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其心可誅
“提前三年,一切從今天開始改變!”江白羽重新換上乾淨的白衣,身體與過去半月想比,變得更為結實有力,他望着遠方的天空,強大的自信從其身上爆發,更有一股無比堅定的信念,縈繞在其周圍。
目光一凝,江白羽邁步而去!
家族會議,我江白羽來了!
此時此刻,議事廳中,黑壓壓坐滿了人群,江嘯雷,江林、江海的父親,面色陰沉可怕的坐在大廳之中,在大廳里更是躺着神色痛苦的江海,江林則面色鐵青的矗立在其身側。
會議還未開始,江嘯雷雙目幾欲噴火,陰森冰冷:“江嘯天,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殘害同族,居心歹毒,我們江家沒有這種子弟!今天,你如果不給我兒一個交代,我江嘯雷一脈脫離江家,從此與江家不死不休!”
聞言,除了不動聲色的江嘯天,二長老和三長老臉色變了變,目中充滿了責備。如果失去一個胎息四層的高手,對江家可是莫大損失啊,柳台城的霍家、李家對江家的產業覬覦已久,正是靠着族中三長輩才堪堪讓他們不敢亂打主意,一旦失去了江嘯雷這個胎息四層的高手,並且與江家為敵,那麼江家形勢堪憂。
“你廢物兒子呢?”江嘯雷目光如電,狠狠掃視周圍,未發現其身影,目光更是陰沉了好幾分:“好哇,你縱子行兇,事後更是讓他逃離,躲避懲罰!你身為族長,就是這麼以身作則的?”
江嘯天神情一肅,深深望了大長老一眼,他最近越來越囂張了,眼下竟敢公眾斥責他這位族長!壓住一絲火氣,沉靜道:“白羽在……修鍊,我已派人通知。”在江嘯天看來,兒子應該已經逃走了。
放心吧,父親是你最後的盾牌!
大長老嗤笑,長輩中也有不少人嗤笑,小輩中更是竊竊私語。
站在江林一側的江虎,更是毫不留情的譏諷:“窩囊廢如果能修鍊,豬也能修鍊成玄士了!笑話!不用說了,江白羽已經逃跑了!沒用的廢物,早知道他會逃跑!”
頓時,會議廳哄堂大笑,江嘯天麵皮發燙,心裏屈辱,卻不容置喙的發話:“說了,我兒在修鍊,並未逃跑。”
“族長就不用為叛離的江白羽說話了,我提議,既然江白羽叛離江家,那就該廢除他少主之位!”大長老將性質定在了叛離!
江嘯天目中噙着寒芒,感受着族人質疑的目光,內心倍感無奈和煎熬,五指拽成一團,今日若不能給族人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很難服眾。
可就在氣氛凝固時,議事廳門外傳來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這麼急着把我廢掉,是不是打算把你兒子推上少主之位?”
話音落下,一襲白衣,一柄青劍,一道九天明月般皎潔的微笑,呈現在眾人眼中。
江嘯天手中握着的茶杯,卡擦一聲被捏得粉碎,瞳孔驟縮,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回來幹什麼?族中形勢,已不是一個族長說了算,族人意志團結,他這個族長也不能倒行逆施。
眾人眉頭一皺,難道真是去閉關修鍊了?怎麼可能,真要能修鍊,十五年間早修鍊去了!
大長老先是心情陰沉,旋即微喜,也好,現在想辦法弄死你總比留你在外面養虎為患的好,當即一臉威嚴發話:“胡言亂語!我乃是為家族着想,族中不可一日無繼承人!”
江白羽充耳不聞,目不斜視的走進來,氣定神閑坐在屬於他的家族少主之位上,噙着淡笑的眸子,環視一圈,家族的小輩對他這位少主均是不服,甚至許多投來鄙夷的目光——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罷了,這種廢物也配成為我們少主?憑什麼?
當他目光落在對面一位嫻靜的十五歲少女身上時,略微停留。少女身材秀長,纖腰不盈一握,胸前隆起兩個小籠包,雖未長開,卻已有規模,臉蛋白玉無瑕,五官清秀彷彿狐仙,唯美而空靈,其嫻靜的氣質更是令人窒息,在場許多情竇初開的少年,不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隱隱有着愛戀。
在前世,少年江白羽暗戀的人便是她,江秋韻,一個從外面被大長老撿回來的棄嬰,江家小輩中唯一一個凝氣九層的天才,是比江林還高一線的第一天才!不過,家族裏,男人才能當家,她這位第一天才,往往被刻意忽略。
她是少年江白羽的暗戀對象。
但,她卻是江林的未婚妻!
江秋韻報答養父的養育之恩,答應嫁給義兄江林,兩人都是族中的天才,是族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設一對。
在前世,江白羽暗戀江秋韻的事,後來全族上下都得知,江林為了羞辱江白羽,在婚宴當天特意邀請他參加,當著他的面與江秋韻故作恩愛,雖然江秋韻過得並不開心,卻已為人妻,江白羽幾年內都沒能從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走出來。
三年後,家族災難降臨,她和江林被數位敵人包圍,江林棄她而逃,最後,當江白羽回來時,只來及替她立一座孤零零的石碑,放上一束她最愛的鮮花。
這是江白羽一生莫大的遺憾,最愛的女人,成為別人的新娘,最後孤獨的力戰而死。
輕輕嘆口氣,幾十年的光陰過去了,少年時的暗戀情愫已經淡去,回想少年時的自己,江白羽只覺得莞爾,似乎有點幼稚和可笑,只是再度看到這位初戀女子,仍不免心悸——初戀總叫人難忘。
目光掃過她一側的江林時,江白羽目光劃過一絲冰冷“既然上天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愛過的女人,你休想將她牽入洞房!歷史,將由我來改寫!”
“既然你回來了,那就給我兒一個交代!”大長老思忖着,該怎樣將這個窩囊廢置之於死地,以除後患。
江嘯天暗地裏握緊了拳頭:“大長老要什麼交代,不妨說出來聽聽。”
大長老雙眼裏,毫不掩飾殺意的目光,射向神色淡然的江白羽:“血債血償!他廢了我兒眼睛,必須償命!”
聞言,二長老淡漠的掃了江白羽一眼:“族長,大長老,江白羽天生無法修鍊,花了無數靈藥至今還是這般模樣,如今殘害族人,處死他未免過於冷酷,我建議廢除他眼睛就足夠。”
“荒謬!”大長老張嘴便大聲駁斥:“我兒江海與江白羽能比嗎?江白羽的眼睛,有和沒有都是一樣,只廢掉他眼睛,這不公平!”
江嘯天聞言怒笑:“公平?笑話!江海心性如何,在座心裏都有數,他如果不欺負我兒,怎會被弄瞎眼睛?真要說公平,我族支脈一個孩子眼睛被江海弄瞎,為何江海沒有受到懲罰?按照你們的意思,血債血償,江海此前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眼睛挖掉!再說了,事情的真相是江海自作自受,被自己的毒粉毒瞎了眼睛,卻怪罪在我兒子頭上,真是笑話!”
在場諸人默然嘆口氣,是啊,江海挖了別人的眼睛不用血債血償,現在別人弄瞎了他眼睛就要償命?未免太不講理!而且,到底是不是江白羽弄瞎,真不好說,畢竟那種毒粉,可是江海自己的。
大長老冷哼一聲,蠻橫道:“那不一樣!支脈的孩子資質差,好生照料後半生就足夠了,怎能讓江海這樣十五歲就凝氣三層的資質優良者賠罪?這對家族來說,得不償失。”
“哼!你們又怎知我兒他日不會飛黃騰達?”江嘯天怒道,他始終相信,兒子有一天會讓他看到希望的,他不許任何人小瞧。
大長老噙着譏諷的笑意:“飛黃騰達?真是笑話,他哪怕能成為凝氣一層玄士,為了家族,這筆賬我也就算了,但可能么?不要痴心妄想了,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為了他,你丟我們江家的臉丟得還不夠嗎?為了替他求一粒改善資質的洗塵丹,你在煉妖工會會長陳長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結果如何呢?陳會長憐憫你,賜了你一粒丹藥,結果連豬都能改善資質的丹藥,你的廢物兒子吃了,一點變化都沒有,你把我們江家的臉面丟盡了!”
會議廳一陣嘩然,族長為了這個廢物兒子,居然在別人門口跪了三天?一股莫大的恥辱燃燒在族人的胸膛中,若是江白羽爭氣也就罷了,擱在外人看來,說明江家惜才愛護族人,可江白羽居然毫無用處,既丟臉面又遭人嘲笑,不少人看向江白羽的目光充滿了怒火。
大長老煽動族人,動搖族長的威信,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