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嚴刑逼供(二)
“咚、咚、咚!”突然憑空出現三個響聲,李雯晴和張校長都被嚇了一跳。
為什麼會在這緊要的時刻出現這種奇怪的響聲?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那是我有話要對李雯晴說,敲了三下手機屏幕。
李雯晴輕嘆了一口氣,右手一擺,緊接着我的身旁又出現了一個李雯晴。這個李雯晴是正常狀態的李雯晴,比手機里的那個好看多了。
“你要幹什麼?”李雯晴有點抱怨地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我放下手機詫異地問:“要是那老東西跑出去了怎麼辦?”
她說:“我是分魂,元魂還在裏面。”
我點了點頭說:“哦,是這樣呀。那個老東西就要招供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問他些關鍵的東西。”
“我始終在問他。”
“你這樣問不行,他是不會說的。”
“那要怎麼問?”
“這個……”我想了想,對她說:“你能不能把我弄進去?”
李雯晴搖了搖頭說:“不能。如果換個人我還可以試試,但你是純陽人。”
“那我的聲音可以弄進去嗎?”我繼續問道。
她點了點頭:“這個可以,只要你對着手機話筒說話就行了。”
“那就好辦了。一會兒你弄出個畫面,我去配音,最好在音色方面再做些處理。”我壞笑着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抓緊點時間吧。”李雯晴轉身看了看對面的樓房,顯得有些不耐煩。
“嗯,抓緊時間。一會兒你就這麼辦……”我一臉壞笑地對李雯晴詳細講了下我的計劃。剛說完,她的分魂微微一笑,轉瞬消失。
我抬頭看了看對面的樓房,又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的畫面。
在張校長的衛生間內,李雯晴的分魂復還,她對坐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的張校長說:“你在說謊,張文浩不是唐靜殺的,是你殺的。”
這句話是我剛才教李雯晴這麼說的,結果正如我所料,張校長聽了,顯得更加驚慌。他撲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不是我殺的,他真不是我殺的。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再找我了。”
“是你,就是你。”李雯晴繼續用顫音說對他着。
張校長失聲痛哭:“不是,真不是……”
李雯晴又說:“我要帶你到陰曹地府,去跟閻王解釋吧。”
李雯晴話音剛落,突然周圍變得漆黑一片。張校長也驚慌失措,開始左顧右盼。驀然,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似的。他一臉驚愕地望着斜對面,也就是李雯晴身後一側的方向。果然,在他斜對面出現一片被綠色熒光渲染的一團扭曲的氣體,那團氣體漸漸臨近,直到它在李雯晴、張校長面前擴散、成像。
綠色熒光灑滿整個空間,但不見映出任何事物,扭曲的氣體劇烈擴散,呈現出五個身影。
其中,為首者一身穿朱紅官袍、頭戴深紅官帽,怒目圓睜、凶神惡煞。
在他左手邊一男子,此人橫眉怒目、一臉兇相,手握索命鉤、身穿黑長袍,頭戴一頂黑色高帽,帽上四個白色大字“正在抓你”。
為首者右手邊一位,此人慈眉善目、喜顏常開,手持哭喪棒、身穿白長袍,頭戴一頂白色高帽,帽上黑色四個大字“你也來了”。
在此三位身後,站有兩物。此二物相貌奇特,一物牛頭、一物馬面。二物身高過丈,健壯魁梧。
為首者怒目一瞪,高呼:“我乃陰曹地府,閻王殿前,生死判官崔。是也!”
原來這位是崔判官,那身旁的兩位,一黑一白、一怒一喜。不用問,此黑白二位便是陰界鬼差之首,無常二爺。在他們身後,一物牛頭、一物馬面的,就更不用介紹了。
真的是崔判官來了嗎?這不可能。崔判官日理萬機,瑣事應接不暇,哪有工夫興師動眾的到這來管李雯晴的閑事。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李雯晴搞出的幻象,而我在樓下通過手機給它配音。我又不是搞配音的,之所以聲音這麼形象,那都是經過李雯晴“高精處理”的結果。
我藉著崔判官的身份對李雯晴說:“李雯晴,你說你有冤情,本判官特來取證。若真如你所說,本判官准你轉世投胎。如若有假,本判官定不輕饒。”
李雯晴對崔判官的影像輕施一禮,隨後說:“判官明察,這個人害了我蒙受不白之冤。”李雯晴說著,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張校長。
張校長頓時滿頭大汗,他跪在那連連磕頭:“判官爺爺、判官爺爺,饒命呀……”
“饒命!”崔判官瞪圓了雙眼:“本判官是饒命還是索命,就是憑着為人的善與惡。你害得李雯晴蒙受不白之冤,本判官如何繞你。牛頭馬面,帶入陰曹地府!”
“是!”牛頭馬面同聲回應,這個同聲實際上也是李雯晴“高精處理”的結果。
張校長聽后,連滾帶爬地來到馬桶旁,緊緊抱住它,閉着眼睛喊:“判官爺爺饒命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呀!我沒害李雯晴,是……是唐靜,唐靜害了李雯晴。”
“唐靜又是何人?”
“她……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她害得李雯晴受了不白之冤。”
“事情緣尾,從實招來!”
“這個……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張校長突然睜開眼睛,他遲疑了一會兒說:“唐靜,對你們去找唐靜,她知道事情的經過。”
“嗯!——”崔判官再度圓瞪怒目,衝著張校長大吼:“豈有此理!李雯晴當場指明是你害她蒙受不白之冤,若你與此事沒有牽連,她又何苦為難於你。你既然不願意在這裏說,那隨我到閻王殿去說。你可要記好,去了閻王殿,再就回不來了。”
聽了我借崔判官身份說的話,張校長愣住了,他好像是被嚇傻了。
“說還是不說!”我又沖他大喊了一句,這一喊又把他嚇了一哆嗦。
“牛頭馬面,帶走!”
“是!”
張校長急忙喊道:“不要!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您,您可千萬別把我帶走呀,我還不想死。”
經過我和李雯晴連蒙帶嚇,這個老東西終於是鬆口了。我心中暗笑,但戲還得演下去,我不能半道露出馬腳,於是我又對他說:“如果你不想死,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若有半句虛假,本判官立刻在生死簿上勾掉你的名字。”
說著,那個崔判官的影像做了一個眼看生死簿,手持勾魂筆的姿勢,這個姿勢着實把張校長嚇個半死。不管信不信鬼神之說,自古留下的民間傳說已是家喻戶曉,而張校長也自然知道這生死簿與勾魂筆是幹什麼用的。
“不要!”張校長拚命喊道:“判官爺爺不要勾,我現在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訴您。”
“好,那你說吧。如有半句虛言,定不饒你!”畫面的那個崔判官說完,放下了手中的生死簿和勾魂筆。
張校長拭去冷汗,點了點頭,開始給我們講述當年一些鮮為人知的事……
他說:“記得那是在五年前,張文浩由於食用劇毒物品氰化鈉,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我得到了這個消息,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的內容就是討論如何對張文浩的家屬交代。
我開始以為是張文浩誤食了劇毒物品,本來這件事我也沒想得太嚴重。但開會的時候偏偏化學系的馮教授缺席,但我也沒太在意。可就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馮教授慌慌張張地來到了校長室。
馮教授對我說:‘張校長,出事了!’我一聽他的話就覺得不對勁,於是我關好了門窗就問他:‘出什麼事了?’
他說:‘化學實驗室丟了一瓶氰化鈉。’
聽了他的話,我就害怕了。我急忙問他什麼時候丟的,他說他也不知道,最起碼有三四天沒清點過化學實驗室里的東西了。對於他的失職我狠狠地把他罵了一頓,罵完了我就問他:‘警方現在知道嗎?’
他說:‘還不知道,警方還沒有到學校來調查。’
我說:‘他們早晚會來,你先想辦法把丟的那瓶氰化鈉補上。’
他說:‘已經來不及了。’
我又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他說:‘只要校長在本月的實驗室耗材上多加個氰化鈉,這樣實物跟賬目也就對上了,咱就不怕警察查了。’
因為在我們學校,各個實驗室的耗材都由負責人統計,然後我審批,最後交給財務計算、核實、再存檔。化學實驗室是馮教授負責的,當時他給我報的耗材我還沒來得及審批。於是我就信了他的話,在耗材里加了一瓶氰化鈉,然後我簽字,馬上就交給了財務存檔。事後我還嚴厲督促馮教授,讓他不管對誰都說,化學實驗室一樣東西都不少。
到後來警察封了化學實驗室,但那個時候賬目已經完全對上了。其實我們這麼做就是為了把責任甩清,但到後來我們都後悔莫及。
如果張文浩不是誤食氰化鈉,那一定有人害他。要是警方查出來這個人,他一定會招出是在化學實驗室偷出的氰化鈉,到那時我們就攤上刑事責任了。我和馮教授都很害怕,當時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在警方查到真兇之前找到他,再想辦法那事情圓謊過去。
於是我和馮教授開始秘密調查。首先我們調查的是第一個發現張文浩中毒,他是我們學校的保安王保德。他說在他查寢的時候,看到張文浩躺在地上暈了過去,所以他就把張文浩送到了醫院。
原本張文浩的宿舍里住着三個學生,但那天是周末,那兩個學生回家了,所以宿舍里只剩張文浩一個人。於是我問王保德,當天晚上有沒有其他人去過張文浩的宿舍。王保德說,在前一次查寢的時候看到化學系唐靜從張文浩的房間裏走出來。王保德問唐靜為什麼會在這,唐靜卻說了一句‘李雯晴是個無恥下賤的人’。
當時我想,唐靜在學校一個素質很好的學生,她怎麼會大半夜的跑到男生宿舍,這不違反了學校的制度嗎!但後來我想,她不只違反了學校的制度,她還觸犯國家的法律。
就在這個時候,警方得到結論,說是在張文浩的宿舍里發現了一個塑料水杯里有氰化鈉。而且經過調查,知道這個水杯原來是李雯晴的。李雯晴的水杯里怎麼會有氰化鈉?後來我找了幾個跟他們很熟的學生問話。他們說李雯晴是張文浩的女朋友,還有人看到當天中午李雯晴哭着從張文浩的宿舍里出來,去哪了就沒人知道了。當我問起唐靜與張、李的關係,有人告訴我,唐靜喜歡張文浩,但張文浩又和李雯晴是情侶,所以唐靜跟李雯晴的關係特別不好。”
“所以你下了結論,認為是唐靜偷了實驗室的氰化鈉,然後投在李雯晴的水杯里想要害死她,結果這杯有毒的水讓張文浩誤食了。”我藉助崔判官的身份對張校長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