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緣木求魚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兩人對前途都感渺茫起來。圪里道；兄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阿巴維道；你說。圪里道；如果我死了，你活着，將來如果我的部落兄弟回來了，請你告訴他們，我沒有完成任務。阿巴維道；什麼任務？圪里忽然對天一笑道；“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也許天亮了，我們倆就一起上路了。阿巴維知道他想自己的部落了，阿巴維不由也想起自己的家鄉，也想對圪里囑咐什麼，聽圪里說了上路的話，覺得多餘，就閉口不言。兩個人都滿腹心事，一言不發。
天剛亮。答易王中軍大帳便有傳令兵出來，與看守的士兵說了幾句。那傳令兵返回大帳，忽聽三聲炮響，圪里道；完了，沒希望了。這是斬首炮，我們看來真逃不過這一劫了。說著，圪里跪下身去，對着西方匍匐着跪拜了三次，嘴裏呢喃着，阿巴維聽到了好像是很多名字，其中一個叫呼亞力的，圪里聽到他重複了三次。
面臨著殺頭，阿巴維心裏倒平靜下來。他一直在想師傅未見，難道自己的命就這樣喪失在這裏了嗎，又想死則死矣。大不了轉世再來。正想着，中軍那邊走來兩個頭纏紅巾的赤身大漢，兩人一人拎一把鬼頭刀，刀光閃閃。到了跟前，兩個大漢把刀往地上一放，分站在兩人左右。
中軍那邊又走出一個紅衣大漢，看打扮像是監斬官。到了面前，原來是圖海換了一身打扮。那圖海朝劊子手一點頭，倆個劊子手抬起鋼刀，看守的士兵過來把阿巴維和圪里桉跪在地上，圖海道；大王有令，對逃兵一律處死。你們倆個西庭囚牢，大王看你們還象兩條漢子，如果現在發誓，脫離西庭，詛咒西庭王速死，大王可以考慮讓你們多活幾天。阿巴維不知是圖海故意取樂還是答易王真有此意，摸索不透。忽聽身邊朗聲道；我倆發誓脫離西庭部落，西庭王是個大草包，大豬，根本不是答易大王的對手，我們倆從今天開始歸附大王，願聽大王的一切將令。阿巴維抬眼一看，圪裏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得順流順流的，阿巴維知道圪里想絕處逢生，說這番話不過口是心非而已。但也覺得太過於掉價了。身為一個部落子民，發這樣的誓，雖是權宜之計，但說起來總是背叛了自己的根本了。
那圖海聽了得意的拈鬚大笑，又一看阿巴維沒有出聲，道；小囚牢，你呢。你也發個誓就放了你。阿巴維想自己本非西庭子民，發這樣的誓也不算辱沒祖宗。可是太窩囊。即算因此得生，也沒有什麼樂趣。便抬眼道；這樣的誓我不發，要殺要刮，來吧。
圖海道；好，有種。等下讓你到地獄裏去做好漢。說著，一揮手，兩劊子手夾持住阿巴維，阿巴維憤聲道；讓爺站着死。橫眉閉眼，等待受死。
圖海道；準備行刑。
忽然聽到圪里大聲說，你這個騙子。阿巴維等待刀落刀卻遲遲沒有落。回頭一看，圪里倒被那兩個劊子手執住雙手往前推去。
圖海道；把這個背叛祖宗的軟骨頭先砍了。
圪里大罵；我靠，你個老東西，竟敢糊弄爺。我西庭部落是不怕死的，西庭王是真正的英雄，答易都是些說話象放屁的熊包。爺死就死了。說著，一口痰奮力象圖海吐去，圖海本自得意的笑着，見痰迎面而來，急忙避過，但也有口水掃在了臉上，頓時惱羞成怒。
剛欲發作。忽然中軍大帳過來一傳令兵，附耳對圖海說了幾句。圖海臉上變了色，但也只輝一揮手，道；把這兩人押下去..
兩人被押進帳去。答易王已穩身坐在帳中。看起來氣色很好，好像沒有受昨晚兩人夜逃的驚擾。他的身邊左邊案上。坐着一個長發的女人。阿巴維一看，卻正是那晚在那個神秘帳中所見到的那個詢問他西庭事宜的素衣女子。那答易王起身過來，看了看這兩個人，道；你們倆都想逃走。離開這裏。本王現在決定放你們中的一個人走，你們兩個可以走一個。另一個留下颳了。你們自己選吧。本王絕無戲言。阿巴維不知答易王搞什麼花招。但一個部落的大王說話應不象圖海那樣玩笑。一想師傅未見，自己不可以走。因此，指指圪里道；我留他走。誰知那圪里也指指自己道；我留他走。阿巴維心裏疑惑，昨晚不是圪里一意要逃跑的嗎？現在這好的機會怎不走。於是阿巴維對圪里道；兄弟，你走吧。山高水闊。來世有緣再做兄弟。圪里道；兄弟，我留下。你走。殺頭不過碗大個疤。兩人推辭幾次。
答易王突朗聲笑了；果然西庭也有不怕死講義氣的漢子。你說的沒錯。答易王朝那素衣女子道。女子微微一笑，隨即逝去。答易王望望阿巴維道；那天射鵰的就是你？西庭看來也不都是酒囊飯袋，這個娃子倒不錯。你如答應效忠本王，就在本王身邊當個護兵吧，你可願意？阿巴維心想此等賊子，我怎可當你的護兵？忽然目光所及，望見身後的那個素衣女子朝他微微點一下，目光中似有應允之意。忽又想師傅未見，自己不可硬來，轉變身份，倒容易找到師傅。念頭轉了幾轉，阿巴維勉強道；願意。答易王笑了。我的護兵都是些身經百戰的英豪。你還要想這久。你跟着我，我會提攜你的。西庭王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只要你忠心與我。
答易王豪氣的回到坐邊，又一指圪里道；你這個小囚牢，我看你有點狡猾，你的忠誠我很懷疑。看在你還算講義氣的份上，本王也留你一條命，圖海，圖海，答易王叫。圖海應聲進來。這個囚牢，賞給你了，不要殺他。讓他做你的下人，給你牽馬持蹬吧。圖海道；是。答易王又指阿巴維道；這個囚牢從今天起，當我的衛兵，你告知諸將，以後不可打罵他。圖海連聲應是。這兩個人現在都交給你了。你帶他們換過衣物。
答易王說著手一揮，圖海帶兩人出了帳，剛出帳外，阿巴維聽到答易王似乎在帳中說了句；呼亞力。阿巴維腦中瞬間電光時閃；呼亞力不是圪里老念叨的名字嗎？難道那個神秘的素衣女子就是呼亞力嗎？今天救他倆性命的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嗎？圪里態度的轉變和這個女人絕對有關係，那圪里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有目的來的？阿巴維想了半天，抬頭望圪里，圪里那瘦小的身軀已經隨着圖海走了。阿巴維隨即跟着圖海交代的一個軍官，去了護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