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奇怪的話

5奇怪的話

計時器的數字在不斷倒退,只剩下六十五分種。可是關於解藥的記號要如何解開,眾人依舊毫無頭緒。

整個空間詭異的安靜着,悄悄醞釀著不安的情緒。無需多時,緊張、焦躁已經溢滿,就等待着火星燃起一觸即發。

現在每個人都在房間的一角各自想着什麼,人們或是來回踱步,或是背靠牆站着,或是坐在地上。個個面色難看,愁眉不展。

“解藥究竟藏在了誰的身體裏面?要認真觀察身邊的每個人,因為我已經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標註了記號,卻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註了解藥的記號,大家可以想想看解藥的順序。還有大門的六位數密碼,最好聯繫起來一起想。我可以給大家一些提示,如果實在想不出來,就抬頭看看天花板,”

殷凝坐在房間角落的地板上,雙手十指慢慢伸進自己的頭髮里,嘴裏不斷重複默念著錄音機里的這段話。由於過去的那場變態遊戲,讓她已經練就了對遊戲規則迅速記憶,並且達到了過耳不忘的本事。因為她深知活下去的關鍵,或許就隱藏在這短短的幾句話里。

錢君霆是個喜歡玩智力衝浪的變態,所以一定給了重要的提示,可究竟是哪句話?哪句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似乎答案就在嘴邊,卻一下子有些讓她抓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

思緒被打斷,突兀的咳嗽聲傳來。循聲而望,看到江嵐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嘴開始咳嗽。

這是,毒發了嗎?

所有人的心裏都是咯噔一下,殷凝爬起身慢慢靠過去。江嵐離她的位置最近,又是唯一的女性同伴,於情於理都應該上前照看一下。於是她走到江嵐的身邊坐下,用手輕拍她的後背,“你要不要緊?哪裏難受?”

江嵐搖了搖手,剛想說話,不料又是一陣猛咳,直叫人看得皺眉。而且這種咳嗽的現象簡直就像傳染病,又好像看別人嘔吐自己也會想要嘔吐一樣。似乎每個人都開始覺得有隻手在撓自己的肺,痒痒的,必須咳嗽幾下才順暢。

咳了半天,江嵐喘了口粗氣道,“就是肺和喉嚨有些癢,胃也有點噁心難受。”

牛大力用手揉揉自己的整個腹腔,好像也不大舒服,焦躁地在房間裏和沒頭蒼蠅似的亂轉,“解藥到底在什麼地方?老子還就他媽不信了!”說罷他快步走到房間的中央,彎腰撿起地上的手術刀。

“你又要幹什麼?”衛欽恩急忙衝上前去拽住他。

“幹什麼?”牛大力是個屠夫,平時扛死豬,掄刀子剁肉什麼的。身上肌肉結實,全是怪力,一下就掙脫衛欽恩的手,“找解藥!”

“你可別亂來!不是說好大家一起想辦法嘛!”

“行,我不亂來。”牛大力粗魯地推開衛欽恩,攥着手裏的刀向前一揮,讓衛欽恩往後退了一步,險險避開差點劃到他的鋒利刀刃。牛大力哼地一笑,用手裏的刀指向倒在房間一側的地上,已經死透了的女學生的屍體,“說不定解藥就在她肚子裏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相互看着對方,既沒有人說話,亦沒有人阻止,包括殷凝在內,全都變成了靜默。

牛大力環視了所有人一圈,不見有人上前阻止自己,像是得到了統一的默許,他緊了緊手裏的刀,走到女學生的屍體邊,頭也不回地說,“害怕地都轉過頭去。”

緊接着手起刀落,所有人都不忍地撇過頭去,可依舊能夠清晰無比地聽到衣服被刀子劃開的撕裂聲音,還有刀刃割開皮膚血肉的聲音。

殷凝無奈地看了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心裏哀嘆好好地孩子就這樣沒了,死了之後還要被人開膛破肚。這讓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以前遊戲中的很多人。

比如周貝貝、比如蘇玲。比如寧曉羽。不管是夢境中的還是現實中的,只要殷凝一想到她們,她的腦海中就開始頻繁閃現她們當時死亡的殘忍摸樣。就能看到她們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滿了驚恐、無助和絕望地睜着望向前方。就能聽到她們驚懼的尖叫,一陣陣直鑽耳鼓,衝擊心臟,徘徊不去。

殷凝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用雙手捂住耳朵,想要阻止它們的繼續侵襲。

“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嚇到了,還是也不舒服?”江嵐注意到殷凝的不對勁,邊咳邊問。

江嵐的話宛若打斷思緒的響指,讓殷凝渾身一個激靈從過去的回憶中抽身回來,急忙搖頭,“沒,沒什麼。”

牛大力以前雖然沒有剁過人,可每天對着豬的內臟,而且它們的心肝肺胃基本上和人的都差不多,不過是位置有些不同罷了。所以當他剖開女學生的肚子,很快就找到了血淋淋的胃囊和還有滑不溜秋的腸子。

“小姑娘,對不住啦。”

牛大力在心裏一個勁兒的念叨着,他無比清楚現在自己幹得事兒太損陰德。不過他也想得明白,他這輩子殺了這麼多豬,死了以後肯定會被閻王老爺扔進畜生道里,投胎變成豬。下輩子只能被人殺。

凡是都有因果報應,他老家的祖母信佛,所以他也相信這個。

現在他對人開膛剖肚,只怕他以後連豬都投不了,會下畜生地獄,被豬折磨。可是為了活下去,他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牛大力的腦子很亂,不過手上的動作倒很是麻利。粗糲的手指抓起被他切下來的胃囊,伸手就進去掏。摸到胃壁裏面黏糊糊地綠色胃酸,還有一些沒有消化乾淨的食物。

“媽的。”牛大力大聲咒罵一句,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摸到,全是軟不拉塌稀稀稠稠的東西。

“沒有找到嗎?”玄澄用手掩住口鼻,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和胃酸氣味讓他有些受不了,“腸子,找找看腸子。”

“你他媽再廢話,就自己來找!”牛大力兇狠地罵道,無奈又得繼續,將手伸向女學生的腸子。牛大力將滿是血液的腸子拎起來,也不管是大腸還是小腸直腸,一段段地抓摸。滑膩膩的質感和手裏時不時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直噁心想吐。

半響之後,牛大力將手裏的穢物往下一甩,憤憤地咒罵著。而那些血淋淋的柔軟臟器卻並沒有被甩回女學生的肚子裏,而是從開了一大條口子的肚皮上滑落下來,流到地上。。

“怎麼樣,找了嗎?”江嵐忍住咳嗽,艱難地問一了句。

“要是找到了,他就不會是這個反應。”玄澄皺着眉,憐憫地看了眼女學生的屍體,“真可憐。”

衛欽恩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短袖制服,他的制服里還穿着見白色的貼身t恤,於是蹲下身用手指幫她合上還睜着的眼睛。將外套蓋在了女學生的屍體上。感覺到所有人都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衛欽恩低聲說,“畢竟死者為大,我只是想讓她盡量看上去好些。”

死者為大,換了秦錚也會這麼做的。殷凝抬頭望着衛欽恩,她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看到了秦錚的影子。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就是秦錚,連目光也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衛欽恩轉過頭來,恰好對上殷凝的目光,心裏突然漏了一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裝忙地去研究牆上的數字。

“嘟——”一記蜂鳴響徹整個空間,聲音是從牆上的計時器中傳出來的。似乎是在提醒眾人,時間僅剩下四十分鐘了。

“怎麼辦?快沒時間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江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還夾雜着咳嗽。讓坐在她邊上的殷凝感覺頭疼不已,又不好責難什麼,只得盡量安慰她,“別著急,鎮定些,我們好幾個人呢,總會想到辦法的。”

“鎮定?哈,你倒是說得簡單。”江嵐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彷彿她剛才聽到了很滑稽的話,不可置信地看着身邊的殷凝,“你讓我怎麼鎮定!我們現在密碼沒找到,咳咳,解藥也沒有找到,時間只剩下四十分鐘了。而且我現在明顯是毒發最早的!咳咳咳——還有那個女孩子,她已經被活生生的在大家面前引爆,我可不認為這場遊戲會是假的惡作劇,還是你到現在依舊搞不清楚狀況?以為這個遊戲是假的啊?鎮定,是啊。鎮定哈,你還真的是挺鎮定的,而且,有點鎮定過頭了吧?咳咳咳——”

江嵐一口氣說完整段話已經喘得不行,不過心裏倒是暢快不少,但同時又有些後悔。她不該這麼上火的,還是對個陌生人。而且她剛才的那段話似乎有意所指,帶着些隱晦的暗示性。非常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殷凝的身上。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

因為江嵐的話,讓殷凝的心裏打了個突。可她現在又該怎麼做?要假裝慌亂嗎?如果太明顯,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繼續保持這樣相對鎮定的狀態比較好。其實不管她是不是過去那場遊戲的倖存者,她天生就不是一驚一乍的性格,又何必裝?

殷凝抿着嘴唇聳聳肩,朝着大家說,“我,我只是……”

“你們不覺得有兩句話很奇怪么?”衛欽恩忽然插開話題,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玄澄問,“什麼話?”

“就是遊戲規則中說到過‘我已經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標註了記號,卻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註了解藥的記號,大家可以想想看解藥的順序。’什麼是解藥的順序?會不會和這些數字有關?”衛欽恩指着牆上的數字。

“解藥的順序?”牛大力皺着粗眉,看上去就好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的毛毛蟲,“難不成我們每個人中的毒還不一樣?”

“應該不會,如果是這樣的,遊戲提示里應該會說明這一點才對。”殷凝搖頭。

玄澄聽到這句話,將目光再度轉向殷凝,嘴角揚起個不易察覺地笑,“哼,可如果是這樣,那又要怎麼解釋?總不見得是字面意思吧?”

殷凝忽然覺得自己腦袋裏靈光一閃,似乎剛才一直鬱結在胸口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字面意思,字面意思。”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寫滿數字的牆邊,“只有一個人的身上標註了解藥的記號,解藥的記號,解藥的順序……數字。”

殷凝不斷地念叨着這幾句話,生怕腦袋裏的所想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完全不顧別人驚異的目光,四下張望尋找着粉筆頭,她跑到房間的角落裏,彎腰撿起一個,在地上嘗試着寫着什麼,半響之後殷凝抬起頭。

“雖然我還沒有完全解開,也不知道想得對不對,不過我覺得應該錯不了,我想我可能知道所謂的‘解藥的順序’,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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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殺遊戲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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