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密
靠近海岸時,我看見浮穹在岸上立足遙望。
看到他整日笑容洋溢的臉我也覺得身心愉悅。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一上了岸浮穹就迎上來。
我把浮穹扯過來,道:“來,讓姐姐看看你可還完好。”
浮穹不明所以卻還是任我擺佈。“為何要看我是否完好呢?”
“舍邢看起來這般的如狼似虎,你這小身板也太弱了。嗯,完好無損。走吧,姐姐請你吃好吃的。”
“好。”
舍邢又是被我們所無視了,反正他話也少,可不能怪我。
吃飽喝足后我與浮穹想要再去街上逛逛,一直沉默的舍邢終是爆發了。
“待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得走了。”
我自是知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卻是貪圖享樂。
“反正時間長,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揮霍。就算再待個十年八年也是沒問題的。”
“你是真的不打算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與你同道了,你自求多福吧。”
小命!“不不不,舍邢我開玩笑的。我們趕路,馬上趕路。不過,接下來我們是要去哪?”
舍邢一副早知如此的嘴臉極其欠打,“西邊。”
一路向西,會途經雪山,靈島。難道說這兩個地方又有什麼我需要的東西。
舍邢證明了我的猜想。“伊布花已經讓莊周賦的神力覺醒了一部分,接下來的雪山與靈島會有你所需要的寒冰藍蓮與萬靈花。等你吸食了此兩種靈植的精魄后,莊周賦你就可以使用自如了。”
於是我們收拾了行囊繼續趕路,不過,此去雪山,路途遙遠。所以我如上次一樣雇了輛馬車,這樣一來,就輕鬆很多了。
趕路的日子極其枯燥乏味,我們之前落腳的小鎮應是自西以來的最後一個小鎮了。因為出了小鎮之後的沿途風景皆是戈壁。浮穹依舊精力充沛,然我卻有種夏眠的跡象。
舍邢道許是太熱了的緣故。又道雪山居住了羽人,此類的羽人窮兇惡極,冷血無情。嗯,定是那寒冷的氣候所造成的,我做下了此精闢的結論。
羽人本喜叢林,在枝丫間低低飛翔。這些居住在雪山的羽人,翅膀必會遭到凍結,如此便飛不起來。飛不起來也就使得他們心情鬱悶,煩躁,所以窮兇惡極,冷血無情。
因着浮穹一直左搖右晃惹得我睡不好覺,所以我決定給他講一個故事,讓他不要再來煩我。
我清清嗓子,道:“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
浮穹接了我的話,一直絮叨個不停,如催眠曲一般,然後我就睡著了。這一睡,竟睡了三天三夜。
疲倦的醒來,睜開朦朧的雙眼。浮穹的擔憂,舍邢的凝視就映入了眼帘。
“咦,這般好看的公子哥,是哪家的啊?”我摸摸浮穹光滑的臉蛋。
浮穹一下做出要哭的神情。
“行了你,別裝了。快點起來。”舍邢道。
我就知道舍邢是我的剋星,“你你你,這眼尖的跟順風耳似的,真是無趣至極。”
“姐姐,是千里眼。”
“不,就是順風耳。千里眼在千里之外都還看得見呢,他可沒那本事。”
浮穹點點頭,道:“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舍邢定定地盯住浮穹看。真是,一大早醒來就讓我看他深情的目光,這不是想噁心我是想幹嘛。
“說了讓你快點起來。你許是中了羽人族的十里迷香了。”舍邢道。
我馬上坐立起來道:“什麼是十里迷香?”大有好奇寶寶的風範。
“十里迷香是羽人一族用來迷惑獵物,使獵物處於昏死狀態,然後再將獵物抬回食用的一種秘術。看你這樣,大概是被他們視作了獵物了。”舍邢滿不在乎的道。
“為何?為何!每次都是我倒霉,你與浮穹怎的不見被視作獵物?”
“若是我們都被當作獵物了,那誰來救你。你是準備讓自己真的被羽人吃掉嗎?”
該死的羽人,挨千刀的。把我視作獵物,我如此一個心善之人竟被視作獵物,實是可惡。
“此處定是入了羽人族的領地,我們要萬事小心,否則連你什麼時候被抓去煮了我們都不知道。”
怎的覺得舍邢有威嚇我的嫌隙?
入了夜,我們在舍邢找尋到的一個山洞裏休息。我開始猜測舍邢的身份,他為何知道的這樣多?就像是無所不知一樣,而且我總是覺着他有點高深莫測的意味,難道說他是神?是一個無聊至極,跑到人界來救一個與自己毫無干係的小丫頭的神。狠狠地拍自己腦袋一下。彌萇啊彌萇,你最近是越來越閑了,凈做些揣摩他人心思的事。只是,為何呢?我有預感,舍邢絕非常人。
浮穹在睡夢中發出嚶嚀,舍邢也靠着洞壁睡著了。我卻沒有睡意,大概是睡了三天三夜的緣故。
遙遠的傳來一陣笛聲,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彷彿曾聽過千萬遍一般。我決定去看看,這吹笛之人是誰,在此刻吹笛又是有何目的。且這笛聲如此熟悉,應是與我的前生有何牽連。
我靜靜的走出山洞,洞外是皎潔的月光,將大地照了個透亮。眼前出現一道虛影,指示一般。我循着虛影走去,踩過地上的沙石,翻過了一坐小山丘。眼前忽然出現一大片黑鳥,直刷刷地向我衝來。情急之下,我抬起手來擋住眼前。沒有意料中的疼痛,聲音也沒了。
我慢慢拿開手,只見地上的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一地的黑鳥的屍體。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莊周賦竟有這大的能力,不止是用來為人除去記憶,還可用來保衛自己。
“彌萇,數年不見。你可還好?”隱隱出現一人的身影,一時霧靄瀰漫,那人也看不出個身形,只是他道出了我的名字,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是誰?”我問。
他發出幾聲苦笑,道:“你自是不認識我了,彌萇,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罷了,今日就如此吧。以後我還會來看你的。我走了。”說完就化作了迷霧,接着所有的霧靄全都消散了。周圍的景象慢慢的變成了漫天雪地,抬眼而及的,是密密麻麻由羽人組成的一道牆。我的推理錯了,羽人處於雪山還是會飛。
處於最前方的羽人,紫發紫眸,容顏俏麗的想來就是羽人族的頭領了。
她收起翅膀向我走來,其餘的羽人亦收起翅膀在原地等着。
我站立不動,生怕動一下她就馬上將我吃掉,連渣都不剩。舍邢和浮穹今日睡得那樣死,應是不知道我已經不再洞中。不對,舍邢向來謹慎,糟了,這下就是死定了,舍邢他們被施了術法,沒有人會來救我了。
羽人統領一直走到與我相距甚近的地方才停下。她不會是有,那癖好吧,我一個冷顫。
“怎麼?你冷嗎?”她問。
“不冷,不冷。”
她妖孽的笑,紫色更是為她添了幾分魔氣。
她湊過來在我兩邊髮鬢間聞聞,嚇得我一身冷汗。甚至想,要是她做了什麼出格之事我就與她拼了,全然忘了還有莊周賦可用這一回事。
“你是我的獵物。呵呵。”她捂嘴笑。
“我說,美女姐姐,你看我這般的瘦小,根本就沒肉可吃。”
她伸出食指點我的額頭,瞋道:“誰說要吃你的肉了。”
不吃便好。
“我只是要吸食你的魂靈而已。”
魂靈?就像是植株的精魄一樣,植株?對了,莊周賦。我終於要命的想起了還有這一寶物可以保命,卻也不敢立馬就用,她們雖有翅膀卻也不是真的鳥,方才我除去了一群鳥,現在能否同時除去她們還不得而知。
然她卻急不可耐一般的向我額間伸手來,生死攸關,我只好抬手護住額頭。
“啊!”她被莊周賦發出的神力震開。其餘的羽人意欲向我衝來,卻被她攔住了。
“莊周賦。你是彌萇。”她捂住心口道。
我點頭。識貨之人真是多,且識貨之人還都是識人之人,我前生與莊周賦的聯繫是必然的了。
她掙扎向我走來,我以為她是不死心,又抬起了手。
她停住,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與你說說話。彌萇姑娘,若是不介意,就與我去紫蘇殿坐坐吧。”
我見她面露懇求之色,且我就算是想離去定也得與這些羽人交戰一番,若是我力不敵眾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就去這紫蘇殿一坐吧。我想她也沒那麼多閑情只為了去吸食一獵物的精魄。
“好吧,我與你去。”
她點頭,突然閃身抓住我向空中飛去。
我開始嚇了一跳,知道她是想帶我飛去后就平復了。
從高空俯瞰雪山是極美的,茫茫一片雪地,就像,就像是在夢中一般。
此處的景象確是與我夢中的景象有些許的相似。
“我以前,來過這兒嗎?”我問她。
她有些吃驚的道:“你是否是記起了什麼?”
我撇眉,這種感覺很不好。旁人都知道你的前世,而你自己卻不知道。隨便的一句話就讓你思慮萬千,終是什麼也不知。
於是,我就想問問她我前世究竟是什麼,經歷過什麼。“可否告知我,我前世的事情。”
她搖頭,“對不起,不過我是真的不能說。而且我年齡尚小,知道的也不多,只些許片面的東西。”
“你只要告訴我我前世是否與這莊周賦有關係,是何關係。與那舍邢是否有關係,是何關係就行了。”
她卻眼神閃躲,“你是莊周賦的主人。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其餘的,以後若是你想知道,都會知道的。”
秘密?真是越來越好玩了,我的前世成了一個不能對我說的秘密了。也罷,即已轉世就算不知道前世的事也無妨。想來我前世也是凄慘至極的,不然又怎會創下莊周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