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獲救
電光火石間,宋青書看到了來人臉上反射出一抹金屬的冷硬光澤。
“是范遙!”即使在意識昏離中,宋青書也有了這樣清晰的認識,心中的驚訝不覺中在臉上表現出一絲。
激v情過後,陳友諒放鬆的在宋青書身上吻着。奇怪,明明剛才才有過那麼親密的接觸,他現在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心中仍然是太多的渴望和不舍。真希望這個人永遠是自己的,只對自己笑,只對自己溫柔,只讓自己欣賞到他的美……他輕輕俯□,想要再看看這個人擾亂自己夢寐的臉,卻忽然看到了他臉上一劃而過的驚色。
心中一動,大腦還未反應過來,多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本能已經帶着他的身體火速往旁邊一滾,恰恰躲開了身後的一掌。與此同時,他腰部使力,在落地的瞬間彈跳了起來,身形如一個鬼魅般往旁邊橫移了幾米遠,擺出防備的招數,這才向偷襲他的那個人看去。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半邊臉上被一個銀色的面具遮住,正眼帶譏誚的看着他,“不錯嘛!這個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反應,真是難得,難怪會被王保保那麼倚重!”
“是你?!”陳友諒自然也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常年跟在王保保身後,一直令他頗為忌憚的隱形保鏢,驚訝過後,也毫不猶豫的反擊,“我道是誰?原來是王爺身邊的心腹啊!不過,你怎麼能開口說話了?若是我把這件事說給小王爺聽,也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
嘴裏說著話,陳友諒收了手上的招式,裝作隨意地戒備着移到宋青書身邊,將剛才激烈時被自己撕裂的衣衫拾起,把它蓋在宋青書裸,露的身體上。雖然危險,但是他更不願這個樣子的宋青書被別人看見,然而那衣衫已經破碎不堪,幾乎不能蔽體。陳友諒微一皺眉,一把將自己的外衫拽過來,展開來覆在宋青書身上。
就在這一剎那,他不經意間看到宋青書胸前破碎的衣服內似乎有個什麼小冊子露出了一個角,剛才他的注意力全在宋青書身上,也是這樣東西藏得太過隱秘,他竟然沒有發現。雖然一時之間看不出這個是什麼東西,但能被宋青書這樣珍而重之的貼身收藏,必定是極為寶貴或對他意義重大的東西。陳友諒當下藉著一彎身之機,不動聲色地將這本小冊子飛速取出,收進了衣襟中。
按說范遙武功高強,平時陳友諒在他眼皮下的這一系列小動作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可是他剛才隨着陳友諒的動作也看到了宋青書的狀態,尷尬之下,轉過了眼睛,並沒有注意到陳友諒的舉動。等陳友諒為宋青書披好了衣服,他才閑閑開口,“是嗎?你要怎麼給王保保說?難道說你強上了他的心上人,被我發現,然後才發現了我的不對?”
陳友諒心裏一滯,他也知道王保保對宋青書懷着怎樣的念想,今日的一切,若是讓他知道一點,一萬條命都不夠自己死。明白對方是在藉此威脅他,陳友諒不怒反笑,“這下好手段,竟然裝作啞巴,委曲求全,在汝陽王府隱藏了這麼多年,連精明過人的小王爺都被你騙了過去。依閣下的身手,在江湖上定不是無名之輩,卻甘心潛入王府,而且一躲十多年,恐怕所圖不小吧!”
“哼!”范遙輕哼一聲,讓陳友諒心神一凜后,才冷聲道,“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探聽,若不是看你們師徒對我的計劃或許有些用處,我現在就可以將你斃於掌下!現在,將宋青書留下,你可以滾了,當然,若是你耍什麼小花招的話,我不介意將你的命也留下來。”
陳友諒看着他月光下詭異的半邊臉,知道他說的不錯,而且自己實力差他太遠,根本不能硬拼,只得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氣,最後不甘心的看了仍舊陷入昏迷的宋青書一眼,幾個縱躍,向谷外飛速而去。
看着陳友諒離開的方向,范遙神情莫測,半晌,才將眼光落在昏迷的宋青書身上。月已西斜,宋青書面色蒼白的嚇人,氣若遊絲,未被遮住的身上能清晰地看到凌虐的青紫痕迹。他的整個人就如那慘淡的月光,彷彿下一刻就會隨着太陽的升起從世間徹底消散,但即使這樣,從他身上,仍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殘虐之美,引人心動。
不過,這心動的人,顯然不包括此時的范遙。他只是平靜的看了宋青書幾眼,知道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的話,這個人估計真的不會再醒來。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了一枚青碧的藥丸,可惜的看了一眼,才將他納入宋青書的嘴中。一隻手扶住他下頜,輕輕一捏,看着他喉頭一動,將藥丸吞下,就不再管,退後幾步,在溪流邊尋了一塊草地坐下,等着他醒過來。
半天過去,宋青書終於睫毛一顫,緩慢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刺目的陽光照射下來,他下意識地抬手去遮,然而稍一動作,一陣刺骨的疼痛就傳遍全身。喉中乾澀疼痛,嘴唇處還泛着火辣辣的痛楚,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卻每塊肌肉,每塊骨骼,就如被拆開敲碎再重組了一般,由里到外發出磨人的疼痛。然而最難受的,還是身上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簡直像被生生撕開了一般,相比之下,身上別的地方的痛楚就不算什麼了。
“醒了?”低沉中帶着一絲冷漠的聲音傳入耳中,宋青書一驚,沒想到這裏還有別人。讓他鬆一口氣的是,這個聲音雖然挺起來熟悉,卻不是陳友諒的聲音。想到那個惡魔,想到他對自己所作的一切,宋青書仍是止不住的身上一顫。嗤笑一聲,狠狠壓下心中的情緒,吃力的側過頭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雙薄底短靴,往上看,就那個人陰鬱的黑衣,和半截線條鋒利的下巴。
“范遙?”雖然沒有看到這個人那標誌性的銀色面具,宋青書卻已經心裏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聯繫昨晚的記憶,宋青書輕吸口氣,“是你救了我?那個人,那個人已經被你殺了嗎?”
聽着他吃力的發出沙啞破碎的聲音,范遙眉稍一挑,殘酷的搖了搖頭,坦然道,“沒有,那個人不簡單,呆在汝陽王府估計也是有所圖謀,或許會成為我的聯手,我還不想動他。再說,現在動了他,估計會引來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