習慣牆倒眾人推的合作對象們陷入恐慌,曾經有生意往來的人開始陸續出現在皇家,希望皇家能結清雙方的款項,供應商不敢供貨,因為資金成了他們首要關心的對象,現在,皇家的狀況並不是能輕易拿出貨款資金的架勢。
當惡性循環產生,後續的問題就會逐漸呈現,而皇少澤的出現,就是為了防止皇家後面出現救世的人,唐家在桐城巨大的影響力,無疑成了他掌控全局的關鍵人物。
丁素素不知道公司的事,知道唐騅不是在外面胡來,她自然也不會多管,提醒了他一句:“你有時候跟阿桑解釋一下,省的她胡思亂想,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你可不能讓她擔心。”
唐騅點點頭:“我知道了,今天是最後一個晚上,以後也不會這麼晚了。”
葉扶桑早上醒了,就看到唐騅還沒走,她還詫異呢,努力想爬起來,唐騅過來把她扶起來:“醒了?”
“今天怎麼沒上班?”葉扶桑奇怪:“不上班了?”
唐騅攤攤手:“晚點去沒什麼。”讓她坐在床沿上,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桑桑,少澤這幾天到桐城了,他幹了點壞事,雖然跟我關係不大,不過,他是我好兄弟,所以我得護着他點,晚上我都去找他了,你可別胡思亂想,知道嗎?”
葉扶桑抓抓頭髮,問:“媽問你了?”昨天才告了狀,今天就來解釋了。
唐騅在她旁邊坐下,笑着說:“你都跟媽告狀了,她能不問我嗎?”
葉扶桑伸手摸摸肚子,說:“我都碰不上你,我想問你也沒法問呀。”
把老婆哄好了,唐騅才去上班,晚上確實早回來了,不過白天就沒什麼時間帶她吃飯了,弄的葉扶桑都不習慣了。
自己在家裏本來就沒什麼事,就坐到電話機旁邊給他打電話。
現在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裏面,任何時候打電話都沒有心裏負擔、更不用擔心是不是打擾到他的人也只有唐騅。
葉扶桑拿着電話坐在沙發上,電話很快就通了,唐騅喊:“老婆!”
葉扶桑問:“在幹嘛呢?忙嗎?”
唐騅立刻從會議室出來:“不忙,沒什麼好忙的。”
葉扶桑笑嘻嘻的問了句:“那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唐騅立馬回答:“沒問題,你等着我,我去接你。”
難得她主動要求一起吃飯,天大的事也丟下了,趕緊跑過去把會開完,然後算着時間去接老婆大人。
沒到吃飯時間,唐騅已經從辦公室出發回家接老婆了,本來嘛,他是老闆,老闆最大,人家肯定是來去自如的,別人就算看到也管不着。
他到家以後,葉扶桑正跟丁素素坐在一起,低頭教她針織的方法,哪個針從那個位置繞過,這樣織出的花才好看。
“桑桑,”唐騅進門,在葉扶桑身側坐下來,丁素素忙裏抽閑看了唐騅一眼:“怎麼這個點回來了?有事?”
唐騅的眼睛盯着他媽手裏的毛線針看,很神奇幾根粗針竟然也能織出可愛的衣物,嘴裏說了句:“過來桑桑出去吃飯。”
丁素素點點頭:“嗯,那就去吧,別在這陪着我這個老太婆了。”
葉扶桑笑着說:“媽才不是老太婆,明明是大美女。”
唐騅摟着葉扶桑附和:“就是,我媽可是桐城響噹噹的大美女。”
丁素素年輕的時候還真是大美女,要不然也沒法讓唐璜折腰,就算現在上了年紀,那也足夠用風韻猶存來形容了。聽著兒子媳婦一唱一和的,丁素素笑的跟什麼似得:“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們倆會說,趕緊去吧。阿騅你要照顧着點阿桑。”
唐騅摟着葉扶桑出門,這點哪裏要他媽說?他肯定是注意又注意的,對丁素素點點頭:“知道了,放心吧。”
兩人出去吃飯,旋轉餐廳位於桐城最高的樓層頂樓,可以俯瞰到大半個桐城失去的遠近建築。
坐在窗邊,兩人慢吞吞的用餐,唐騅吃的西餐,把自己餐盤裏的牛排切成小片,往她面前放,配合默契,壓根不需要說的。
餐廳放着悠揚的音樂,葉扶桑喝口白水,擺擺手:“你吃吧,我差不多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開會?”
唐騅抬頭:“對,不過不重要。”
葉扶桑撇撇嘴看他一眼:“你最近白天都不給我打電話,我猜着你是不是很忙。”
唐騅對她笑笑,點頭承認:“是有點忙。我打算收購一家破產企業,在做前期調查,所以時間緊湊了點。”
葉扶桑嘴裏說了句:“那是很忙,你以後要是沒時間跟我說一聲,我在家裏陪着媽一起吃飯就行了,別來回折騰,浪費你時間。”
唐騅不以為意:“沒什麼忙的,我一個人吃飯也無聊,天天要公司那些人陪,他們也拘謹,你要是來陪我,我可是受益者。”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悄悄話,反正也沒說什麼重要的話題,就是說些閑話,臨吃完的時候唐騅又說了句:“對了桑桑,晚上我可能回去的要晚點,你別擔心。”
葉扶桑抬頭瞅他一眼:“又是去跟皇少澤幹壞事?”
唐騅笑:“不是,這次收購計劃,少澤參與在裏面,項目組找出點問題,我要親自去找他。”
葉扶桑沒好印象的說:“那人一肚子壞水。你別信他的話。”
不過葉扶桑也知道,皇少澤利用她很多次,但是他對唐騅確實沒有惡毒的害他的壞心,她就是討厭那個人,不願意唐騅跟他接觸,也怕唐騅被那人給帶壞了。
唐騅還是笑,只聽話的點頭:“我會的,你放心。”
皇家有今天,完全是拜皇少澤所賜,唐騅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少澤想搞垮皇家的決心,否則他也不會在冒着皇家到處找他的險,在風尖浪口的時候出現在桐城,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支持唐騅收購如今的皇家。
皇家其實根基不差,只是皇家這一輩的子孫真的沒有特別的人才,以至,那麼穩的根基都守不住,企業上市就遭了重創,也讓皇家如今的掌門人過於小心和保守,上市也太過激進,公司那麼大,而且是家族企業,人人都有私心,大小蛀蟲絕對是從上到下都佔全了,否則也不會發展了這麼長時間,非但沒有盈利,反而呈現虧損狀態。弄的如今的皇氏只有一個空殼子,資金鏈出現問題后,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補充。
現在拼的是什麼?就是資金,誰有資金誰就是大爺,皇家如今在積極的尋求合作,最好的結果就是就算皇家保住了,那也是易了主,這麼大的公司,不是隨便一兩個小企業就能接手的,雖然有意的大企業有有幾家,但是大多是呈觀望態度,不是買白菜的錢,萬一投資失利,那就等於是把錢打了水漂。
就算唐騅在做這些項目的時候,他也是有顧慮的。
具體怎麼樣葉扶桑真是不懂,聽唐騅說的一套一套的她頭也疼,她自己就是賣服裝的,開了幾家店而已,這種什麼上市收購什麼的,她真不懂。有種高大上的感覺,不是她的頻道。
吃完飯,唐騅牽着她的手到處轉了轉,當是散散步消消食,最後送她回家。
接下來的一個月唐騅都是呈現一個忙碌的狀態,其實唐騅自己也有點抓狂,為這個他還衝皇少澤發了幾次脾氣,葉扶桑懷雙胞胎的時候唐騅那時候露面的就少,結果這會他想陪老婆,反而沒時間了,這完全就是皇少澤的錯,要不是他這個時候回來,唐騅也不至於沒時間啊。
這回的生意要是成了,唐氏確實也是有了大發展,這也是擴大業務的一個極其重要的途徑,所以唐騅很重視,只是一想到老婆孩子,他就覺得愧疚,一想想着趕緊結束,結束了他就能專心陪老婆了。
總體來說,唐騅還算是春風得意。
當然,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比如皇家老小,都活在企業即將破產的恐慌中,皇少澤的父親和幾個叔伯都在積極活動,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救世主,雖然見的人一個又幾個,銀行被踏破了門檻,可事情的進展實在是緩慢,公司的人才走的走,挖的挖,人人都活在恐慌了,更多的人都在等着遣散費,認定了皇氏沒了希望。
皇家的男人全員出動尋找機會,皇家如今的當家人是皇家的長子,皇少澤的大哥,即將滿四十的皇潤澤,相對於皇家其他兄弟姐妹,皇潤澤顯然是皇少澤的最討厭的人,因為年齡相差了將近十歲,所以皇少澤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就受盡了兄長們的欺負,其中皇潤澤是所有人的大哥,更是起了領用。
在他小的時候,皇少澤幼小的心靈里,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恐懼和失眠中,他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天會是什麼樣的,不知道第二天的自己會不會還會被哥哥罵野種,更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又拉着他到沒有大人看到的地方打他耳光,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皇少澤結識了唐騅。
如果不是唐騅,皇少澤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模樣。
毫無疑問,如果不是唐騅這個受寵到沒有人敢對他說“不”的公子哥,皇少澤或許還要等很久才能實現他的血誓,正是因為唐騅的聽到了他的每一次傾訴,看到了他身上疊加的傷痕,才願意幫他。
皇潤澤對欺負沒有反抗能力的弟弟一直很熱衷,畢竟那樣才能顯示他的強大,最早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小少年對弱小孩子單純的欺負和惡作劇,而後來,當皇少澤聰明的頭腦逐漸被人發現,並且多次被人提起誇讚的時候,那時候他的毆打和報復更多的則是妒忌。畢竟,他從小到大,不管他多努力,多認真,考的成績有多好,可都沒有人誇獎過他聰明,而皇少澤不一樣,他就算考試不是滿分,可還是有人說他聰明。
這是讓皇潤澤最無法容忍和不明白的地方,在學生時代,難道聰明不是用成績衡量的嗎?皇潤澤並不笨,只是和皇少澤比,他確實差的遠,成績只能證明一個人夠認真和努力,卻沒辦法證明這個人有多聰明。
皇潤澤無疑是和皇少澤扛上了,特別是在皇潤澤畢業以後進入公司,一步步升到高位以後,而那個時候的皇少澤,還是大學裏一個弔兒郎當的學生,和一個成功人士比,他確實很有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持續了很久,久到他覺得皇少澤一生只能是唐騅的走狗,而他已經是皇氏企業的掌門人了。和唐騅一樣,他成了青年企業家中的一個代表,拿出的名片上寫的也是董事長這個極有身份的職位。
皇潤澤很享受這種感覺,甚至設想了無數種和皇少澤突然有一天碰面時的情景,而他沒有等到這一天,甚至沒想到時間會這麼短,短到皇潤澤似乎覺得之前種種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他寧願是個夢,那至少還證明皇家的企業還在,而不是如今的只有一個空殼子,好像隨便一個人都能把這個空殼子推到一樣。
皇家除了皇夫人,似乎所有的兄弟姐妹親朋好友都在責怪皇潤澤的無能,都認為是他把皇家帶到了今天的狀況,皇潤澤面對突然坍塌的大廈,整個人極度的頹廢和癲狂,這個世上他最恨的人是誰?無疑就是皇少澤。
皇家出事有苗頭的時候,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皇少澤,因為在皇少澤離開桐城失蹤的前一晚,他給皇潤澤打了一通沒有號碼的挑釁電話,皇少澤在電話裏帶着嘲諷和鄙夷,說他會等着看皇家是怎麼敗在皇潤澤手裏的。
當時的皇潤澤因為上市股票的狂跌,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壓根沒心思去管皇少澤的挑釁,只是氣憤的掛了電話,事情一發生,他就想起了皇少澤的那通電話,絕對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皇少澤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毫無疑問,皇家正如皇少澤當初說的一樣,垮了。
皇潤澤被人看在家裏,在外面到處被人追債,根本不敢露面,出面的都是皇潤澤的父輩,四處奔走活動,極力挽救企業。
皇潤澤在房間來回走動,頭髮凌亂神情憔悴,表情一時陰,一時晴,皇夫人在門口站了一會,這是她的大兒子,也是她傾注心血最多的孩子,看到他不安的來回走動,就很擔心:“潤澤,你冷靜點,你爸爸和你叔叔伯伯都在找人托關係,你不方便露面,就只能先忍忍。”
母子倆人現在是住在郊外的一個別墅里,沒多少人知道這個地方,皇夫人怕他心裏落差太大,也怕他不冷靜自己跑出去反而成了靶子,所以過來陪皇潤澤,皇潤澤皺着眉頭一直在思索,半響他突然說:“媽,肯定是那個野種!一定是他搗的鬼!”
皇夫人不是不信,而是她覺得自己如果真的信了,那就是她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皇少澤比皇家任何一個人都聰明,他比自己的任何一個子女都聰明,因為他一個人弄垮了整個皇家。
哪怕這是個事實,她也不願意相信,她更願意相信是市場競爭激烈的結果,是市場淘汰了皇家:“他有什麼本事搗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野種,他算什麼東西?”
皇潤澤搖頭否認皇夫人的話:“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公司肯定有他的內奸,否則外面的人怎麼知道公司的情況?對公司虧損多少,盈利多少的都了如指掌……一定是他,他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卑鄙齷齪的心思,肯定是他買通了公司的人!”
皇夫人,嘆口氣,“潤澤,你別擔心,公司已經在查賬了,今天我打電話問你爸,說還沒查完,真有問題,肯定會查出來的。”
皇潤澤往床沿上一坐,搖着頭:“他要是真做手腳,肯定不會讓人查出來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要先查出內奸!肯定有內奸,了解的這麼清楚,如果是外人沒有權限,肯定是皇家的親戚,說不定就是小妹……她一直要買車,跟爸提了幾次,爸都沒買,後來不知道哪裏來的錢就買了,那肯定是那個野種收買了小妹……”
話還沒說完,皇夫人已經氣的伸手打了他一耳光:“你胡說什麼?你小妹買車的錢,是我給她的!”
看到他已經胡思亂想到這個地步了,皇夫人,真是擔心的他的精神狀況,這是不是被逼壞了腦子?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懷疑了。
皇潤澤被打了一巴掌,並不服輸,嘴裏繼續說道:“媽,你聽說!如果不是小妹,說不定就是二妹……”
皇夫人冷不丁的出聲喝道:“潤澤!你氣糊塗了!”多少有點失望,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非但沒幫家裏分擔,還鬧起了內鬨,懷疑自己的兄弟姐妹是內奸。
皇潤澤將近四十歲的年紀,還被自己的母親訓斥,臉色一時並不好看,半響他重重坐下來,嘴裏說了句:“這一切,都是那個野種造成的!”
被皇家人稱作野種的人如今正在酒店的總統套房享受美人推拿,唐騅被五大三粗的技術推的嗷嗷叫:“大叔,輕點!輕點!疼死老子了!”
皇少澤則是一臉享受,嘴裏說了句:“讓你挑個女技術你不願意,她們手勁小。”
唐騅直接回了句:“大叔技術手法更好……嗷——”
皇少澤嘲笑他:“都喊成了狼嚎,有必要嗎?換個換個……”
唐騅翻白眼,對男技術說:“大叔你別理他,繼續按……嗷——”
他嚎的兩個技師都在笑,明明看着身體那麼結實,怎麼就這麼不經按呢。
到底結束了,唐騅按的時候嗷嗷叫,不過結束以後倒是覺得很舒服,自己動了動肩膀,說:“用完刑了真舒服。”
皇少澤爬起來,搖頭:“什麼用刑?要的就是這個舒服勁。”
兩人享受完了,然後就說正事,湊一塊說半天,唐騅抬頭一看時間,立馬站起來:“不成,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皇少澤無語的看着他:“有必要嗎?你在這住一晚會死啊?”
唐騅點頭:“會死,我會想我孩子他媽想死。”
皇少澤搖搖頭,一臉不可救藥的表情:“趕緊滾!”
唐騅真麻溜的滾了。
套房安靜下來,皇少澤伸手拿了根煙,自己點燃,慢悠悠的吐出口眼圈,然後低頭看向茶几上的資料,伸手拿過來看了兩眼,嘴裏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我親愛的大哥,最近的滋味好受吧?”
然後他站起來,踩着酒店的棉拖鞋,拉開門走出去,走到胳膊的房間,伸手按了下門鈴,沒多久門被人打開,一個漂亮的混血女人挺着肚子的女人站在門口,穿着睡袍,身量很高,一雙深邃的眼睛十分漂亮,看到他眼睛一亮:“事情談完了?”
皇少澤點點頭,抬腳進去,伸手關門,往前一步,站到女人的對面,摸了摸她的肚子,問:“今天踢你沒?這小子還挺好動,應該是個男孩。”
女人羞澀的笑了笑,說:“這可不一定,要是個女孩,你可別失望。”
皇少澤往裏走,對於女人的反應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衷,總給人感覺他重視孩子比重視女人本身更甚,他淡淡的笑,笑容只洋溢在臉上,嘴裏說道:“男的女的都是我的,我不嫌棄。”
唐騅一直不知道皇少澤手裏突然出現的大額資金是哪裏來的,他手裏有點錢,但是那點錢不至於讓他拿出一半的資金,等於皇少澤和唐騅各出一半的錢,所以兩個人一拍即合,快速達成了合作意向。皇少澤自然也沒說他的錢來自哪裏,其實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快速擁有一大筆錢的重要原因。
皇少澤帶着生母先是在國內旅行,然後把生母安頓在一個笑城鎮,自己一個人從其他城市直接飛往國外旅行,坐的是頭等艙,然後他遇到了考拉,本來不過就是簡單的419,畢竟考拉確實是個美女,而皇少澤本身就有很資本,天雷地火是自然的,只是沒料到之後還會碰上。即便後來知道是考拉設計的偶遇,送上門的美女,他也受之無愧。
很顯然,考拉很喜歡皇少澤,差不多算是倒追來的,接着他就發現考拉的父親很有錢,是個大銀行家,而考拉就是典型的上流社會的富家女。
這場戲裏,皇少澤是佔主動權的那個,考拉喜歡他,就只能成為他手裏的棋子,她多少也知道皇少澤與其說喜歡她,不如說他更喜歡她的錢,只不過她有足夠的錢這樣揮霍,她的父親有錢,並且不介意她這樣大把的揮霍,想要父愛沒有,但是要錢還是很多的。
更何況,考拉也願意賭一把他復仇以後對她會有的真心罷了。
考拉懷孕,皇少澤初期很憤怒,這種被人設計的感覺比之製造偶遇要讓他憤怒的多,氣急之下他摔了東西,然後直接拿了護照之類的東西離開那個城市,已經到了機場,又被考拉帶人追了回來,一度被困在那個城市。
那一陣時間,皇少澤有種“打雁被雁啄了眼”的無奈感,他這個一直玩女人的花花公子,竟然也有被女人綁架的一天。
再後來便有了這次的行程,他要一場復仇之戰,考拉想和他結婚過日子,就只能在滿足這個條件之後實現。
皇少澤從來都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靠女人或者利用女人,在他眼裏也不過是眾多方法裏的一種罷了,否則三十六計里也不會有美人計這一說,一如他當初利用葉扶桑達成自己的所有目的一樣。
唐騅回到家裏,除了開門的老伯,其他人都睡下了,他進了卧室,葉扶桑也側躺在床上,本來以為她睡著了,結果過去以後才發現她睜開了眼睛,葉扶桑看向他,有點迷糊的問了句:“你回來了?現在幾點了?”
唐騅蹲在床邊,低頭在她腦門上親了一下,“快十二點了,怎麼還沒睡?”
葉扶桑對他露出一個慵懶的笑:“睡了,剛剛聽到你開門聲,就醒了。”伸手推推他:“別磨蹭,趕緊洗洗睡覺。”
唐騅點點頭:“好。”
葉扶桑的肚子很大了,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唐騅一直蹦達着要女孩,真能查男女的時候倒是一個字沒說,是男是女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就這樣吧,生完這個,絕對不讓老婆再生了。
接下來的時間唐騅就沒那麼忙,葉扶桑大概知道是之前什麼投資還是合作還是收購的活結束了,隨之而來的新聞就是桐城風光一時的皇家的家族企業易主,而最大的股東是唐氏集團的少東唐騅,第二股東是皇家那位多年前就被拋棄的私生子皇少澤。
皇家被自己拋棄的私生子將了一軍,過程怎能樣沒有人關係,更多的人是想的則是私生子的復仇記。與此同時,這種逆襲和反轉總讓人津津樂道,畢竟強者除了被人妒忌,更多的是勵志。
葉扶桑在家裏翻開報紙看到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這種商場上的事跟她關係不大,只要她老公的公司好好的,給小奶娃們的奶粉錢還買得起就行。
正拿了丁素素到毛衣幫她織兩針,家裏的電話突然響了,剛好客廳沒別人,她過去接電話:“喂?”
“喂?你好,請問的唐寅家嗎?”唐蘋果的老師在電話里說:“我是幼兒園的老師,剛剛唐寅摔了一跤……”
葉扶桑直接就站了起來:“摔跤了?怎麼摔跤了?受傷了嗎?哭了沒?”
唐蘋果在幼兒園跟別的小盆友玩的時候就被小胖子推了一下,直接嗑在桌子上,小腦門上磕了個包,腿也被桌腿也撞了下,這會都破了皮。
小傢伙在家裏的時候可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重點保護對象,結果這會受了傷,哭的可傷心了。
丁素素聽到動靜,直接拿了包就往外面走:“阿桑你待在家裏別亂跑,我去幼兒園看看。”
這要是換了個小傢伙不定葉扶桑就真待家裏了,不過傷的是唐蘋果,葉扶桑怎麼都不放心,最後還是跟丁素素一起去了。
唐蘋果在幼兒園裏哭的半死,大眼睛就是四處看,想看看媽媽來了沒,結果發現媽媽沒來,就一直長大小嘴哭,唐皮球在旁邊蹦達:“打!打胖胖!球球要打胖胖,不準欺負弟弟!”
唐皮球也確實做到保護弟弟的職責,唐蘋果被小胖子推倒以後,他就立馬衝上去踢了小胖子一腳,結果小胖子當時就嚎了出來,兩小傢伙湊一塊嚎,老師一看不成,趕緊把兩人給分開了。
葉扶桑和丁素素來的時候唐蘋果還在發揚唐家人鍥而不捨的精神,嚎的撕心裂肺,一抬頭看到媽媽,立馬朝着媽媽跑了過來,“媽媽!”
葉扶桑趕緊過去,她肚子也大,也沒辦法蹲,只能半蹲着身體抱着他輕輕拍拍,“好了好了,媽媽來了,寶貝不哭了!”
唐蘋果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摔到這裏。”
葉扶桑用手一摸,還真的有個大疙瘩,她立馬就炸毛了:“我兒子腦門上被磕了個大包!”又檢查他其他地方:“還有呢?寶貝還有哪裏疼告訴媽媽。”
唐蘋果又伸出小手指自己的腿:“這裏疼。”
丁素素過來脫了唐蘋果的小褲子,一看發現哪裏都磕青了,跟着就炸毛了:“這是怎麼搞的?孩子小不懂事,老師也沒看着嗎?”
丁素素說話可比葉扶桑不客氣多了,她年紀大,心疼孫子是肯定,說話也就嚴厲起來,“剛入園的時候我們家就特地說過,這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一定得特別看着,現在給孩子弄成這樣……”
賠錢?唐家啥都缺,就是不缺錢,老師沒責任心,這就是最重要的問題。
園長聽到動靜親自出面調節,小胖子的父母也到了,聽說兒子闖了禍,也嚇的不輕,態度還是挺好的,一個勁的道歉,要去醫院檢查也配合,現在的問題是老師的沒看護好,孩子那麼小懂什麼,老師在幹嘛。一掉錄像發現了,老師站在教室門口聊天,等孩子摔倒了才發現。
葉扶桑和小胖子的家長帶着唐蘋果去醫院檢查,唐嘉敖對唐蘋果比對另外兩個孩子都費心,那兩個不要讓操心,但是這個小傢伙一直都是在他手裏來來回回,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內傷才讓他出來。
腦門上的小包只能等消下去,唐蘋果小臉上都是大淚包,疼的勁頭早過去了,現在就是委屈和對媽媽撒嬌,葉扶桑也不能抱,只能小心的坐在長椅上哄,唐蘋果趴在媽媽的懷裏,也知道媽媽沒辦法抱他,就是摟着她的脖子不撒手,輕輕的抽噎:“媽媽——”
葉扶桑小心的哄着,拍拍他的後背:“好啦,不疼啦,媽媽的大蘋果最棒了,一點都不害怕疼。媽媽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說著,葉扶桑在小傢伙的腦門上吹了吹,唐蘋果伸出小手摸了摸,點頭:“不疼了。”
孩子沒事就行,唐嘉敖讓人順便給葉扶桑做了個檢查,然後說了句:“這兩天可以先住到醫院待產,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做手術,暫時看一切都穩定,小傢伙活動的也很頻繁,破腹產的距離預產期提前一周就可以做。”
葉扶桑點點頭:“謝謝大哥,我回去準備下就過來。”
人家破腹產可能是到時間過去就行,唐嘉敖則是讓她提前住過去,方便隨時觀察,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葉扶桑帶着唐蘋果出了醫院,她扭頭問唐蘋果:“我們是要回家呢,還是當個勇敢的小孩,去幼兒園和哥哥一起待到放學呢?”
唐蘋果仰着小腦袋問:“媽媽去接嗎?”
葉扶桑點頭:“嗯,媽媽去接,媽媽說話算話。”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接幾個小傢伙放學了,主要是家裏人都不放心,畢竟是大肚子的人,這會純粹是因為唐蘋果才答應的。
司機送母子倆人回幼兒園,丁素素在幼兒園還沒走,臉色還是不好看,反正就是覺得孩子遭了罪,這就是老師的問題,最後沒辦法,老師只能出來道歉,本來老師也覺得自己很無辜,一直很盡職,就今天那一會跟隔壁班的同事多說了兩句話,結果就碰上了家長不依不饒的,她是故意的嗎?她也不想啊,再說那麼多孩子,一共才三個老師,總有看不到的地方,這麼咄咄逼人,老師也很委屈啊。
反正各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只是有些苦只能自己吞,家長把孩子交給孩子,就是信任老師,結果孩子出事了,那肯定就是老師的問題。最後幼兒園園長給唐蘋果買了一堆零食,老師又出面道歉,丁素素看到葉扶桑送唐蘋果回來,說檢查了沒有內傷,這才消停,那些零食丁素素也不打緊,就直接分給班裏的其他孩子吃了,還跟小胖子特別說了:“以後不準欺負唐寅,知道嗎?大家要相親相愛,當好朋友,這樣奶奶才會喜歡你。”
小胖子吃着丁素素給的餅乾,乖乖點頭:“知道了。”
葉扶桑跟雙胞胎擺手:“那媽媽和奶奶先走了,晚上過來接你們好不好?”
葉扶桑先出了幼兒園的大門,她現在身子重,不走路腳都會腫,更別說再走路了,丁素素怕影響唐騅工作,覺得又不是大事,也沒給唐騅通知,葉扶桑帶着小傢伙去醫院走一遭再回來,腿都腫了,她站在大門口等丁素素一起出來,旁邊來了一男一女,一看打扮就是那種旅遊找不着路的人,說著夾雜着英文的普通話,在問路。
葉扶桑豎起耳朵聽,好容易才聽明白,問的路就是附近的一條,她想用英文說出來,結果發現很多熟悉的單詞都記不起來了,只能用手比劃了幾下,往邊上指了指,意思就是走過那邊的路,拐個彎往前,就到了。
結果那對小情侶一臉茫然,然後那姑娘就對着葉扶桑拜了拜,又往前指了指,葉扶桑看明白了,是讓她帶兩步路,她回頭看看前面的路口,又看看還沒出來的丁素素,就帶着那兩人到了那邊的路口,唐家的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保鏢看到了,因為看得到人,又是中午,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
葉扶桑站在路口的地方,往拐彎后的地方指了指,努力用英語表達出來:“一直往前走,紅燈和綠燈的地方,再左拐彎就到了,不遠。”
直到保鏢再抬頭,發現一輛麵包車擋住了他的視線,他趕緊示意司機開車跟過去,“葉小姐被那車擋住了,保險起見,趕緊開過去看看!”
等丁素素從幼兒園出來以後,發現門口沒有葉扶桑,也沒有唐家的司機和保鏢,她在附近找了找,心裏納悶怎麼阿桑走了也沒跟自己說一聲?找了一圈沒找着人,走回幼兒園門口問門衛:“師傅,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懷孕的漂亮姑娘?她是兒媳婦,剛剛說在門口等着我的,怎麼這會不見了?”
門衛師傅急忙說:“剛剛還在的呀。我看有兩個人用英語問她路,沒說清,然後就一起往那頭走了。”
丁素素這心裏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咕咚跳了一下:“啊,哪邊?那邊?”
她急急忙忙朝着門衛指的方向走,結果既沒看到車也沒看到人。
拐彎靠路邊的地方停了一排車,她左右看了看,還是沒看到人,葉扶桑身上也沒帶手機,因為懷孕了,她自己就把手機給放家裏了,很少隨身帶,想給她打電話問問都沒時間。她給司機打電話,結果司機的電話通了,但是一直沒人接,她打第二次的時候那電話直接關機了。
丁素素愣在原地,心裏開始發慌,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無意中一低頭,突然發現一輛車軲轆和路邊台階的縫隙里,有一段碎了玉鐲子,那玉鐲子她認得,是葉扶桑和唐騅出去遊玩的時候買的,當時買了不少,葉扶桑自己也留了一副,人家都說玉能報平安,葉扶桑聽說以後,就特地戴上了,因為買的挺貴,所以她很愛惜,結果丁素素在這個縫隙發現了碎了的玉鐲子。
她哆哆嗦嗦撿起來,確認這鐲子就是葉扶桑的,回頭看看周圍,拐彎處的死角,連個攝像頭的都沒有,丁素素的腿當時就軟了,聲音都在打着顫,對着周圍使勁喊了一聲:“阿桑啊!”
唐家瞬間亂了套,葉扶桑失蹤了,跟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唐家的司機和保鏢,警方開始查司機和保鏢的家庭背影,看有沒有可能認定是兩人合謀綁架了葉扶桑。
唐騅讓人專門守在電話機旁邊,因為葉扶桑沒有帶電話,她記得家裏的電話和他的手機號碼,如果是謀財,肯定會把電話打到家裏或者他的手機上。
幼兒園附近的路段所有錄像都被調了出來,沒看到葉扶桑的身影,但是能明顯感覺出司機和保鏢在追趕什麼車裏,因為車輛太多,警方正在分析哪輛車是他們追趕的對象,陸續出現在桐城的幾個主要要道口,最後消失環城上。
三個小奶娃暫時都被安排在家裏,不敢讓他們繼續上學,在葉扶桑沒找到之前,他們就只能乖乖待在家裏。
那兩個問路的人成了警方重點調查的對象,門衛和小胖子的媽媽成了重要的目擊證人,因為小胖子媽媽一點都不會英語,所以沒有參與帶路,但是她看到人了,因為對方的語言,她還特地多看了兩眼。
葉扶桑失蹤一夜沒有消息,唐騅一夜沒睡,紅着一雙眼睛等着手機的動靜,有一點風吹草低都能讓他驚的跳起來。次日凌晨四點的時候,唐騅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猛的站起來接通電話:“喂!”
“阿騅?”皇少澤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他的聲音冷靜又清晰:“我接到了葉扶桑的消息!”
唐騅立馬拿着電話沖了出去。
無緣無故失蹤的不單是葉扶桑,考拉也一樣,考拉身邊那整天不離身的四個保鏢已經亂了陣腳,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考拉,結果考拉散步轉了一圈,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在周邊的調取錄像看了以後,發現考拉在回來的時候被一男一女圍住說著什麼,考拉對他們擺了擺手,不妨旁邊開過來一輛麵包車,門一開,車上的人和車下的人一起,直接把她拉到車上,門一關,車直接開走了。
皇少澤跟唐騅看著錄像,讓人拿著錄像帶里那一男一女的照片去找幼兒園的門衛和小胖子的媽媽,不約而同都說是就是他們。
葉扶桑醒過來以後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是在一個破沙發上醒過來的,周圍的環境又臟又亂,兩手被倒捆在身後,肚子也一直不舒服,她睜開眼以後就看到周圍站了七八個人,每個人頭上都罩着一個面罩,也認不得到底是什麼人。
她慢慢的坐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身體舒服一點,嗓子又干又疼,想說話都發不出聲,她努力試了幾次,才勉強發出一點聲音:“我想喝水……給我水……行不行?”
然後她因為周圍的粉塵開始咳嗽,其中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嘀嘀咕咕了兩句,然後其中一個人到旁邊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以後,喂她喝了兩口水,總算覺得嗓子舒服了一點。
正努力的想理清思路,突然發現破沙發的另一頭似乎也躺着一個人,她看不大清,因為那人衣服的顏色和破沙發的顏色差不多,然後她就看到那人突然動了動身體,嘴裏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然後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竟然和她一樣,是個懷孕大肚子女人。
考拉爬起來以後,很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跟葉扶桑比,她要嬌生慣養的多,這種地方對於她來說是骯髒至極,她一臉震驚的看着周圍,然後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抓我到這裏?”
她到桐城來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好處就是有一張東方人的臉,這些綁架她是因為什麼?因為錢嗎?如果是因為錢,她有,真的有錢,如果他們要錢,只要放了她,多少錢都行。
然後她也看到了葉扶桑,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兩人都很茫然,為什麼要綁架兩個孕婦?
那幾個人沒有人說話,他們不過就是幫凶和打手,僱主還沒來,誰都不會笨到要暴露自己。
考拉還要問,其中一個人直接喝道:“臭娘們,閉嘴!吵死了!”
葉扶桑開口跟考拉說:“你別說話了,消耗的也是自己的體力,看他們有什麼條件再說。”
看樣子,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害命,否則不會把她們綁到這裏看起來,如果是害命的,她們也活不到現在。
對於葉扶桑來說,只要不是想要她們命的,接下來有條件談自然會是有希望的。
只要談條件,她就會無條件的相信唐騅,不管對方開出什麼條件,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對於這點,葉扶桑從來沒有懷疑過,在唐騅心裏,她比任何身外之物都重要。
兩個女人偷偷挪到了一起,兩人壓低聲音詢問對方的情況,最後葉扶桑驚訝的發現,這個漂亮的混血姑娘,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是皇少澤的,她似乎能猜到為什麼他們要綁架兩個孕婦了。他們其實並不想綁架孕婦,只是很不巧,他們綁架的對象都是孕婦罷了。
皇潤澤確實沒想綁架孕婦,但是跟了這麼多天,最後發現唐騅的老婆和皇少澤的女人都在孕期,而且肚子都很大。這增加了他們的風險,同時也增加了皇潤澤的籌碼。
皇家倒塌,皇潤澤也失去了以往的風光,為了躲避債務,只能暫時躲起來過日子,皇家確實找到了投資合作人,可這兩個人不是皇家要的,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企業易主是必然,最重要的是,唐騅和皇少澤成了皇家的主人。
做生意見縫插針是必然的,只是唐騅被皇潤澤遷怒到了,皇少澤和唐騅本來就是多年的兄弟,如今還跟他站到了統一戰線,本來皇潤澤沒打算綁架唐騅的老婆,但是想到皇少澤對唐騅的忠心,不過是想讓唐騅遷怒皇少澤,讓兩人內訌,害皇少澤失去唐家這個靠山而已。
皇潤澤曾經在皇少澤面前怎樣的耀武揚威,如今的皇少澤在他面前就是怎樣的耀武揚威,他現在的境地,就是他曾經設想的皇少澤在皇家的境地,有一份沒有實權的工作,拿着皇家發給他的每個月的一點工資,那也能稱為事業?
債務的事他都快失去了躲的價值,因為債主得知皇家易主,最大的控股人還是唐騅,逼債的人都少了一半,而那些追的緊的,還了債務以後,也失去了以後的合作機會。
害慘了皇潤澤的是什麼?是錢,更是皇少澤。
他盯了很久,也跟了很久,把他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花在這次綁架事件上,勢必要讓皇少澤付出慘重的代價。
皇少澤來桐城,帶着一個懷孕的女人無疑是給了他一個好的機會,只是皇潤澤沒想到下手的機會那麼少,不管是唐騅的老婆和那個女人,似乎很注意人生安全,身邊差不多是寸步不離人,跟了又跟,最終制定的方案就是想到女人心軟,又容易發善心,找個最簡單的問題尋求幫助,不至於讓人拒絕又很難讓人懷疑動機。
葉扶桑如果知道自己是被皇少澤拖累的,她估計恨不得捅死皇少澤,如果她是自己一個人就罷了,可她肚子裏還有個未出生的孩子,這個孩子差不多是她和唐騅的感情穩定並走向和諧的象徵,如今卻節外生枝出了這樣的事,她現在都後悔死了,如果她當時就不帶那兩人過去,或許就沒有這樣的事了,這就是她容易被人騙的地方。
也不知道唐騅現在急成什麼樣了,她都能想像出唐騅臉上的表情該是怎樣的着急。
現如今的狀況只能是這樣乖乖的獃著,沒有人過來跟她們交涉,就連周圍站崗的人都顯得焦躁不安。
考拉的反抗1情緒比葉扶桑要大,這個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在安靜了十幾分鐘以後,又開始哭鬧起來:“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我要回家,我要喝水,我要吃東西……”
那幫帶着面罩的大老粗顯然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其中一個走上前,直接對着她打了一巴掌:“吵死了!給老子安靜點!”
葉扶桑試探着開口:“大哥,我們倆都是孕婦,能不能麻煩你再給我們點水喝?你們有什麼要求,你們跟我們家裏人提,我們都是些女人,什麼也不知道,您們肯定是有所求才帶我們到這來的,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提錢,我們兩個女人,可算上肚子裏的孩子,那就是四個人,真的熬不住了,相信您們也不忍心看着一屍兩命……”
要她們怎麼樣配合就行,別像電視上那樣撕票殺人就行,這樣耗着不是回事。
估計那戴面罩的領頭人也沒想到葉扶桑會說這些話,他們不過是拿人家錢財替人賣命,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傷人,這綁架是一回事,殺人是另一回事,當初接這單的時候就猶豫過,因為要綁的兩個人都是孕婦,還是那種肚子大的有點嚇人的孕婦。
那粗人愣了下才提醒了一句:“別嚷嚷,我們也是賣命的,不給我們添麻煩,我們也不傷人性命。”
這是實話,這會在等的就是僱主,僱主來了,他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可僱主還沒來,他們也開始急了。做這種事的風險誰都知道,約定時間不來,不定就是出了什麼事。事做了,餘款沒拿到,說什麼也不甘心。
皇潤澤確實被困在家裏,早已過了約定的時間,可皇夫人帶着幾個兄弟過來找他討論,具體內容就是為了皇家忍辱負重,一定要爭取留在新整合的公司里,所謂卧薪嘗膽不就是這個理嗎?
皇潤澤不住的看時間,心裏也開始急,事情有點偏離了軌道,這時間就對不上可,對方已經打了五六個電話,可他說話不方便,壓根沒辦法溝通,只能偷偷按了。
再一個,聽這幫兄弟和母親說了那麼多,似乎又重新燃氣了希望,再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那就是要坐牢的罪,突然覺得因為一時意氣用事毀了自己一生根本不值得,這讓他突然生了放棄的心。
心裏是這樣想的,而實際上他也是這樣做的,這個決定一下,心理壓着的事也放了下來,他乾脆的在桌子下面伸手,把手機的電池板給摳了下來,心裏想着那幫人要是等不到他,肯定是就放了那兩個女人自己離開。
事情設想的這樣美好,他自己也朝着方向努力,這個別墅很少人知道,當初是他買了孝敬父母的,如今成了他和家裏兄弟秘密會面的地方,一群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商談,門外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砸的似乎整幢別墅都在震動。
皇家的兄弟們如今都成了驚弓之鳥,一聽聲音還以為討債的來了,倒是皇夫人最穩住勁,壓低聲音說了句:“別怕,公司改了姓易了主,債務自然也易了主。你們先待着沒動,我去看看,我一個老太婆,人家就算有什麼事也不會沖我老太婆來。”
皇夫人說著站起來,走到別墅的大門口,打開了一扇小門,門外除了兩個民警,還有唐騅和皇少澤,以及一眾身強力壯的幫手。
其中一個民警客氣的問:“你好,請問皇潤澤在嗎?”
皇夫人一愣,潤澤躲在這地方,知道的只有皇家人,他們怎麼知道?而且,唐騅和皇少澤怎麼會來找潤澤?皇夫人印象里,潤澤和這兩個人幾乎沒有交集。
她還在發愣的時候,唐騅身後的那幫年輕人已經直接推開皇夫人闖了進去,直接把皇潤澤揪了出來,皇潤澤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知道,他驚慌失措的時候被人拉出來,也四十歲的人了,身體不像年輕人那麼硬朗,腿都在打哆嗦,嘴裏還努力強硬的喊:“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看到唐騅和皇少澤的時候,他愣了下,隨即甩開拉着自己的人,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抬頭挺胸的開口:“你們想幹什麼?私闖民宅,小心我報警……”
唐騅指指身側的警察,說:“不勞你動手,我幫你請了過來。”
皇潤澤的臉色變了變,因為不知道那邊的狀況,唐騅突然帶着兩個民警過來,他的心裏還是惶惶的,不知道是因為那兩個女人被人放了報了警,查到了他,還是過來訛他一下的,“什麼意思?”還真跟兩個民警說:“警察同志,你們不管這樣的人嗎?”
結果民警直接開口:“這兩位先生報了警,我們正在調查兩個失蹤的女士,請你配合調查一下,跟我們走一趟。”
皇潤澤還沒說話,皇夫人已經直接開口:“開玩笑?失蹤?他們的什麼人失蹤跟我們皇家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是我們綁了人了?要是這樣,你們大不了進屋去搜!”
唐騅看了皇夫人一眼,“阿姨,這事跟皇家沒有關係,但是跟皇先生一定有關係。失蹤的兩個人都懷有身孕,都到了快生的時候,經不起折騰,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還請皇先生配合。”
皇潤澤一口咬定:“跟我沒關係!要不然你們拿出證據來!”看了皇少澤一眼,他冷笑道:“你不是神通廣大,你自己的女人沒了,你怎麼不用你的神通廣大去找?來找我幹什麼?”
皇少澤看了皇潤澤一眼,問了句:“阿騅沒有說始終的人里有我的女人,大哥是怎麼知道?”他笑笑,然後過去跟兩個民警低聲說了什麼,那兩個民警點點頭,直接走到了門外。
看到兩人不在身邊,皇少澤才開口:“大哥,聰明人不說蠢話,要是我把證據拿出來,你進去坐幾年牢是必然的,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們,或許什麼事都沒了。要證據我有,只是我念在我好歹還算是皇家一份子的份上,不願把你送進去。”
皇夫人本來是認定這事跟皇潤澤沒有關係的,但是在她發現皇潤澤因為皇少澤的話而臉色蒼白時,突然覺得這事或許真是跟兒子有關,不等皇潤澤開口,皇夫人立馬確認似得問:“你真的說話算話?”
皇少澤看了皇夫人一眼:“雖說我這個人有時候卑鄙無恥,不過大部分我還算是個守信的。我答應了自然也能做到。”
皇夫人回頭看向皇潤澤:“潤澤,你有什麼瞞着我們?別一時糊塗害了自己!”
皇潤澤額頭的汗一滴滴往下冒,皇夫人抬腳朝着屋裏走去:“你跟我來!”
唐騅和皇少澤看着那母子倆人進屋,沒多久,皇夫人一個人走了出來,沉默了一下才說了一個地址,說完她又確認似得說了句:“我希望你們能說話算話。”
兩人什麼話沒說,一邊轉身說了什麼一邊朝外跑去,唐騅跟屋裏還圍着的那幫大漢說道:“把剛剛那個人一起帶着!”
沒那麼容易就脫得了干係,皇少澤答應,他還沒答應呢,但是又不能讓少澤失言,帶着他算是讓他戴罪立功,也算是幫他的一個法子。
因為地址確認了,那兩個警察立刻向上彙報,所有人都開始朝着目的地進發。
皇潤澤在看到這麼大的陣勢以後總算知道害怕了,他又沒有親自參與綁架,哪裏知道結果會怎樣?初期的點是他踩的,後來他把路線給告訴那幫人,然後他就沒有出面,直到那些人突然告訴他,人都綁了來,讓他準備餘款,他才知道真的綁來了。
本來覺得自己被這兩人逼到樑上,想當一回亡命徒的,結果臨頭了又開始後悔和害怕,這會看到這個陣勢,終於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貨,他不但高估了考拉對皇少澤的重要性,也低谷了葉扶桑對唐騅的重要性,因為從頭到尾,他只聽到唐騅在全盤指揮,不止一次警告他,如果葉扶桑出了什麼事,他一定親手宰了他。
只是等他們到了皇潤澤說的地方后,那裏早已人去屋空。
唐騅站在那個滿是灰塵的破屋子裏,周圍的警察已經開始現場分析,又開始調查周圍環境,看看那幫人會帶兩個孕婦去哪,而唐騅自己則在那個破沙發上看得了葉扶桑留下的痕迹。
破沙發是紫羅蘭的皮質,滿是灰塵,在沙發一側靠里橫截面的那段皮質上,他看到了歪歪扭扭的幾個數字,就是幾個數字,他不知道是什麼,立馬把警察喊過來,問:“會不會是車牌號?會不會是他們帶她們走的時候說了車牌號,她記下了?”
警察點點頭:“我通知同事去查,也可能是手機號末尾數字。”
皇少澤一直跟着唐騅後面,見他蹲在沙發旁邊發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那女人別的本事沒有,讓自己活的舒心這點最在行。你別擔心!”
皇少澤這話還真說對了,葉扶桑確實是個對自己比對別人更好的人,特別是在她懷有身孕的情況下,她就更加要照顧好自己,她要保護的不單單是她自己,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相比較葉扶桑的會說話會做人,考拉是大小姐脾氣也讓她吃了不少苦頭,永遠是給她們吃東西,葉扶桑就有機會自己用手拿着吃,而考拉只能被人綁着手,因為一解開她就想跑想反抗,性子激烈的要死,最後連腳都給她綁了起來。
那幫人在確定聯繫不是皇潤澤以後,都認定皇潤澤可能出了事,他出了事,就等於是暴露了行蹤,轉移陣地成了他們首先要做的事,後續的尾款勢必要要到,要不然這前期的險就白冒了。
兩個孕婦被帶到了麵包車上,好歹還給她們軟沙發做,葉扶桑的肚子時不時的會疼,這讓幾個綁匪十分緊張,要是突然生了孩子,他們都不知道是要怎麼弄了,女人生孩子有出人命的,要是萬一死在車上,他們肯定脫不了干係,他們只要錢,不想殺人。
坐在麵包車上的時候,葉扶桑剛剛吃完東西,也有了點力氣,跟那個領頭的人說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們做這個風險有多大,收入有多少,不過你們的僱主顯然放了你們鴿子,也就是說你們的尾款估計拿不到了,與其這樣帶着我們兩個孕婦到處顛簸還有風險,還不如直接向我們的家人要錢。你綁我們不害命,不就是想要財嗎?”她指指自己,說:“我不是什麼大款,但是我開了幾家服裝店,多少也賺了一點,如果你們不是獅子大開口,我肯定付得起。你們的僱主欠你們的餘款是多少?”
領頭人看着她的臉,葉扶桑的臉現在也有點胖,不過她長了一張很討喜的臉,又好看,很會利用自己的表情,她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和動作都很真誠,目的就是為了人家相信她的話。
半響,領頭人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六十萬。”
葉扶桑點點頭:“六十萬我可能有點難拿出來,不過我丈夫可以幫我支付。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要是因為錢,他就算砸鍋賣鐵也會把錢湊起來給你們。而且,我們是兩個人,我給你們一個六十萬,她再給你們一個六十萬,你們等於是雙倍,你們真的不吃虧。”她回頭問了考拉一句:“六十萬,你能讓你老公拿出來嗎?”
考拉的嘴被綁了布條,沒辦法說話,聽到葉扶桑的問話,急忙點點頭,也幸虧她的嘴被綁了起來,要不然她脫口的肯定是“六百萬都有”的話,這樣就讓這幫人像逮到大魚一樣不依不饒了。
領頭人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似乎在相互詢問這個方法可不可行,畢竟僱主是沒了聯繫,他們現在又比較危險,如果能拿了錢儘快離開這些地方,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葉扶桑繼續遊說:“你們可以隨便用一個不相干人的身份證辦一個銀行卡,我可以讓我老公直接打到你們卡里,我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我不知道他現在成什麼樣了,如果聽到要錢能放人,我想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錢打過來。大哥,我們素不相識,可能十年以後再碰上我都不知道我們見過,我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其中兩個小的是雙胞胎,還有個先天不足,很嬌氣,我特別想他們……”
說著,葉扶桑是真的想了,她表現的再安靜,可心裏還是害怕,她怕這些人突然覺得她們不安全,把她們傻了,她想活下來,活着見她的孩子,見到唐騅,她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她身邊的一切,一定當個好媽媽,好妻子,好兒媳,只要她能活下來。
她使勁吸了下鼻涕,“錢我給了你們,我還能慢慢的賺,但是我想孩子……大哥,你們不虧的,帶着我們,我們雖然懷孕了跑不了,可是我們會拖你們的後退,我本來都打算住到醫院待產的……”
領頭人猶豫着,半響,他拿了一個破舊的老式手機出來,“你給你家裏人打電話,你只有一分鐘時間。”
葉扶桑點點頭,她伸手拿過來,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下了唐騅的手機號,然後放到了耳邊,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唐騅的聲音急切的傳來:“喂!”
眼淚在葉扶桑的眼眶裏直打轉,她忍着哭意,紅着眼眶,輕聲對唐騅說:“唐騅,是我。”
唐騅整個人都蹦了起來:“桑桑!你在哪?”
葉扶桑吸了吸鼻涕,說:“你聽說我,我很好,他們待我也很好,領頭的大哥是善人,他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他的僱主好像出了事,他的尾款拿不到,他也不好和他的兄弟交待,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所以我們來支付尾款,他們拿了錢就會走。”
唐騅直接說:“卡號!”
葉扶桑又說:“卡號待會他們會用其他的手機號發給你。你別掛機,也別報警,如果已經報了警,那就假裝沒有接到過這個電話。”
唐騅點頭:“好!”
領頭人伸手去拿電話:“時間到了!”
葉扶桑在電話被拿走的瞬間,對着話筒輕輕說了句:“我愛你……”
唐騅頓時熱淚盈眶,“老婆我也愛你……”
領頭人拿過電話,放到耳邊:“你好,貴夫人安然無恙,剛剛貴夫人所說,希望言而有信,否則也別怪我們不講江湖道義。”
唐騅立刻回道:“好。我會守信,也感謝你們善待我的妻子,給我卡號,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匯款給你們。”
掛了電話,唐騅就守着電話再等,只要他們把帳號發過來,就等於是正式達成了約定,唐騅自然也會滿足他們的所有願望,現在他們沒有葉扶桑的行蹤,所以只能聽人號令。
而兩分鐘后,皇少澤收到了同樣的電話。
兩個六十萬的付出,如果能買回人的平安和性命,再來兩個也是值得的。
讓唐騅安心的是,她還好好的,還能冷靜的給他說那麼多的話,還知道跟人家談判,跟人家做交易,為了自己都性命在努力。
別說是六十萬,就算是六百萬六六千萬哪怕六個億,只要他都竭盡所能的滿足他們,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她要好好的。
卡號在十五分鐘以後發到了唐騅的手機上,唐騅當時就回了一個信息:收到。
然後他在半個小時以後,把款匯到了對方提供的卡號上。
葉扶桑撇卷的靠在椅子上,聽到短訊的時候她睜開眼,其中一個女人的聲音跟領頭人說了句:“老大,收到了!”
那領頭人點點頭,葉扶桑睜着眼睛看着,生怕對方反悔,那領頭人看向葉扶桑,說:“你丈夫把錢打過來了。”
葉扶桑點點頭:“嗯。”
領頭人接著說:“我也會守信,放你離開。”
然後他拍拍司機的位置,說:“前面距離加油站兩千米的地方停車,讓她下車。”
考拉一聽他們放了葉扶桑,頓時“嗚嗚”叫起來,領頭人看了她一眼,說:“你的錢還沒匯過來,所以你不能離開。”
考拉又開始使勁掙扎,眼睛裏都是眼淚的拚命搖頭,因為只留下她而顯得無限恐懼,葉扶桑心裏因為領頭人的話而鬆了口氣,看到考拉也有點着急,她回頭看看考拉,說:“大哥,你能讓她再打個電話問問嗎?我認識她先生,是不是因為錢的問題所以才耽擱了存錢?”
領頭人搖頭:“不行。”
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領頭人問:“你要不下車,就只能跟我們一起走!前面兩千米是加油站,你只能走過去。”
算的是時間差,她走過去的那段時間,他們已經開車跑了很遠,再想抓就不容易了。
葉扶桑趕緊下車,她回頭看了眼考拉,考拉因為少了同伴拚命的想喊出來,結果發不出聲,就在車門快被拉上的時候,負責看手機的人突然驚喜的說:“大哥,第二個款也到了!”
考拉眼裏的絕望瞬間轉為希望,拚命的“嗚嗚”,領頭人重新打開門:“下車!”
考拉下來的時候葉扶桑扶了她一把,她的腿都軟了,領頭人把門關上,然後從窗戶里扔出兩個舊手機,“可以打電話。”
那是他們利用完不需要的手機,就算不給他們用,以後也不會再用,反正手機都是多少年前的舊,唯一的功能就是打電話和發短訊,其他什麼都不能,拋的也瀟洒,他們現在只要離開桐城,把那兩筆橫財給取出來就行。
葉扶桑和考拉站在路邊,抱在一起,兩人的心裏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考拉哭的都站不直了,嘴裏一個勁的喊:“哦我的天!我以為我會死,我以為我要死了!”
葉扶桑過去把手機撿起來,重新給唐騅打電話,其中有一部電話已經停機,他們似乎算好了裏面的錢,兩條短訊就用完了剩餘的話費,而另一部也只剩幾毛錢。
葉扶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位置,她和考拉沿着路邊往前走,他們說前面兩千米的地方是加油站,只要走過去就行了。
唐騅接到了電話,他幾乎是沖了出去,詳細的問着附近的環境和地址,讓她找路邊的任何一個標牌,方便他們查找她的位置。
兩個孕婦都精疲力盡,路上有好心人停車詢問,只是剛經歷了浩劫的兩人都被嚇破了膽,壓根不敢隨便上他們的車,堅持着走到了加油站。
當四個多小時后,葉扶桑和唐騅重逢以後,兩個不過一天一夜沒見面的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眼淚打濕了兩人的衣襟,久久的抱在一起,完全說不出話來。
半響,唐騅喃喃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葉扶桑摟着他的腰,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後才說:“我想你,我想你,想你和孩子,還有我們的家,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唐騅閉着眼睛,不敢鬆開手,生怕他鬆開了,他會重新弄丟,“不會,不會的……到哪我們都能見到,你要是見不到我,我也會去找你……”
皇少澤慢慢的移開視線,坐在車裏沒有動,身側坐着的是驚魂未定的考拉,她緊緊的抱着皇少澤的胳膊,嘴裏一個勁的說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恨這個地方,我恨這個地方!”
皇少澤點點頭,伸手敲敲司機的位置:“行,回家,開車!”
唐騅過來的時候是一輛車,房車被他安排在後面,等兩人見完面,葉扶桑也逐漸冷靜下來以後,房車剛好也到了,唐騅帶着她上了房車,讓她躺在床上,自己在旁邊握着她的手守着。
葉扶桑安靜的躺着,然後睜開眼睛看着他問:“孩子好嗎?”
唐騅點頭:“嗯,好。”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桑桑,你睡好,沒關係,我一直在的。”頓了頓,他又說:“對不起老婆,我沒保護好你……”
葉扶桑抬手,摸着他的臉,輕輕說:“唐騅。”
唐騅急忙應道:“在。”
她看着他,然後對他笑了笑,說:“那你以後要保護我好。”
唐騅低頭,把頭埋在她的胳膊彎里,哽咽着答應:“好!”
唐家一家都提心弔膽了一天一夜,真沒人睡得着覺,終於聽到唐騅打來電話,說人平安無事,全家都鬆了口氣。
人直接被送到了醫院,醫生給她做全面檢查,唐騅打電話讓人給她送衣服之類的東西。
後續的事是警方需要調查的,葉扶桑是受害人之一,筆錄自然是要做的,她只說了自己經歷的事實,至於其他她也沒有經歷去管。
一周后,葉扶桑破腹產下一個將近六斤重的女嬰,小名如意,大名唐平安。
跟幾個哥哥比,唐平安這名總算擺脫了禽獸的行列,唐蛟是龍,唐寅是虎,唐皮球的大名唐螭,還是沒擺脫禽獸的範疇,到了唐平安這裏,總算有個像樣的名了。
在唐平安出生的一周后,唐奶奶在一個夜晚安然入睡后,從此長眠不醒,駕鶴西去,唐家的幾代老人,終在唐家繁盛的子孫出世以後陸續逝世。
新生命的到來昭示着未來的繁盛,打破了唐家六代單傳的軌跡。唐家小公主的滿月宴辦的無比盛大,邀請了眾多賓客前來參宴。
葉扶桑身邊的親朋好友都來看望小如意,小傢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到葉青銅心直痒痒,回家以後就找宮小婉商量要不要也再生個女兒。
候木槿看看小如意,又看看自己家的比男孩子還要皮實的小丫頭,愁的頭髮都快白了,長的這麼黑,五官還像爸爸,以後能嫁出去嗎?
葉憲如今活的很滋潤,自己賺錢拿工資,人家還知道他是老闆的父親,到哪都要尊敬一點,兒女生活又好,他心情自然也好。蘇蕙現在老實了,就算背地嘀咕什麼也沒人聽到,每天在家裏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然後給葉憲送飯過去,也算是忙忙碌碌的很充實,偶爾還跟小區那裏老太太一樣去跳廣場舞,想想這日子過的也好。
小如意的滿月宴上,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了葉扶桑面前,她眼含熱淚,哽咽難以,以所有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阿桑,對不起!”
這是高婧在多年以後唯一能對葉扶桑說的話,她曾經所有的後悔都埋在了心裏,她對葉扶桑始終欠了一個道歉,她厚着臉皮鼓起勇氣走到了她的面前,終於說出了她愧疚多年的話:“對不起,阿桑,在外的這麼多年,我無時不刻都在後悔,都在愧疚,如果不是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眼淚在葉扶桑的眼眶裏打轉,她什麼話沒說,上前一步,伸手把她摟到了懷裏,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在經歷了那麼的事以後,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再大的深仇大恨,也該過去了。
原諒是這世上最好的救贖,一如唐騅與她。
唐騅是所有人里最得意的那個,以前羨慕人家有女兒,如今女兒他也有了,兒子他還不少,寶貝閨女他也有,可得意了。
唐騅對女兒的寵愛顯然超過了幾個男孩,那就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好容易盼來的閨女,他疼的理直氣壯。
綁架案的後續葉扶桑沒有關心,她有自己可以依賴的男人幫她打理一切,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行。
皇少澤信守承諾,沒有提供任何有關皇潤澤參與綁架案的證據,而是帶着母親和考拉直接離開桐城去了國外。從開始的毫無感情到逐漸的在意上心,孩子的出生讓皇少澤初嘗人父的喜悅和感動,私生子的出生讓他耿耿於懷至今,捧着懷裏新生命的時候,突然回頭跟考拉說了句:“結婚不可能,領個證讓他合法化一下還是可以的。”
而兩年以後,皇少澤捲土重來,從唐騅手裏把皇家剩餘的股權買了過去,成了曾經皇家企業的最大控股人。
皇潤澤參與的綁架案被重新調查,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因為警方的各方調查和查出他確實參與其中,因為有戴罪立功表現,所以判了緩刑。
皇家從桐城的富豪之一逐漸敗落為普通家庭,花光了最後的繼續后,不得不和桐城所有的普通家庭一樣,因為生計開始奔波打拚。
那幾個參與綁架的綁匪一年後在參與了另一件綁架案時落網,同時也交待了曾經參與的這一樁。
某個異國他鄉的藝術小鎮上,高婧正跟一個男人在粉刷門店的牆壁,櫥窗里擺放着一個婚紗模特,她跟那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相視一笑,繼續自己手裏的活。
桐城的天依舊是湛藍,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來來往往忙碌着自己的事。生活的喜怒哀樂每天都在上演,情感的愛恨離別每天都在上重複,究竟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才是適合的,或許只有經歷過才能知道。
三十五歲那年,葉扶桑把自己的服裝分店開到了十五家。
在她身上,能讓她把大女人的果敢睿智和小女人的溫柔迷糊盡現的,只有那個叫唐騅的男人才做得到。
唐騅用事實像所有人證明,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叫葉扶桑,唯一擁有過的女人叫葉扶桑,唯一能讓他落淚哭泣、讓他牽腸掛肚、即便曾經離開過背叛過他也能原諒的女人,依然叫葉扶桑。
為了獨佔這個女人,他這一生都在為之努力,而她在來來回回數十年以後,終於也給了他相應的回應。
小如意上幼兒園以後,唐騅又帶着葉扶桑出去旅行,四個小傢伙被爸爸媽媽拋棄在家,唐肉肉已經完全淡定,唐皮球和唐蘋果有點委屈,不過在哥哥的開解下,還是明白作為一個大孩子,他們要明白爸爸媽媽很忙的,不能老是讓爸爸媽媽不高興。
小如意放學回來沒看到爸爸,嚎的撕心裂肺,不遺餘力的哭是唐家四個小奶娃共有的特質,非得把媽媽哭出來,結果嚎到吃完飯了,媽媽都沒回來,小如意傷心死了,只有奶奶哄着她。
小丫頭被養的太好,胖乎乎的,頭頂上扎了小辮,身上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是唐騅買的,完全不要葉扶桑操心衣服問題。
哭哭啼啼的問丁素素:“奶奶,爸爸媽媽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丁素素只好說:“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被小如意念叨的爸爸媽媽正在國外享受異國他鄉的人文風情,葉扶桑擔心的看看手機,“也不知道如意哭了沒,找不到我肯定要哭。”
唐騅直接說:“哭了也管不着,我們出來就玩的高興點,回頭補償她。”
葉扶桑睨他一眼,這人不是最疼閨女的?出來玩就不想了?
唐騅見她看着自己,直接說:“有什麼好想的?回去就看到了!”
這對心超級大的夫妻在外面閑逛了半個多月,唐騅還特地繞到皇少澤所待的國家,去見了皇少澤和他剛上幼兒園的兒子,看到小傢伙以後,突然無比的想念自己的小閨女。
第二天一早就帶着老婆,直接飛回了桐城,周六的日子,幾個小傢伙都在家裏,剛剛起床準備吃早飯,不妨唐騅和葉扶桑從門外進來,對着幾個小傢伙大喊:“寶貝,爸爸媽媽回來啦!”
幾個小傢伙一見,頓時朝着爸爸媽媽跑過來,小如意別看人矮腿短還胖,跑的速度一點不慢,左推右擠的,直接把三個哥哥擠到一邊,第一個撲到了葉扶桑的懷裏:“媽媽!我想死你了!”
然後又對唐騅招手:“爸爸,我想死你了!”
唐騅伸手把她舉過頭頂,“爸爸也想你!”
唐肉肉瞪着爸爸和妹妹,反正他現在是大孩子,一點都不妒忌,剛這樣想過以後,唐肉肉委屈的直掉眼淚,大孩子怎麼了?大孩子也要爸爸媽媽的。
葉扶桑趕緊過來抱着他的小腦袋親了一下,“我們家肉肉真有大哥哥的樣子,媽媽喜歡死了。”
雙胞胎也等表揚,葉扶桑依然親了一下,“媽媽可想你們,你們有沒有乖乖聽哥哥的話?”
雙胞胎趕緊點頭:“有!”
丁素素和唐璜看着這熱熱鬧鬧一大家子,笑咪咪的站在旁邊,然後招呼:“都去洗手準備吃飯!”
葉扶桑抬頭,和唐騅相視一笑,扭頭同時應道:“好了寶貝們,吃飯了!”
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酸甜苦辣嘗遍了才能知道生活的真諦,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活好當下,珍愛身邊人,平平淡淡的過一生,一直到頭髮花白還能一起手牽手相互扶持走下去,這就是唐騅最大的夢想。
晚上兩人休息,葉扶桑看着他輕輕說了句:“這個夢想一點都不難。”
唐騅摟着她輕輕說了句:“嗯,只要你願意,真的一點都不難。”頓了頓,他問:“桑桑,你願意嗎?”
葉扶桑低低笑了一聲,然後她點點頭,說:“嗯,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