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烏龍縮骨功
“我要裹胸,我要裹胸,我要裹胸哦哦哦~~~”大清早從客房起來,邪骨靳逝好心情的唱起了歌。一邊纏着米白色繃帶一邊暗嘆,本來就不發達的雙胸……還要遭受壓迫。
癟癟嘴,拿起木炭把柳葉眉畫成了劍眉,拿白粉與膠還有石榴紅弄成了厚嘴唇。運用光影明暗的手法把臉的骨骼畫大,鼻子和顴骨上打了高光。不一會,客房裏的小姑娘儼然變成了個小帥哥。
邪骨靳逝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太矮了?好沒男人味的是不是?”琢磨了琢磨,一聲大吼:“小二~~店小二!”喘口氣。繼續:“店小二!小二~~~”
“誒,來嘍,客觀有什麼吩咐?”店小二哈這個腰打開門,也沒抬頭看靳逝,要不然肯定嚇一跳,入住的時候明明是個女子,現下卻比實實在在是男子的姒還要爺們。
靳逝學着男人裝大爺:“咳,給大爺拿四個大饅頭來!”學着姒低沉好聽的聲音,儘管不太像,卻還是把小二驚着了。
小二一抬頭看見了靳逝的裝扮,呆愣三秒:“啊~~見鬼了!”長長的嚎叫,轉身要往外跑。
靳逝一把拽住他的領口,依舊學着男人:“香蕉你個巴拉!大爺讓你拿饅頭,你叫什麼!不想活了么是!大爺個茄子框!”齜牙咧嘴,怒髮衝冠,凶神惡煞。一腳踢上小二的屁股:“還不快去!”
小二被踹出房門,還沒來得及動,就聽屋內傳來:“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小心大爺滅了你。”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一溜煙不見蹤影。去也匆匆,來也匆匆,再去也匆匆,沒有半點響聲。一溜煙跑了,一溜煙回來放下四個大饅頭,再一溜煙跑了。他的反應明擺着是被靳逝鎮住了。
靳逝拿起門前四個大饅頭,使勁把其弄成半實心的,做成長方體塞進靴子裏,穿上,虛着站,輕微踮着腳尖。比剛才高出大概半個頭的樣子。
午時一轉眼就到了,正是打擂台的時候。
姒、邪骨靳逝、二狗子約好在客棧樓底下見面。
姒和二狗子左等右等總等不來靳逝,二狗子等不及要上去尋,姒制止說不急再等等。又過了老長一會兒,二狗子實在按耐不住了:“真不守時,咋的還不來?”二狗子想要尥蹶子了。
只聽一聲:“我一直在這啊!你們怎麼還不說走啊!”
是邪骨靳逝的聲音!聞聲望去,此人就站在二狗子與姒不到兩米的地方,站了老久了。不過這英氣的小夥子他們並不認識,靳逝趕快解釋:“不是說好了嘛!我易容!”自戀的撫上額頭,一甩長發:“哎!沒法子!我畫技太高超,你們認不出來,我不怪你們!”
在二狗子目瞪口呆,嘴巴可以塞下兩個鴨蛋,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情況下。靳逝拉起微微錯愕的姒的衣擺:“咱快些走吧,不要誤了時辰。”
“靳逝,我怎麼覺得你長個兒了。”姒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出,壓下了剛才微微的錯愕。低頭看着靳逝的小手拽着自己的衣擺。
“秘密。”手指放在唇邊“噓。”一副故作玄虛,神秘至極的樣子:“一會就矮回來了。”
烈焰高照,擂台上的武者們汗流浹背。鼓聲振振有力,鼓點鏗鏘有勁。
打擂中,姒一秒用昨日從倒地的四個惡人喉管中取出的鏢贏了上流武者,銀光閃爍,出手的一剎那,上流武者就跪倒在地,直擊膝蓋。上流武者輸的心甘情願,心服口服,感嘆技不如人。深覺丟人,再無顏面活着。
二狗子三下五除二也輕而易舉贏了下流武者,背舉,撂倒,下流武者重創倒地翻滾不起。
此時,已然是三局兩勝。但是按規矩,還得繼續往下比。
中流武者凶神惡煞的來到擂台中央,一個大咧,馬步穩穩地紮好了。“小夥子,讓我來會會你。”話語間,龐大的臉上肥肉打起了波浪,垂足挺胸,掰掰手腕。
靳逝也利落的來到擂台中央,運足了底氣,中氣十足的大喊:“我能認輸嘛!”大有一種,你不讓我認輸我就滅了你全家的意味。那眼神,那姿勢,那威武不能屈的樣子,差點就讓中流武者同意可以認輸了……
胖子中流武者輕咳兩聲,鎮定下來:“不行!從來沒有這一說!快點開始吧!我們這組三個人雖然已經輸了,必死了,但若我贏了你,我還能提個要求,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明兒就到‘畫臉節’了,我答應我閨女兒今年陪她好好玩玩呢!”
靳逝好聲好氣的與其商量:“若你同意我認輸,我便答應你的要求,讓你們三個人共同多活一天,明天就讓你去參加那個什麼節呢?”
“呵,殺人街哪有這等好事,自古以來輸的必須立刻死。贏得人怎麼會留輸的人苟活一分鐘呢!”胖子明顯不信,以為下流的邪骨靳逝是在忽悠他。反正他鐵定能贏‘他’,不用理會‘他’的這個不成文的話。
“你聽說過縮骨功嘛?”靳逝繼續忽悠胖子。
“傳說中失傳多年的縮骨功?”胖子後退兩步,暗嘆這個下流武者不會是深藏不露,會縮骨功吧?那還能不能贏了活着到明天陪女兒去參加畫臉節呢?胖子有些擔心、猶豫、震驚。
“你可瞧好了!”靳逝放下腳後跟,站實,使勁兒拿腳跺地,來回換腳跺,用盡吃奶的勁。一瞬間她就矮了一頭:“我是縮骨功的傳人,你確定你能打贏我么?我雖是個下流武者,打不贏你。但你同樣也贏不了我,我的縮骨功可以讓你永遠打不着我。這樣……你還白費力氣和我打么?
繼續曉之以理:“反正你贏的目的就是為了多活一天。我們已經同意你多活一天了,你還非要守着個破規矩、破規則?比武要出一身臭汗,還累!你不如留着力氣,明天好好陪家人!幹嘛那麼死板?”
胖子沉思了下,覺得有九分道理:“那就不……不打了?可是你是個下流武者,我不給你打,萬一人家會以為我怕了你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面子?想要面子好說啊!我給你面子!”靳逝放低聲音,用只有她和胖子能聽見的聲音說。
隨後,她清了清嗓子,撲倒在地:“哎喲~~大哥啊~~小弟上有七十老母,七十老母上還有七十老母。下有兩剛出生的小孩兒,可憐孩子她娘生了他們便去了。家裏就我一個壯丁,你就饒了我吧,萬一把我打殘了,我的家人可怎麼辦啊!大哥,行行好吧!您又帥又英雄,打殘了我對您也沒好處。反正這場比賽的結局已成定局,最後您就發發善,行行好。我認輸,認輸!您同意么?大哥,行行好吧!”
靳逝繼續匍匐在地上,微微朝胖子抬頭,眨眨眼,收小了聲音:“喂?這樣夠面子了吧?”
“夠夠夠!”
“那還等什麼!快接好你的大面子吧!”
“同……同意。”胖子望望四周:“那你剛才說的放我活過明天還算數么?”
胖子眼裏泛起淚水:“在剛才三局兩勝,分出勝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有多麼想家……”胖子拽着自己的衣領,哽咽:“我想在家等着我的任勞任怨的大妻,我想念天天吵着要父親陪着的女兒。我……”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炎炎陽光下的擂台,站着的胖漢子,彷彿臨終前的懺悔,讓靳逝心裏一痛。她特別想大聲質問這個沒人性的殺人街里的規矩,到丟是哪個臭不要臉的便宜貨定的!她從小就沒有家,渴望被溫暖,也渴望關心別人,尋找家的感覺。而這可惡的殺人街卻非要硬生生的拆散一家人,真是變態至極!
看着在那邊忍着淚水微微瑟瑟發抖的男人,靳逝終是沒忍住,爬起來上前兩步,去到那人身邊。輕柔的拍拍他的肩:“胖子兄,你要以一張笑臉回去見你的家人,不要讓他們擔心。明兒好好陪陪女兒妻子吧。”她一聲嘆息,走下擂台,回到姒和二狗子身旁站定。
“狗啊,明天是什麼節?怎麼過的?”靳逝想問問看,能不能做些什麼幫到胖子武者,哪怕能幫的忙很小,哪怕是讓他們一家人明天能夠更快樂一些。
二狗子看着擂台上的身影,心裏多少有些不忍,他明白那種絕望:“畫臉節,顧名思義,就是在臉上畫畫。畫成什麼樣都行,可以畫成自己心儀的人所愛的模樣。可以畫成自己厭惡的人所討厭的模樣。還可以在臉上畫動物、植物。畫成什麼樣都行,然後晚上舉行個畫臉篝火晚會。大家圍着篝火,在夜色中,只藉著火光在宣紙上作畫。畫的最好的人,可以說一個願望,凡是參加畫臉節的人都要執行。”眼睛突然睜大,一擊掌:“對啊!”想到什麼讓人激動的事,來回晃動着邪骨靳逝的肩:“靳逝姑娘,你是不是畫畫特別好,我看你把自己畫成男人,還真挺像。你可以參加這個節日,只要在晚上的篝火晚會上贏得第010章的時候作畫贏得了第一,而且他的畫至今沒人能超越,所以就一直執行着他的願望。而他這個人真真是相當黑暗!變態!他居然要勝者為王,敗者必死。”
姒點點頭,對靳逝微微笑,虞美人帶毒的眼角也帶了笑意,眯眯着。那一刻,靳逝就那麼望着他,他真的好美,還有最吸引靳逝目光的便是他眼底略有溫度隱現。陽光斜灑在他們身上,姒:“若贏了,那我們何不廢了這條規定重令新規?”
“好。”靳逝開始迫不及待明天的到來,她從‘老太’離世的那天起至今,她認為自己唯一的長處,唯一拿得出手,唯一讓自己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的畫技了。“二狗子,這裏暫時還不安全。你現在是贏得人,所以趁現在離開殺人街。萬一我明天沒有成功,難保你以後不會再打擂,姒不可能一直留在人界,我們三個人總是要分離的。”從懷裏掏出幾兩銀子:“這銀子你先用,當盤纏。你去往洛城,到洛城第一街找趙馬,告訴他你認識我。”
姒……眼底蘊起了一層模糊不清的神色……“分離……”冰唇輕起,低沉的聲音緩緩到來,消散在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