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發現與司透
當司透拿着一摞私密的文件踏進樊家的大門時,只覺得滿家都飄蕩着濃濃的香味,還有家裏撲面而來的溫暖,都讓她像是被解凍了的魚兒一樣,陡然輕鬆了起來。好像在一瞬間都聽到了骨骼噼里啪啦一陣鬆快的聲音。
司透幾乎是從來沒有來過樊家,因為作為專門為長安收集情報的人,前面十幾年裏的長安幾乎用不到她。而她屈指可數來過的次數,也是因為司龍一下子有事情,才拖她幫忙把剛訓練完的陛下送回家裏來。當然這也一定是長安允許過後才可以的。
此刻正趴在客廳白色羊毛地毯上,舒服的曬着太陽的陛下在司透進客廳的一瞬間睜開了眼,抬起頭看向她的方向。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司透卻能從它金色的豎瞳里看出高興的神情。
所以她眼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帶着笑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親昵的摸了摸陛下的頭,又細心的檢查了一下陛下背後的傷。發現十來天過去,當初那麼深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當李茵幫母親從廚房裏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雞湯出來時,就看見一向不愛搭理他的陛下正和一個背對着他看不見臉的女子玩的開心。
剛才在廚房裏聽到門鈴響,正在煲湯的吳媽就扔下了李茵一個人在廚房裏看火,走出去把門開開了以後,才又繼續回來。想來就是這個女子吧。
李茵看着平時高冷的陛下此刻蠢萌蠢萌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意不平的放下手中的湯就走了過去。然後停在離那一人一狗幾步之遙的地方看着,發現那個女子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塊小孩子經常玩的白板,在上面寫着“4+4=”的字樣,然後陛下就會歪着它的大腦袋想一想,過一會兒又會猛然興奮的在地毯上拍着它的大肉爪子。李茵數了一下,正好八下。
算數還在繼續,有的時候狗爪子拍錯了數字還會左右的亂擺示意不對,再從新來過。過了一會兒女子在黑板上寫下的數字越來越複雜,陛下的腦袋也越來越歪,直到最後陛下乾脆也不使勁來維持它的腦袋了,直接一下子歪到了地上,身子側躺着四腿蹬直,閉上眼睛,就連長長的舌頭也伸了出來。
看到這裏李茵好一陣忍才忍住沒有笑出來,其實當初陛下在國外還是一條小狗的時候,李茵就在去探望跟着殷簡陽一起出國的母親的時候見過它,只是那會兒陛下並不知道有人來看過它。因為那個時候還是小小一丁點兒的陛下就像現在一樣,再練習它的獨門秘技,“裝死神功”。
陪陛下玩了一會兒的司透放下手中的小白板,又拍了拍陛下的頭,不顧它可憐巴巴還想玩的眼神就站起了身,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文件,準備上樓去找長安。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李茵。
剛才李茵一踏進客廳的時候司透就知道了,只是她知道樊家也就那麼幾個人並且都不會傷害她,所以也就沒有理會。卻沒有想到會是李茵。
看着李茵完全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的表情,司透的眼裏忍不住帶上了一點好玩的神色。其實李茵是見過她的,只不過在公司里她看到的只是另一個她,一個妖嬈的,性感的,媚眼如絲呵氣如蘭,像個妖精一般的她,從來沒有見過卸去妝后,清新如蘭的她。
所以當聽見端着其他菜從廚房裏出來的母親親切的喊了一聲,“司透來了啊,吃飯了么?”
而眼前的女子也熟稔的叫着吳奶奶,微笑着回答自己母親說吃過了的時候,李茵才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混亂了。
這個相貌只能算是清秀,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女子,放在人堆里都絕對找不出來的人,居然會是自己在公司里見過的那個妖冶的像是蘇妲己一般的人物。這怎麼可能么?
正當一向沉穩的李茵還像個獃頭鵝一樣瞪大了眼睛傻獃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剛才還站在飯桌邊上的吳媽已經繞過了發獃的兒子一把牽起了司透的手就往飯桌邊帶去,一邊走還一邊小聲的念叨道。
“說什麼吃過了,奶奶還不知道個你們,每次來家裏哪有一個是吃過飯的。快來,奶奶剛煲好了雞湯,給你乘一碗。乘熱喝了,暖暖身子,這個女孩子呀,一入了秋就要注意保暖……”
奶奶一路拉着司透走到飯桌邊還沒有說完的意思,然後鬆開司透的手邊說著邊乘了一碗湯遞給司透。司透坐在板凳上雙手捧着奶奶遞來的碗,雖然有些燙但她還是緊緊的捧着,鼻尖傳來的香味正是剛才她一進屋子就聞到的味道,暖暖的,很貼心。
小口的喝着美味的雞湯,耳邊還是奶奶一直沒停下來的嘮叨,但已經二十多歲了司透卻覺得很溫暖,然後覺得幸福。其實她很喜歡來樊家,因為這裏總會讓她有一種回家了的味道。
雖然她從來都不知道家是什麼味道,但從今天開始,司透想,也許家的味道就是此刻自己手裏正捧着的這碗雞湯的味道吧。
當司透上樓來輕輕的推開卧室門走了進去的時候,已經把小臉睡的紅撲撲的長安還在睡着沒有醒來。只有靠坐在床頭看書的齊向北把書放在腿上,伸出手指比在嘴邊示意她安靜,然後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司透腳步輕盈的走了過去,並沒有絲毫想要叫醒長安的打算,只是微微的躬着身子看向齊向北,以便能夠在最小的範圍里能夠聽到對方講的話。
“這是姐姐讓你查的資料么?”
齊向北看向司透手中的文件小聲地說道。
“是。”
司透的回答毫不猶豫,並且把手中的文件袋遞了過去。因為在很久以前,他們十四個人就知道,小姐的要聽,齊少爺的話也要聽,除非小姐吩咐了不可以讓齊少爺聽的話齊少爺才不能聽,而在司透的印象里,小姐好像從來都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所以,在他們的腦海里,齊少爺是和小姐差不多的存在。
齊向北輕聲地打開文件袋取出裏面厚厚的一摞文件,邊看邊聽着司透在一旁低聲的解釋。
“也就是說,他們在動手之前都曾經見過同一個人?是和鑫皇老總打高爾夫的那個人么?”
“不,實際上他們都曾見過兩個人。其實用見過這個詞並不合適,因為第二個人只有一串電話號碼。”
司透邊回答着問題邊從齊向北還未翻到的紙里抽出了幾張遞給他。齊向北對比着這幾張紙,發現幾個老總的通話記錄在同一天裏都接到過一個相同的號碼,那個號碼被司透用紅色的馬克筆塗了出來,十分醒目。
“查到是誰了么?”
“查到卡主的登記信息是一個來京務工的人員,其他的並不清楚。”
司透和齊向北都清楚,打這個電話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務工人員。也就是說,他們的線索斷了。而現在糾纏他們的一個問題就是,這個打電話的人究竟是好是壞。
從前面的事情來看,幾個公司的老總明顯是在接到了這個電話后才停止了對自家公司的小動作。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在幫他們么?
齊向北和司透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信。很明顯,不管對方出院什麼原因叫停了這些事情,但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想要幫他們。
如果非要說原因,則只能歸為人們本能對危險的直覺感應,或者可以說是最不可信但不得不信的男女都有的第六感。這些感覺雖然虛無縹緲,但也往往精準異常。所以齊向北和司透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會抱有僥倖的心裏將樊家至於危險之中。
二人交談完后便是長久的沉默,齊向北面色平靜的一遍一遍的看着那些資料,而司透則是這隻了身子安靜的在一旁等待。
不知道齊向北發現了什麼,原本平和的眼中忽然發出了犀利的眼光,手中的紙張越翻越快,竟是吵到了一旁安睡的長安發出了小貓一般不舒服的嘟囔聲。
司透站在一邊神情警覺的看着齊向北,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息居然可以讓他這麼的激動,竟是忘記了還誰在一邊的長安。
過了許久,齊向北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把手中的資料整理好放進文件袋裏。又是靜默了半響以後,才轉過頭來對着司透說道。
“你認識常五么?”
司透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見過幾次,就連題難倒很少聽到,但是司透還是認識這個人,因為他是齊向北手裏的一員大將。當初齊向北北上來到京都以後,他手裏的那些並不在精度的生意都是常五在一手打理。只是不知道齊少爺現在提到這個人做什麼?
看到司透點頭,齊向北也沉默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你去小城裏找他,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