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遇險情王仲拼 命見高人賀蘭退避

第二十二回遇險情王仲拼 命見高人賀蘭退避

歡樂短時哀愁長,遍山風沙隱寒光;本擬除卻君王憂,無奈草色歸殘照。

王仲雖然身在被動,但是他最會隨機應變,看出對方勢大力沉,但是自己的馬要更靈動,他不停的催動坐下馬,來迴轉圜,果然,對方的馬跟不上趟,招式自然落落了空,人和馬幾個回合下來,都是氣喘吁吁了。王仲穩住心神,馬打盤旋,在那人的周圍飛奔,把那人圍在中間,讓別人以為他佔盡上風,圍着對方打呢。對方竟然也是個狠角色,不動聲色的慢下來,不和他快斗。他一慢下來,王仲的馬快,隨即脫離戰圈,奔向嫣然那邊。首領這時也看出來了王仲的打算,但是為時已晚,王仲人借馬勢,猛衝向那個漢人武士。

這人早就佔了上風,見對方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心存輕薄,一邊打,一邊不停地說著輕薄話挑逗,把嫣然氣的花容變色,越是如此越是墜入了對方的彀中,對方的槍在她的身上點來點去,衣服多了一個個窟窿,露出了皮肉。

這武士打的興起,一槍挑落了嫣然的長刀,他把槍掛在馬身後,要赤手空拳近戰嫣然,狂笑着要把嫣然抓住,不提防王仲已經沖了過來,聽到首領的提醒和別人的驚呼,為時已晚,王仲的刀斜肩劈下,把他劈做兩瓣!血箭濺出一丈多遠。,死人落地,馬塔塔塔跑了。王仲也沒有想到如此輕易的得手。

王仲和嫣然馬並一處,兩人心頭登時平靜下來,敵人已經迅速地在周圍聚攏,對於同伴的死,他們彷彿並不在意。

原來這些人都是烏丹太子從各地重金招募的高手武士,用以對付、剪除他的暗中的單于大位爭奪者,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緝捕反叛力量。為首的武士叫做賀蘭大士,這賀蘭氏長期以來都是匈奴單于閼氏的部族,只有極少數時候,閼氏才會旁出,像現在單于的母親,老上單于的閼氏是個漢公主,是絕無僅有的。因此賀蘭氏在匈奴有着崇高的地位,是除了單于的部族之外,最尊貴的部族。這個賀蘭大士是當今單于軍臣的閼氏的侄子,在他的部族中,被稱為雄鷹,隱然是未來的部族首領。他和烏丹氣味相投,認為老一輩已經過時了,沒有了進取心,匈奴的未來必須由他們統領,繼續的開疆拓土,把草原完全統一起來。他自告奮勇把烏丹招募的武士統領着追緝反叛,聽說嫣然貌美,並且和漢人攪合到了一起,心中氣憤,要把嫣然擒住,教訓那些有心想和漢人交往的匈奴人。

賀蘭大士帶着幾十個武士,分作數隊,沿着黑鷹發來的信號,一路追了過來,在這裏碰上了三人。賀蘭大士心中看不起漢人,對於漢人武士的死,更是不放在心上。他讓使叉的越人武士大狑去幫助和馬蹄交手的羌人武士大犴,然後自己帶着兩個武士鮮卑大猦、大狂,兩個匈奴武士大鷇、大鶬,守在四邊,指揮一個漢人武士小猛和令一個越人武士大撞上去和王仲二人交手。

馬蹄和大犴交手,馬蹄是師傅教了半天功夫之後,第一次跟人正面交手。他的煙影劍只有三尺長,並不適合馬上交鋒的,因為很難攻到對方的三尺以內的;對方卻是長桿大刀,最適合馬上交手的。他仗着馬快,開始時堪堪可以打個平手,有時候還可以占點上風,他的清風馬,也是精神百倍,對着對方的馬又踢又咬,嚇得對方的馬節節後退,大犴又氣又急。不過對方是個交手經驗十分豐富的高手,謹守本分,先求自保。他這種保守的打法對付馬蹄自然十分見效,十幾個回合,就看出了馬蹄本領有限,不能對他造成威脅,膽大起來,開始進攻。如果他一開始就搶攻,可能馬蹄撐不過十幾個回合,但是他一開始的保守卻幫助了馬蹄。這馬蹄在開始的手忙腳亂之後,雖然他的本領不強,但是,在修鍊的望月離煙功之後,是渾身的精力大為提高,身體的柔韌性、靈活性、反應能力都遠超常人。特別是他看事物的眼光很毒,一眼就可以看出對方出手的破綻,但是知道敵人的破綻是一回事,能不能利用對方的破綻是另一回事。好在對方給了他學習的十幾個回合,他雖然沒有完全明白對方的路數,但已經可以在對方的搶攻之下自保有餘。這大犴非常奇怪,這小子怎麼這麼爛的功夫,不管自己如何的搶攻的難以奈何得了他,看着他好像只有招架之功,想着這一招就可以砍中他,卻堪堪擦身而過。他不知道,如果不是馬上交鋒地上打鬥的話,可能馬蹄早已經把他打得大敗了。這**上交鋒,對於馬蹄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學習的過程,桓將軍教的功夫再高明,如果不經過實戰的檢驗,也是空的。

馬蹄是越打精神越長,在馬上渾身帶勁,只想跳起來撲向對方,只是看着對方舞動的雪花一樣的刀鋒,不敢亂動;多虧這時大狑的加入,大狑的鋼叉掛着風聲向馬蹄後腦插來,馬蹄急忙側馬躲開,這大狑在剛才與王仲的交手中佔盡上風,卻沒有建功,反而中計,被王仲殺了同伴,雖然沒人說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所以對着馬蹄是狂攻。他的叉鎖拿馬蹄的劍,大犴的刀招呼馬蹄的馬身上,兩個回合下來,馬蹄要顧着兵器不被鎖拿,還要顧着馬不受傷,以一敵二,他的交鋒經驗本就少得可憐,應付一人勉強可以,對付兩個就差了,劍法施展不開,只能在對方的長兵器打擊下被動挨打,一會汗就下來了。他心中一急,急中生智,策馬就跑,對方在後追趕,但是賀蘭大士看着呢,看他正好往自己的方向跑來,上前攔擋;馬蹄沒法,繞開斜刺里跑開,他一跑開那些人還真就沒有什麼好辦法,有人要斫砍他的馬,賀蘭喊道:“不要傷了馬!”他打心眼裏喜歡馬蹄的清風馬,也因此馬蹄才能在他們的圍堵中倖免。但是他也依靠快馬的衝擊擾的對方難受,不得不分出兩個好手追擊、攔截他。追擊、攔截就好看了。

只見在山坡上,前面一匹青馬迅若疾風,後面兩匹馬雜沓着緊跟不舍,馬上的兩個勇士一邊追趕一邊大聲的呼喝,聲若奔雷。馬蹄打架的經驗不足,但是騎馬的本領卻是極好的,不在草原勇士之下,他最懂的是馬的心思,只差不能跟馬說話了!他的青馬跟他心意相合,他雙腿的輕輕一動,清風就知道是往左轉還是往右拐;是猛地停住,還是突然前躥。一人一馬盡情的戲耍着對手,只似對方兩個勇士是泥捏的一般。氣得大狑跟大犴氣急敗壞,他們也是草原上成名的英雄,每每誇耀自己的騎射如何的精妙,如今碰見一個中原的青年,竟然在馬上戲耍了他們,讓他們情何以堪?二人追趕了幾圈,見不是辦法,兩人畢竟對敵的經驗豐富,一個人故意放緩了馬的跑動,一個人上前追趕。馬蹄果然上當,以為已經拖垮了一個,放心大膽的跟另一個玩。繼續追的是大犴,他虛張聲勢的在馬蹄的馬後一陣急一陣緩的,馬蹄看看把他甩開了二三十步遠了,兜回馬,站定。大犴突然加速上前,馬蹄也是一個加速,兩馬交錯,大犴的大刀劈下,一陣急速的風聲“呼”的落於馬蹄馬後,等大犴回首看時,清風已經竄出去幾十步遠了。馬蹄見大狑立馬不動,呼呼喘氣,馬也是渾身打顫,知道幾個回合已經拖的大狑的馬快不行了,想要再一個回合,把對方的馬累死、起碼累趴下。他舉劍縱馬向大狑衝來,清風興奮的鼓着鼻孔,作勢去咬大狑的馬。大狑正等馬蹄上當,他暗暗把鋼叉握緊,要在對方人馬過來的時候給於對方致命一擊,管他賀蘭的“不要傷了馬”的命令。馬蹄見對方在他衝來時好像沒有反應,以為對方已經失去了反應能力。但是他突然覺得清風的肌肉有些發緊,雖然它的速度沒有降下來,但是明顯的緊張。他在離大狑還有三十馬身處看到了大狑的緊張的背到身後的胳膊,清風繼續奔跑,只是越來越緊張,他從來沒有感覺過清風如此的緊張。二十步,十步,清風突然人立,止住了前進的步伐,馬蹄看到了大狑眼睛裏的兇殘,以及失望。他兜住馬,大狑卻是突然向前衝出,手裏的鋼叉帶着寒光、帶着厲風刺來。馬蹄的煙影劍只得第一次出手,卻是刺向對方的叉尖,“燼冷煙散”!說時遲那時快,劍恰恰點在叉尖上,“叮”的一聲,叉尖掉落了一個,接着馬蹄的手腕顫動,劍不停的旋轉,大狑的鋼叉的三個叉尖全部落地!大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鋼叉變成了燒火棍。

馬蹄吸引了武士們的注意,那邊王仲和嫣然卻已經險象環生。漢人武士小猛使一柄長劍,越人武士大撞用的是長戟,一長一短,練武之人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大撞的長戟大開大合,砸、扎、挑、刺,二人的長刀根本無法對他形成威脅;小猛的長劍卻是在長戟的縫隙中,找冷子刺入,防不勝防。王仲還勉強能夠支撐,嫣然就沒見過如此的打法,處處受制。

王仲心知今天難以倖免,只是不能讓嫣然受辱。想到這些,他的強悍、不服充盈胸臆。大撞的長戟帶着風聲掃來,他沒有撥馬躲避,而是迎着戟的來路沖了過來,大撞心說這人在找死不成?王仲的馬快,他的馬慢,他的長戟在掃中王仲之前,王仲的馬已經衝到長戟的攻擊範圍之內,戟刃已在王仲的身後,王仲的馬仍再沖,大撞沒有辦法,只得鬆手,丟開兵器,人也從馬上跳起,想要避開王仲人和馬的衝撞,但是他忘了王仲還有長刀,長刀在馬的前面,像根刺一樣的刺了過來,從他的身中穿過。王仲丟了長刀,兜轉馬頭,沖向小猛,小猛沒看到他已經空手了,本來已經把嫣然的長刀挑落,一劍可以刺死她,只是一來大士有令,要活的嫣然,二來心中膽怯王仲的拚命,王仲接連殺了他們幾名好手,小猛竟然撥轉馬頭,不敢迎擊,落荒而逃。

賀蘭大士沒想到如此結果,本來穩操勝券,結果連死了兩個高手,也沒有奈何得了對方,看對方的功夫、本領都是馬馬虎虎,談不上高明,卻為何總是功虧一簣?賀蘭在大撞死了之後,看明白了,對方馬蹄、王仲二人依仗的是馬快,打不贏就跑,自己等人還一時半會兒不能把他們怎樣;但是對方的嫣然是個弱點,一來她的馬沒有二人的馬快;二來她的應變能力稍差,只會硬拼。

大士不管王仲二人,只是帶人上前要捉住嫣然。這大士從小就與別的人不同,纏着他爹要到各國學習各國的風土人情,學習各國的武藝;他爹把他送到鮮卑、丁零、朝鮮、肅慎、烏孫、大宛、西羌、南越、東越等地,或者重金請來各國的高人教他,這大士二十多年裏,心無旁騖,潛心向學,學得各國的功夫,各國的器械,把各國的山川形勢是記在心底,也交接了各國的俊傑之士。此次重回匈奴,正好烏丹太子傾心下士,他才和烏丹一拍即合,做了烏丹的鷹犬,要替烏丹掃除障礙,同時幫烏丹搜羅人才。

見他奔向了嫣然,王仲大急,回馬衝來,馬蹄一見也回身跟着衝來,大士回身迎上馬蹄,大鷇、大鶬接着王仲、嫣然,小猛、大犴、大狑守在下風頭。大猦、大狂守在上風頭。

馬蹄見大士迎上,揮劍刺出,大士沒有使動兵器,他空手迎上馬蹄的劍,雙手一合,要把馬蹄的劍夾住,馬蹄大驚,自然而然的離煙功發動用力外抽,這大士雙手夾住了劍,發力外引,要把他的劍奪過來。他小看了馬蹄,以為他的功力不足,卻不知馬蹄的功力還遠在他之上。賀蘭夾住了馬蹄的劍,馬蹄用力回奪,急切之間,卻忘了師傅教的“靈動”二字,只是使用蠻勁。賀蘭也迅速地感覺到馬蹄內力的深厚,不敢相強,雙手內勁暗轉,一手放開,一手撥打,馬蹄劍身偏出,身子露出來,大士大喝一聲,突然放手,手變成了拳,擊出,正中馬蹄的側背,馬蹄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晃了幾晃,沒有倒下,馬在大力催動下是落荒而逃!大士怔在當場,是吃驚不小,他本想一拳把馬蹄打死,沒想到一拳擊中馬蹄的後背,一股巨大的反擊的力量傳來,他幾乎要無法呼吸,拳頭震得幾欲麻木,他想不到這個比自己還要年少的青年,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只好眼睜睜看着馬蹄跑了,不敢追擊。他哪裏知道馬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深厚的內力,幾乎在當世也找不到幾人,只是他空懷着罕世難匹的內勁,跟人打鬥卻總是挨打,還是他的性格使然,不敢主動的出手,總是被動的應敵,還有應敵的經驗極度欠缺,不能靈活應變,再一次吃虧了,正是守着金山要飯吃。

別的人見大士親自出手,都沒有動,見他只一招打的馬蹄狂噴鮮血,心中凜然驚懼,想到他能在烏丹太子跟前神氣,果然不凡;見他沒有乘勝追擊,以為他是有意放過對手,不知道他差點受傷。

大鷇手中使的是一條大槍,他與大鶬本是賀蘭氏的衛士,在匈奴的屢次征戰中,立下了赫赫戰功,多次出生入死解救了賀蘭氏的長老,這一次大長老,也即是賀蘭大士的父親,把二人派到大士身邊,保護大士,是大士嫡系的親信。大鶬使的是大斧,找上了王仲,王仲這時已經赤手空拳了,他摘下雕弓,但是這時對方已經衝到近前,大斧掛着風聲,兜頭砍下,他知道厲害,不敢大意,撥馬跳開。那邊大鷇的大槍指向了嫣然,但是他沒有動手,而是深深低首,口中說道:“公主,小人奉命行事,還請公主跟我回去,小人拚命也要回護公主的安全!”原來這些老一輩的匈奴豪傑,都對焉耆王十分佩服,也很熟悉,經常見面,如今雖說焉耆王已死,對他的遭遇十分同情,對他的這一點骨血心中憐惜,不忍加害,而且嫣然公主是有名的草原胭脂,他們看着她長大,如今雖然說道路不同,也沒必要生死相搏,因此上前施禮。

嫣然心中何嘗不是諸多的感慨,這些人都是他父生前的好友,有的人在她小的時候抱過她,她在有的人身上拉過尿,如今只是她父親死了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這些人就要動刀動槍的拿她,人世間的冷暖,莫此為甚。她強笑道:“叔叔只管動手!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大鷇心中不忍,撥轉馬頭,拼着被大士罵,不願向故人的孩子動手。大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個人雖然違了將令,是殺頭的罪,但是他能夠顧及舊情,是個厚道人,不願在人前責備他。他命大猦去拿嫣然。

大猦是個鮮卑勇士,這鮮卑本是東胡的部族,東胡被冒頓所滅,鮮卑部趁機壯大,他們跟着匈奴四處征戰,成為匈奴最鐵的兄弟。大猦在荒野上長大,從小不知道父母是何人,一個牧人見到他時,他只有四五歲,跟着狼群玩耍,大為驚奇,把他帶回了族裏。他是天生的神力,渾身又好似銅頭鐵骨,是刀槍不入,長老們見他如此,讓族裏高明的武士悉心傳授他各種武藝,他卻是不願學習,只是自己亂耍,把武士們打跑。大猦空着手,沒有騎馬,到了嫣然馬前,說道:“小妞兒,不要讓我動手,我一動手,把你弄痛了,自己綁了吧。”看他昏頭昏腦的樣子,嫣然有些害怕。大士心中嘆息,自己帶的人都是些什麼玩意。命令道:“不要跟她廢話!抓住她,回去給你做媳婦!”

大猦大喜,“好的!我抓住了她,回去做媳婦兒!”嫣然害怕,回馬就跑,大猦放腳追來,他居然疾若奔馬,幾步趕上,伸手抓住了馬尾,嫣然的桃紅馬“咴咴”嘶鳴,卻是動不了分毫,馬人立而起,把嫣然摔落地上,大猦丟了馬尾,大步上前,來捉嫣然。

王仲在大鶬的大斧揮動、劈砍中,來回閃躲,兩匹馬來回的交錯,每當王仲想要跑開,總是有人在前面阻擋着,只得再回身,手中的弓箭根本沒有機會發出。偷眼看到嫣然那邊的情況,根本過不去,幫不上忙。

大猦伸手彎腰要抓住嫣然,卻聽得遠處有人高聲喝道:“看箭!”只聽的利箭破風之聲直衝大猦而來,大猦恍似不覺,箭中他的臉頰,竟然彈開,“噗嗒”落地。他把嫣然一把抓住,嫣然只覺得骨痛欲裂,看着這個野人也似的大漢,心中害怕,驚懼中,暈了過去。

大士等人往遠處看去,只見一頭騾子駛近跟前,馬上是個中年漢人,面貌清癯,頭戴儒冠,身披布袍,手中拿着弓,不緊不慢的來到跟前。大士揮手,眾人把他圍上。正是漢庭千金欲購而不得的桓將軍。

桓將軍在馬蹄去后,心中不放心,交代了一番,隨後趕來,誰知道馬蹄遇上了王仲二人,繞了一大圈,他找不到馬蹄,只好在這必經之路等候,見到大士等匈奴武士行蹤詭異,心中疑惑,在附近綴着。今天巧了,碰上了一個故人,盤桓了半天,卻沒想到馬蹄已經受傷,嫣然被抓住,王仲也是處在危急的關頭。他雖然不認識王仲,但見他是個漢人,又被多人圍着,見嫣然是個女子,被馬摔落地上,遂發箭射中大猦,卻沒想到大猦已經是刀槍不入,他那一箭竟然不能把他射殺,甚至進不了大猦的身體,心中詫異,來到近前。

大士見他竟然不顧危險,來到跟前,心裏忌憚,不知對方是何來歷。他沉聲喝道:“你是何人?敢來阻擋我匈奴捉拿反叛?”

桓將軍微微一笑:“你匈奴的反叛為何是個漢人?”

大士一怔,他也是心思敏捷,見對方話帶機鋒,不甘示弱,說道:“這個漢人幫着這個女子,這女子乃是我匈奴單于欽點的要犯!這漢子自當要拿!”

“如此說來,豈不是我也要被拿了?”

“哼哼,你難道還想走不成?”

“我不止自己要走,還想把這兩個人帶走。你看如何?”

大士不怒反笑,“哈哈,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如果你真能帶走他們,我自然沒有話說。”

大猦喊道:“這是我的媳婦兒!誰也不許帶走!”他放下嫣然,奔向桓將軍,伸出蒲扇似的、毛茸茸的大手,抓向桓將軍。桓將軍知道他的一掌可以撕虎裂豹,利箭不能傷他分毫,但是藝高人膽大,要儘快解決爭鬥,遂裝作不妨,被大猦抓住了胳膊,大猦也沒想到如此輕易地抓住了他,心頭大喜,把他扯下騾子,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另一條胳膊,雙手用力,要把他活活撕開,卻覺得雙手好像被粘住一樣,動彈不了,卻見對方嘻嘻一笑,雙手已然空了,對方的指頭在自己的身上點來點去,大猦在對方的手下蹦來跳去,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跑到一邊去了。這時王仲和大鶬也停下來,王仲過來把嫣然抱起。眾人看了心中驚訝,他們都知道大猦刀槍不入,沒想到這人用指頭就能把大猦制住。大士使個眼色,大鷇大狂等人上前,他們見這人空着手,也把武器收起,空手來捉桓將軍。桓將軍知道這些人非大猦那樣的渾人可比,手裏都有真東西。大鷇叫道:“朋友,我們比劃比劃!”雙手推出,一股大力湧來,桓將軍見對方人多,有心立威,讓對方知難而退,他抬左手有傷迎上大鷇,那邊大狂也出了手,他右手握拳,一拳擊出,簡直是有平地風雷之勢,桓將軍右手接着,兩股力道上身,這倆人都是那種靠力量吃飯的,一見桓將軍接招,心中高興,力量齊發,好像要把桓將軍擊碎。力道發出,二人覺得不對,大狂的一拳好像擊在大石上,震得手臂欲碎,他的一拳即使是真的石頭也能擊碎的呀;大鷇的雙掌推出,力道可以把最兇猛的牯牛推翻,今天卻似中在了羊毛堆上,軟綿綿,他心知要壞,但是雙掌卻已經撤不回來了,桓將軍笑道:“你們的勁兒真大呀,差一點把老夫的骨頭給打碎了。”說著話,雙手舞動,帶動二人,不知怎麼回事,大鷇的雙掌擊在大狂的拳頭上,兩個人同時從馬上跌下,一個面色蠟黃,一個口噴鮮血,已然全部受傷!

餘下的人大驚失色,大士揮手,一起圍了上來。桓將軍對着眾人微笑,說道:“乘此機會,還不快走。”王仲抱着嫣然,上馬就走,大士心知不妥,卻知道這個人才是大問題,只得任由王仲二人離開。

他們圍上桓將軍,大士抱拳行禮,說:“在下匈奴賀蘭大士,是太子烏丹的大都尉。請教閣下是哪位前輩?”

桓將軍笑道:“你何必前倨後恭!我的來歷你不必知道,你是何來歷我也不想知道。動手吧。”

大士並不生氣,仍然卑顏說道:“前輩是高人,自然不屑於我。烏丹太子正在延請天下的高人,輔助太子,把大草原統一起來,使得草原人以後再也不用爭搶牧場,所有的牧人在藍天下自由放牧。先生何不協助太子,共襄盛事?”

桓將軍冷笑說:“你口口聲聲說太子如何,把你們的大單于置於何地?你到處搜捕反叛,我看你就是一個大反叛!你說什麼統一大草原,讓牧人自由放牧,如果沒有你單于的兵馬、單于的武士四處搶掠,牧人何嘗不是自由的牧馬?說什麼盛事,不過是幾個喪心病狂之徒,協天下之人以助自己的野心罷了。”

大士聽得他說道自己心中沒有單于,渾身冷汗直冒,他知道只要有人以此名義向單于進言,不要說什麼富貴,馬上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甚至自己的家族都不安生。他想起了焉耆王的死,那可是單于的同父異母哥哥,只因為可能威脅的單于的大位,就在宴會上被誅殺。他強打精神,乾笑道:“先生教訓的是。在下今後一定牢記先生的教訓,協助大單于把草原的事情辦好。”

桓將軍暗暗後悔,自己說的太多,提醒了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心中也不由得佩服此人,這麼刺耳的話都能聽進去,此人的將來,恐怕不可限量,或者是另一個冒頓也說不定。“你們打又不打,走又不走。要怎麼樣?”

大士一揮手,其他人退開,大士躬身道:“我等豈敢在先生面前胡來!先生走好。”

桓將軍看了他一眼,催動騾子,向著王仲的方向追去。

大鶬問道:“王子,我們為何不拿他?”

大士奇怪的搖搖頭:“這個人到底是誰?看來我得-----”不再多言,讓人把死的人擺到大石上,讓鷹隼等飛鳥啄食,然後帶人對着死者默禱,囑咐大鶬:“過幾天把他們的骨骸收起。”大鶬答應了。把受傷的同伴帶上,往相反的方向催馬走開。

無端處處隱風雷,山水有盡愁不盡;何日破得身上索,草原之上任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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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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