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願望
?若讓陳家藉著凌氏的手平安度過了,恐怕人家可不會感恩戴德的就真安分守己了,當初意圖順手將國內還沒有如今這般地位的凌氏吞下去以增強實力的事情,他都不想再提了。
凌雲天母親的死,跟凌峰說有關係就有關係,說沒關係也沒關係。
他只是在陳家向凌氏伸手的時候,直接下了個套子不僅把他們爪子剁了,還順手直接把陳家拆了。
他從沒隱瞞過,他等這個機會等很久了,哪怕對着已經懷孕臨產的所謂的妻子,他也明確的說了他們必然要離婚,他忍耐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
至於那個女人經受不住一屍兩命,他也沒辦法,能在協議離婚前夕舊態復萌,以為再次懷上孩子就依舊能找人做主,實在是有些太過天真了。
而且說實話,他還真不敢確認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雖然,時間上算起來,的確有次酒後亂性,但是誰能保證那不是他那個妻子的再一次算計?
結婚好些年,他根本對着她完全提不起興緻,兩人之間的交流基本上沒有,性生活更是寥寥無幾,那個女人寂寞難耐其實也無可厚非。
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是他愣是生不出來被戴綠帽子的感覺,只有一種無所謂的心態。
他不是個好人他承認,所以他從來都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一笑泯恩仇這種事情,也要等他報復過了之後再提,這種泯恩仇才公平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說穿了,渣爸和小天完全是不同的兩種人,兩種性格……甚至南轅北轍==
第三十章遇見
在凌峰心裏對陳家的那些事,他自從陳家敗落之後,就再沒放在心上過。
可是都過了這麼些年了,居然還有些人不死心的想要怎麼樣,當初陳家鼎盛的時候都沒見的玩過他,如今已經完全不復存在了,居然還想從他手中撈些什麼嗎?
更不可原諒的卻是將主意打到了他兒子身上,更讓他生氣的是他兒子當真有些心動了的樣子!
他能對那些人手下毫不留情,但是對兒子,卻是自有另一套原則,尤其這個兒子除了這次之外,基本上從未讓他失望過。
如果放在他大兒子剛出生的時候,或許他也不會這麼為難,沒什麼人生來就該欠着什麼人,哪怕是父子關係,凌峰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所以他以為他對凌天其實當真沒多少父子感情,短時間也產生不了多少父子感情。
而凌雲天卻的的確確是他養大的兒子,終究是他的兒子。
就算他兒子真鬼迷心竅了,他如今也還真對兒子下不了狠心。
不過,凌峰也還有些自信的,就算他兒子真的鬼迷心竅了,他也能把人被掰正了。
有些手段,他不介意用到兒子身上,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就足夠了。
凌峰在那邊為大兒子心煩,凌天這邊得了凌峰可以出去的承諾,也正籌劃着如何出去一次。即使身後跟着人,也無所謂。
但是凌天也清楚,這個可以出去的承諾,是有底線的。
出去之後,也不是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雖然能去的地方多了,但事實上,他依舊被隔離在人群之外。
恐怕他跟誰多說了幾句話,不到一會兒就能傳到他父親的耳朵里去了,如果他父親願意的話。
把玩着手裏的銀行卡,凌天坐在床上沉思,上一輩子的那張卡,他不願意用裏面的錢,也有些不想讓他父親認為他變得驕奢的原因在裏面。
或許十八年孤兒生活,的確讓他的心思比較敏感,什麼事情都喜歡多想一些,自尊心有時候比較重,就算重生了,這些依舊存在。
可是凌天如今卻不得不將這些不舒服壓下去,那些都可以暫時忽略一會兒,等他真正的浴火重生之後,再來考慮他的性格問題吧。
打定了注意,凌天就選擇了一個凌峰不在的時候,自覺地跟管家和他父親打了招呼,然後讓人跟着,出了門。
凌天這次出來,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連買東西也沒有買什麼,只是逛了一下午的商場,便打算回去了。很多事情要有耐心,要慢慢來。
他覺得他這樣處心積慮的謀划凌峰的錢財,讓他自己有時候給自己找理由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心安理得的理由。
但是他現在又是的確需要,心裏計較良久,終究還是說服了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心。
等他以後如有機會的話,再把現在謀划的這些錢,還回來吧。
回去的路上開車路過一個報刊亭,凌天心思一轉,就吩咐司機道:“靠報刊亭停車。”
司機很聽話的停在了報刊亭不遠處。
凌天也沒吩咐保鏢去買東西,反而是自己下了車,幾步就走到了報刊亭,買了幾本雜誌加上了一張不記名電話卡。
所用的時間很短,而跟着他的保鏢也跟着他下了車,卻也沒立馬就走到他的跟前。卻是因為這幾天來,凌天給他養成的習慣,站在能快速反應過來的地方,但是要給他留一定的空間。
保鏢看着凌天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在他能快速反應過來的地方,便也放任了僱主的一點私人空間,這是作為保鏢通認的潛規則。
凌天知道的很清楚,凌峰是絕對不會吩咐他們監視他的,最多回去之後打着關心兒子的旗號,問問他都做了些什麼罷了。
電話卡不大,放在雜誌和報刊中完全不明顯,他也不用擔心。
很快的上車之後,凌天便讓司機往回開。
心裏還在細細地思量着往後的事情,卻突然感覺到一個急剎車,緊隨着一個撞擊的感覺襲來,讓沒有綁安全帶的凌天額頭一下子磕在了車窗上。
幸運的是,這個撞擊的感覺不是太猛烈,所以也只是磕了一下罷了。
等凌天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和他坐的這輛車相撞的車上,走下來的那個人。
一瞬間,凌天有些明白了。
安穩坐在車上,凌天完全沒有下車去看看的意思。
看着程明一下車就一派風度的道歉,十分抱歉誠懇認錯又矜持又風度翩翩的樣子讓司機即使想說重話,卻也下意識的收斂了難聽的話。
凌天彎了彎嘴角,猜測着程明這是想做什麼,想看看凌峰的兒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嗎?
車窗外,司機有些犯難的攔着程明,但是程明卻堅持的走了過來,在車窗外,笑容誠摯,目含歉意,誠懇的道歉:“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剛剛拐彎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撞到您了,有什麼損失,我一力承擔。若不嫌棄的話,便由在下做東,聊表歉意。”
若非凌天早有猜測,真的很難相信,這麼真誠的姿態居然是裝的,果然,做生意的商人,各個都是優秀的演員。
想道歉請吃飯是假,恐怕想看看他這張臉才是真吧?
如他所願又何妨?
搖下車窗,凌天的臉上依然帶着大墨鏡,臉色平淡,嘴角微微有點笑意,對程明說道:“不用了,道歉了就算了。”聲音平和的說著,順手摘下墨鏡,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明。
一瞬間,連程明差點都懷疑自己的調查了,他一直覺得就算凌雲天不是囂張凌人的樣子,也該是十足的傲氣才是。
可是這平和的樣子……
程明看着凌天露出的臉,眼神一閃,彷彿很自然的再次道歉,目光自然而然的從與他對視的眼睛離開。
凌天在心裏摸摸下巴,想來他這個舅舅恐怕是有些心虛吧,都不敢詳細看他的臉,就是不知道是怕掩飾不住他自己厭惡仇恨的目光呢?還是對當初買兇殺人的行為有些心虛呢?
不管是哪一種,倒是讓他特意摘了墨鏡的行為白費了。
不過,他也沒想過程明能認出他來,也不過就是突然好奇的試試別人說的血緣感應是不是真的存在罷了。
若他記得不錯,他和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還真沒多少相像的地方。
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凌天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他的父親:“喂,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看我今天的更新字數,有木有覺得很二啊,O(_)O~
第三十一章意難平
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凌天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他的父親:“喂,爸爸。”
“小天在哪裏呢?這個時候了還沒回家,爸爸很擔心呢。”凌峰聲音溫柔的說著,壓抑着他自己過分煩躁的心情。
一回到家難得的沒有看到他的小兒子,讓這些天習慣了一回家就能看到小兒子的凌峰心裏頗有些不適,等了半個小時依舊不見凌天回來,心裏就升起了一些煩躁。再加上他才在公司里發現的那些事情,心情煩躁指數上升了不止一個百分點。
“正在回家的路上,出了點小意外,很快就能回去了。”凌天笑了笑,語氣平靜,卻能輕易的讓凌峰的煩躁稍解。
凌峰只聽着凌天的聲音,就彷彿能想像得到電話那一頭凌天輕輕含笑的表情。
不過又一聽出了小意外,凌峰就皺起了眉頭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嚴不嚴重,需要爸爸過去看看嗎?”
凌天戴起墨鏡,對着外面的程明擺了擺手,歉意的笑了下,然後就升起了車窗道:“路上有個人不小心撞上了車,沒什麼大事,我很快就能回來了,不用爸爸費心了。”
示意司機上車,回去,司機看着被撞傷的車頭,有些不忿,但是小老闆都沒說什麼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電話里,凌峰又叮囑了幾句,便掛上了電話。
凌天坐在車裏,想着被拋在身後的程明,神情有些複雜的揉揉眉頭。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程明這個舅舅,他甚至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他知道程明要為他的母親報仇是不會成功的。
不,應該說上一世是沒有成功的,而且還賠上了他自己的性命。
這一世就算他先知先覺了,可他卻依舊沒有道理去阻攔程明的報仇,但若放任程明繼續下去,恐怕還會走入上一世的命運
說真的,凌天真的不覺得他應該為這其中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買單,只是,終究心裏還是有些抑鬱感,揮之不去。
他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可是本該連接着他的血緣親情,十八年來的孤兒生活卻讓這種本該親密的聯繫如同平行線,清楚的分明,甚至連最初的因果都能算的清楚,實在沒什麼可值得稱道的地方。
他真不是什麼聖母心腸,更沒有以德報怨的心胸,他沒有怪他生他的母親在做了那種事後將他拋棄,視她入仇,已然是因為真的對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視作陌生人,提起這個人都沒什麼感覺了,更遑論什麼天生的母子天性這種東西。
想到孤兒院有幾個孩子的性格,凌天不由的自嘲一笑,所幸他沒有養成憤世嫉俗的心性,否則的話,他現在恐怕要處心積慮的讓曾經拋棄他,對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才對的吧?
所以那個女人的弟弟,他為何要上趕着去牽扯?
別人的姐弟情深,跟他有何關係?
凌天的眼裏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淡漠,他此生或許註定親情缺失吧。
那就如上天所願又如何?
但終究,還是意難平……
看着遠去的那輛車,程明回到他的車裏,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了他姐姐的臉,那個因為陳年舊事就將他姐姐置於死地的小子,卻過得這般逍遙,讓他怎能心安?
一次沒打死他,那就再來一次,他就不信了,那個人就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不成。
只是程明也有些疑惑,為什麼覺得凌雲天給他的感覺和當時調查的那份資料有些不一樣呢?
閉眼沉思了一下,程明想起來了,髮型和穿衣風格都不一樣!
或許是這個原因吧?
伸手拿起車上的那一份資料,翻到凌雲天的照片上看了一眼,程明還是覺得,照片上這個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手指摸上照片上那人的眼睛,遮住之後,剩下的地方才對上了。
車上的凌天摘下墨鏡之前,程明還仔細的看了幾眼,但是與摘下墨鏡的凌天眼神對上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目光,所以程明對凌天的整張臉印象不深,反而是對他帶着墨鏡的時候印象比較深刻。
如今看着照片上遮了眼睛的人和他剛才看在眼裏的對上了之後,程明才閉上了眼睛。
他姐姐為了他付出的太多了,他做不到對他姐姐的死不聞不問,做不到當做不知道,做不到知道了不去報復,那樣他連睡覺都不踏實。
一連多日的失眠已經讓他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他以為凌雲天死了他就能稍微心安一點。
事實上的確也是的,但是他心安了沒幾天,凌雲天居然又出現了,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成為了他的心魔。
他甚至都要懷疑之前他買殺手對凌雲天出手,不過是他想像出來的情景了。
凌天剛回到凌宅,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凌峰。會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凌峰,在凌天印象中非常少見。
上一世的時候,客廳里的電視基本上就是擺設,沙發也不見得有人會去坐,連上一世的他都很少用,忙着怎麼好好表現了唄。
如今見了,只覺得好笑。
至於嗎?不就是出去了一會兒,還沒到他真正脫離他掌控的時候呢。
“小天沒事吧?出了車禍怎麼能不跟爸爸說呢?是要讓我擔心死嗎?”凌峰接到保鏢打來的彙報短訊,才知道他小兒子口中的不小心撞了車,是撞了他小兒子坐的那輛車,而不是其他的隨便誰的車。
雖然明知道什麼事請都沒有,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擔心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心中的煩躁擔心,已經超出了他認為對一個擋箭牌該有的範疇。
甚至也沒有察覺到,在第一時間的擔心裏,一點都沒有摻雜別的東西。
有的時候,人演戲太過的話,會連自己都騙了,看不清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
或者說,故意的忽略自己的真實心情。
“哪有出車禍,不過是不小心撞上了,沒有一個人有事,而且那人的道歉態度很誠懇,看起來也挺面善的,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凌天不動聲色的說道,也沒問他父親是如何知道的。
對他父親的擔心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從本質上說起來,程明可不就是他爸爸要用他釣出來的人之一嗎?
只是不知道,他爸爸如今有沒有察覺到他那個母親的死和凌雲天之間的關係。
他只知道,上一世的凌峰是不知道的,起碼在他被綁架前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應該直到他被綁架了之後,才查清楚了程明的身份以及針對凌雲天的原因的。
否則,或許他的作用就不僅止於釣出來一個程明了。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好累,此刻或許正在睡覺~╭(╯3╰)╮愛乃們~
第32章
凌峰在上次聽了凌天說比較面善的話之後,就認真的調查了撞他兒子車的那個人,結果調查來調查去,跟他上次調查他小兒子原來的母親如今的消息的事情,調查到了一起。
這種巧合的程度,讓凌峰都難免在心裏說一聲真巧了。
不過凌峰心裏卻是有些不爽快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的小兒子到如今恐怕也只見過生他的那個女人照片一次,還是他給看的,結果他的小天就記住了那個女人的長相不成?
否則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程明,也能讓凌天看出面善來?
而事實雖不如凌峰所想的那樣,卻也相差不遠了,凌天雖然不止見過那張照片一次,但是也只見過兩次罷了。
但是那個女人的長相,卻在第一次見了之後,就很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子裏。
對於他小兒子的母親,凌峰是隨着他小兒子在他心裏佔據了更多的位置之後,越來越不滿了。
當初她做的那件缺德事情,凌峰也從一開始的沒什麼感想到了現在的萬分不滿,其心理路程連他自己都沒有明確的察覺到。
只是看着調查資料冷笑一聲道:“我凌峰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
一巴掌拍在了程天集團調查的詳細資料上,拿了不該拿的錢,就該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看看時間,再看看手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的文件,凌峰正打算如往常一樣的,回家。
但是就在他有了這種意向的時候,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進來!”凌峰吩咐道。
嘴唇輕抿,面容平淡,這才是凌峰慣常的神態。
“凌總,今晚常夫人歸國舉辦的慈善晚宴需要您的出席,前天您已經回復接受邀請了。”
秘書推門進來,一看大BOSS的樣子,擺明了就是要走了的架勢,連忙提醒行程安排。
幸好她以防萬一來提醒了一次,否則沒準兒今晚的晚宴還真要開天窗了。
雖然不見得會有什麼損失,但是以BOSS一貫的為人處世,過後肯定會責怪她沒有提醒的。
畢竟她這個秘書,本來就是該注意這些的。
凌峰放在領帶上的手頓了頓,眉頭微微皺一下,這才想起了這件事。
沒的說,既然已經答應了,自然是要去的。
不過,帶女伴的問題,卻讓凌峰有些頭疼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發現,他竟然有段時間沒找女人了,偶爾幾次,也只是來去匆匆,到如今竟是一時間沒了主意。
以往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找當時關係比較密切的女人充個數,如今想來,那個懷孕的姓張的女人竟是最後一個與他聯繫比較密切的女人了。
凌峰發現,自她之後,他竟然也漸漸習慣了身邊沒個女人的日子了。
驀然間眼前就出現了他小兒子坐在客廳里等他回家的畫面,凌峰嘴角掛着連他都不自知的輕笑,心裏卻想着,回家教兒子倒是比和那些個女人在一起更能讓他有興緻一些。
本打算隨便找個女人的凌峰,突然覺得其實找不找也無所謂了。不過是個面子問題,過後沒準兒還要共進個晚餐什麼的,忒麻煩了。
就這麼著吧,實在沒意思的話,大不了找個好點的借口早去早回好了。
大多數商業宴會都會放在晚上舉行,一來晚上大家基本上都有點空閑時間,二來嘛,這夜晚本身就帶着點神秘遮掩的意味。
再加上燈光迷離,觥籌交錯,一派迤邐,少不了的明星點綴和免不了的暗地較量,都讓這種性質的宴會,帶上了些許奢靡的色彩。
而參加這種宴會的大多數人,已然習以為常,正如凌峰。
凌峰的這張臉早就已經成了一種證明,大多數地方,連邀請函都不必出具就能夠直接被迎進去。
只一些初次或者很少舉辦宴會的地方才需要。
不過,凌峰也不會在意,本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就像今天的這場慈善晚宴,舉辦的場所就是常夫人新開的一間會所,迎賓和服務員們難免有生面孔。
凌峰自己也沒有多在意,在迎賓客氣而又敬意的提示下,正打算拿出邀請函的時候,才發現他一貫沒有自己拿邀請函的習慣。
一直以來大都是將邀請函交給女伴,需要的時候也不用自己動手,如今沒有女伴,他竟也忘了自己帶上邀請函了。
一下子有些愣了,心中頗感好笑,臉上也不由的帶出點無奈的意味。
本來就打算應個卯就離開的凌峰,今天竟也只是隻身到了會所,身邊的保鏢什麼的都沒有多帶,只一個還是不能離開他身邊,並且只管他安全的,真是不能不說太不巧了。
對於這種情況,周圍的迎賓服務生,也沒有一個人露出不對的神情。反而還有人很客氣的問道:“如果先生方便的話,可否告知您的姓名,這邊可以幫您聯繫主辦方,或者先生也可以自己聯繫主辦方。”
畢竟看着凌峰的氣質,以及他剛下的那輛車,再加上身邊的那個保鏢,他們也有一種直接放人進去的想法。
不過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主辦方拿捏着他們的飯碗,還是不要太過相信自己的直覺好了。
只要不犯大錯,態度謙卑誠懇一些,應該也不會有丟飯碗的危險。但若是真有個什麼萬一,可就不是丟飯碗那麼簡單了,這裏面的哪個人不是能要人命的人物啊?
凌峰眉毛一挑,想想也是,正要掏手機給常夫人打個電話的時候,又有人來到現場了。
“咦?這不是凌總嗎?怎麼今天沒帶女伴過來?”
下車走來的是一個腆着個肚子的中年胖子,不過人雖胖,卻也算是有本事,雖不如凌峰這個層次,但是難得的卻是此人白手起家,名聲上倒是顯得比很多有背景的生意人強不少。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想當然的,凌峰可從來不覺得接下他家裏的這一攤子,還讓這攤子完全的變成自己的,並且隨心所欲還一直擴張,比白手起家容易多少。
“杜老闆今天不也沒帶嗎?不知道杜老闆身邊的這位是?”凌峰沒有記錯的話,此人只有兩個女兒,並無兒子。
“這是犬子杜應,我這不是帶他來見見世面嗎?小應,來見過凌總。”杜老闆面不改色的說道。
“凌總,您好。”杜應顯得很是乖順,眼神卻微帶瑟縮,不過表面卻強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凌峰心底稍微的有點數了,這應該是杜老闆在外的私生子吧,不過到了杜老闆這個年齡,小女兒都十八了,也沒再有一個兒子,到的確是該心急了。
凌峰微微點點頭隨口誇到:“杜公子倒是一表人才。”
杜老闆也不以為意,不過心底還是微微有些高興的,便也誇到:“哪裏哪裏,凌公子才是真正的虎父無犬子,小兒還要多多向凌公子學習呢。”
凌雲天當時出了意外的時候,還上了新聞,也有不少人來過慰問,不過等凌天和他出現過一次之後,大家也都默認並無大礙。
若這杜老闆知道凌雲天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話,恐怕也不會隨意的提凌雲天了。
但凌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自然不以為意。
“這位是凌氏的凌總。”杜老闆取出請柬,然後跟迎賓介紹道。
迎賓不認識人,但是凌氏卻是如雷貫耳的,連忙道歉道:“很抱歉,凌先生,裏面請。”
“沒關係。”凌峰不以為意,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剛走進宴會,杜老闆父子二人就看見常夫人正往大門口而來。
“杜老闆,這是林公子吧,倒是一表人才。”與杜老闆稍微的寒暄一句,才轉向凌峰道:“很抱歉凌總,我為迎賓的失禮給你道歉了。”
眼含笑意,語氣隨意,倒是篤定了凌峰不會在意的態度。
常夫人姓常,離婚後卻沒讓人改稱呼,只將夫人前面的姓氏改成了自己姓。
如今才四十齣頭,比凌峰也大不了兩三歲,精緻的妝容下不知是什麼顏色,但就這妝容看來,卻是容光煥發,風韻猶存。
體型微微富態,卻不胖,膚色潤白,一襲深藍色晚禮服,舉手投足帶着一股氣質,認真算起魅力的話,倒也不輸於場中那些鮮嫩的年輕女子。
不過,喜新厭舊,喜歡年輕面孔卻是大多數男人的共性,常夫人之所以離婚,也於此有關。
能因此乾淨利落的離婚,並且婚後經營起自己的事業還風生水起的女人,很不多見。
而凌峰與常夫人也算是舊識了,年輕的時候兩家也算是有過來往,大學還曾是校友。
比起其他人來,倒是多了幾分交情在裏面,這也是他今天不得不來打個到的原因了。
“沒什麼,倒是有勞常夫人費心了。”凌峰自然也看出來常夫人剛才往門口的方向走,是為了他的事情,想來是有人提前進來問過了。
常夫人抿嘴而笑,沒再說這個,反而說道:“今天凌總沒帶女伴來啊,不知凌總能否賞臉,成為我今晚的男伴呢?”
作為這場慈善晚宴的主辦方,再加上常夫人一般也愛惜自己的名聲,卻是沒有男伴一起的。
凌峰心有猶豫,但終究還是常年養成的紳士風度佔了上風,勉強壓下心裏的不樂意,表面上卻一派真摯的說道:“榮幸之至。”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趴在床上碼字,結果睡著了,ORZ
今天的字數還是很多的,情節也要因這場晚宴而發生重大轉折了……
第三十三章醉酒
又一次婉拒了暗示陪他的女人,凌峰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招呼客人的常夫人,端了一杯酒往角落走去。
會場的各個角落裏都有一些隱秘的沙發之類,以供有意的人休息。
凌峰坐在了不易被人發現的一角,耳邊的音樂聲淺淺傳來,與大廳的人聲鼎沸形成鮮明對比。
正在他舒了一口氣,打算好好清凈一下的時候,突然身後的傳來一聲有些壓抑的聲音:“夠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你的錢!我只想過以前的生活!”
凌峰皺眉,揉揉額頭,正打算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的時候,但是卻偏偏再次響起的是杜老闆的聲音:“以前的生活?跟那個小學老師過每天連賣肉都要精打細算的生活嗎?就算你願意,他也不要你了!”
壓抑不住的怒火隱含在平靜的語氣中,很不常見的冷意,與他一貫平和示人的態度差別很大。
“……你為什麼要來破壞我的生活?我過去那麼多年沒有你這個父親我一樣活過來了!你憑什麼就能夠不顧我的意願帶我去杜家,你憑什麼覺得你毀了我的生活之後我還要因為你有錢而對你感恩戴德?我不恨你不管我的這麼多年,我根本不認識你,但我恨你逼他與我斷絕關係,我恨你!”
啪!耳光聲傳來,光聽聲音都覺得用力很大。
“他收養了你,你給他養老送終我沒意見,我有錢,不差他那一份,可是你心裏是那麼想的嗎?好好的想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否則以後就別再見他了。”
“你說過,我今天跟你來,你就讓我見他一面的!”聲音急切,隱隱帶着示弱。
“我反悔了!”杜老闆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卻帶着步步緊逼的意味。
杜公子復又壓低聲音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你要血脈延續,不管是試管嬰兒還是給你女兒招贅,都不干我的事,不管你杜家風光還是沒落,都與我無關,為什麼一定要把我拉進來呢?我不願意的,我不情願啊~!”
壓抑中帶着嘶啞,彷彿已經在心裏憋了很久,再不往出放一些就要撐破了一樣。
凌峰握着酒杯的手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應付的人太多了而喝多了酒的原因,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剛才的那些話真像他的小兒子的聲音。
一口將酒杯中的酒喝乾,凌峰有些惘然,彷彿看見了凌天目含怨恨的指責他的畫面。
這些問題,說真的,他還真從來沒想過。
如今問題卻突兀的擺在他面前了,他還真不敢想若有一天凌天站在他面前說出這一番話的情形。
他或許真的已經在他的小兒子身上,放了太多的心思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收不回來了。
良久,杜老闆才輕輕的說著:“你願不願意我不在意,你只要聽話就好了。”
一時間,反倒是凌峰有些背脊發冷,這句話彷彿他曾經跟凌天說過一樣的,就算沒有,他也絕對這樣想過。
不由的有些苦笑,心中複雜萬千,那個這段時間以來一閉眼就彷彿盡在眼前的小兒子,他還真慶幸凌天沒有如那個杜公子一般,在外面有了牽絆。
否則,或許今天聽到這些話的人,就是他了吧?
宴會大致上還是很圓滿的結束了,除了杜公子因為有急事不得不先離開之外。
凌峰看着杜老闆依舊笑容滿面,一點聲色都不漏的樣子,倒是笑了笑。
下半場的時候,凌峰心裏因為不小心聽到的那些話而放了點事,而因常夫人未總是在他身邊,而撲上來找存在感的一些女人,凌峰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在回到家之前,凌峰是一點都未覺得他喝醉了的。
他甚至覺得他頭腦理智清晰,比平常尤甚。
而當他踏進客廳,看見客廳里坐着的凌天的時候,凌峰卻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往常之時,就算他隱隱的覺得他自己對凌天有些別的想法,也都是被輕易的壓在了內心深處,甚至他覺得那種心思,一生也不會翻身。
但是現在,卻有一股衝動,讓那種心思明明白白的出現在他的腦袋裏了。
他覺得他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但現在的所思所想又與他一貫的性格相悖,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有點喝多了,在半醉半醒之間。
喝酒最怕的不是喝醉了,而是半醉半醒。
在半醉半醒之間,人心底的**會無限的放大,頭腦清晰,條理分明,卻偏偏心不由己。
“小天,你怪我嗎?”無知無覺的將這句話脫口而出,凌峰心下驚訝於自己口中彷彿不由自己控制的話語,同時又清楚的知道,這的確是他想問的,只是沒想到真的會問出口罷了。
凌天詫異抬頭,一下子感覺到了凌峰的不對勁。
怎麼突然問這句話呢?在他今天才要挾了一個人的時候。
凌峰的眼睛裏並不見任何不清醒的痕迹,反而眼眸深邃,定定的看着他,彷彿要看到他的內心深處一般。
凌天想移開目光,卻被凌峰察覺伸出雙手,固執的固定着凌天的頭,逼迫他與他對視。
眼中不見往日浮於表面的溫和溫柔,露出一雙讓人心悸的黑眸。
凌天平靜心態,心思一轉之下,不漏半點心虛,只是純然的詫異着問道:“父親怎麼了?”
雖然已經努力讓自己坦然正常,但是卻未發覺他的言語中漏了痕迹。
凌峰眼神一變,彎起嘴角,帶着一絲冷然道:“叫爸爸。”
凌天心下有些瑟縮,但面上卻無半點痕迹的說了一聲:“哦,爸爸怎麼又問這句話,我不是以前回答過的嗎?”
凌峰這才想起,以前他是問過凌天這句話,但是兩者卻不是一個意思。
“我是問你,爸爸沒有問你的意願,就將你帶回了凌家,你怪我嗎?”凌峰固執的問道,半醉半醒之間的他,固執的要一個答案,不復以往自以為的不在意,自以為的心裏有數。
凌天心下巨震,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些,這個問題太突然了,讓凌天一點都未預料到,眼中的驚疑和戒備竟差點來不及立刻遮掩。
連忙掙脫凌峰的雙手,低下頭,回答道:“爸爸怎麼會這麼說,……自然不會了。”
凌峰眼睛一眯,盯着凌天低下的頭頂很久沒有說話。
理智的過分的腦袋,立刻就從凌天並不太過分的動作中,察覺到或許他的擔心並不是無中生有的。
“……怪也沒有用,小天這輩子就呆在爸爸身邊吧,嗯?”凌峰驀然的笑起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無端的帶出了篤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