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斷章取義
院子裏稀稀疏疏種着幾棵菜,顯然院子的主人也沒有多少精力照顧這塊田地。院子的角落裏,有一塊足足有一人高的大石頭,非常突兀的立在那裏。
錢程瀟感覺自己對這塊大石頭,似乎有一種彷彿特別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曾經見過,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錢程瀟搜遍了整個院子,果然也只有那塊大石頭最可疑,決定等以後再查看,直接向矬西村的村口走去。
雖然袁瑤稚的草房離矬西村的村口很近,錢程瀟如果有御氣術的話,很快就能飛過村口。但飛過去和走過去完全是二個概念,前者只要法術即可,後者卻要身體配合。錢程瀟的體力一直以來都是弱項。
果然,錢程瀟很快就感覺到巨力術的效果就要消失。“繼續走!繼續走!”錢程瀟堅持不肯繼續用巨力術,想要靠自己的真實體力,繼續行走。一步——
撲通——
只邁出了半步就跌坐在地的錢程瀟,感覺全身上下如同快要散架一般,再加上巨力術失效后引發的全身酸痛,真是刻骨銘心。
“噗——”一聲嗤笑聲突然傳來。
“跌倒是學會走路的必經過程,難倒你生來就會走路了?”錢程瀟狠狠地向嗤笑聲的來源瞪去。
一個二十餘歲的豐腴女人,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嬰兒瞪視了,不由摸了摸鼻子,快步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摔倒,是為了走得更長遠!下一次跌倒之前,我要努力走出一步、兩步、三步!”錢程瀟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再次施展出了巨力術。
“巨力術!”果然,二級巨力術一出,錢程瀟身體上的疼痛立刻就減輕了一大半。錢程瀟快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繼續向村口走去。
撲通——
“巨力術!”
撲通——
“巨力術!”
如此周而復始,儘管被摔得屁股開花,但錢程瀟想要鍛煉身體、儘快學會走路的決心,卻愈發旺盛。
短短的一段路,人小腿短的錢程瀟卻如今歷經了千百年,才終於千辛萬苦地走到了矬西村村口的崗哨處。只要越過守衛們,錢程瀟就可以接觸到不遠處的法術樹了。
“如果有更多法力果,我就可以加快修鍊的速度了。”錢程瀟興奮地瞪大雙眼,準備通過崗哨。
“站住!你是誰家走失的小孩子?沒有大人的帶領,十歲以下的小孩子,禁止獨自離開村子。”一名守衛阻攔在錢程瀟面前。
“你還是快快回家去吧!這裏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地方。”另一名守衛好言相勸道。
“這二個守衛,好像並不是昨晚的那二名守衛。如果再加上剛才遇見的那一個豐腴女人,在這個幻境裏已經出現了七個人了。也就是說,這個幻術的施法者至少是高級幻術七級的修為。”錢程瀟快速評估了一下自己和這二名守衛的實力差距,決定在搞清楚更多的狀況之前,不要冒然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母——親——”錢程瀟一眼就看到了剛才遇到的那個豐腴的女人,此刻正在那棵法術樹的周圍不知道為什麼大呼小叫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用手指着那個豐腴的女人,低聲喊道。
“劉總管是你母親?”一名守衛半信半疑地問道。
“劉總管結婚了嗎?難道——你是她的私生子?”另一名守衛更是自行在大腦里,進行了更多的加工。
“我的意思是——那種缺乏愛心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勝任任何人的母親!麻煩你們以後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聽完整,好嗎?”錢程瀟在心裏對二個守衛“歪曲”理解了自己的話,狠狠鄙視了一通。
於是,錢程瀟在二名守衛呆若木雞的腦補之時,華麗麗地穿過了二名守衛的身邊,向不遠處的法術樹走去。
果然,白天的感官和晚上的感官完全不同!錢程瀟隔了很遠,就看到法術樹上盤踞着形形色色的猛獸、昆蟲,尤其是每一個法術果的周圍,更是被各色猛獸層層包圍。
難怪這法術果幾乎無人摘取,普通人只要一察覺這滿樹的猛獸,立刻就會對這一樹的法術果望而生畏吧。
更何況,法術果對不修鍊法術的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效果。而修鍊法術的聖修士,倘若修鍊的法術超過了三級,對這些猛獸也不會太過畏懼了。
不過,就算守護法術樹的猛獸再多,法術果對剛修鍊法術的聖修士,還是有一定誘惑的。
“難道這個劉總管是為了法術果而來?這個村子裏,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會法術?”錢程瀟帶着一腔疑惑,看向劉總管。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錢程瀟要不要這麼未卜先知呀!
儘管剛才喊了一聲“母親”,但錢程瀟那只是斷章取義,並不是特指袁瑤稚現在就一定要出現在這裏呀!
那個被劉總管厲聲斥罵著要爬上法術樹摘法術果的女孩,不是袁瑤稚,還能是誰?
“快點爬上去!今天如果你偷懶摘不到十個果子,這個月的酬勞就全部沒收!以後你在矬西村也別想再找到任何工作!別想再賺到一文錢!餓也餓死你們母子!”劉總管聲色俱厲,眼睛裏卻帶着一絲其他人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前幾天有一個矬西村的中上等武林高手,一時口渴之下想要摘取一個法術果吃,結果被一大群猛獸給生吞活剝了。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可是劉總管身居高位,對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可謂是知之甚詳。
“如果今天能幫主人除掉這個心腹大患,我的計劃可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劉總管在心裏巴不得袁瑤稚馬上就血濺當場,死無葬身之地,但表面上還要強裝鎮定。
看到袁瑤稚咬了咬牙,最終為了這個月的酬金而開始攀爬法術樹,劉總管彷彿看到勝利在向自己招手。
“你也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在矬西村生存有多艱難!你可怪不得我!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地活下去的!”劉總管仔仔細細地盯視着袁瑤稚的每一個動作。
畢竟,已經有無數不幸的前人都證明過,陰溝里隨時都可能會翻船。沒到最後一刻,事情就不算成功,更不能放鬆警惕。
而袁瑤稚,現在還沒有完全死得不能再死呢!
劉總管四處張望了一下,以防出現多餘的人來和她搶功勞。
人命關天的大事件,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她勞心勞力一場,結果卻被其他人搶了功勞,為他人做嫁衣,成為其他人踩着她向上爬的墊腳石。
結果這一望之下,劉總管發現不遠處的二個村口的守衛正在一動不動地望向她,更有一個在路上看到的連走路都會跌倒的小嬰兒正向她走來。
“母——親——”小嬰兒一邊加快腳步走過來,同時嘴裏還一字一頓地開始說話了。
“你喊誰呢!”看到二名守衛似乎對什麼事情更加確信不疑的目光,劉總管已經禁不住開始臉部抽搐了。
“你說什麼?”已經爬到梯子上面,準備伸手摘法術果的袁瑤稚,聽到錢程瀟的呼喚,只覺得全身僵滯,半晌后才回過頭來,聲音劇烈顫抖着問道。
顯然,袁瑤稚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
“母——親——”已經走到劉總管身邊的錢程瀟,剛說完這句話,撲通——
“哎呦!”從未聽過這麼美妙的天籟之音,袁瑤稚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味,就看到錢程瀟向前撲倒在地。立刻,法術果也不摘了,袁瑤稚飛身躍下梯子,三步並做二步去把錢程瀟抱在懷裏。
矬西村因為緊挨着深山老林,經常有各種猛獸出現,所以村裏的男女老少幾乎多多少少都練過武功。袁瑤稚雖然雙親去世得早,生活清貧,卻也不免俗地練過一點武功。
此時,袁瑤稚就把學過的那點武功運用到了極致,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錢程瀟的跟前。
錢程瀟看到法術樹上原本因為袁瑤稚的接近而蠢蠢欲動的猛獸們,在袁瑤稚收回手之後,又重新一動不動地埋伏起來,心裏高高懸起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不過,現在並不是錢程瀟該放鬆的時候,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着她!
“哇——哇——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不間斷地響起。
“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想要謀殺瘋丫環!如果我來晚一步,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瘋丫環了!絕對不能放過她!”錢程瀟呼吸急促,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會害怕失去袁瑤稚,現在還心有餘悸,不由“哭”得更加用力了。
嬰兒啼哭聲,錢程瀟平時嫌棄只是丟臉才不願意使用而已。如今到了需要派上用場的時候,錢程瀟果然是哭聲響亮,聲振全場。
“你怎麼了?”平時根本看不到、聽不見錢程瀟哭泣,現在聽到錢程瀟“哭”個不停,袁瑤稚雙眉緊皺,迷惑不解。
“她——絆——”錢程瀟一邊用一隻手遮住臉部,一邊用另一隻手指向劉總管。
“什麼?”袁瑤稚停止了幫錢程瀟拍打身上灰塵的手,怒髮衝冠地瞪向劉總管。
幾乎與此同時,聽到錢程瀟的話之後,同樣震驚不已的並非只有袁瑤稚一人。