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當年分手的秘密(微修)
陸少辛的指尖摸到鐵質門把,不曾攥緊,就又復慢慢鬆開。側目,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晨曦由東方初露,這樣的光線竟覺得有些微微刺目。
他腳步踩在地上,一步步往外走,竟也感覺軟棉棉的,像在雲端上,那般不真實。
其實一直都知道她愛的不是自己,一直都知道她即便偶爾鬆動,也對自己有所保留。更遑論當初答應結婚,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畢竟她當時有孕……
因為一直深知,他都不敢輕易靠近,所以每一次的都要做好心理準備。縱然如此,情不自禁也是有的,等待着她愛上自己的那一天。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預想過,原來親耳聽到會是這麼痛。心像被人拿着刀生生捅了個窟窿似的,心絞難抑。才方知,原來愛情這場戰役里,他早已輸的一敗塗地。
“三少……”身邊傳來喚聲,他方堪堪回神,發覺自己走到了巷口。
這幾個人是一直跟着他的人,卻也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失魂落魄的。
陸少辛站在那裏,院子裏的雞鴨仍然叫着,鎮子裏的早晨,到處一片雞鳴犬吠之聲。他竟有種走錯了世界的感覺,難道今天,他原本就不該來?
嫉妒嗎?
當然嫉妒,可是顧東城可以為了她去死?換作任何女人,都會愛上顧東城遠甚愛過他這樣處處算計的男人吧?何況,裏面的他們原本就是戀人……
他們站在那裏良久,久到開始引起鎮民的注意。
小鎮裏生活的人本來就勤勞,早上起的很早。加上經濟並不發達,平時要見一輛汽車都極難得,便愈加好奇,漸漸就聚在了衚衕口。
幾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仍佇立在那裏,陸少辛沒有指示,他們站的筆挺,軍人一般。
許久,陸少辛身上的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眼是陸媽媽的手機,本不欲接,果斷按了切斷鍵。但是鈴聲消匿沒多久,又復響起來。
他看到震動在掌心裏的電話號碼,換成了自己特助的。電話這麼頻煩,他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還是接起電話。
“三少,不好了,陸老今天從樓梯上摔下來,已經陷入昏迷。”助理深知事態嚴重,音調都有點失控。
陸少辛聞言,也是渾身一震。
眾人只見他臉色驟變,抬步便步便往車子裏疾走。其它人也不敢多問,只跟上去。只見他直接將司機拽出來,進了駕駛座,發動引擎。
“三少。”這樣的反應,說明必然是出了大事。可是江小瑜這裏怎麼辦?
他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三少奶奶,難道他不準備將人帶回去?
引擎已經發動,陸少辛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抓着方向盤的收緊,事實上下頜收的更緊。但也沒有猶豫太久,只道:“先回去。”
音落,車子已經載着他開出去。
其實他知道的,江小瑜之所對顧東城說出那些話來,更多是衝動。因為愧疚,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姑娘。可是即便這樣,親耳聽到猶是心裏的一根刺。
依着他往常的性子,必然是會將她強行帶回去的。可是人帶回去了,心呢?他需要冷靜,江小瑜也需要時間來想想她的何去何從……
陸少辛用了三個小時左右,才回到長津市。陸老已經從搶救室里出來,被轉入監護室。
走廊里,也已經聚集滿了陸家的人。
“姐。”迎面撞上陸少涵。
陸少涵的精神和臉色看上去也極不好,拉住他的手,問:“少辛,你去哪了?”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居然這麼晚才到。
陸少辛不說話,只問:“爺爺怎麼樣了?”
陸少涵聞言,平時在外面強硬慣了的性子,此時眼圈也忍不住紅起來,卻強忍着,說:“爺爺還沒醒,醫生說如果超過二十四小時,可能就醒不過來了。”說完,手捂着嘴巴,猶能聽到發出的嗚咽聲。
“什麼?”陸少辛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情況不太妙。
畢竟爺爺歲數大了,這兩年又頻繁的進出醫院,加上前不久發生的事,身體已經猶風燭殘年。如果再加上一摔,只怕……可是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放開姐姐,陸少辛往病房裏奔去。
“少辛,少辛你冷靜一點,爺爺不會有事。”陸爸爸抱住他,阻攔。
他的心情他們都可以理解,可是闖進去又有什麼用?除了影響醫護人員的治療,可能還會將病菌帶進去,尋致感染。
陸少辛終於冷靜下來,只隔着窗口看着裏面的陸老。乾瘦的身子躺在床上,額上有傷,手指上夾着醫學儀器,屏幕上的數據是顯示着的生命跡象。
也許,也許他應該慶幸,慶幸爺爺從那麼危險的地方摔下來,還有生還的希望。
袖子被人扯了下,他聽到有人說:“少辛,別擔心。”是丁薇的聲音。
陸少辛側頭,果然見她坐在輪椅上。不由眸色沉下去,面色也冷。那模樣好像在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丁薇下意識地抖瑟了下,模樣極為可憐。
陸少涵見狀擠過來,將他與丁薇隔開。
“對了,小瑜呢?爺爺可是最疼她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連個面也不露?”陸家二嬸說。
陸少辛瞧着他,眸色與臉色都冷下來。
陸少駿趕緊扯扯媽媽的袖子,讓她少說兩句。其實江小瑜去找顧東城的事,他們還都不知道,就是陸家二嬸這時候還挑理,陸少駿覺得自己的媽媽太過份了。
“二嬸也知道,小瑜懷了身孕嘛,爺爺之前也交待過,不讓驚動她。”陸少涵在一邊幫腔。
“哎喲,懷個孕真是了不起。也是,咱們陸家的血脈嘛,金貴。”故意咬着血脈兩個字,聽上去別具深意。
“行了,媽。”陸少駿忍無可忍,不用等到陸少辛怎樣,直接將她拉走了。
“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誰生的。”陸家二嬸低聲罵他。
“我還不是你生的嗎?”陸少駿嘿嘿笑着,完全不把媽媽的火氣放在眼裏。
兩人拉拉扯扯的走遠,陸爸爸說:“大家都守在這裏也沒有用,不如散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裏讓少辛守着,下午你們再過來替他。”
陸少毅想說什麼,被自己父親拉了一下,便隨他走了。
楚菀見陸少辛的臉色不對,便知道他與江小瑜之間怕是有事。因為依着江小瑜的性子,如果知道爺爺出事肯定什麼也顧不得就往這裏趕來。掀唇欲問,手臂卻被人拽了下,轉頭看到陸少毅的臉。
“你老公在這裏,對着小叔子發什麼花痴。”語氣里已經有些無所顧忌的侮辱。
楚菀力氣小,也不想在醫院裏跟他鬧的難堪,只好忍了。
轉眼,病房門口就只等着下陸少辛和丁薇。
“送她回去。”陸少辛吩咐,始絡沒有看丁薇一眼。
丁薇看着他,眸色凄然,卻也不再像前兩天那樣歇斯底里。因為這幾天他已經徹底讓她明白,他不會對自己心軟,也不會再對自己憐惜半分。
他越是對自己冷酷,越是讓丁薇覺得自己犯賤,卻仍控制不住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和心思。
“丁小姐。”護工提醒着,已經將她推向病房。
陸少辛的確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她,只看着病房內的陸老,問身邊的管家,問:“到底怎麼回事?”
爺爺的身體不好,根本不可能離開病房,又怎麼會去樓梯間?
“我趁老爺子睡着回了趟老宅,回來就聽說出事了。”管家回答,一副難辭其咎的模樣。
“安保呢?”他瞧了守在身邊的安保負責人一眼,那一眼犀利如刀。
雖然這段時間,外面的記者、媒體等都撤的差不多了。但因為發生了車禍的事,安保卻一直都沒有鬆懈過。
負責人低下頭,回答:“當時是個穿醫生服的男人把陸老推過去的,陸老讓我們在外面守着不準靠近。我們也是聽到動靜不對才衝過去,沒想到陸老已經跌下了樓。”
“那醫生呢?”陸少辛問,愈發覺得蹊蹺。
“醫生不知去向。”負責人腦門上已經滿頭是汗。
話音剛落,陸少辛一腳便朝他踹過去,那人生生受了這一腳,身子退後兩步,跌在牆面上。縱使被踹的臉色發白,額上的冷汗流的更凶,那人也沒敢吭一聲。
陸少辛目光盯着他,模樣有一些兇狠。半晌才說:“滾回去。”
那人才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離開。
“三少。”管家知道他生氣、着急,又怕他氣壞了身子。
陸少辛緩和了下,吩咐:“給丁薇換家醫院,馬上去辦”
管家應了,離開。
陸少辛將目光重新落到病床上,然後拿出手機給撥了個電話出去。
“三少。”那頭很快有人接起。
“最近大哥那邊什麼動靜?”
“挺正常的,按時上、下班。不過昨晚上我們在包廂里好像看到了方格。”
方格,被欲操縱股票的專家,專業操盤手。聯想到公司最近的股票異動,倒也可以合理解釋。陸少毅這是在為陸老過世,大房和二房爭奪公司做準備。
那麼爺爺今天的出事,又與他有沒有關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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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小鎮
江小瑜一時衝動,那些話脫口而出。
顧東城看着她,看着她眼中豁出一切的絕決,已經完全喪失理智。
他閉上眼睛,並不覺得欣喜,只覺得心痛。
空間裏陷入長久的沉默,他們都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反而未發現陸少辛的來去。甚至未發現外面發生的一切變化,他在心痛,而她亦然。
家裏的氣氛很不對,江小瑜不知,顧東城這一刻覺得更加無法面對這樣的她。於是翻過身去,閉目。
他剛剛那樣疼,已經耗去體力。江小瑜知道他虛弱,也不打擾,只拿了毛巾和水盆出去。院子裏已經恢復如常,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早晨的空氣還是有冷,她就站在院子裏,手摸着隆起的肚子。知道自己這一刻的瘋狂,卻義無反顧。
那天之後,顧東城一病不起。
江小瑜一直守在床邊照顧他,有時候會高燒,睡的迷迷糊糊,清醒的時候少,精神也越來越差,看的老太太都揪心起來,一直勸他們趕緊回城去看看。
“丫頭,顧先生這病怕是不輕吧?這可拖不得,你們要早點回城去才行啊。”這天,老太太忍不住又勸。
他們這裏的人生病都要去城市裏的大醫院的,兩人都是大城市來的,沒理由這樣拖着,看着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年輕人,可不能不把身體當回事。
可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實在不太太對,連她都看得出來了,是不是在鬧彆扭啊?
江小瑜不說話。
“丫頭,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有什麼難處?最大的難處就是顧東城不肯好好配合。
“謝謝你奶奶,我再勸勸他。”她說。
“要快點,別真拖出大病來。找不到車的話,我可以託人找輛車。”老太太熱心地說。
江小瑜點頭,濕了毛巾進屋。
顧東城還在睡着,其實有時候她發現他是醒的,只是不願意跟自己說話。溫熱的毛巾放在額上,腕子就被他抓住。
兩人不說話,只是那樣凝望。
半晌,她才開口:“東城,我們回去吧。”回d市,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會有辦法的。
顧東城不回答,只是將她擔憂的眸子收進眼底,同樣半晌才開口:“曉寒,如果我聽父母的娶了曉晨做妻子,你是不是才會安心回到陸家去?”
“顧東城。”江小瑜聞言色變,彷彿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嚴厲,她說:“我欠你的我來還,不要扯上我的妹妹。”
“可是你知道,她願意的。”顧東城說,唇角溢出一絲笑,像是自嘲又或者別的說不清的情緒,說:“你知道我媽知道我的病後,對我唯一的乞求就是給顧家留下血脈。”
若非如此,顧媽媽怎麼可能接受鄭曉晨?
“不可以。”江小瑜喊,可是喊完之後,又覺得心虛。
顧家這樣做固然自私,可是自己怕是最沒有立場說出這樣話的人。
顧東城看着她,模樣溫柔而包容,就像曾經他看着她那樣。
江小瑜也知道,他沒有答應。若是答應,他就是不會自己跑到這裏來。說到底,他是最痛苦的吧。而且是因為她,將他逼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顧東城看着她,頭低着,雖然表情看不到,他想一定是難過而自責的。他覺得自己真是無能,總是努力地想要給她幸福,可是又總是拖累。
手搭在床面上,吃力地坐起來,背椅上靠牆疊好的被子,這樣可以讓他坐的舒服一點。
他目光望了望窗外,今天的陽光真是好,由她坐在身邊,也覺得寧靜許多。只是這樣的陽光,不知道他明天還會不會看到?
“曉寒,我其實一直不願意告訴你。我的傷不是因為那起車禍,所以你不必自責……”他的聲音由頭頂傳來,略帶一點沙啞,或者更多的是無奈妥協。
“別說了,你剛剛吃了葯,好好休息吧。”江小瑜站起來,一邊幫他理着被子一邊說,不願意多聽一個字的模樣。
顧東城看着她的反應,便知道她以為自己只是在寬慰她。不由抓住她的手,說:“曉寒,我說真的。”
江小瑜目光與他對上,那裏面一片真誠。
他說:“其實我在你出車禍之前,就已經被查出胃癌……”
江小瑜的臉,一下子就變的煞白。
她盯着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點破綻,可是他的表情那樣沉靜。她唇抖了抖,不由問:“所以呢?當初你和那個劉淑美演戲,是因為這個原因想跟我分手?”
顧東城點頭。
江小瑜笑,臉色有些凄然。
造物弄人嗎?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她竟死的比他還要早……
“曉寒……”顧東城看着她的模樣,有些擔心。
這件事本來就是個秘密,他怕父母接受不了。出了車禍,胃部被查出問題,便再也瞞不了。只是父母都誤會了,以為是車禍傷了胃部。
對於江小瑜,更原本是想爛在肚子裏的。原打算他死的時候,就找一處春暖花開,面朝大海的地方安葬,然後只讓世人以為她失蹤了。
豈料事情脫離軌道,如今看她這樣愧疚、自責,他又該怎麼辦?
好吧,如今衡量,她知道了縱然傷心,也比背着虧欠他的枷鎖要好。
“顧東城,你可以更混蛋一些。”她罵,然後推門離去。
顧東城卻笑了,他想她終於生氣了,最好一氣之下離開這裏,那麼他才算功成圓滿。
豈知,他還是不夠了解她。五分鐘后,江小瑜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顧東城,你想把我氣走,沒門。”
正如他了解她一般,她更是了解他的。
之後不管顧東城怎麼耍脾氣,她都寸步不離,照舊照顧着他。
“鄭曉寒,我們顧家需要的是血脈,你覺得你這樣能滿足嗎?”顧東城捏着她的下頜,目光瞟過她隆起的肚子,故意將話說的不堪。
這若是隔正常的女人,定然是受不了跑開的。
江小瑜不會,她面色不改地用目光定定看着他,說:“東城,不要為了把我逼走,就把我們之間那些美好全部破壞掉。”
他們是相愛過,那些時光是生命中不可忘卻的一部分,是財富。
顧東城當然知道,最終只能放開她。
“江小瑜,我想要你幸福,你不懂嗎?”他捂住臉低吼,像只受傷又無計可施的野獸。
江小瑜雖然什麼都沒說,就坐在那裏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許久,才起身出去。
因為終於意識到,也許他最痛苦的不是病痛,而是自己在他身邊。
翌日,她打算與他告別時,他正在打電話。應該是在與顧家父母通電話,告訴他們自己的位置,讓他們過來接。掛了電話,看着端着熱水的她,說:“你聽到了?那我不用再重複一次。”
江小瑜點頭,其實明知他是躲避父母的企盼而來,現在又要因為她回到d市去。她忍住心裏澀然,想着也好,顧家父母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他。
天色漸暗時,衚衕口停了兩輛車子,顧氏父母就這樣衝進來。看到江小瑜時,似是詫異又似是不那麼意外,神色極為矛盾。
多日不見,顧媽媽看上去整個人也瘦了一圈,連白頭髮都出來了。也不若往常那般氣勢凌人,看到江小瑜只是嘆了口氣,便直奔顧東城而去。
房裏自然又是哭聲一片,顧氏夫婦着急他的病情,執意要馬上趕回d市。
顧東城便顧爸爸攙到了車子旁,江小瑜本不欲去送,沒多久卻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江小姐,我們東城說跟你說句話。”顧媽媽說,眼睛裏還有未乾的淚。
江小瑜眼裏也是淚,點點頭,還是出去。
顧東城就站在車邊,身形真的瘦了很多,瘦的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
她走到他面前,他朝她笑了一下,問:“可以讓我再抱你一次嗎?”
江小瑜看着他,眼裏霧氣讓他的五官不再那麼清晰。
顧東城主動抱住她,貪戀這一刻奢侈的靠近。
“放心,我不會害你妹妹。”他在她耳邊低語,也是承諾。
這輩子心裏只有鄭曉寒,絕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人結婚。就算他自私也好,這輩子註定對不起自己的父母。
顧東城放開她,上了車。
車門彭地一聲被關上,他與她便相隔了兩個世界。
車窗外,她的臉那樣清晰,已經深深印在他的心口上。而對於她來說,透過貼了深膜的車窗,他只是個模糊的影子。觸手,也早已觸摸不到。
引擎啟動,載着顧東城的車揚長而去,轉眼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顧東城頭枕在座椅上,閉目,告訴自己車禍之後可以看到重生的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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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長津市的艾諾集團也隨着陸老的過世遭逢巨變。因為過逝突然,他讓律師準備的遺囑沒來得及簽字,股份按繼承法將公司、以及名下的財產進行同等比例分配。
等不及陸老下葬,陸少毅便持着手中暗中收購的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票,招開股東大會,鼓動股東換新的決策人,一時間在艾諾引起軒然大波。
陸少毅得意洋洋之際,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陸少辛的監視之下。
當然,陸少辛這般有恃無恐,也是因為暗中與幾個不滿陸少辛父子作風的大股東接觸,感覺自己有絕大的把握。只不過一切太過順利,反而讓人覺得不安。
“大少,三少現在怎麼看着什麼動作都沒有,是不是太過蹊蹺?”太不像是陸少辛的作風。
“難道真是因為陸老過逝,傷心過度?”
“我呸,你以為他是吃素的。”
“那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詞窮。
“行了,你們就別自己嚇自己了。咱們手裏的股票絕對比陸少辛父子手裏的多,他肯定是裝的,背後不知急成什麼樣呢。”
“可是你別忘了,他新娶的媳婦江小瑜,手裏可是掛有公司股票的。”
陸少毅執着高腳杯,優哉游哉地晃動着裏面的紅色酒水,聽到這裏,動作不由一頓,側目問:“人呢?”
“還在那個鎮子裏。不過剛剛有人打電話過來,說顧東城被接走了。”
陸少毅點頭,說:“把人盯緊了,絕不可以讓她有機會參加明天的股東大會。”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帶了絲狠厲,立馬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大少,三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裏?”有人忍不住問。
陸少毅薄唇微勾,燈光折射到眼睛裏的光芒,使他更添光彩。不可否認,陸家男人的皮相都是上等的,即便陸少毅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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