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困蒙波斯
簫小杞艱難地拖着拉杆箱,嘎達漢娜細雨蒙蒙,空氣格外清新冷冽,簫小杞卻出了一身冷汗,因為要努力將拉杆箱的兩個輪子定在橋面的鋼條上。
橋面上人來人往,簫小杞低着頭使出吃奶的力氣拖着箱子,這是一頂銹跡斑斑的橋,本應裹住橋體的木頭已剝落殆盡,支撐主體的鐵質骨架全部暴露在空氣中,積年的風吹雨淋令得它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
橋上時不時又巨型貨車狂按喇叭以5碼的速度小心翼翼開上來,眾人置若罔聞,依舊閑庭信步,只苦了簫小杞,拉杆箱輪子時不時卡在橋面的窟窿之中,搞得她苦不堪言。
大病一場后,簫小杞的力氣十分不濟,每隔幾秒鐘就要甩一甩被拉杆箱勒出紅印的手才能繼續拖行,有些路人似乎想上前幫助,但行至面前半米時全部變向繞行。
簫小杞苦笑,不能怪他們,如果是自己也會避得遠遠的,皆因如今的簫小杞臉上身上全是粉紅色的印痕。
那是蟲斑的後遺症,此時已是就診后的第五天,身上瘙癢感雖已消退,但是腫塊依然觸目驚心,醫生說紅腫至少需要一周時間才能平復,欣怡也囑咐她多吃水果蔬菜少泡海水。
這讓簫小杞悵然若失良久,不就是被幾個臭蟲子咬了嗎?她怎麼這麼倒霉,自從遇着約翰,她就從沒好日子過。
沒人願意和她說話,簫小杞就只好自己“哼哧哼哧”拖箱子了,不時有貨車駛上橋面,不管不顧誓要與行人搶佔有限的破敗空間,簫小杞回頭看那輛車一眼,那是輛較小的兜廂卡車,開得比較快,有人從副駕駛座探出半個身子,對着行人揮手叫喊充當自動喇叭。
橋面由木板隨意鋪墊,木板上大窟窿小窟窿,透過窟窿可以清晰地看見橋下渾濁的河水,簫小杞此時所站位置的前後左右都是窟窿,如果身強力壯之人幾步便可以跨過,但此時簫小杞已經精疲力竭,眼看卡車越開越近,行人已全部閃避,只有簫小杞一人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於是喇叭和呵斥一股腦兒地全部朝她壓了過來,司機見簫小杞獃頭木腦的,從車上探出半個身子伸出手朝她直揮舞,並大聲喊叫道:“喂,你!閃開!閃開!”
簫小杞咬咬下唇,打算用最後一點兒力氣把箱子從卡住的地方提起來。
這時,有隻手突然伸過來,一把將她的拉杆箱提到手裏,簫小杞詫異抬頭,那人看也不看簫小杞,只是說聲:“走!”,就率先想着橋的那邊大踏步走去,簫小杞也只是一愣,然後興高采烈跟上去叫道:“奧利!”
奧利維爾將拉杆箱提過鐵橋,他帶着壞笑轉頭,入眼的是一隻詭異的粉紅色物體,估計他受到了驚嚇,好半天才開口說:“你……怎麼回事?”
簫小杞裝沒聽見,正要擠出個笑容想說謝謝,奧利維爾卻猛地向後倒退兩步,“你!你要幹嘛!”
簫小杞頓覺委屈,有這麼嚇人嗎?她默默把自己的面孔,湊到車站售票窗口的窗前,探身瞧去,窗玻璃上映出一張紅白相間凶神惡煞的臉,好吧,她承認,那曾經如花的容顏啊,確實已經是一去不復返了,“吧唧”一聲“彈指芳華老”……
“死奧利!”簫小杞瞪着離自己足有五步遠的持防備姿態的奧利維爾道,“我不過是倒霉被蟲子咬了而已,你這是什麼反應?”
“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好吧,他說的是對的,簫小杞低了低頭,這才想起重點,問:“奧利,你怎麼會在這?”
奧利維爾直接就坐在了簫小杞的行李箱上,雙手抱胸,“嗯哼,我聽說你快要死了,所以來看看能不能幫你收屍,沒想到來了看到的居然是一塊不明腫紅物體。”
“你夠了!”
“好吧,是你在巴黎和你同住的朋友告訴我的,老天,她在我家門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還以為你真的快要死了。”奧利維爾站起來,弔兒郎當拖着行李箱走過來,想要伸手掐簫小杞的臉頰的時候,見着那粉紅色的臉,大手還是繞了個彎,撓了撓簫小杞頭上的幾根毛。
“欣怡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不像某些人。”簫小杞哼了一聲。
“我從巴黎大老遠飛來哥倫比亞,你好姐妹可還在巴黎。”
兩人正如鬥雞般互補相讓,這時,只聽“哐當”一聲,窗戶被人從裏面打開,那天的那個售票大叔在裏頭驚悚地看着簫小杞的臉,簫小杞施施然拿出自己的護照,然後熟練地翻找起奧利維爾的外套,成功找出他的護照。
“麻煩兩張到蒙波斯的車票。”她把兩個護照塞進窗口。
“蒙波斯?怎麼沒聽說過?”奧利維爾在後面插嘴說。
簫小杞點點頭,“我也沒聽說過。”她接過兩張車票,拖着奧利維爾的手,四顧尋找那輛前往蒙波斯的小巴。
“那你還去?”奧利維爾叫道。
簫小杞不語,奧利維爾也足夠了解她,通常她不語的時候就表示這個話題到此over。
奧利維爾看看簫小杞的表情,然後伸手摸摸她的頭,接過簫小杞的拉杆箱,說:“走!”
兩人坐上了前往蒙波斯的小巴。
這個位於哥倫比亞北部的西班牙殖民小城原名是聖克魯斯·德·蒙波斯,1995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城市沿着馬得利那河鋪陳,城中有三個建於16—18世紀的廣場,每座廣場都有一座帶有濃濃時代印記的教堂,整個城鎮佈局協調且細膩。
但這並不足以成為非去不可的理由,這樣的小城在拉丁美洲很多很多,就像中東的羅馬柱或者歐洲的古堡,任何東西一紮堆出現就不金貴了。
哥倫比亞是個魔幻的國家,國土近似斜正方形,安第斯山脈將其國土面積一分為二,山脈往西靠加勒比海和太平洋一帶也就是通常遊客滯留的區域,氣候明媚乾燥,條條大道通往波哥大,而山脈的東部,則是廣袤的山區草原和雨林,遊客稀少,道路破敗。
從嘎達漢娜到蒙波斯的中途需要轉一次車,那次轉車就像一道分水嶺,現代的哥倫比亞,閃閃發亮的柏油馬路驟然隱退,取代的是灰濛濛的蒼穹,碎石的搓板路和風雨壓境前的潮濕悶熱。
簫小杞朝窗外望了好久,然後聽天由命地閉上眼睛,好吧,自從她來了哥倫比亞,和大雨總是如此有緣分,哥倫比亞的雨季從十月開始,十一月人們幾乎任何時候出門,都帶着雨傘,於是現在,簫小杞與雨帶又一次狹路相逢。
小巴的乘客只有簫小杞和奧利維爾兩個人,簫小杞縮縮頭,用豎起的衣領抵擋正迅速降低的氣溫,靠着奧利維爾換個舒服點的坐姿,舒展眉頭自顧閉目養神,至少這次,就算再有磨難從天而降,也不會再是她一人獨自面對。
車廂猛地一抖,然後開始劇烈地跳動,有涼涼的液體濺到了簫小杞的臉上,簫小杞臉頰在奧利維爾的衣服上蹭了蹭,直接揩在了他的衣服上。
視力大約是人類所有本能中傳遞信息最快的一種,簫小杞在睜眼已經看到,司機正全力以赴地與搓石板路對抗,小巴呈s狀在顛簸中艱難前行,她臉上的水滴則來自漫進車廂濺起的污水,簫小杞不知道之前的道路或是村莊該是什麼模樣,反正現在的車窗外是一片汪洋。
人們在道路正中搭建帳篷,帳篷外支起小鍋燒水做飯,原本該是住家的房屋如今全部浸泡在水中,巴士的車窗兩側,左邊水漫金山,右邊水漫金山,上面則是白鷺肆意地翱翔。
如此眾多的白鷺在人類的家園中築巢覓食生兒育女,在無數因低洼形成的小瀑布下嬉戲,也只有孩子們還笑得出來。
這一切都告訴簫小杞,這兒,此時此刻,蒙波斯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她和奧利維爾兩個倒霉蛋即將踏入的是災難的現場!
小巴駛入城區,城區到處是水淹的痕迹,地勢較低的人家門口都用沙包壁壘,門外的水位已經高過屋內半米,本與城區平行的馬得利那河水位暴漲,那些供遊客休憩的石椅子如今孤零零地擺在河道中央。
司機一直將巴士開至旅店門口,然後蹚水幫兩人拎箱子,簫小杞捲起褲腿緊緊挽着奧利維爾的手臂跟着司機走,只聽到司機邊走邊大叫:“人呢,人呢?來客啦,怎麼連艘船都沒有?”
簫小杞已經自己聽錯了,“接客船?船?”
一跨進大門簫小杞和奧利維爾兩人就被幾個旋風刮出來的人給團團圍住,看裝束應該是旅館的老闆和住店的遊客,同時被圍住的還有巴士司機。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問:“姑娘你從哪裏來?怎麼來的?哪條路?哪兒轉的車?路還通嗎?哦,上帝,你們七個小時就從嘎達漢娜到了這兒……沒有意外?沒有塌方?沒有陷車?碼頭還在?”
簫小杞在這一連串的問話中開始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了,難道按常理他們是該被困在某處的?難道他們此時應該站在某處荒郊野嶺簌簌發抖才是正常?
簫小杞把奧利維爾一直抱在自己腰間的手扯開,轉向司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好聽到司機正向一個年輕人解釋,“哦,不,路並沒有通,那麼我們怎麼進來的?那是個奇迹……能進就能出?……我想是不行的,先生,那路塌了……是的……所以他們……”司機指了指簫小杞和奧利維爾兩個還迷茫着的人,高興地說:“他們就是進入蒙波斯的最後的人。”
原來他們就是傳說中那個殺人孤島的最後一個倒霉蛋。
……
司機走了,奧利維爾將兩人的行李胡亂一扔就自個跑去公共客廳,簫小杞沮喪地跟在後面。
所有住客包括簫小杞奧利維爾兩人在內共五人全部窩在客廳的沙發上,都說四海之內皆兄弟,現在真的是難兄難弟了,他們每人泡一杯咖啡,然後托腮,各種姿勢的托腮,腦袋則全部歪着,斜望牆上的哥倫比亞地圖憂心忡忡,這下可怎麼辦?
老闆說:“沒事的,蕭,等你走的時候,水肯定退了。”
奧利維爾立即搶白,皮笑肉不笑道:“沒關係的老闆,她喜歡蒙波斯,是她死活要進來的。”
簫小杞倒絲毫不在意呆在蒙波斯,她還沒找到阿爾弗雷德呢,但奧利維爾這態度,她裝作很緊張問道:“那我們退回嘎達漢娜如何?”
奧利維爾接口說:“對啊,至少今天我們走通了,也許明天還有希望?”
老闆毫不留情白了他一眼,“你沒聽那司機說,今天你們上路的一共有三輛小巴,道路塌方前過了那路段的就你們那輛車,這天氣,誰知道路幾時會修好?況且水下的塌方,搞不好已經變成了泥石流。”
聽聞,客廳坐着的其他幾人都沮喪地嘆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在此時此刻是那麼蒼白無力,好在已成為孤島的蒙波斯雖然無進無出,但依舊有水有電兼網速飛快,簫小杞立即跑回房間上網裝可憐,引來盧卡等人的大批安慰,傲嬌如大衛也讓簫小杞老實呆在旅館裏,別到處亂跑。
一通胡說八道后簫小杞恢復雄赳赳氣昂昂的態勢,然後……然後……她肚子餓了。
水漫金山的蒙波斯生活照樣悠哉在於它那奇迹般仍在營業的所有店鋪,工藝品店,麵包店,小吃店和音響店,最奇怪的是大排檔,比薩和肉排的油煙照舊在每個傍晚準時飄起,眾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湧向大排檔,然後耍魔術般地頂在頭上游回家享用。
很好,多虧約翰,現在簫小杞對水還是有些畏懼,簫小杞站在旅館門口一籌莫展,遙遙眺望那咫尺天涯的美味,磨牙,可那實在太遠了,離她最近的只有麵包店,但問題是麵包店也距離她也有一個街口,徒步60秒,游過去5分鐘。
不過在到達麵包店的台階后,還需要翻碉堡般地翻過沙包牆。
簫小杞轉身返回旅館,奧利維爾正用着她的手提電腦上網玩遊戲。
“你帶了吃的不?”簫小杞滿懷希望問道。
奧利維爾想了想,從隨身帶着的小包里翻出一個硬果殼獻寶似地拿給簫小杞的看,“椰子,在嘎達漢娜撿的。”,一邊說著,他拿出軍刀熟練地剝掉外殼。
“你吃不?”他招呼簫小杞道。
簫小杞湊過去,一股汗臭味襲來,她馬上嫌棄地躲開,“你這男人怎麼這麼臭!”簫小杞慌忙掩住鼻子說。
“你以為你現在很漂亮?”奧利維爾將椰子擺到簫小杞臉下,清亮的椰汁里即刻倒映出一張紅滲滲的面孔,簫小杞一把拍掉椰子,奧利維爾也不生氣,只是叉腰笑眯眯看着簫小杞惱羞成怒,隨後又得意地從背包里拿出另一顆椰子。
考慮到吃飽乃人生大事,簫小杞帶足鈔票“跋山涉水”去屯糧,可是腳步還是被渾濁的水堵在了門口。
簫小杞在門口愣了會兒,摸摸肚子,抵不過被餓死的恐懼感,反身去找救兵,剛去各個房間說明來意,豈料救兵沒找着,卻已經收到了1234,5張小紙條:a兄要巧克力,b兄要火腿腸,c兄無需食物,但鄭重囑咐曰,如果沿途看到有人打牌,無論新舊務必替他高價收購,他好在屋內開賭局。
簫小杞一接到這雪片般的“訂單”就覺得此時不妙,若非前路艱難,他們個個牛高馬大怎麼會都不動?
都過去半個小時了,簫小杞還站在旅館的門口手提12345張小紙條抓耳撓腮,奧利維爾這傢伙就乾脆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一邊喝着椰子汁,一邊等着看簫小杞的笑話。
簫小杞對他咬牙切齒啊,划著小船出去做曼妙的采菱少女狀她沒這個本事,那麼就只有學那些潑猴般的當地孩童,穿衣直接撲入水中,可是……她怕呀!
“跳吧!跳吧!跳吧!”孩子們叫道。
簫小杞深深吸氣,然後泄氣。
孩子們“撲通”跳下去,水淹到他們的胸口,他們在水裏小狗般地甩毛,然後朝簫小杞歡快地招手,“跳吧跳吧跳吧!”
簫小杞深深吸氣,然後再泄氣,搖頭。
孩子們爬起身,站到台階上,再“撲通”跳下去示範。
“看,沒事,你跳吧跳吧跳吧!”
奧利維爾翹起二郎腿,晃了晃腳板,“這水這麼臟我看你還是別跳,不是嫌我臭嗎?”
簫小杞瞪了他一眼,不說話,看着還在水中極力誘惑着她跳下去的小孩們,突然就心生一計了。
她朝其中一隻小潑猴招手,“你,過來過來過來。”然後簫小杞把錢和購物單一股腦塞給他,“喏,巧克力,薯片,雞翅膀,去,幫姐姐購物,剩下的錢你拿去買糖給大家吃。”
小潑猴的辦事效率一流,他還給簫小杞順帶帶了一根棒棒糖回來,看,人民群眾的智慧總是無限的。
簫小杞得意洋洋晃晃手中的食物,“看,所有的生意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應運而生,所有的英雄也是因為時勢所造就。”
奧利維爾沒理會她,把喝完的椰子順手扔進水裏,簫小杞還在繼續嘚瑟,“我看啊,我們可以在這開個鏢局了,保不準就賺大錢。”
奧利維爾嗤笑一聲。
現在她有食物在手了,底氣也足了,簫小杞直接伸手把奧利維爾推開,坐在凳子寶座上,她一邊吸吮着嘴裏的棒棒糖,一邊說道:“我這可不是瞎琢磨,偌大的蒙波斯城,有需求的肯定不止我一個,那些小潑猴子,閑着也是閑着,可以將他們組織起來,除了代購貨物,也可以考慮接些接送的活,賭局什麼的風險太大,還是鏢局比較靠譜,反正走不掉,那麼就賺賺鈔票。”
“那你還不發揮你的聰明才智給我們兄弟們做頓好吃的。”奧利維爾搶過裝有食物的袋子,簫小杞急忙喊道:“哎哎,你別都拿光了,這是幫別人買的。”
但這話有理,就讓你們這等蠻夷,看看我泱泱大國的氣度與廚藝。
簫小杞抱着薯片,麵包,火腿腸風風火火往樓上竄,奔向旅館大廚房,並通知東西方各路豪傑,今晚會餐,她請客!
簫小杞決定做“亂燉可樂雞翅”,起油鍋,下雞翅,然後就是可樂檸檬醬油亂倒,搞定。
可是雞翅還沒上桌老闆已經搓着手掌走進客廳,他溫和地說:“不好意思各位,洪水又來了,需要更多沙包。”因為他的語氣是如此平和,等簫小杞明白他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不由地大吃一驚。
a兄先跳了起來,然後是b和c,簫小杞把圍裙胡亂扯下,隨着眾人想往下沖,老闆拉住了她,“蕭,你別去!”。
可簫小杞想去,她不管不顧避開老闆又要往下沖,這時身體被前面的奧利粗魯地往後一推,他一把攫住簫小杞的手臂將她往外里拖,急吼一句:“女人待屋裏!”說完就要跟着往下跑。
簫小杞一愣,急忙拉住他的手腕,“你看着點,別被洪水給沖走了,你死了,你的可樂雞翅我就自己一個人全吃光。”
樓下不斷傳來混亂的嘶吼和嘈雜的咒罵聲,奧利維爾拉開簫小杞抓住他的手,上前捧住簫小杞的臉,語音急促而低穩:“沒事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胡亂地親在簫小杞的額頭上,“沒事的,你現在回房睡覺,明天一早就沒事了!”
他最後平推了她一把,緊接着風風火火衝下樓。
男人們抖衝下樓去了,簫小杞則沖向陽台,迎面一陣**的刺骨涼風,原來漆黑的夜幕中早已暴雨如注,而腦中則是那句如雷貫耳的“女人待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