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他還活着?
“你是說這次傷了你的是一隻畜生?”聽了金花婆婆的敘述,王保保完美無缺的面具臉上也少有的露出了一絲驚異,似劍的墨眉輕輕挑起,眼中仍是留着恰到好處的關切之意。
“也不確切,除了那隻狼,還有一個青年……那個青年,十分怪異……”金花婆婆陷入了沉思的回憶,滿是皺紋的臉上是鄭重的嚴肅表情,思索着道,“他武功看起來明明不是很強,卻懷有一種詭異的輕功……”
“哦?”王保保並不是很在意,輕輕撫摸着手上翠綠的玉扳指,“只是輕功出奇的話並不難對付,你先給我描述一下能傷了你的那隻畜生是什麼樣吧!前輩可是大名鼎鼎的明教四**王之一,這天下能傷了前輩的東西還真不多呢!”王保保輕輕的淺笑,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除了提到明教時眼中一晃而過的殺意。
金花婆婆微微一滯,當時這人找她合作時只說聯手對付明教,具體他和明教有什麼仇怨,她卻一直不知道。要說只是因為明教驅除韃虜,恢復漢室的口號,金花婆婆一點都不相信,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是每次提起明教,他身上都會散發出一種驚人的寒意,這點估計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小王爺可不要小瞧了這人,若不是之前遭了他的暗算,我對付起那隻狼也不會那麼吃力,咳,這青年身上處處詭異,所用輕功暗器江湖上見所未見,卻甚為高明。最重要的是,這麼一號人物,老婆子我之前居然從未聽說過,像是突然冒出來一樣……”金花婆婆放下心中所思,看在合作的份上隨意提點了王保保一下。
聽她這麼重視,王保保滿含深意地看了渾身枯槁,宛如行將就木的金花婆婆一眼。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風吹就倒的老婆子會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金花婆婆,而且,他還知曉她的另一重身份——當年明教中素以美貌聞名,毒辣嬌艷的四**王之一紫海龍王。既然能另這號人物放在眼中的人,自然不會是等閑角色,不過,再怎麼厲害,現在也不干他的事。王保保輕笑一聲,忽然轉換了話題,“無論如何,這次前輩出行的目的總算達到了,那蝶谷醫仙夫婦兩人雙雙喪命前輩之手,小王在這裏先恭賀前輩了。”
金花婆婆瞅了他一眼,面上不動聲色,知道他還有話要說。果然,王保保似是不經意的又問起了另一個人,“聽說前輩這次葯谷之行還遇到武當派的人,似乎便是張翠山和天鷹教殷素素當年留下的孩子張無忌,以前輩的手段,為何沒有去了他的性命?”
聽他如此相問,金花婆婆臉色一變,難得地露出一分苦笑,又咳了幾聲,才道,“也是怪我大意,一開始老婆子並沒有發現這孩子,胡青牛夫婦又不見蹤影,老身急着追趕他們二人,沒發現他藏在了草叢中。等到殺了那二人,才意識到不對,後來又遇到峨眉派的滅絕耽擱了幾天功夫,再回到蝴蝶谷中就看到了之前那個奇怪的青年立在胡青牛夫婦的墓前。我當時認定了此人必定和胡青牛有莫大的淵源,貿然出手后才認識到此子的危險,正在這關鍵時刻,卻見那張無忌從草叢中跳出,攔在了這人面前。若不是他這一打攪,我還傷不了那個人。”
“張無忌和那人認識?”王保保聽完后沉默了一刻,對其他的都不是很感興趣,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金花婆婆一愣,隨口道,“張無忌叫那人師兄,可是老婆子我看了,他的招式絕對不是出自武當,再說武當這幾年來,也並沒有這樣的一號弟子……咳咳咳……”
“師兄?張無忌叫那人師兄?你可是聽錯了?”王保保猛地趨前幾步,差點將一個錦凳撞翻,停頓了一下才恢復常態,聲音仍含着一絲緊張,“那人如何模樣?他……不,我當時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會是他?你一定弄錯了……”驚喜的表情只在臉上出現了一刻就如夢幻般破滅了,王保保握緊了雙拳,第一次不再掩飾骨子裏的狠厲,將三年來心中翻騰呼嘯的復仇惡魔放了出來,“楊逍,我應該慶幸你當年逃了過去,否則你怎麼還會有性命欣賞我為你安排的好戲呢?等着吧,我會一點一點,在你眼前把你最重視的明教基業毀滅殆盡,讓你嘗嘗烈火焚心的滋味!”
金花婆婆也為他表現出來的仇恨心驚,嘴角牽出一絲微笑,這樣最好,知道了你的弱點,最起碼老婆子我不會費心你和我合作的動機了。
“主子,圓真師徒求見!”一個半邊臉上被一個銀色面具覆蓋的黑衣男子忽然出現在了房間門口,向王保保俯身請示。
金花婆婆眉間一跳,對王保保身邊出現的神秘高手,她早已經見怪不怪。可這個人已經出現在十米之內而她居然毫無察覺,已經足以引起她的警惕。而且,不知為何,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讓她心驚的熟悉感。
“讓他們進來吧!”王保保臉上掛上最完美的笑容,輕輕的吩咐道。話音剛落,一前一後兩道人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當前一人是個光頭和尚,一身金色袈裟,面目慈悲祥和,宛如最悲天憫人的諸天神佛。後面跟着的那人一身黃衫,身形單薄,眉眼極淡,讓人很難記住他的樣子,若不是他眉間一道斜斜的疤痕,會讓人誤以為他只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小書童。
這樣一對組合,金花婆婆不由多看了兩眼,王保保已經迎了上去,“小王不只園真大師居然會來到此處,真是有失遠迎,怠慢之處還請大師見諒!”
“哪裏,是貧僧不請自來,唐突莫怪。”圓真謙和的一笑,轉而看向一旁的金花婆婆,恭敬地行了一個佛禮,笑道,“如果貧僧沒猜錯,這位就是近年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花婆婆吧!久仰大名,今日才一睹尊駕風采,真是貧僧之幸!”
“哼!”金花婆婆冷哼一聲,“什麼時候少林寺的僧人也成王爺的座上賓了?”
聞言圓真並不生氣,呵呵輕笑幾聲,“良禽擇木而棲,小王爺年少有為,胸懷大志,如此年紀就深得當今聖上青睞,拜將之日指日可待。我等小民,欽慕小王爺智慧過人,前來幫小王爺共謀大事,怎可拘謹與區區門派之見?”
金花婆婆被他一番東拉西扯滴水不漏的話堵得微微一滯,輕哼一聲,視線落在他身後的年輕人身上,“這個小子是誰?大師乃少林寺高僧,受小王爺禮遇也無可厚非,倒是這小子面生得緊,大師怎麼將他也帶來了?”
“呵呵呵,小徒友諒,居然能得尊駕青眼,實乃有幸!友諒,過來見過金花前輩!”圓真仿似聽不出她話里的敵意,樂呵呵的將自己的徒弟喚到前面。
陳友諒先恭敬地向王保保俯首行禮,才按着江湖的規矩向金花婆婆行了前輩禮,然後就又退步站到了他師傅後面,默不作聲,好像房間裏根本不存在他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