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忍分離，看男女絕罵

雲散雲開，天空重新歸於平靜，還一片明亮的潔凈。先前的陰霾，早已煙消雲散了。安宥道：“雨停了，這空氣清新多了。”雨後的空氣，濕潤清爽，確實清新得很。“是啊，這感覺很好！”何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清新的空氣，閉上眼晴說道。安宥看着她，長長的的睫毛輕輕顫動，似極了可愛的精靈。羊脂玉般的膚色，純潔無暇，更是增添了那一分的美感。原來只是自己沒有發現，何韻還是很漂亮的。

一陣清風，溫柔的拂過臉頰，似是情人的小手，輕盈無端，一腔的愛戀隨着那一撫傾瀉而出，只覺似是在雲端飄蕩似的翩然欲飛。何韻睜開眼，面對的就是被大雨洗滌過的城市，道上的磚石如似換過。何韻喃喃道：“好美！原來雨後的城市也可以這樣美的！”最美的，並不是修飾過的東西，而是自然美，說的也就是何韻這時感受到的。

這時，安宥卻輕聲的念道：“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葉。小樓西角斷虹。闌干私倚處，遙見月華生。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下垂簾旌。涼波不動簟紋開。水晶雙枕畔，猶有墮釵橫。”何韻聽了，臉色泛紅，頓時思緒翻飛，想道：“他念這首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喜歡我嗎？是暗示想和我闌干私倚處？難道他這是在間接性的表白？”想想着，臉上更是火熱，羞澀的心思泛開來。隨後又想道：“他也真是的，不知道這是歐陽修為官妓所寫的嗎？”想着想着，不由狠狠的瞪眼看着安宥。

這首詞是歐陽修的《臨江仙•妓席》。據《野客叢書》記載：歐陽修為河南推官時，郡守一日舉行宴會，宴會上歐陽修與一官妓甚為親密。郡守知道后，令官妓求歐陽修作詞，以免責罰。歐陽修遂作了這首以記此事，博得滿座讚賞。詞中上闋描寫初夏景色：垂柳依依，輕雷陣陣，細雨滴荷。雖與安宥和何韻的情形很不相符，那“細雨”卻也有了。而“闌干私倚處”，則是說一對情人在親密私語，明月漸漸升起月華似水，似聞喁喁情話。安宥何韻又在涼亭中避雨，與闌干私倚處有些相近，他們的輕聲細語交談，又似喁喁情話，所以何韻才有此一想，動了那心思。

安宥發現何韻狠狠瞪着自己，以為是何韻怪他在她面前念詞，不撓撓頭，呵呵傻笑，露出前所未有過的男兒羞態。何韻看到安宥這樣，卻有些把持不住了，“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安宥問道：“你笑什麼？”何韻道：“笑你啊。”“笑我？笑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好笑的？”安宥疑惑道，卻那裏知道，他剛才的樣子落在了何韻的眼中是多麼滑稽。安宥撓撓頭道：“我有那麼好笑嗎？怎麼我沒感覺到？”何韻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笑得前仰後合，銀鈴般聲音悅耳動聽。安宥不明所以，還是搞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也許，女生這東西，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所謂相聚必相離，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何韻和安宥也到了應該分開的時候了。何韻道：“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借給我你的書。”安宥笑笑道：“我也很開心，你也不用謝我。”何韻看了一下時間，對安宥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學校了，我們下次再見，拜拜！”“下次見，拜拜！”就這樣，安宥和何韻就分開了。

安宥和何韻分開以後，一個人會去學校。一路上沒見到一個熟人，就這麼一個人回去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經過普通的宿舍時，竟然看到了一場空前絕後的男女生對罵，場面尤為激烈，卻也搞笑得很。

男生這邊，當先的一人向女生們笑道：“這可是你們說的哦，我們男生宿舍臟，亂，差，而且晚上還有人拿望遠鏡偷看你們女生，想必你們晚上難耐寂寞，看我們男子的雄偉身軀，消飢解渴。”別的宿舍里，男生們紛紛將頭伸出窗外或者在陽台上，跟着大聲起鬨附和。安宥認得這人，是大一中文系5班的，叫雲遊。他曾經和安宥他們一起喝過酒。大家都是開朗的人，幾杯酒下肚，早已成了什麼哥們。

女生這邊聽了，也不生氣，若是生氣她們就在氣勢上輸了一籌。輸了一籌也是輸，對於好強的女生來說，這可是一種恥辱。就聽有人罵笑道：“你們也好意思說什麼雄偉的身軀，一個個瘦得跟皮包骨頭一樣，還不如說是雞骨架。瘦骨如柴肯定抬不動我們小女生的一隻小腳。”安宥一聽，大樂，這女生的話雖也損人，卻是漏洞百出，肯定要挨罵。

他想着，雲遊卻開口了。只聽他哈哈笑道：“哈哈哈，原來你們真的偷看我們，怪不得了解得這麼深。就算我們抬不動你們女生的一隻腳，可我們卻還‘吃’得動的，為你們消解解渴不再話下。”他將“吃”“消解解渴”等字咬得極重，大家也能聽出言外之意。

那邊的女生被咽住，不知道咬怎樣罵了。卻聽另一個女生唱道：“嘿哎，對面的男生好無恥咧，嘿嘿喲啰。”這招厲害，罵人不要說的而是要唱的，可卻也不稀奇，像是劉三姐和那些地主山歌對罵一樣，再現當年風範。用意雖然不怎麼明確，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男生說要吃他們，他們說男生是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狗改不了吃屎”，也就罵男生們吃屎。罵人不帶髒的手法是高明了，卻還是漏洞無數。

女生的聲音圓潤婉轉，也極為好聽。可是男生們就借題發揮了，有部分的男生起鬨道：“喲，還唱小曲了！小妞，給大爺們再唱一曲。唱得好的話，我們就吃虧點，給幾個飛吻賞你。”一幅幅流氓的嘴臉，有失男生的風度。這一回雲遊也換成是唱的了，只聽他唱道：“哎，對面的女生一身臭咧，嘿嘿喲啰！”而其他的男生就附和他，極為配合的唱後面的“嘿嘿喲啰”氣勢上還是佔優勢。

看到這裏，安宥也知道了結局了，心裏不由鄙夷雲遊，一群女生也被她罵得狗血淋頭，還真是厲害了。以後還是少和這種人來往，太有失男子的氣度了。最後，安宥為育英大學裏有這樣的學生感到悲哀。這世道，什麼樣的人都有，想要世界不混亂也不行！

“劉姐，我要走了。”明哲看看手錶，對劉湘說道。經過和劉湘近一個小時的交談聊天，他自然了很多。他感覺劉湘就像是親人一樣，和她在一起很是輕鬆。“嗯，那好，我們明天見！”劉湘微笑着，看着還是有些靦腆的明哲。她很喜歡這純情小男孩。“再見！”明哲說完就離開了。

走出酒吧，感受到外面的空氣，明哲感覺很爽。第一天上班，受到了客人的喜歡，還認識了姐姐一樣的很會關心人的劉湘，心下無比的歡喜。想起劉湘那溫和的笑容，心裏有些發熱，一種莫名的情愫暗暗地滋生。原來，並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可怕的。不知不覺的，明哲少了一些對女生的恐懼。

雨後的空氣，濕潤清爽宜人，一陣風過，吹得明哲遍體舒爽。今天，還真是美好的一天！輕鬆明快的感覺，像是一陣清風，很溫柔的從心底泛開來。原來和某個人在一起也可以這麼的輕鬆，甚至還有些愜意。只是明哲自己不知道，從那一刻起，他已經喜歡上劉湘。

有人說，喜歡是一種心情，愛是一種感情，愛是從喜歡建立，所以從這一刻的喜歡註定了明哲日後的愛。喜歡的感覺是輕鬆的，自然的，不需要刻意的表露，不知不覺的回在臉上掛上了莫名的微笑。所以，明哲到宿舍時，始終都掛着那一抹微笑。傻乎乎的，和她有些冷酷的臉極具有矛盾性。

安宥到宿舍已經很久了，明哲的那一抹微笑他也看到了。那種由心而發的笑，最為迷人了，也是最容易透露內心的所想。安宥對於愛情這方面雖然不是很了解，但還是從小說上看到過不少有關於這方面的敘述，就算是白痴，他也能看出那種笑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那明明在說，我戀愛了。

安宥走過去，拍了一下明哲的肩膀：“兄弟，你戀愛了？”明哲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道：“沒，沒，沒有。”話雖如此，面上卻露出一抹不可抑制的潮紅。安宥看得明白，那種無措的慌亂，可是逃不過他的眼前，不由邪笑道：“是嗎？快快從實招來。”以往孤僻的老三，好不容易露出這種表情，他可是不會放過。明哲吞吞吐吐的道：“是，是真的沒有了嘛。”安宥道：“那你幹嘛笑得這麼開心？“明哲腦光一閃光，不由道：“你不是知道我去找工作嗎？當然是因為我找着了工作！”安宥笑道：“然後就見到了一個美麗的端莊的女生，而你剛好喜歡上她？”明哲訝然說道：“你怎麼知道的？”安宥笑道：“別忘了我是寫小說的，那種偶遇的情節，我寫過的也不下十次。看你小子的表情，當然一猜就中了。”

明哲大感尷尬，臉色更紅，不由更是是吞吐着道：“是，是，是嗎？”安宥笑道：“我有騙過你嗎？說，那女孩叫什麼名字？”明哲道：“叫劉湘，是打工妹。”安宥道：“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但你要注意，既然是打工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離開。”“嗯，知道。”明哲答道，那一抹的潮紅卻還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