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技術改變生活（上）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抽水馬桶的故事？”李基問趙守忠和錢進。“沒有，那玩意有什麼故事？”錢進表示沒聽過。“上個世紀結束的時候，歐美一些國家搞了一個評比，請各國民眾投票選出20世紀最偉大的發明。結果你一定想不到，既不是原子彈，也不是互聯網，連mínzhǔ制度和普世價值也名落孫山，排名第一的竟然是——抽水馬桶。

我一開始還以為外國人惡搞，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坐到抽水馬桶上使勁一想，才“撲通”一下想通了。原來，這抽水馬桶帶給大家方便時的方便，確實是無與倫比的。我小的時候，每年都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在上廁所時雙腿疲軟體力不支，或者一不小心，一頭栽進大糞池裏活活——淹死？我一直認為是臭死的。真的，我不騙你，不相信，你去試一下蹲在一個大化糞池上“方便”的滋味，我向你保證，那比沒有互聯網和mínzhǔzìyóu更讓人難以忍受。

2012年4月荷蘭的亞歷山大王儲在一次集會上演講時說‘在荷蘭，有些村鎮為了取樂舉辦了扔馬桶比賽，我也參加了。但我對此感到羞愧，世界上還有26億人沒有這種最基本的生活設施，以有尊嚴地滿足rì常需求。’你知道我看完這個新聞想到了什麼？”李基問一邊的趙守忠。

“想到什麼？該不會是這個新聞是生產馬桶的陶瓷產業的廣告或yīn謀吧？”趙守忠實在想不出李基的思路。

“你怎麼什麼都能扯到利益既得群體或者yīn謀論？不是那些，是技術對生活的改變有多大！我們在現代社會生活了那麼久，初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強的不適應的感覺，到現在很多生活習慣和動作都沒改過來。沒有電器、沒有電燈開關、沒有熱水器、沒有蓮蓬頭淋浴、沒有抽水馬桶、沒有網絡、沒有汽車、沒有噪音、沒有污染、沒有高樓、沒有玻璃窗、沒有塑料製品、沒有超市和品種幾乎無限的每一件都凝結了無數現代工業技術結晶的商品，我們都在感嘆我們這一年是怎麼挺過來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還好啦！我們大本營辰基書院的高檔教授別墅小區不是已經步入現代化的初期了嗎，電石燈不比電燈差、少量的小塊無sè平板玻璃拼接的大塊玻璃也還湊合，有僕人伺候用不着淋浴嘛，沒有膠袋和污染不是更好？用籃子和布袋子裝東西一樣方便還環保。至於抽水馬桶倒是個問題，我們的攤子鋪的太大，管理和技術人員不足。陶瓷、玻璃、不鏽鋼、搪瓷、鋁合金等等新材料工業和相關的產業只有等到化材學院和機械學院的那批學生正式畢業才能開始搞上規模的工廠。現在我們使用一些手工作坊jīng雕細刻試製的高端產品還算勉強，靠馬桶發財雖然很容易，但是不好聽嘛！這個產業可以交給未來我們當中某個人的連襟去搞嘛。”錢進道出了苦水，又開始強調自己學生不夠，研發項目總是受制於環境，不能搞太先進的機械，又不能搞太龐大的設備，只能停留在工業革命前的機械設計與材料實驗要求太死，而且涉及幾百個產業和種類，數量太多任務太重，就算福利和待遇很高，自己和學生們的身體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我們制定的現階段重點攻關項目不是上個月才砍掉了80%的嗎？那個進度表和五年項目攻關目錄不是在各個學院和專業分配好了嗎？難道你又和開小灶了？”趙守忠一臉yín盪的問道。

“這倒沒有，我可以作證，吃不消的原因是因為砍掉的一些項目又被這個技術瘋子撿回來了，人手自然不夠用啊！中國人永遠改不了貪大求快的本xìng，雖然他自己給自己加碼我們不好說什麼，多出來的研發經費也是他和學生們省吃儉用東挪西湊搞到的，我們也不能說他破壞制度和財務體系。雖然新技術導致生活水平提高受益的是我們和他們自己，但是太快太榨壓jīng力可能會導致老錢英年早逝的情況我們也不能不管，你說是不是啊老趙？”李基一臉慈祥的進入影帝模式開始扮演關愛下屬的領導角sè。

“是啊，人手不夠實在沒辦法增加就把進度推遲幾個月也不礙事，你可以把一些沒有進入保密級別的技術研發項目交給合作夥伴下屬的作坊去攻關嘛！幹嘛要全部包攬自己搞呢？這不符合我們的只做暴利和高端的風格啊？”老趙疑惑的問道。

“你沒做過技術研發，我做過，沒有一個技術人員能夠容忍把自己做到一半的研究工作交給別人，哪怕那樣效率更高更省錢。越是高級的狂熱技術瘋子就越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如同孩子一樣的研發工作，到老趙這個水平，已經無關尊嚴和報酬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到了為了研發而研發的狂熱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